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普通雅间十两,春夏秋冬四?个雅间二十两。”



    嘶……



    “那我?还是坐楼下吧!”



    果?然这种地?方都是销金窟,开个包房都能抵得上普通老百姓一个家庭一年?温饱线的花销了。



    “来壶那个五十文的茶,再来一个最便宜的茶点。”



    小二都要被他逗笑了,本来想笑他一句穷酸,但见他仪表堂堂长得不错,又?十分坦荡,并不猥琐,便笑道:“好嘞,一壶茶一碟茶点。”说着转身去了后面。



    林飘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看见周围也?有?些女子或者哥儿在附近表演,都是出来陪酒的,拿着琵琶或者笛子,坐着的人喝开心了,她们便在旁边笑吟吟的弹上一段,然后自己也?吃上一点。



    琵琶隐约传来,声声入耳,清脆动人,简直听得林飘幸福感直升,懂了江州司马为啥要哭了。



    算起来有?将近四?年?了,没?听过任何音乐,没?听过任何歌曲,最多只能说是听过一点街边童谣。



    林飘竖起耳朵听,旁边那个陪酒的姑娘弹完曲子正在抱怨:“人家晚饭都还没?吃,你们只顾着听曲子。”



    旁边的男子便请她吃东西,叫小二来加菜,那个姑娘适当的加了两道菜,他们边吃边嗔笑调侃,倒也?没?有?催她快点做才?艺表演。



    果?然是卖艺不卖身的地?方,以风雅为主打,整体氛围都还挺好的。



    一旁时不时还有?哥儿落座,几?个文人吟了几?句酸诗,他便用他那脆生生的嗓子将那诗句吟唱了出来,听得那几?个穷文人是如痴如醉,一个个对那个哥儿十分的追捧。



    林飘看了一会,很快发现一个现象,这里因为卖艺不卖身,所?以导致,来这里听曲的人,不少人都在勾引这边的工作?人员,希望和他们来一场不付钱的自由恋爱,引发文人和歌妓的世纪级碰撞,来一段载入史诗的轰烈恋情。



    那把嗓子真是如同黄鹂一般,林飘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听他那婉转的嗓音,极具韵味的咬字,简直心摇神动,在心里暗暗鼓掌。



    太?好听了。



    林飘的茶和茶点上来了,方才?给?文人唱曲子的哥儿又?唱了几?句,受不了那几?个文人的酸诗和揩油,强调自己收费的项目已经完成,十分温和的退下了。



    那个哥儿一抬头,就?瞧见不远处的男子正在瞧着自己,方才?自己唱曲儿的时候他就?在看着自己,现在还在看着自己,目光颇有?些直勾勾的。



    他心中倒也?不恼怒,虽然见那男子穿着普通,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但奈何实?在长得入眼,他便走过去落座。



    林飘看着突然在自己对面坐下的哥儿,楞了一下,将面前刚端上来的最便宜糕点推向他:“吃点?”



    林飘有?点茫然,毕竟他又?没?有?点这种收费项目,他既然特意?凑了上来,难道是做饭托,叫他请吃饭,增加销售额?



    哥儿见他有?些呆住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穷书生,谁要吃你的点心。”



    “那你要吃什么,我?请你。”



    “我?呀?我?要吃你。”



    林飘一个激灵,惊呆的看着他。



    好猛!



    哥儿笑得更加开心了:“我?瞧你长得好看,这长夜漫漫的,请你做个入幕之宾可好。”



    林飘彻底呆住。



    “这个……啊这个……不太?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要么有?那大把银钱,要么似你这般长得俊俏,其间的快活,却是银钱换不来的。”



    啊这啊这啊这……



    救救我?,救救我?。



    哥儿的那个东东很小,林飘大悲。



    他这属实?和太?监逛青楼没?什么区别了。



    “我?……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那你莫非还是个童男?那便更是大补了,瞧你这身量,这样面嫩,才?十六吧?”



    林飘:“……”



    太?伤自尊心了……



    他马上就?要二十了,而且他又?不矮!



    林飘正色,想要拒绝,却见他突然神色软了下来,小声道:“好相公,就?帮我?个忙吧,我?不吃了你,你同我?上楼去,待会帮我?应付一个人。”



    林飘一听:“原来你是要我?做你的挡箭牌。”



    “你若是要这样说倒也?不是不行,你长得俊俏,说出去也?才?有?人信。”



    林飘点了点头,起身同他上了楼,看了一圈才?发现,楼上不止有?雅间,还有?房间,一些姑娘哥儿在楼上都有?自己的小房间。



    那个哥儿道:“我?叫俪儿,你就?叫我?俪儿就?行了,这是我?房间,你坐。”



    俪儿身量高挑,林飘和他站在一起还高出他一点,顿时心里平衡了许多。



    林飘在屋子里坐下,俪儿给?他上了茶过来,便对他道:“今日有?个公子哥,很想同我?相好,我?婉拒了他好几?次,他依然不依不饶的,我?也?没?法子了,见你是个好人,你便帮帮我?,叫他以为你和我?在相好,他便不会纠缠了。”



    林飘听完他的陈述:“他有?这么讲道理吗?若是他道,既然你有?了相好,那再多我?一个相好也?不碍着什么,还能叫你多赚些银钱去养你那穷相好,岂不美哉!哎哟!你干嘛!”



    俪儿恨恨的拧了他一下:“叫你说风凉话,你这穷书生,钱袋子比脸干净,嘴上还不饶人。”



    “不是我?笑话你,万一他真说这样的话怎么办,我?听你说这些,感觉听着他就?像个不要脸的,你为何不喜欢他啊?”



    “他确实?是个不要脸的,他长得像个□□似的,你说这话得,难不成只要有?几?个臭钱,我?就?得陪吗?我?为何就?不能不喜欢他?”



    “你们这边的姑娘哥儿,是有?身契在这边还是?”



    俪儿见他不懂,便同他道:“没?有?,是家里人送我?们过来的,我?们大多是出生贫寒,少时出落得有?几?分颜色,家里人便送我?们去学艺,长成了便能以歌舞赚钱供养自己与家中。”



    即使她们的境遇比身契被老板捏在手中的人境遇好了许多,但还是逃不出家庭和在权势面前的压力。



    “我?帮你就?是了,大环境不好,不管做什么工作?,自己养活自己就?是值得尊敬的,何况你还养活你家里人。”



    俪儿点点头:“那你躺床上去。”



    林飘半信半疑的往床铺边走,真的不是在钓鱼吗?



    坐在床边,林飘见他没?有?要扑上来的意?思,心里安稳很多,坐了一会见什么都没?发生:“你那只癞蛤蟆,啊不,有?钱少爷,什么时候来啊?”



    “再等等,他说了今日要来,估计一会就?到了,到时候我?便说你是我?的相好,”



    林飘坐在床沿等了一会,俪儿被叫出去一趟,叫他好好呆在屋子里,还说会请他吃饭,叫他要听话。



    过了一会俪儿回来,紧张的道:“他来了他来了,人就?在楼下了,你快躺下快躺下。”



    林飘倒头就?睡,躺在床榻上。



    俪儿手忙脚乱:“你脱件衣服啊,就?这样睡着根本不像!”



    “就?就?……就?不脱了吧。”林飘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哥儿,但事实?上他就?是个哥儿,待会人家冲进来抓现场,他衣服脱了可丢不起这个人。



    “你真是的。”俪儿跺脚,只能把薄被扯过来盖在他身上,将帘子放了下来。



    这边的帘子都是薄纱型的,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的人影,却看不真切。



    林飘还是人生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没?想到出来看一看文艺表演,居然转眼就?进入了被抓奸的角色中,缩着躲在被子里。



    万一那个癞蛤蟆打奸夫,他会被揍吗?



    林飘有?点紧张,在被子里尽量活动了一下手脚,稍微热身一下。



    砰的一身,门被推开,林飘在纱帘中往外看,就?看见一个体型比较宽广的男子走了进来。



    难怪俪儿形容他是癞蛤蟆,矮矮圆圆,比俪儿还矮,看着还挺胖的,不是那种清爽可爱的小胖子,是个有?点不入眼的胖子,浑身都散发着爷家里有?钱,顿顿大肘子的气息。



    癞蛤蟆朝着他这边冲过来,一把撩开帘子,看见林飘躺在里面,眼都要气得冒火。



    林飘观察着他的举动,他要是扑进来动手,林飘就?立刻跳下床去。



    他却是将帘子一甩,盯向俪儿。



    “我?让你今日等我?,你就?这样耐不住寂寞,和别人搞上了!”癞蛤蟆发出了愤怒的叫声。



    俪儿也?不甘示弱:“我?没?说要和你好!我?同他更谈得来!”



    “他个小白脸,穿的什么破玩意?!他供得起你的胭脂水粉吗!”



    俪儿道:“他长得俊!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见着你就?恶心,才?不和你好!你死心把你。”



    林飘听得捏了一把汗,这话有?点重?了,非常的激化矛盾。



    果?然,胖少爷一听这话,气得眼都红了:“你这贱人说什么?!”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人扭打成了一团。



    林飘一看上演全武行了,赶紧爬起来跳下床拉人。



    “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林飘一入场,胖少爷的小厮也?入了场,胖少爷的小厮一入场,燕锦楼里的护卫也?入了场。



    一群人乱成一团,帮着打的,使劲拉架的,努力把两边人拉开的,在中间哭天喊地?焦急不安表示不要打了,要吓死个人了的。



    林飘被夹在里面,随波逐流,趁机踹了那个胖少爷两脚,眼看要平息下的战场,在胖少爷的怒声中又?燃烧了起来。



    “谁踹我?!谁踹我?了!!”



    林飘赶紧躲在人群中,假装无事发生。



    过了好一会,胖少爷终于在各方人马的劝慰安抚道歉中去了别的房间歇息。



    房间中的人散去,只剩下俪儿和一个似乎是俪儿好友的哥儿,还有?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看起来应该是这里的妈妈桑。



    两人将俪儿扶起来,看俪儿被打肿了的脸,不知道是在哪里磕着了,额角撞破了一块,血直往外流:“他下手可真重?,你今日还怎么见客啊。”



    俪儿含泪摇了摇头:“我?不管了,叫我?不活了也?就?算了,当众这样打我?,他本就?不是一个良人,何苦总要劝我?和他好,不过几?个臭钱罢了。”



    林飘站在旁边,接收到俪儿好友和妈妈桑怨恨的眼神。



    他们陪俪儿说了几?句话,给?他涂了点伤药,黄黄的药粉涂在他脸上,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尤其是额头和头发里,更是重?灾区。



    两人看着俪儿现在的模样直叹气,离去时还特意?叫他好好哄哄俪儿。



    林飘呆住,看着受伤的俪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好得很,现在没?人来劝我?和他好了,我?看谁还来劝。”俪儿神色颇有?些痛快。



    “你不会是故意?引他来打你的吧?”



    “也?不是……只是我?见他的样子,人人都说他好,我?只恨不得叫别人也?知道他的坏,不骂他一顿不痛快。”



    俪儿叹了一口气,往床上一躺,消沉抑郁了起来,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原地?化身林黛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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