“赵擎!你师父呢!”司马冰头也不回但明显是冲门口方向说道。



    一个白皙清秀的白衣少年慌慌张张抢进来双手互握说道:“回师祖,师父在北坡。”



    “让她过来。”司马冰道。



    “是!”那名叫赵擎的少年应了一声就飞奔而去。



    “杜美娟还有钱嘉沐,你们俩给我进来!”司马冰语声转冷说道。



    两个白衣少女低着头走了进来,双手互握施了一礼嗫嚅着齐声道:“参见师祖,师叔祖。”



    聚集在门口的其他白衣身影见到已经有人首当其冲要挨训斥,全部一哄而散,简直毫无同门义气可言。



    司马冰白了她们一眼说道:“下午四点。没有功课可做吗?跑到这里来看什么热闹?”



    两个少女始终低着头不敢作声。



    司马冰道:“你们学学人家朱慧杰,我不用去看知道她这会儿肯定在峰顶里用功呢!”



    两个少女依旧低着头默不作声。



    司马冰道:“这位是峨眉王申王少侠,是彩虹仙子张青青的爱徒,我们也要叫他一声师叔,是你们的师叔祖。过来行礼。”



    王申这才知道,原来姑姑的外号叫“彩虹仙子”。嗯,配得上她。



    两个少女过来双手互握施礼道:“见过王……王师叔祖。”



    王申站起来嬉皮笑脸道:“两位师姐比我大得多,叫我王申就……”



    “小师叔!”一直话很少的齐静安制止了王申并用幽怨的眼神瞧着他。



    王申只好坐了回去故作老成抱拳对两个少女道:“幸会,幸会。”



    司马冰和齐静安不约而同地苦笑着叹了口气。杜美娟眨着一双大眼看了看王申偷偷抿嘴一笑,钱嘉沐却站在原地始终低着头不敢动弹。



    2004年7月9日星期五



    新疆阿克苏地区



    一列由七辆清一水的梅赛德斯G55吉普车组成的车队行驶在吐和高速上,每辆车里都坐着一男一女,这些年轻人形貌倨傲,穿着奢华,但和他们的豪车名表奢侈品有些格格不入的是这七辆车的后座上无一例外都放着两只古朴的剑?。



    这个车队从阿克苏机场出发,目的地是温宿托木尔大峡谷,也就是他们的师门莫干剑宗总坛所在地。车队的领头人叫田东扬,他的父亲田强是山西的一位大矿主,仅仅去年一年,他家的煤矿产量就盈利了10亿元。



    三年前在一处矿址勘察时,田强的御用风水大师身边跟着一位气度俊雅的年轻人。一开始田强没把此人当回事,可是在那人出手救了那位落井的勘探工程师的时候,田强眼睁睁看见这人直上直下从井底跃出,将吓软了的工程师轻轻放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连一个煤渣都没沾到,而那位工程师却早已浑身漆黑。



    田强知道自己遇到了高人,郑重其事摆下宴席重新介绍了自己和自己的企业。那人半推半就,最终还是跟田强透露了自己的身份,这人名叫陆剑翔,是一位真正的得道仙人,他的门派在新疆叫做莫干剑宗,掌门人也就是陆剑翔的师父陈蓝田更是一位隐世高人,据说陈仙人已经年逾百岁,可看上去仍像壮年男子,剑法更加出神入化,能引动天雷地火斩敌于千里之外。



    田强直听得如痴如醉,他苦苦哀求陆剑翔收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为徒。陆剑翔见了田东扬,说田东扬的根骨不坏,只要勤学苦练,有生之年进阶炼气脱胎换骨应该不成问题。于是陆剑翔给师门打了一个电话,征得师父的同意之后才带上一脸不可思议的田东扬来到师门行了拜师之礼。



    其余几人和田东扬的身份都差不多,全部都是全国各地的豪门子女,也正是因为有这些现代贵胄弟子家族所上交的学费,莫干剑在几年的时间里成为了中国西部最财大气粗的门派。



    在西域和莫干剑齐名的另外两个门派贺兰剑和望雪宗相比之下就要惨淡许多,尤其是望雪宗,历代宗主都恪守创派祖师留下的那句祖训:“非资质上上不收,非温良恭俭不收。”故此望雪宗挑选子弟甚为严苛,很多弟子都出生于左近村落中的贫寒之家。但望雪宗的弟子个个天资聪颖,破境速度远快于其他两大宗门。可由于门派作风过于刚直不阿望雪宗也因此在三大门派中总坛最为狭小、人丁最为单薄、人情往来的出手也最为寒酸。



    “东扬,你说这次天山派会不会出手帮我们?”说话的是坐在副驾上的女孩,名叫刘小珍。母亲是浙江省的电器大亨。



    “切……谁知道。一群故弄玄虚的这个仙那个仙,想见她们一面都难。”田东扬道。



    刘小珍道:“贺兰剑和望雪宗倒是都答应帮忙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出全力。要是瓮依散人真的亲自来,我们师父也打不过呀!”



    田东扬道:“你说秦玉这个傻娘儿们,明知道那个什么翟宁修为那么高,就不知道服个软!现在好了,这码子事我根本不敢跟我爸说,要是他知道出了这种事肯定死都不让我回来!”



    刘小珍道:“切……还说别人呢,你要是秦玉,那个翟宁的爪子都按到你胸脯上了,你忍得了?就你那脾气恐怕比秦玉发作得还狠吧?”



    田东扬无言以对,按下车窗向窗外吐了口唾沫然后摘下墨镜狠狠丢在仪表盘上。



    他们口中的秦玉此刻正坐在车队的第三辆车上。秦玉的家在青海省西宁市,拜入师门的时间比田东扬和刘小珍都要早,修为也略高出他们二人,已经到了练体期第五层,能够赤手空拳击碎岩石,在寻常人面前几乎是个少女武道宗师,因此她每次回家探亲的时候都趾高气扬,同样都是有钱人的街坊邻里虽不知道她在哪里学武但知道这姑娘有一身真本事,丝毫不敢小瞧。



    最近这次在家乡西宁市休假的秦玉高调地和一众好友在夜店畅玩,期间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上来和她搭讪。秦玉见这人一身假名牌便连多看一眼的耐心都没有,一个“滚”字出口后就惹来了滔天大祸。



    那人当场发飙把她身边的几名男性朋友瞬间打倒,然后阴恻恻道:“臭不要脸的小贱货!家里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随后就将狗爪子伸向秦玉胸前那半遮半露的一抹白皙。



    秦玉在刚刚这人出手的时候就感受到此人身上的威压绝非自己可敌,显然是遇到了修为比自己高的好手。可是她哪能放任自己这样受辱?一招师门绝技“单袖拂柳”架开那人伸向自己胸脯的手,然后整个人迅速后移。可谁知那人的身形如同鬼魅,竟已经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又伸出手将她拦腰抱住哈哈大笑道:“小贱货,我就不信你能让别人上,我翟大爷却上不得?”



    秦玉气炸连肝肺,将全身力道聚在右脚,然后扭头冲他肩膀一口咬了下去。翟宁岂能容她咬到?身形旋转从左侧闪到了她右侧,这一下正中下怀,秦玉蓄力已久的右脚后钩,直奔这王八蛋的裤裆。



    翟宁大吃一惊,连忙躲闪,可还是晚了一步,只听喀嚓一声,秦玉右脚上的高跟鞋鞋跟折断,翟宁左腿内侧被锋利的鞋跟刮出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恼羞成怒的翟宁“啪!”的一记耳光狠狠扇在秦玉脸上,秦玉尖叫一声跌倒在地。



    这时夜店老板出现挡在秦玉身前道:“警察已经来了,别在这里闹事!”



    翟宁恶狠狠指着跪坐在地的秦玉说道:“单袖拂柳对吧!莫干剑的小贱货你听好!我是瓮依散人的四弟子翟宁。你这一脚我会去你师门讨回来!”



    秦玉在翟宁面前死撑着怒目而视,可等翟宁撂下狠话离开之后就再也坚持不住哭了起来。被朋友们送回家她就联系师父和所有师兄弟姐妹,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



    师父陈蓝田决定让他们全部终止休假返回门派共御大敌。



    陈蓝田一米八的身高,面容棱角分明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蓄着短须。实际上已经98岁的他拥有筑基期第二层的修为,足够他在两百岁以内驻颜有术。



    陈蓝田坐在巨大庭院的胡杨树底下,摆了摆手示意过来给他添茶的女弟子退下,站起身带着众弟子向院门口走去。



    田东扬、刘小珍、秦玉等一众归家休假的弟子是莫干剑宗一大半的经济来源,因此即便自诩一碗水端平的陈蓝田也经常明面上对此十几人偏袒有加。



    风尘仆仆的车队依次在停车场停稳,田东扬等人下车行礼见过恩师,丝毫看不出平时的顽劣跋扈。



    “师父,贺兰剑和望雪宗的人没来?”田东扬施完礼便问道。



    “不指望!来就来,他们不来,我们名门正派难道就应付不了区区几个散修?”陈蓝田淡然道。



    可是众弟子们都知道师父这是在故作镇定,瓮依散人在十载之前就突破了元婴期,如今更不知是否再有突破,而师父却仅是筑基期。横跨两个修为大境界是根本无法弥补的实力天堑,凭瓮依散人一人就足以屠尽他们莫干剑宗的百余人。



    “那,有没有设法通知天山派?”田东扬不死心,紧跟在走向庭院的师父身边追问道。



    “连派了两拨人去,别说嘉萱祖师,就连杜仙女、钱仙女也没见到。还是那句话,不指望!”陈蓝田背着手走进了庭院,那背影的确透着一番宗师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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