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看着陈凡离去的背影直接懵了,他一直以为宝莲灯无往而不胜,只要有了宝莲灯,杨戬一定会一败涂地,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从地上爬了起来,扶起猪八戒,沉香的脸上满是失落的神色,猪八戒却是哼哼唧唧的说道,“徒弟,你不要灰心,师傅我今天是阳气没了,你的宝莲灯才胜不了那杨戬,但是他刚刚绝对不好受,否则他怎么可能放过你?等到改日师傅阳气足了的时候,用宝莲灯,一定可以打败他。”

    沉香闻言,也觉得有道理,舅舅追杀了他一条路,几时心慈手软过,怎么偏偏这一次放过了他,定然是也受伤了,想到了这里,不由得欢喜起来。

    陈凡其实没有离开净坛庙,他只是隐身在天上看着,没过多久,他就再度回到了净坛庙里,隐形进了庙,站在空荡荡的庭院里,脸色阴沉。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净坛庙中却依然鼾声如雷,又过了一会,小玉和丁香说着话过来,抱怨着才败给了二郎神,一个个竟然还是光顾着睡觉偷懒,不肯用功了。

    陈凡嘴角微勾,冷冷地笑了一声,小玉和丁香便坐在他身前的大树下,相互说着心事,陈凡并未出手,只是听着,冷笑中的讽剌之意越来越浓。

    两个小儿女无非在说心底的情窦,同时苦恋着沉香,不愿与对方分享,偏偏两人此时仍是朋友,千般滋味,只言片语里表露出来,似酸实涩,似涩又甜,甜里又有着隐约的害怕与戒备。

    丁香和小玉说了会话,一赌气,也回房睡觉了,偌大的院子,越发幽静,充满了慵散的氛围。

    陈凡的怒气,瞬间弥漫上心头,就这样一个孩子,还敢夸口过粉身碎骨也会救出母亲?难道三妹唯一的孩子,真的要让她失望一回吗?

    “沉香,我曾想尽办法,要你做一世平安的凡人,可是你自己不肯,那你就别怪舅舅心狠了,这个世上想获得就必然要先付出。

    你这么好逸恶劳是吧,那就由我来毁了你的安逸,毁了所有能给你安逸的人,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要承受随之而来的艰难后果。”陈凡默然思付着。

    ……

    清晨的净坛庙中,小玉已经被烦一件心事困扰了半月有余,实在闷得慌,魂不守舍地迈出寺门透透气,不经意间,发觉寺门不远处有人走来,失神地望过去,突然目光聚焦,“姥姥!”

    此时老狐狸面色惨白,唇角挂血,脚步踉跄,她看见小玉,心下一急,不慎跌倒在地。

    小玉顿时吓坏了,连忙疾奔过来,施法与她一同移步寺外无人的深林里,树林中朝阳斜斜地洒过冬日的枯枝,在玉看来却仿佛如血的夕阳。

    老狐狸低声说这话,小玉渐渐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姥姥,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这么做。”

    “姥姥一直在被梅山兄弟追杀……之前还能吸猪八戒的阳气续命,如今再拿不到宝莲灯灯芯,姥姥就没命了。”老狐狸盯着小玉道。

    此时她一双狐媚之眼渐渐变得猩红,半个月来,她用尽各种办法逼玉偷出灯芯,甚至变作沉香的模样挑拨,可玉对沉香一往情深,就是不忍偷盗。

    后来好不容易哄得小玉答应了,但宝莲灯通灵,只要带着偷灯芯的念头触碰它,就会被它的法力灼伤。

    “你要逼死我吗?好,我死之前,一定要杀了沉香,我奈何不了他舅舅,也不让杨戬的外甥救母亲。”老狐狸怒道。

    小玉闻言,连忙在老狐狸跟前跪下,哭着求道,“不,姥姥我求求你,咱们别杀沉香好不好,灯芯不要了行不行?姥姥,我求求你了。”

    “我知道了,你现在有心上人,就不要姥姥了是不是?”老狐狸道。

    小玉心中大痛,她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爹娘,三百多年来只与姥姥相依为命,在遇到沉香之前,姥姥就是她的全部。

    老狐狸素知自己这外孙女心地纯善,又极孝顺,索性逼下眼泪,颤声泣道,“我养育了你几百年,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既然如此,我走。”

    说着奋力站起来,却终究是伤重,又跌了回来,小玉慌忙扶住老狐狸,“我去拿灯芯,我去就是了。”

    “小玉,等姥姥练成了劈天神掌,到时候哪怕是杨戬也不是我的对手,姥姥会帮着沉香去救他母亲的,去吧,姥姥在这里等你。”老狐狸道。

    寺院内,沉香,敖春,丁香三人都在猪八戒的指导下练习拳法,小玉则是偷偷的溜进了沉香的房间,宝莲灯登时发出示警的光芒。

    小玉颇为犹豫着跪在灯前,泪水无声滑落脸颊,“沉香,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也没有办法。”

    小玉将手伸向宝莲灯,却又迟疑地缩了回来,沉吟片刻,喃喃诉道,“宝莲灯,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今天必须要拿走你的灯芯,求求你,帮帮沉香好不好?”

    她想到姥姥还在林中等她,一咬牙,将玉指伸向灯芯,莲子大的灯芯这次成功的被她两指夹起,竟没有灼伤她。

    只是随着灯芯的取出,宝莲灯的七彩祥光立时灭了,整个玉色莲灯都失去了通透光润的色泽,变得沉暗不堪。

    小玉握着那颗金色的灯芯,只觉得灯芯明明那么圆润,却又那么扎心,只能看着灯芯流泪,“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记得自己如何仓皇逃出禅房,不记得自己如何迈出寺门,呆呆地走向林中盘膝疗伤的老狐狸,僵硬地垂在身侧的双手颤抖个不住。

    “姥姥……我拿到了。”说着,小玉把死死握着的掌心摊开。

    老狐狸盯着躺在掌心的那颗金色莲子,爱惜地捏起它,眼中顿时射出狂喜贪婪的光芒,掩不住的笑意,爬满脸上的每一处细纹,“今天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阻挡我练成劈天神掌,哈哈哈哈。”

    “老狐狸,你的死期都要到了,还笑的出来啊?”随着利箭破空之音,一声断喝传来,不等小玉反应,梅山老四和梅山老六已将老狐狸夹攻中央。

    小玉慌然失措,不知该如何上前相助,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穿黑袍的汉子把姥姥打倒在地。

    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老狐狸,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老狐狸狠命往嘴里塞进了一个物什,又被迫吞下。

    老狐狸推开小玉,施法将梅山兄弟二人用捆住,一旁的小玉忽然身体放光,不由自主地飘上半空。

    老狐狸见此情状,满意地笑了,老六趁她不备,默念心诀,将别在腰间的狼牙棒召出,直刺入老狐狸背心,捆住二人的法力立消。

    老四与老六二人立刻扑向小玉,小玉慌忙挥掌抵挡,没想到竟将二人生生给击退数丈有余。

    梅山兄弟都是见过世面的,虽不明白狐狸为何功力大涨,但清楚眼下自己绝不是她的对手,杀死老狐狸的任务已经完成,便不再逗留,迅速撤退而去。

    小玉顾不得细想自己陡涨的法力究竟怎么回事,拼命奔到老狐狸跟前,将双目紧闭的姥姥抱在怀中,“姥姥你别吓唬我,姥姥。”

    老狐狸努力睁开眼睛,“小玉,你现在已经拥有了万年法力,再过三四年,你就可以练成劈天神掌,你要记住我们的仇人是孙悟空,一定要报仇。”

    小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点头,恐惧将的她淹没,她用力抱住姥姥的身体,却还是觉得鲜活的生命和无情的时间在从姥姥身体里流走,任她怎么用力抱紧都阻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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