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说这话,原是想打消慕容仲离的心思,深深宫门,后宫倾轧,还不知道是怎样的腥风血雨,倘若霜白真的成了慕容仲离的儿媳妇,这勾心斗角不说,万一连性命都保不住,那才是要后悔一辈子。

    只一个夏府,整日介斗来斗去,已然让人伤神了,若是进了宫,且不说别的,只说纳娶这一块,依着霜白的性子,是绝计不可能伏低做小的,可是按着夏家的身世背景来看,霜白也只能是个侧室,嫁了又有什么意义?

    梁氏自己就是妾室,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哪里还希望女儿步自己的后尘?

    只希望她能守着一个一心一意的男子,陪她终身到老,不纳妾不去青楼。

    在梁氏的心里,已然默定了一个人选,那就是洛伏苓,那孩子性情温润,待人又实诚,还会医术,有一技之长,倒也不担心饿着霜白,最最重要的,是他肯为霜白赴汤蹈火。

    “许了人家?”慕容仲离不相信,眼神落在梁氏的脸上,直直要望进她的心里去。

    “冬含,你我之间一场错过生生蹉跎的一生,若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朕当年便会带你一起回宫,一直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遇上你,我只是想尽一点绵薄之力,让你和霜白过得好一些。”

    “你想,若是霜白成了王妃,府中上下还敢欺负你么?”

    梁氏却是笑了,眉眼间尽是千帆过尽的云淡风轻,“陛下言重了,民妇一直生活的很好。”

    “是吗?”慕容仲离的嘴角却是扬起一丝冷笑,“你一直生活的很好?”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上下打量着梁氏,薄唇不紧不慢的吐出来几个字,“你生活的好,怎么让红花掉了孩子?”

    “别以为朕不知道,是夏向魁在你的饭里加了红花,要不然,朕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梁氏一怔,却是没有再说话。

    慕容仲离拖过她的手,迅速向后退去,直接把她拖进了假山深处,丢给沈经年一句话,“看好了,谁也不许近前!”

    沈经年立刻将身后的口子挡起来,机警的观察着四周。

    梁氏被拖走,海棠刚要上前救主,便被沈经年虎目一瞪,隔在了外头,“你放心,皇上只是找你家夫人说说话,不会怎么样的!”

    海棠心里着急,看皇上那架势,分明是想把气撒到夫人身上那,要不要去找小姐帮忙?

    沈经年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你不必找人帮忙,时辰到了,你家夫人自会出来。”

    一进假山深处,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一片白色的茉莉花正怒放着,漫天漫地的都是茉莉花的香味,那香味儿不仅霸占了你的鼻孔,还想霸道的钻进你心里去。

    不等梁氏说话,慕容仲离的唇就压了上来,迫切的渴切的带着属于他的一贯的做事风格,死死将梁氏禁锢在他的怀抱与假山之间。

    梁氏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一味的想要推开他,男女力量有别,她怎么撼得动眼前这座大山。

    男人的唇是热切的,带着几分迫不急待,又似带着几惩罚,狠狠磕在她的唇上,用力的吸shun着,似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

    她越是抗拒,他的力量就越大,直到吸得她嘴唇发麻,又痛又涩,两人之间没有了空气,男人才放开她。

    “看来,夏向魁没有把你调教好,这么多年了,你的吻技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涩。”男人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朝着她的脸又靠近了几分,“冬含,你是朕的女人,朕不会允许你和夏向魁在一起的…”

    他的话很轻,温热的气息尽数扑在她脸上,让梁氏的心狠狠抖动了几下。

    她狠狠擦了一把唇上属于他的味道,不知怎地,就红了眼,“慕容仲离,当年是你一声招呼不打走了,我为了腹中孩子才不得不嫁给夏向魁,他是待我不好,可是若是没有他,我早就被浸猪笼骑木驴了,就算他待我不好,我也是心甘情愿跟着他,你何至于这样逼我?”

    “慕容仲离,别让我恨你!”

    不等慕容仲离有所反应,她便捂着唇飞奔而去。

    慕容仲离,早就说好了,不再见,不再动感情,你为什么又来拔?

    ―――――――――――――――――

    夏沫这会儿正躺在树荫下的吊床上,半眯着眼睛望着远方,自打穿越过来,每天想的都是如何替霜白和她娘出气,把自己弄得跟陀螺似的团团转,真心累。

    如果能回现代,还是回现代的好,省得这样累心。

    朦胧中,夏沫似看到了夏霜白,她一身白衣,鬓角别着一朵白色的茉莉花,正坐在湖边,玉足落在水面上,弯着眼睛朝夏沫笑。

    “我知道你叫夏沫…”

    夏沫有些不知所措,学着她的样子在她身边坐下来,“开门见山吧,夏霜白,是你把我从现代弄来的吧?麻烦你再把我送回去!”

    夏霜白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夏沫,别傻了,你都死了,再回去也不是你自己了,在这里生活不是很好嘛,何必要回去呢?就算你回去了,看见的,也只是你烧焦的尸体…”阵丸爪技。

    夏沫沉默了。

    特么的,烧焦的尸体?那她岂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夏沫,谢谢你替我照顾我娘,可你知道,我心里喜欢的人是瑄,不是慕容衡,现在瑄他既然重新回头找我,请你把我嫁给他,那样我会很感激你的…”

    “如果我不呢!”

    “你不的话…”夏霜白诡异的朝着夏沫笑了笑,“那慕容衡你也得不到,我会毁了他…”

    “你…”

    夏沫还想说什么,突然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清澈的湖,也没有袅袅升起的白烟,仿佛刚才看到的不过是一场幻象。

    但是夏沫知道,这不是幻象,是真实发生的。

    早前她一直怀疑夏霜白的灵魂还在这具身体内,如今证实了这个想法,她却是忧心忡忡,按夏霜白的意思推算的话,她是穿越到了夏霜白的身体里,可是,是夏霜白再世重生的身体!

    难怪之前种种都透着怪异,如今才明白,每当有危险的时候,是夏霜白在提醒自己。

    那么,每次见到慕容瑄就会无故心痛的那些失常也可以解释了。

    至于慕容衡,她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喜欢慕容衡,又怎么会扯上他?

    时间没给夏沫发呆的机会,便瞧见慕容衡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人眉眼间尽是笑意,就势坐在了夏沫身旁,那人一边脱自己的衣裳,一边问她:“白白,你这样睡觉会着凉的呢,为什么不爱惜自己?”

    言词之间,似乎对夏沫多有不满,当下把衣裳有些粗鲁的盖在了夏沫身上。

    看着他这般孩子气的动作,夏沫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明明是关心自己,却还要装出一副生气的嘴脸来,累不累啊?

    不过,眼前这小鲜肉倒是长得挺可口的,她还真想在他粉粉嫩嫩的脸上咬上一口。

    慕容衡把衣裳粗鲁的盖在夏沫身上,他自己则是转过身去,背对着夏沫,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这厮,装什么清高冷给她看呐?!

    不过,他对自己的关心,夏沫还是能感觉得到的,当下便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也不说话,只是悄无声息的向他靠近,拿着自己的发稍去戳他的鼻孔。

    岂料,那厮竟然突然就转过了脸来,冷不丁两个人的脸就碰在了一起,慌乱中,也不知道是谁的牙齿先碰到了对方的嘴唇。

    夏沫是慌乱的,可慕容衡却是清醒的紧,他是习武之人,耳力一向过人,听到轻微的呼吸声时,便知道是她要过来了,他是掐准了时间转过脸来的,就连两个人撞在一起的脸也是他计算好的。

    她的唇又软又糯,还带着些淡淡的芙蓉糕的味道,甜甜的,泌入到人的心肺里。

    夏沫呆若木鸡,毫无反应,慕容衡便趁机加深了这个吻,当他的舌尖去撬夏沫的牙关时,夏沫突然磕了一下他的牙齿。

    处于享受之中的慕容衡被这一下碰得眼冒金星,却还是强忍着,朝夏沫挤了挤眼睛,“白白,你唇上的芙蓉糕好好吃…”一边说着,一边又回味无穷的去舔了舔唇角。

    夏沫瞧见他的舌尖上果然有一块小小的芙蓉糕。

    如果说之前夏沫有怀疑过慕容衡在装傻的话,那么这一次,她是更加怀疑了,这厮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见夏沫一直不说话,慕容衡也有些心焦,他实在是太兴奋了,所以才会如此失控,可就怕吓坏了她呀。

    “白白,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皱巴着一张脸,怯生生的望着夏沫,大眼睛里莹光浮动,看得人好不心软。

    夏沫却是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慕容衡,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慕容衡沉默了,要不要回答她呢?

    不待慕容衡回答,梁氏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直接把夏沫拉了起来,“霜儿,你跟我来!”

    母亲虽然极力压抑住了情绪,但是夏沫看得出来,母亲受了委曲,要不然,两只眼睛怎么会这么红?

    当下把慕容衡的衣裳披在他身上,下了吊床,跟着梁氏去了。

    夏沫一走,慕容衡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向隐在树从里的沈青,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那石头没有砸中沈青,却是砸中了他身旁的树树,惊得沈青立刻跳了下来,“王爷…”

    慕容衡难掩失落,小声的问他,“沈青,你说白白她是不是生气了?”

    沈青皱眉,主子爷,这样的事我哪里知道?

    一进房间,梁氏便掩上了门,对着夏沫道:“霜儿,不管如何,有人问起,你就说同洛伏苓定了亲!”

    关于刚才那个不经意的吻,或者说算不上吻的吻,夏沫仍然有些心悸,慕容衡吻她的时候,心跳的那么快,都好似要跳出来一般,这是不是心动的感觉?

    明明心里觉得很甜蜜,可又要压抑着所有的情绪,不想这么轻易被他占了便宜,这般的患得患失,是恋爱了么?

    看一眼母亲,“娘,这是为何?”

    “不为什么,总之你就是不能跟慕容瑄在一起,慕容家的人都不行!”看着母亲这副模样,夏沫第一感觉就是,母亲遭遇了什么。

    “娘,到底怎么了?”

    不等梁氏答话,管家在门外敲起了门,“三小姐,三夫人,老爷请你们到前厅去一趟…”

    “陈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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