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恒看着冷着一张脸的茅真黄窜了回来,才将贪婪的目光从鱇驹硕大的鱼头之上挪了开,转首期待的对着茅真黄道:“回来了?”

    茅真黄低首朝着对方轻喝道:“你知道嘛!其实你这张脸长的有点欠揍。”

    贯恒将脸直接递到茅真黄身前,对着他道:“要试试吗?我朋友说我最近胖了,嗯!手感可能有点不错。”

    “人贱分很多种!而像你这种贱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茅真黄没有抽他,而是抓其对方的衣襟将他拽到眼前就是声低喝。

    贯恒看着对方杀气四腾的眯缝眼,依旧面带春风的对其道:“人贱则无敌!所以我从这片山脉活着回来了,要脸的都已经死在这片星道夜幕之下。”

    茅真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接将他扔在地上,对方在拐弯抹角的骂人!

    骂他与此人都是同一类贱人。

    “嘿嘿~~王真人答应了?”

    贯恒看着对方终于气恼了就是一声阴笑,然后起身毫不要脸面的又朝着茅真黄贴了过来。

    “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嘛!”

    茅真黄没好气的直接闭上了双眼,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很不好受。

    虽然思来想去他茅真黄一点不吃亏,但这种算计真的很不好,这辈子都是他算计别人,哪有让这种污秽的东西落在自己身上的道理。

    “那就好,那就好啊!”

    贯恒跌坐在地上一阵自语,本是充满死灰的双眼终于多了一分神采,只有从战场走下来的人,才知道“活着”二字是有多么的宝贵。

    “不过他比你想的还要贪婪,别想就你们这群三百多人填坑,他要你们所有人都去填坑。”

    茅真黄语气中不由的带着一丝残忍,敢坑他茅真黄是要还的!

    “没问题!”

    “没问题?”

    茅真黄睁开双眼疑惑的望了一眼此人,似乎有点小瞧了对方!

    试问就是大梁西北地,他当年能指挥动所有观楼宗修士?

    根本不可能!

    他撑死一个卫戍长,又算得上哪根葱。

    就是翟老六都没这等本事,最多能指挥的动他手里三个卫戍队共三十多人。

    “就是没问题!”

    贯恒抿了抿嘴露出一双清澈的双眼望向茅真黄,说的很是轻松。

    茅真黄盯了他半晌,然后对其道:“告诉我缘由,否则你们这群人用完会被弃之如履。”

    “我感觉你还是不要听的好。”

    “不入我耳,你们这群人会死的很惨!”

    茅真黄冷笑之中带着一丝可见的阴鸷,这就是一群迷途的羔羊,也是最好拿捏之时,世间在没几个能比他还了解这群人。

    “好!我说,相家祖训中第一百七十九条有明文规定,三代以外相家旁系女性姻亲不可结外,只许观楼宗之内择人嫁之。”

    “你真有胆!”

    茅真黄听完对方震惊的话狠狠地呼了两口浊气,然后抬头对贯恒就是一阵咬牙啮齿。

    对方一句话让他心中迷惑瞬间通透!

    你贯恒不姓相,但你身后所有人都与相家有瓜葛,这是叛族!

    比叛宗门还狠的一条路。

    而相家当年制定这条祖训,为的就是防止有一天的分崩离析。

    而此人倒好!

    直接将一群相家人拉到王栋真船上,相韩渠要知道他们行为,将他们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而对方也坑了他茅真黄,王栋真只知道他们是一群可怜的背刀,却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一群相家外戚。

    此事有没有他贯恒都一样,只是那群相家外戚都人人自危,推出一个说话之人而已。

    贯恒恰好就是那个说话的。

    茅真黄要将这群人拦在手下的计划瞬间落了空,他本以为拴住此人就拴住这群杀才。

    但完全想当然了!

    从他们身上捞的好处最后还没王栋真许诺的“义子”之名来得实在。

    茅真黄自己都不知道折腾这一趟来的什么劲,舒舒服服回少皑峰待着不好吗?

    看着仙田美景,在买二斤排骨炖了,它不香啊!

    到手的东西没一个实惠的,何苦将自己拖上王家的大船。

    不过一切都晚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何况这盆水还是在他王栋真面前泼的。

    “都是自身难保,大难临头各自飞而已!”

    贯恒耸了耸肩膀的道了一声,他就是破罐破摔,但没想到却摔出一条生路来。

    茅真黄强忍着杀人的冲动对其低声道:“你的道誓要变一变了,一个许诺要变成终身为仆!”

    还好王栋真大度,给他留下相家旁支敢向主脉拔刀既往不咎的话,要不然王栋真知道此事,第一个挫骨扬灰的不是相韩渠,而是他茅真黄。

    这就叫养虎为患!

    也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都一样不是嘛!”

    贯恒一声凄笑,这是道枷锁!

    别说终生为仆,就是一个生死许诺,只要对方永远不用,他贯恒就会永远受到牵制。

    但他就是这个顶雷的,有的只是无奈。

    “后者让我心安,更让你死心!”

    茅真黄贴在他耳边冷声就是一句,此人被那群杀才放出就是让他虐的,不虐他们心中会不安,他们最大的期待就是贯恒此人死在他手里,看见他茅真黄越疯狂越暴怒,而他们也就越开心。

    世间谁也控制不住这群“可怜”的背刀,当他们跨越天命与筑基的鸿沟,万物万事在他们眼中都会变得少了一丝敬畏。

    茅真黄开始变得讨厌这群人,即使自己的出身也是这个群体。

    贯恒凄憷的看着茅真黄道:“你知道我是替罪羊,这样好嘛?”

    贯恒心中总有着一丝不甘,他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这么干值不值得。

    “是他们希望你越惨越好,况且你已经上了船,你认为你还下的去吗?”

    茅真黄眯着眼看着这条“死鱼”,真不知道他此时为何还有种想翻身的冲动,别说翻身,此时他就是敢翘一下尾巴,其身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贯恒转身就会挨多少刀。

    “唉!”

    贯恒的一声无奈叹息,算是将自己内心最后的一丝希望给彻底捏死,他算明白一个道理,人太贱终究不太好,起码别人知道你贱,就会认为你可以贱到任何人面前。

    而贱到一群猴子当中就算了,但贱到一只狼面前......

    他感觉自己未来的人生会一片黑暗!

    “凡是别想的那么遭,既然被坑却还没被坑死,那你此时大可去找那群人赚取最大的利益,而且这群人此时还都挺肥,过了这个村可是没这个店。”

    茅真黄幽幽的给了他一句忠告,他没闲置玄阳晶璨帮此人从九重天命推上筑基,想不靠资质用玄晶来撞那道大门,所需的玄晶数字就是他都皱眉不已。

    羊毛出在羊身上,还是找正主们算账比较划算!

    “你不说我也会去做,没什么事我去要账了,我的主子!”

    贯恒感觉很别扭,不过此时缩头是死,伸头也是死,无奈的只能选择硬挺。

    “先要账后说话,别忘了我的三成租子。”

    茅真黄突然发现多一小弟也不错,有事小弟跑断腿,没事小弟还是跑断腿,犹如当年永河子一般的高位盘坐当个神龛,香火上供不断,简直不要太舒服。

    贯恒望了一眼茅真黄那张比他还贱的脸愣了半天,然后幽幽的道:“果然背刀的都是贱人,而我吃亏就吃亏在贱到明面之上而没贱到暗地里。”

    “贱到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贱只有这么一次利用价值,扒扒他们皮,他们此时多少玄晶都会付出。”

    “我感觉他们找你似乎个错误!”

    贯恒听完茅真黄的话吧嗒吧嗒的嘴道了一句,然后起身就走,这是一个比他身后那群人还阴狠的货色,以后跟着此人混也不知道是个好事还是坏事,但起码身后头他是回不去了。

    “咳咳!”

    “还有事?”

    贯恒听见身后的假咳,回首就是声疑惑。

    茅真黄对着他笑了笑道:“你没感觉忘了点什么吗?”

    “没有吧?”

    贯恒一脸懵的看着茅真黄,他忘了什么?

    好像没什么可忘的。

    “道誓!”

    “......”

    贯恒听见对方的话一个大白眼差点没晕死,他终于可以确定,以后跟着此人定会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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