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秒。



    另一道格外无情的熟悉嗓音在前方响起:“贺南枝你脑子生锈了吗,他要亲你了还站在原地不动?”



    猛地被吓清醒。



    循声望去时,看到贺斯梵站在不远处包厢门口,眉峰凌厉地也看着他们。



    ……



    十分钟后。



    包厢内的闲杂人等被清理出去,服务生迅速换了一盏女孩子闻的玫瑰香炉进来,淡淡弥漫在空气中,将前面留下的香烟味熏了个干净。



    而贺南枝坐在了沙发处翻日历,心想今晚是不是不宜出门?



    为什么修罗场要经历两次???



    没等她指尖都快冒烟了也未翻个所以然出来,贺斯梵沉沉地看了过来一眼。



    贺南枝是会紧急避险的,偷偷摸摸的朝谢忱岸身边缩,毕竟有人撑腰了,狐假虎威地说:“贺斯梵你没有心,剧院是我师傅留下的唯一东西了,你说拆就拆,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宝贝妹妹的感受?”



    贺斯梵不想多费口舌跟她这个商业小白痴说投资项目的事情,一脸冷色看向另一位:“你要护?”



    谢忱岸气定神闲地倒了杯茶,长指微顿,随即端给贺南枝:“润完嗓子再骂人。”



    言外之意是护了。



    贺斯梵朝沙发慵懒靠着,俊漠的脸庞在灯光下笑得颇为薄情寡义:“可以啊,你小公主殿下有心,不如从未婚夫与剧团二选其一,我花个几十亿替你解除婚约又何尝不可,这笔买卖不算亏。”



    贺南枝杯子刚要沾唇,就乍然听到贺斯梵这么歹毒的话!



    啊啊啊!



    他怎么不来个自己和谢忱岸掉水里,先救谁的世界选择题???



    那她一定会大义灭亲,毫不犹豫选择让谢忱岸把这个没有心的男人摁死在水里得了。



    贺南枝虽然没透露出半字,但是那双怒瞪的漂亮眼睛仿佛在骂骂咧咧,还骂的特别激烈那种。



    反观谢忱岸情绪很稳定,薄唇似笑非笑道:“南枝选剧团也可以。”



    嗯???



    他今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让贺南枝雪白肌肤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有点想离远点。



    贺斯梵再次觉得谢忱岸极为碍眼,没个好脸色:“是么?”



    “她选剧团。”谢忱岸看了眼默默要换个沙发坐的少女,轻而易举踩了一下她的裙摆,等那纤柔的身子定住两秒,他语调不紧不慢地回答:“又如何?强制逼婚这种行为虽有失得体些,倒也未尝不能当做是情趣陪她玩一次。”



    装修古典的包厢内都不用开冷气了,这两个男人的气压都能把人冻死。



    贺南枝再大的火也熄灭,却依旧没什么好声气儿:“我能选择不要这种情趣游戏吗?”



    “随你。”



    谢忱岸从始至终情绪都控制在冷静的范围之内,薄唇溢出低低淡淡两个字。



    不过很快贺南枝就立场坚定了回来,纤细雪白的小手主动抱起他胳臂,有意气死今晚共同的敌人——



    贺斯梵。



    “你少棒打鸳鸯,我、我和谢忱岸之间感情好着呢,你要敢拆剧院,信不信明天民政局门口的队伍就有我一席之地……明年就让你辈分升级当舅舅!”



    真是字字诛人心,满嘴阴阳怪气的小刀子往身上扎。



    贺斯梵从沉下去的脸色,是可以看出真想动手掐死这个小没良心的。



    包厢门外有秘书极为谨慎的敲门。



    也将许些僵持的气氛打破几分。



    谢忱岸冷玉修长的手虚扶着贺南枝起身同时,倒是侧目过去,平时行事毫无慈悲之心的他,倒是难得提醒贺斯梵一件事:“拆之前,你不如亲自去见见林惊鹊。”



    ……



    ……



    被带出兰舍会所。



    贺南枝还沉浸在谢忱岸临走前的那句话里,直到被抱上车,才蓦然回过神:“我哥去见师姐干嘛?”



    谢忱岸没回答她,只是垂着那双墨玉眼。



    莫名的,贺南枝接触到压迫感极强的视线,贴着椅子的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随即想到了走廊里那个差点发生的吻,略不自然地眨眨眼:“咳,你不会想吻我吧?”



    她下意识屏息,还朝墨色玻璃窗外看了看路过的行人。



    分神地想,不会被什么躲在暗处的小狗仔偷拍到吧?



    不过谢忱岸是经常上国际财经新闻报纸的,在外界比她有名气多了。



    要怕的话,也不该是十八线小糊咖怕才是!



    正胡思乱想呢。



    耳边,忽而听到男人一句:“贺南枝。”



    “啊?”



    “今晚你别说一个字。”谢忱岸长指捏了捏她白嫩的下巴,没用什么力度,却轻易让那肌肤浮起一片红,而贺南枝还未开口反驳,他就跟预卜先知到似的低头烙下温度极高的吻,伴着低语的嗓音洒在唇齿间,格外蛊惑人心:



    “别说话,明天你起床提什么要求都满足你。”



    第32章咬烂衬衫



    绸滑的衬衫一角在她脸边摩擦而过。



    贺南枝不知牙齿紧咬着多久了,清晰地感觉有股不可忽视的热意自颈侧一直蜿蜒到耳边,随着亲吻温度落下:“都快把我衬衫咬烂,这是受不住了……还是舒服过了头?”



    谢忱岸语调不同于往常那般冷淡,透着股深夜的暗哑性感,丝丝地缠到了她心尖上。



    从她唇松开的衬衫就在枕旁,壁灯照在上面,细细齿痕印还在那儿。



    而贺南枝整个人透着香汗淋漓的艳色,唇微张,本能地想仰头呼吸新鲜空气。



    过片刻,谢忱岸泛着玉质冷色的手缓慢地滑到她散乱的乌锦长发间,往上移,稍微将后脑勺抬高,又低头,吻得贺南枝白玉的脚尖从深蓝薄被内蹭了出来,带着一丝微微的抖。



    深夜时分。



    壁灯的暖黄光线被调暗几分,以免刺到她的眼。



    贺南枝奄奄一息趴在大靠枕上,表情有点迷蒙似的,一直盯着床头柜上那对镶嵌着宝石的袖扣看。



    谢忱岸下床离开了主卧一会,等回来时,修长手指握着盛满温水的玻璃杯,不疾不徐地走过去俯身:“喝点,防脱水。”



    也就这时候,堂堂谢氏掌权人的服务态度堪比秘书专业。



    还怕贺南枝呛到嗓子眼,一点一点的喂。



    她喝两口就摇头,白皙曼妙的身躯重新滑到柔软靠枕上不动了。



    谢忱岸居高临下地端详了片刻,就跟摆弄白玉薄瓷娃娃似的,想要将她移个地方躺好,谁知指腹碰到纤细的腰肢,就见她颤一下,又不吭声,就发出一声轻软的鼻音:“哼。”



    这小模样,像极了睡后就开始闹情绪似的。



    谢忱岸坐在床边,俊美面容恢复了那副清冷寡欲的模样,语调也开始透着阴阳怪气那味了:“做的时候你不是很舒服么,事后又痛了?”



    贺南枝抬起头,指尖点了点嘴巴。



    谢忱岸那双深暗不明的墨玉眼笼上一层薄薄讶异:“嗯?”



    贺南枝见他跟得了失忆症似的,索性就爬起来,将身子撞进男人怀里,也不顾这姿势会亲密成什么样,先用指尖一路滑至他轮廓分明的腹肌上,一笔一划地,跟极柔的羽毛拂过般写下:“是你叫我今晚别说话,起床提什么要求都满足——”



    她指尖停下,抬起潋滟水色的眼眸盯着男人不动。



    谢忱岸眼底冷色骤然消散,薄唇勾起淡弧:“所以你准备当小哑巴了?”



    贺南枝在床上的两个多小时都咬紧牙关忍下来了,被当翻来覆去的,愣是没吭半声。



    都到了后半夜,睡一觉就过去的事。



    她当哑巴又怎样?



    以免这个狗男人不守信用,贺南枝卷翘的眼睫柔软地垂落,撩人而不知自,又往他结实的胸膛前写字:“我当真了,你要敢白嫖就死定了!”



    下秒。



    她纤细雪白的手腕被谢忱岸扣住,猝不及防地,就被压在了蓬松被子里。



    贺南枝乌发是凌乱迤逦散在床单上的,贴在精致侧脸的潮湿碎发男人长指拨开,漆黑的瞳孔陡然放,还没喘上一口气,就听到他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不白嫖你,小哑巴。”



    ……



    也不知道谢忱岸是怎么想到角色扮演上去的。



    一整晚贺南枝为了坚持不说话,只能像个可怜无助的小哑巴似的,细胳膊细腿的挣扎得没有一处不酸软的,更像打了场败仗,整个人带着软软的慵懒劲儿趴在了被子里。



    直到晨曦丝丝缕缕的穿过落地窗,旖旎无比地洒在室内的床头。



    贺南枝睡醒过来说,身侧已经空无一人。



    她起先下意识蹭了蹭枕头,脑子还没彻底清醒。



    那垂着的眼睫毛动了一下。



    几秒,又动了下。



    直到被晨曦的光照着视线,意识到外面天亮了,一个激灵,从床上跪坐了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



    思南公馆的楼上楼下都能清晰地听到她一阵啊啊啊尖叫的声音。



    这把已经提前坐在极宽敞奢华客厅里的谭颂吓了大跳,手中的茶杯都差点摔到昂贵的手工地毯上,幸好他眼疾手快地稳得快,坐姿也越发正襟危坐。



    原因无它。



    这一踏入进来,目之所及的都是能珍藏的古董级别物件,以及那夸张到堪比海洋馆的鱼缸就养了一条普通品种的小红鱼,不愧是大佬所居住的地方,他要是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乱碰坏了什么,恐怕卸了条胳膊都赔不起的那种。



    反观蓝缨优雅地泡着花茶,早在传来尖叫声的那一秒里,就先将耳侧的助听器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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