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被徐子陵的突然的一声大喝吓了一跳,忙追问道:“小陵又想到什么了。”

    “以战养战!”徐子陵痛快的答道。

    “不是吧,你现在才想起来啊,害的我白白被你吓了一惊,我还以为你小子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呢?”寇仲生气道,鼻子都要气歪了。

    徐子陵也不于动怒,仍是面露笑意,神秘希希的对寇仲说道:“你刚才不是讲到‘情况越是对我们两兄弟不利,我们的脑袋越灵光,功力提升的越快。’吗?你在仔细是琢磨琢磨我们联日来的遭遇定能想到答案。”

    寇仲听罢,亦沉思起来,让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在自己的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猛的想道了什么,对徐子陵道:“小陵可是说‘杨公宝藏’之事和大哥有关?”

    徐子陵点点头道:“此事不但和大哥有关,如我所料不差应是大哥故意在江湖上散播谣言,说我们知道‘杨公宝藏’的秘密,好叫各大势力和帮派欲得我们而甘心。”

    “什么?小陵,你的意思大哥故意害我们。好哇,你小子竟敢怀疑大哥,说起大哥的不是了。”寇仲现是已经动了真怒,在他心中大哥逍遥客就如同是自己的再世父母一般,对自己恩同再造,自己对他敬若天神,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说大哥的不是,就连从小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徐子陵也不例外。

    其实这次他是真的误会徐子陵的意思了,大哥逍遥客的地位在徐子陵心中的地位绝对不比在寇仲心中的地位低,他又怎么会说大哥的不是呢?寇仲这就叫“关心则乱”。

    徐子陵一看寇仲误会自己的意思动了真怒,赶忙解释道:“小仲你误会我了,我对大哥亦奉若神明,又怎会背后数落大哥的不是?”

    这时寇仲方静下心来,怒气消了一大半,毕竟他也不想和自己亲若手足的兄弟翻脸,但仍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气乎乎的说道:“好,我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徐子陵见寇仲怒气消了许多,心中一喜道:“小仲你再仔细的想一想就明白了,我说大哥故意在江湖上散播谣言说我们知道‘杨公宝藏’的秘密,不是想说大哥意图加害我们,而是……”

    “而是帮助我们!”寇仲静下心态之后马上就恢复高明的判断能力,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于是打断徐子陵强着道了出来,接着又满脸愧色的对徐子陵道:“小陵,是我错怪你了。你怎么着都行,千万别在心理记恨我。”

    徐子陵理解的笑了一声道:“呵呵,‘一世人两兄弟’还说这些做甚,换了是我,突然听到有人怀疑大哥,说大哥的不是也会像你这样的。”

    寇仲感激的拍了拍徐子陵的肩头,没有说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

    徐子陵亦与他对望了一阵,接着道:“我想大哥定是了解我们两兄弟怕麻烦缠身的脾性,才散播谣言,好让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接一个的麻烦,一个接一个的高手。‘情况对我们越是不利则越是有利’,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功力提升的速度以及我们的悟性要比在那个幽谷内强上了许多倍吗?”

    “的确如此。”寇仲道:“还是大哥考虑的周全,也真是难为大哥了,天下间值得我寇仲从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的也只有大哥一人而已。”

    徐子陵大有同感的看着寇仲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好了,不要在那里婆婆妈妈了,还是让我们两个抓紧时间‘以战养战’吧,等再见到大哥之时,也好给大哥一个惊喜,不枉大哥对我们两个苦心一片。”

    “好!”寇仲一个翻身跃了开去,大笑一声对徐子陵道:“既然如此,就以我的‘冰钻指’来会会小陵的‘无相劫指’吧。”

    徐子陵亦大小一声,翻身攻了上去。

    ……

    转眼间一个多月的时间又过去了,我放飞了手中的信鸽,慢慢的打开刚刚从它身上取下来的信笺,凝视了一会儿,两指微微一运功,将信笺震成粉末。

    “秦叔宝已经投降瓦岗军了,但他却说是向李密,而不是向瓦岗军大龙头翟让投降,现在李密的名气是更大了,实力也是急速的膨胀着,呵呵,开来翟让的气数已尽。这沉落雁还真是厉害,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又为李密收服了一员大将。

    小仲和小陵已经离开了李世民的船,下一站应该是东平郡了,东平郡……”我低着头小声的嘀咕着“对了,呵呵,那里是石青璇和跋锋寒首次亮相的地方,看来我又要忙了,就先去东平郡。”

    ……

    东平郡内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肩并肩朝街角的大宅走去,这才发觉刚才那角度看不到的府门对街处,挤满看热闹又不得其门而入的人群,少说也有数百人之众。

    一群三十多名身穿青衣的武装大汉,正在维持秩序,不让闲人阻塞街道,防碍食客的车马驶进大宅去。

    寇仲大感奇怪道:“我的娘!这是什么一回事,这家人就算摆酒宴客,也不会吸引到这么多人来看呢?”

    徐子陵见到前面的一群闲人给数名大汉拦着,赶了回头,忙截住其中一人问道:“那里有什么大事了?”

    那人两眼一瞪,把气发泄在他俩身上,怒道;“连名传天下的石青璇来了都不知道,快滚回窝去凑你们老娘的奶子吧!”言罢悻悻然走了。

    两人一听都呆了起来。

    要知石青璇乃名震全国的奇女子,以箫技震惊当代。早在扬州便听过她的名字,只不知谁人这么大面子,把她请到了这里来表演。听说她一向过着隐居的生活,没多少人能欣赏到她的箫音,但听过的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寇仲一肘打在徐子陵肋下,怪笑道:“今晚不愁寂寞了,既有戏看又有便宜酒喝。”

    徐子陵心中一热,笑道:“若你再喝酒,我便不奉陪了。”寇仲忙道:“不喝酒哩,来吧!”

    他见前路被封,领徐子陵绕了个大圈,来到了占地近百亩的豪宅后墙处。

    他们轻易越过高墙,到了宅后无人的后院里,往前宅走去时,见到主宅后的大花园内花灯处处,光如白昼,挤满了婢仆和宾客。

    两人掸掉衣衫尘埃,大摇大摆地混进人群里:心中大感有趣。

    寇仲金睛火眼的打量那些刻意装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客,不时指指点点,评头品足,似真的把李秀宁完全置诸脑后。

    挤入华宅的主堂内时,气氛更是炽烈,人人都在兴奋地讨论石青璇的箫艺,就像都是研究她的专家那副样子。

    厅内靠墙一列十多张台子,摆满了佳肴美点,任人享用。

    寇仲搂着徐子陵在人群中左穿右插,叹道:“早知有此好去处,刚才的那顿晚饭就留到这里才吃呢!”

    徐子陵忽地低呼一声,扯着寇仲闪到了一条石柱后,似要躲避某些人。

    寇仲一头雾水,不解道:“什么事?”

    徐子陵伸手一指道:“看!”

    寇仲探头望去,只见到六七个贵介公子,在男女纷沓的宾客群中,正团团围着两个美丽的少女在说话,相当惹人注目。精神一振道:“这两个妞儿确长得很美。”

    徐子陵气道:“我不是说他们,再看远一点好吗?还说不那么容易对女人动心了。”

    寇仲依依不舍的移开目光,这才见到堂侧的一组酸枝椅中,坐了三个人,其它人都只能立在一旁,更突显了这三个人的身分地位。

    中间一人须发皓白,气度威猛,却是衣衫褴褛,虽是坐着,但仍使人感到他雄伟如山的身材气概。

    另一人身穿长衫,星霜两鬓,使人知道他年纪定巳不少,但相貌只是中年模样,且一派儒雅风流,意态飘逸,予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寇仲这些日子来阅历大增,但仍感到这两人超然出众之处。

    陪这两人坐着说话的是个大官模样的中年人,非常有气派,亦给人精明厉害的印象。

    寇仲心中奇怪,这三个人虽看来像个人物,但徐子陵仍不该大惊小怪。

    这时徐子陵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道:“那不是我们遇过的沉乃堂吗?”

    寇仲吓了一跳,迅速在围着三人说话的十多人间找到了沉乃堂。

    当日两人被杜伏威押这去取《长生诀》,途中遇上沉乃堂和粱师都的儿子梁舜明等人,发生冲突,致两人能乘乱溜走,这些日子来早忘掉了,现在见到沉乃堂,登时记起他的美人儿姨甥女沈无双来。

    徐子陵低声道:“还不快溜!”

    寇仲硬撑道:“为什么要溜,不听过石青璇的箫声,怎都不会溜的了,何况沈老头又见不到我们。”

    又道:“那官儿看来就是主人了,不知这两个是什么人物呢?”

    徐子陵暂时拋开了沉乃堂,应道:“只看其它人对他们的恭仿模样,便知是非同凡响之辈。嘿!绝顶的高手应该是这种气派哩!”

    就在此时,那威猛老者和长衫儒生,都像察觉到两人在注视他们般,眼神不约而同向两人射来。

    两人吓了一跳,忙缩回柱后去。

    寇仲低呼道:“我的娘!高手真是高手,不是玩的。”

    心慌胆跳中,徐子陵感到后侧有人欺近来,还以为是其它实客走过,但却清楚感到对方的手正向自己肩头拍过来。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应,他一点都看不到对方的动作,偏是却清楚知道。

    在这剎那,他的心神进入了能反映天上明月的不波井水境界里,把握到对方并非是要下手伤害自己。

    手掌拍上肩头,温润柔软。

    寇仲也感有异,与他同时转身朝来人望去。

    一瞧下,两人立时魂飞魄散。

    竟是扮作俏书生的东溟公主单琬晶,一个他们目下最不想遇上的人。

    “我的天,还真是冤家路窄。”寇仲和徐子陵相视一眼,马上转身想要离开。

    “两位做了亏心事就想走吗?”身后传来了单婉晶冷冷的声音。

    东溟派年轻少帅尚明和两员大将尚邦,尚奎义闪身挡在寇仲和徐子陵的面前,封住了他们的退路。同样冷冷的注视着二人。眼中闪烁着丝丝杀气。

    寇仲和徐子陵无奈的转过身来,不得不面对着此时冷若冰霜的单婉晶。

    “卑鄙的小人。”单婉晶痛斥道:“恩将仇报,真没想到你们两个和宇文化及是一丘之貉,竟帮着他们的人来偷我们的帐簿。”

    “看来公主是误会我们了,我们怎么会帮宇文成都?宇文化及那个混蛋打伤了我们的大嫂我们两兄弟和他仇深似海,有怎会蠢的去帮助他们宇文阀的人?”寇仲嬉皮笑脸的回答道。

    “公主还和着两个小角色多说什么。干脆把他们两个抓回去算了。”尚明不屑的道。眼中对寇仲和徐子陵充满着鄙视。

    “呵呵,实不相瞒,这些时日我和小陵的功力大增。如果动起手来,公主未必能擒的住我们,更何况公主不敢在这里动手?”寇仲依旧是笑嘻嘻的答道。

    单婉晶今趟是慕石青璇之名而来,用的是李世民给她的请柬,并不想张扬身份,也不想开罪此间主人。

    此宅的主人乃王通,乃当代大儒。以学养论,天下无有出其右者,以武功论,亦隐然跻身于翟让、窦建德、杜伏威、欧阳希夷,以及四阀之主那一级数的高手行列中。

    王通生性奇特,三十岁成名后便从不与人动手。弃武从文,不授人武技,只聚徒讲学,且著作甚丰。最为人乐道者莫如他仿《春秋》着《元经》,仿《论语》成《中说》,自言其志曰:“吾于天下无去也,无从也,惟道之从”。

    亦只有他才请得动孤芳自赏,从不卖人情面的石青璇。

    故以单琬晶的自负,亦不敢因两个小子而开罪了这个谁都惹不起的超然人物。

    今趟能来此赴会的人,都是附近各郡县有头有睑的人物,不是一派之主,就是富商巨贾,达官贵人,最骄横的人都不敢在这种场合撒野。

    单婉晶玉脸生寒,刚要发作,只听一声门板破碎的巨响传进了耳朵。忙和寇仲等人一齐向门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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