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是我朋友送来的,有点过性了!打鱼的不容易,给结下账吧!”



    什么,都没钱周转了,你林宗仁作为监督官还是相膳堂一员,竟推销“过性”的鱼,如此强买强卖,放在我生活的年代,按我的脾气,会拎袋子给他撅出去。这事在过去也不是没干过。



    不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自己走过的路和吃过的亏,不能白走,不能白吃。



    到梁国就得圆滑一些,相膳堂也不是你家的,你只是暂时替人家守摊子而已,说不定哪天或因为哪点小事处理不好,就会给你挪地方,或者给你治个罪,要你小命。何必呢!



    更何况,这么大的相膳堂,日均消耗食材上百种,上万斤,处理一袋子鱼,不到二十斤,还是没有问题的,别说鱼有点过性,就是人家什么也没拿,给人家监督官处理点票子,串点钱,也属正常,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儿和林大人撕破脸,格局太小以后还怎么在相膳堂共事。



    如果早明白这个道理,好像也不至于回到家乡。



    如果早明白这里的道道,现在至少也是一个集团副总级别的,当年自己所在的位置和机会都是他人可望不可及的。



    用林宗仁最后和我说的话来讲,“这个活儿,都让你干白瞎了!”



    这个事儿,虽然过去了,但我心里的坎却没有过去。



    经过了这些日子,我还是想放弃眼前的一切。



    因为我此行不是来这里打工挣钱或当官做老爷的,是来找人的。



    现在人家抓公差让我来挑头儿,直接的大领导,要建楼堂管所,可是上边的更大的领导又严令禁止。



    直接的领导不得不服从上边更大的领导,可是这么一弄,原来你的相膳堂有更大的领导给拨伙食补助,现在因为你学人家姚大人“顶风上”,一气之下,人家一手遮天,一分钱都不给你了。断了你养门客和上下活动的口粮。



    如果马上解散,更大的领导会认为你是对他有意见,不是对他的个人有意见,是对他这人的旨义有意见,对个人,这叫泄私愤,对上级领导那就抗旨,或者说是抗议。



    这是要杀头的,或者这是找上门让人给你定罪的。



    这种事,作为在官场上打拼这么多年的丞相来讲,绝不会看到这一步的。



    那么相膳堂不停业,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千名门客一日三餐,要消耗大量的食材,人员开支和日常堂舍维护,得需要大量的银子来周转,咋弄,相膳堂自从成立到现在30年,据了解从来没有停过餐。



    停餐一次都不可以,如果停一次,这里头头脑脑都得砍头。



    这里面所有的人都是丞相的附属品,丞相拥有这里所有下人的生杀大权,他完全有资格有权力裁定这里每一个人的生和死。



    既然这样,我放弃,逃掉,那么结果呢,我上哪去啊,人没有找到,话还没有听到,也没有办法穿越回去。现在交通工具又这么落后,往哪跑,丞相都会有办法把自己抓回来,抓回来的结果,一砍头,二当奴役,与其这样,倒不如把这个担子挑起来,也正好证实一下自己的潜能,没准儿会开出另一个天地呢!



    做通了自己的工作,生活还要继续,还要打起万分的精神,继续往前走。



    那么既然上面不给钱,门客们又不交伙食费,就自己想办法吧。



    自己动手,自己创收,不然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可现在的情况是,面对折腾得百孔千疮的后灶,要恢复起来得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物力,老职工们面对眼前的情景都叹气连连。



    因为原来的灶台和排烟道等原始结构均已破坏,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要重来,都要重建。



    全面恢复,全得靠自己,岁数少的师傅没白天黑夜的连续作业多日,受不了这样的累,而且工资没涨反而还少了一块,因为要把有限的家底用在刀刃上,也只能内部节流。所以这部分人就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走了不少,弄的员工群体人心惶惶,军心不稳。



    还好老师傅们,特别是上了岁数的,还在坚持,杨勇大师傅也在,这给我内心增添不少信心,说明,他们对相膳堂是很有感情的。



    梅花这两天上班都比较早,但来到岗位上,常常坐在角落里呆坐很久。



    这么大的一个家,一个女人,十几年就在这里生活,没有出去过,能有什么见识,要想让她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那不可能。



    可我倒有三个方案,想跟她交流,毕竟很多执行的任务得靠她组织人员推动。



    第一,上一次,为了给姚大人通签养生堂公文,给人家梁穆王“打进步”,曾经操办过一次88桌的寿宴大席。可以说开创了梁国朝野开办大席的新高度新纪元,场面之大,用料之精良,加工之精细,服务之精心,令梁国上下都赞叹不已,通过那一次,都知道相府有我这样一个能张罗办大席的刘半程,据说让我回来直接上任相膳堂堂主,也有这方面因素。其中更重要的因素是在之后的接触中才了解到的,暂先不提。



    不过,正是因为有了那一次办大席的成功经验,办其它团餐,我想应该不成问题。



    想想都有点好笑,自己在老家的时候,“十四五”岁的时候,连农村的三十几桌简易加工的酒席都不敢上前,现在能操办起一个国家上层的高品质高标准高质量的大型团餐,这个时间跨度和成长跨度,自己都觉得像在梦里。



    从眼下来看,各个府衙的后厨,这里刚运营的姚府养生堂,都没有这个实力来操办这类数十桌或者上百桌的团餐。



    可这恰恰是这些王侯将相的痛点,谁家没有红白喜事儿,谁家没有大事小情,有交往有喜事庆贺就得有像样的场地和团餐保障,甚至还要有团餐礼仪主持及场地服务。



    自己承办呢费时劳神,还未必能达到让人满意的程度,都希望有一个人或者一家能帮助他们来解决这个问题。这在晋代的梁国,明显是个空白。



    而且这种团餐,都是先交定金再下单加工,利润高且来钱快。



    因为提前定日子,提前要交定金,积少成多,就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相膳堂日常开销的周转的问题了。



    梅花听我这么一讲,似乎是懂了,又觉得没有懂,毕竟她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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