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娘想了想道:“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来阴风岭找我。”武天赐不理睬,韩三娘又道:“你再回去转告邱冠雄那混蛋,我不会就此罢休!”说毕,便捂着伤口走了。武天赐道:“你的伤没什么事吧?”韩三娘道:“无碍。武天赐,有一句话,并非我多生隔阂,那丫头疯癫不持,你跟她在一起,绝对没有幸福!”

    武天赐低下头,道:“邱冠雄绝对不是杀你丈夫的人,他也从来没打进阴风岭!”韩三娘道:“那又如何?哼,当年的事情我早就跟他说清楚了,不用你管。”武天赐道:“元展兄弟对柳莲忠贞不二,他们……”韩三娘道:“陆元展是好孩子!但……有些事情,你不懂!”说毕,韩三娘走了。武天赐叹了口气,走过去唤凤雪心,但这丫头依旧昏迷,怎么唤也不醒。武天赐心中有些着急了,这时才注意到,凤雪心虽有心跳,却没了呼吸。想必是被韩三娘那一镖打得闭气了。武天赐只好抱着凤雪心跑回山庄救治,不想刚刚跑出去几步,却见前方一个老头驾着驴车拦住了去路。这老头道:“这种情况,掐住人中穴就好。”武天赐忙放下雪心,去掐她人中穴。不多时,凤雪心有了反应。武天赐正值惊喜,凤雪心迷迷糊糊中还在激战,给了武天赐一巴掌之后,又打了武天赐几下,后吐血晕倒了。

    那老头道:“韩三娘隔着雪蚕衣,还能把雪心这丫头伤成这样,不简单啊!”武天赐道:“老人家,有劳把我送到冲云山庄。”老人道:“冲云山庄可救不了她,这样吧,我带你去我家。”老人说完,便走过去牵来了驴车,武天赐抱着凤雪心上了车,被这老头拉出去三四里,到了一片废弃宅子中。只见周围的土地全都是黑土,周遭建筑也都曾被大火熏黑。在这大片黑土的西北角有几间屋子。武天赐心中奇怪,问道:“你带我去哪?”老者道:“你是武天赐吧,孩子不用怕,跟我来就好。”

    武天赐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老者道:“臭小子,忘性真大,我是吕弦一。”武天赐一惊,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吕师叔。拜见吕师叔。”吕弦一点点头,后猛地转过身子,道:“你叫我什么?”武天赐道:“吕,师叔啊!”吕弦一道:“你为什么叫我师叔?”武天赐道:“您是天元道长的弟子,我……”吕弦一怒道:“这是谁跟你讲的?”武天赐吓了一跳,也没敢说是当年他偷听的,却道:“是赵伯伯讲的!”

    吕弦一怒道:“赵蓬莱这混账!他还跟你说什么了?”武天赐道:“怎么了,师叔?”吕弦一道:“也没什么,都是些陈年旧事,我早已经废了武功,而且早就不是天元道长的弟子了。你也不要叫我师叔,我姓吕,在家排行老六,人都叫我吕弦一或者吕六,小兄弟,你也莫叫我师叔,我发誓跟崂山道观划清界限,你就称我吕弦一,吕六也行。”武天赐道:“这不妥吧。”吕弦一道:“你若不习惯,也可以叫我弦一居士。”武天赐道:“还是叫居士好。”

    吕弦一驾车到了一间修缮较好的房屋前停下,让武天赐将凤雪心抱进屋。同时问武天赐道:“赵蓬莱都跟你说过什么?”武天赐道:“想来真没说什么?”吕弦一道:“此事不要说与外人。”武天赐点头答应。吕弦一这时又问天赐道:“不知天赐小兄弟生于何年何月?”武天赐一愣,觉得吕弦一这人问法有些奇怪,但还是道:“大观四年,闰八月二十八出生。”吕弦一道:“出生时辰呢?”武天赐道:“丑时出生。”吕弦一又想了想,对着武天赐笑笑道:“八字倒也相合!绝配。”武天赐一愣,不知道什么意思。

    武天赐将凤雪心抱进屋子,放在床铺上。吕弦一看了看凤雪心面色,道:“韩三娘下手真狠,她穿着雪蚕衣,还能伤成这样。你背起她,跟着我来。”武天赐背起凤雪心跟着吕弦一走,吕弦一将竟然武天赐带到了冰窖。武天赐惊道:“怎么这么多冰?”吕弦一冻得瑟瑟发抖,道:“丫头本就内中有火,适才被韩三娘暗器击中要害,急火攻心,且肋骨必然有创伤,所以必须冰敷!”武天赐道:“那我明白了。”吕弦一道:“没那么容易,你先把她放在地上。把这块大冰块砍成小块。”武天赐道:“那要多大一块?”吕弦一道:“你能单手拿住就行,不过每一块大小要均等。需要五十块。”

    武天赐道:“这容易。”便拔出宝剑,砍出了大小均等的五十块冰。吕弦一让武天赐拿起其中一块,道:“用内力将这冰融化。”武天赐一愣,吕弦一正色道:“快!”武天赐照办,不多时,便用内力将冰块融化了。吕弦一道:“记住这个感觉,一会我出去,你就将冰块放在丫头的伤处,记住,要贴身放,等这块冰完全化了,你就用你的内力,从丫头的伤处注入,注入的内力必须是你融化这冰的用的内力。循环往复七七四十九次,丫头的伤自会好一半。”武天赐道:“啊!怎么会这样?她伤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吕弦一道:“所以我才要出去。”

    说毕吕弦一便留下武天赐,自己却走了。武天赐便照着吕弦一说的做。先解开了凤雪心的外衣,看见了里面的贴身雪蚕衣,武天赐也不敢再将这衣服脱下来,隔着雪蚕衣,用手试探着在凤雪心胸前寻找伤处,最终确定了伤处竟然在膻中穴上,武天赐拿起一块冰从上面塞了进去,放在了膻中穴上。等到冰块便全都化成了水,武天赐照吕弦一所说朝着伤处给凤雪心注入内力,不料隔着雪蚕衣,武天赐竟然发觉这衣服可以吸收内力,自己注入的内力有一半都被这衣服吸去了。武天赐只得注入更多的内力。但连续几次下来,武天赐已经又累又饿,吃不消了。吕弦一这时给武天赐端进来些吃食,武天赐趁着融化冰块的时机吃了些。便继续照顾凤雪心。

    冰融化得多了,冰水全都顺着凤雪心的肌肤流淌下来,遇冷之后,又结成了冰,但不久又会被凤雪心的体温融化。冰水时而凝结,时而融化,时而蒸发,时而凝华。凤雪心就如同是这冰雪世界中的睡梦仙子,静静的躺着。一缕缕轻雾缭绕在雪心身边,一丝丝暖意却在武天赐心头!那出尘的素影,隐约于层层薄雾之中,那惊世的容颜,辗转于眉间心上的柔情。

    等到四十九块冰全部化了,已经是傍晚了。吕弦一正好进来,让武天赐将凤雪心抬出去,武天赐气喘吁吁道:“怎么还没醒来?”吕弦一道:“早就醒了,只不过寒气通过穴道封住了经脉,还不能睁眼,也无法说话。”武天赐道:“那怎么办?”吕弦一道:“你哪里那么多问题,跟我来就是了。”

    吕弦一带着武天赐来到了另一个地窖,未等进入,已经闻到一股药味儿,进去一看,见里面有一个大木桶,桶里面煮着药材。吕弦一道:“你将她放在里面,靠着药劲,她就能自行冲开经脉。”武天赐见水中冒着气泡,道:“这!能行吗?”吕弦一道:“水不热!”武天赐伸手触摸,只是温水,才将凤雪心放了进去。吕弦一又要武天赐回山庄取衣服。武天赐跑回冲云山庄,偷偷潜入凤雪心房中。取来了衣物方才回来。此时天已黑,凤雪心依旧在水桶中昏迷着,吕弦一让武天赐将衣服放在木桶便上的椅子上。武天赐道:“一会还要给她穿衣服吗?”吕弦一道:“想什么呢臭小子,经脉冲开了她自己会穿!”武天赐脸一红,便不说话了。

    却说武天赐照顾了凤雪心一整天,只是在早晨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吕弦一才送来些东西,此后便什么也没有吃。现下饿得可以说是头眼发昏。吕弦一拿出一小块羊肉给了武天赐,道:“先吃这个,等丫头醒了让她请你吃顿好的。”

    武天赐吃了羊肉,舒了口气,道:“雪心什么时候能醒?”吕弦一道:“着急了?”武天赐道:“她再不醒,一会岳伯伯回去,找不到她,怕是又要骂她!”吕弦一道:“你放心,你师叔他们不会回来这么早!”武天赐道:“你怎么知道?”吕弦一道:“兖州巴掌大的地方,岂能逃过我的算计?怎么赵蓬莱没告诉你关于我的事情?”武天赐道:“没有。我只知道你跟他是同门。”吕弦一道:“有些事情也不怕你知道。我是天元道长的第一个徒弟,赵蓬莱是第二个徒弟,后来我就自废了武功,叛出了崂山。第三个徒弟就是临同镖行的张玉!”武天赐惊呼道:“张玉?”

    吕弦一听了,道:“难道赵蓬莱没对你提起过?”武天赐想起了张玉的功夫,绝对属于崂山道观。武天赐道:“不错,张玉定是天元道长的徒弟。”吕弦一忙道:“他也被逐出了崂山派。”武天赐这才镇静下来,道:“这倒是有些合情理。但我还是绝得赵蓬莱师叔似乎对我有什么目的!”武天赐说毕,就盯着吕弦一看,吕弦一却一言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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