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瑄的语气很不好,一开口就让夏红芒心里不痛快,翻着眼睛朝他看了一眼,高傲的又转了过去,“都过了这么久,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呢?”

    “唉…”

    “真可惜,人家的心里早就没有你了,就算对慕容琰,她都是笑脸相迎的,唯独你…”

    “啧啧…”

    “真是可怜哟,这单相思病也不知道要害到什么时候那?”

    她就知道慕容瑄还惦记着那个小贱人,他说这话的目的不是安慰自己,而是替夏霜白鸣不平。当她眼睛瞎了么?这么点雕虫小技,还想骗过她这二十一世纪的女性?

    切!

    她才不会领他这份虚情假意,这男人那,一旦得到了你,你就再也不值钱了,她总得为自己打算打算,就算得不这到男人的心,也得得到那个王妃的虚名才行!

    她这话说的又急又狠,根本就是往慕容瑄心上捅刀子,他被她呛得心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不乐意,明儿我就着人送你回夏府!”

    “真不知道和你在一起前后差别怎么就那么大?”

    “以前的红儿善解人意,从不会对我冷嘲热讽,什么都听我的,如今的你,非但牙尖嘴俐,还时时不忘刻薄我,别忘了,当初是你把我从霜白手里抢过来的!我上门提亲的对象可不是你!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夏红芒,别忘了,这亲事我能定下来,也能毁了!”

    想想慕容琰的温柔款款,再看看现在慕容瑄这副要吃了她的模样,夏红芒也怒了,大半个身子支起来,忿忿的看着慕容瑄,“慕容瑄,当初可是你求着要娶我的,说什么八抬大轿,三媒六娉,若不是你说的动听,我才懒得理你!”

    说着又摸了摸自己的一头秀发,将它甩到脑后,“慕容瑄,你想抛弃我也容易,给我一封和离书,叫衙门不要与我为难,我们便好好的散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和离书给我的那一天,就是咱们恩断义绝的时候,你别指望我再回头帮你做事!”

    一大串话说出来,心理上舒服了许多,当下便转过头去,把后脑勺留给慕容瑄,美美的睡觉去了。

    夏红芒之所以有嚣张的权利,的确是因为她有本事,如今慕容瑄最大的生意掌握在她手中,这位姑奶奶现在可得罪不起,那本要倒闭关门的一家小店,谁想到竟有如此大的作为,全拜夏红芒所赐,那小小的全福楼如今成了他最大的财力来源,招兵买马,收买人心,哪一行不需要钱财?也得亏是这夏红芒,短短时间内替他赚下了那么多的银子,倘若是别人,谁敢这般嚣张的对慕容瑄说话?

    慕容瑄确实是想打这个女人的,不过,一想到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的确有对不起她的地方,还是忍了下来。

    “红儿,我…”

    “刚才是我冲动了,不过,你也别动不动就说和离,不行吗?”

    “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呢,你只当是我喝多了说胡话,还不行么?”

    后脑勺对着他的夏红芒突然就无声的笑了,这男人嘛,喜新厌旧是天性,牢牢的抓着他的钱包才是真正的智者,她早就看出来慕容瑄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才答应替他经营那全福楼的生意,如今生意正红火,她就不信慕容瑄敢登了她!?

    他若是好好待她,也还自罢了,他如果再敢冲她大呼小叫的,她就叫他人财两空!

    “红儿,你别气了,当心身子…”慕容瑄轻轻的推了推她的胳膊。

    夏红芒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说两句好话就原谅他?当她夏红芒是什么了?头往里埋得更多。

    “红儿,好红儿,都是我不对…”他的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强行扳过她的脸,让她面对自己。

    见他做低服软,夏红芒心头的气倒也没那么重了,想想平日他待自己的好,不免又心肠软了下来,不过,这男人真的不是一个好依靠。

    可眼下这日子却总是要过的,如果他可以一直对自己好,就这么过一辈子也行,可是,一辈子那么长,谁又有能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个先来呢?

    慕容瑄想她留在他身边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她要给他立立规矩才行!

    人都说这男人是需要调教的,她目前还接触不到那慕容琰,打个比方,就好比你漂在大海里,手中抱着一根浮木,离你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一根更大的浮木,可是从你抱着的这根浮木到那根大的浮木之间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那你只有抱紧眼前这根浮木,等靠近了那根大的浮木才能丢弃这根。

    “红儿…”

    见夏红芒一直不肯抬起头来正眼瞧自己,慕容瑄忍不住又推了推她。

    “要我不和离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件事,我才依你!”夏红芒继续背对着他,冷冷的丢出这么一句话。

    看她的样子,似乎这气还没有消,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就像父亲说的那样,哪怕你做不到,只管答应她,将来做不到的时候再说。

    “好,你说,我都依你…”

    夏红芒总算是转过了头来,面对着他,慕容瑄急忙扶住她,又给她垫了一个厚垫子。

    “第一,就是往后不许再往府里娶小老婆,纳妾!”

    慕容瑄立刻点头,“好,我答应!”

    夏红芒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第二条啊,就是这往后你都得听我的,否则,我直接撒手不管全福楼的生意,让你穷死去!”

    “好,都依你,都依你还不成么?”慕容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第一条话里有漏洞,倘若父皇赐婚,她又能如何?

    第二条虽然说的强势了些,可只要他把她哄得开心,她还会走么?

    “好红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让我亲亲…”

    不等夏红芒做出娇羞神态,他便立刻亲了过去,人说距离产生美,有好些日子没碰她了,一沾上两片唇便觉得欲/望难耐,呼吸急促。

    连呼吸里都带了淫靡的味道。

    “好红儿,我想要你…”

    男人粗嘎的嗓音显得格外撩动心弦,夏红芒也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尝过情事的滋味儿,自然也是渴望的,“我…我身上有伤…”

    “那我轻一点…”

    不大会儿,屋子里便传出来夏红芒霏靡的轻吟声,“啊…”

    “瑄,你轻一点…”

    皇帝恰好从外头回来,本打算去瞧一瞧夏红芒的伤势的,一听这声音,手便顿在了半空中,一张脸沉的怕人。

    沈经年和慕容琰都不敢说话,眼观鼻鼻观心,恍若未闻。

    没有敲门,皇帝便气匆匆的负手远去了。

    只不过,一整个下午他都闭门不出,晚饭都是在房间里用的。

    慕容衡的房间在夏沫隔壁,一见父亲不在,趁着没人注意,立刻钻进了夏沫房间里,冲上前,看她背对着自己没有发觉,直接就抱住了她。

    夏沫正在整理衣裳,没听到他进来的声音,被这冒失鬼着实吓了一下子,一瞧是她,那声“抓贼啊”硬生生卡在喉咙管里,变成了,“你来做什么?”

    慕容衡笑笑,敛去了那副痴傻模样,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来。

    把夏沫的袖子捋上去,一边往手里倒药酒,一边道:“我瞧着你的胳膊像是破了,给你擦药来的。”

    摔下马车的时候,她的胳膊被刮了一下,虽然没有流血,倒是破了一块皮,她明明掩藏的很好,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许是怕弄疼了她,那人指尖轻柔的几乎要感觉不到,每一下都轻的像是天上的云。

    一边揉着伤处,一边替她吹着伤口,认真的让人移不开眼。

    “以后别逞能,知道她没安好心就离她远点儿…”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夏红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便多了几分甜蜜的味道。

    “你这伤别碰水,洗澡不方便的话,可以叫我来帮你…”

    这厮就是这样,没个正形,前面几句还规规矩矩的,到后面越发的不中听了。

    他离她极近,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檀香气息,一点点浸润进她的肺液里,她的呼吸仿佛被人扯住了,变得快起来。

    “慕容衡,你要是再…这么不正经,我可不理你了…”

    夏沫打小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异性,她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谈恋爱,只知道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喜欢了,没必要一直压抑自己的感情。

    此刻心跳得快要出来一般,这是不是就是谈恋爱的感觉?

    “我哪里不正经了?”那人笑魇魇的收了瓷瓶,放在一旁的桌上,“特意来给你上药,还说我不正经,那什么才是正经的?”

    “……”

    拜托,上药和正经是两码事好不好?

    她怎地不知道这人口才这么好?!

    “唉…”

    身后的人轻叹一声,顺势从背后抱住她,“白白,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不如,我们早点完婚吧,等我把你娶回家,把你母亲也接过来,衡王府里没人敢欺负你们。”

    很平常的一句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在她的耳朵里却那么甜?像是走在沙漠里干渴的人,突然瞧见了一汪清泉那般。

    “那…如果是你欺负我了,我该怎么办?”

    “我…我不会欺负你的!”那人一着急,声音就有些大,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夏沫轻轻往前几步,离开他的怀抱,假意去倒茶,“那可说不准…”

    “因为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所以你说出来的话,自然比别人更能让我伤心难过百倍,倘若有一天我让你不高兴了,你一气,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份轻重的,那个时候,我孤苦无依,还不是任你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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