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教师还是学生?

    叶文一掌拍去,本寻思这人会立刻收掌自救,然后他就可以顺势变招,以适才这汉子所用的那一招变化将他打退。

    但是他却忘了以他如今的功力,即便是有心放水,只出了一分力气却也非这些人能够招架得了的,自己这一掌竟然隐含掌风,早就将这汉子惊的什么似地了,这时候更是愣愣的不知所措,多亏叶文这一掌收的及时才没有真的打在他身上。

    即便如此,这汉子也是噔噔噔的连退好几大步,众人只道他是被叶文一掌打退的,便只有他自己才晓得叶文这一掌根本就还没有碰到自己,退这么多步一半是惊的另一半则是吓的。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那马尾辫姑娘扶住了自己的朋友,立刻观察了起来,生怕自己这个好友被打伤。只见这朋友小腹处的衣衫竟然紧紧贴着身子,更是形成一个掌印,这女生也是被惊了一跳:“这么厉害?”

    不想自己那朋友随后说了句:“他没打到我……”

    “那这个掌印……”

    “那是这人掌风压出来的,他在打到我之前停手了,是我自己被吓的退了这么多步!”

    此言一出,马尾辫女生更是惊骇,只觉得自己的朋友定然是被打傻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些乱七八糟不合常理的话:“你以为这是武侠小说吗?用掌压就能在你身上打出一个印子?”

    这汉子闭嘴不言,想来也是觉得适才发生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可是自己的身体他自然最为清楚,叶文那一掌的的确确没有碰到他就收了回去。

    至于旁的他也想清楚了,般若掌练了十几年也不是白练的,虽然究竟是以力取胜还是以变化取胜他依旧不确定哪个是正确,可是适才那一掌即便自己能够回手招架,但是随后的那番变化若还有这般力道,自己八成就会倒下。

    “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叶文点了点头:“问吧!”

    “你说般若掌以力取胜,可是为何我的先祖却叫子孙打的越快越好,越繁杂越好?”

    功夫传承不比其它,尤其是功夫的主旨很少会有失传的情况。主旨若是失传,那么和这门绝学彻底失传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所以招式可能丢失,但是这个功夫究竟是什么特性,只要传承下来,很少会有大变化。

    叶文本来也不清楚为何会发生这种情况,不过他还是猜测出了几个答案,其中一个就是这汉子的祖先并非是正式得传这套掌法的,或是偷学或是从别的地方瞧来的。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才将一套般若掌使成了这般样子。

    不过这个有点污人先祖的意思,也不好当众讲出来,便用另一个可能回答了这汉子:“因为打的快、打的繁杂了更好看……”

    旁的不需要多说了,众人一听就明白叶文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不外乎就是这汉子的先祖可能落魄之时打靠把势卖艺为生,所以不得不将一套浑厚刚猛的般若掌使成了这般样子,后来为了让子孙也能多门赚钱的手艺,结果就将一套掌法误传了下来。

    “这……”

    虽然全是猜测,但是却合情合理。而且叶文刚刚亲自出手叫这汉子体验了一把般若掌的真正威力。他自问自己绝对使不出这等强横威力,且叶文一出掌就给他一种本就应当如此的感觉——这汉子练了十多年武艺,对武功上多少会有一些直觉。

    所以事到如今,这汉子基本已经信了叶文的这番话,甚至升起了回去将自家这家传的功夫重新练练的念头。

    他都如此,与他一同被轰下去的那个兄弟也走上来向叶文请教:“不知道我那家传的棍法有哪里不对?”

    “你那不是棍法……若我没瞧错应当是一套使槊的功夫,你以用棍的法子使这门功夫,自然不对!”

    叶文不会使槊,但是在那个世界里好歹也是一大派之尊,和朝廷有着许多联系。对于这槊他也见过一些武将使用(平州那里可是有边军的),大致也晓得了槊的用法。

    槊和矛很相似,甚至在早期槊和矛指的都是一种兵器,到后来才渐渐的脱离出来单独成为一种兵刃。

    这个汉子适才用棍的手法和架势都非棍法套路,反而类似战阵上的马上功夫,可惜本来好好一套功夫,硬生生变作棍法,其中精妙之处难以展现,又因为从马上换做了地上,不少招数都调整的失去了原本威力!

    叶文初时去瞧总觉得不对劲,后来见到这人使出的其中一招才瞧明白——当时那汉子是使滚斜扫,若是在土地上当能划起一片土尘,可是这一招和棍法中的拖却不同,根本就是马战中居高而下的斜斩,此时回过神在去想先前那些奇怪的招数就尽数明了过来,这才瞧出这门功夫的来路。

    “你这门功夫……练之无用、弃之可惜……若能寻到本来招数倒不错,还能替咱们祖先传承一脉功夫!可惜……”

    那汉子这才明白,适才叶文让他下台前问的那句:“你家可还有别的功夫传你?”是为了什么,感情是想问问这套功法的原本招数有没有保留下来。

    想到这里,这汉子竟然不自觉有点惭愧之感,自觉老祖宗传下来的好技艺不但没能学好,而且还学的乱七八糟,当真给祖宗丢人。此时竟然没有丝毫怀疑之情,却是想起小时候自己爷爷总和自己说:“咱家祖上可是出过将军的……”那句话来了。

    见到叶文将两个汉子的怨气都给平复了下去,那马尾辫女孩此时也不闹了,反而好奇这个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大的年轻人竟然这么厉害?连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功夫都认的出来?

    “不会是随口胡诌的吧?”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只是自己那两个朋友都不计较了,她再闹下去似乎有点不合适,便也退到一旁,只是看着叶文继续面试那些武术教师,希望能够看到叶文出丑的画面。

    好在自己那两个朋友虽然落选,但是觉得留在这里似乎能够学到不少东西,而且还能增长见识:这么多武功好手一起显露武功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事情,何况还是现场?所以对于留下也没什么异议,几个人便这么待在这里一直看。

    叶文忙活了半日,才将一众前来面试的武术教师尽数面试了一遍,只是其中有几个家伙让他很是心烦,尤其是有个自称在地区散打大赛中得过名次的家伙,非得说他这个招聘有黑幕!否则凭什么他一报名号,连看都不看就让他落选?

    “我这里是教传统武术的,不教散打!”

    心理想的却是:教那个有个毛用?难道老子还让自己的弟子上阵和人拼杀的时候说要注意规则,小心不要犯规了?

    “就刚才那些花架子,哪里比我学的好了?”

    这人也是气极了,一张口就来了个群嘲,当下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到了这个家伙身上,那目光个个都和刀子一般,好似要将这人凌迟一样。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好像惹了众怒,不过喊都喊出去了,也不好收回来,只是他也不傻,直接将炮口对准了叶文:“你刚才不是显的很能耐吗?上来和我比划比划!我便要你见识见识散打的威力!”

    “嘿,今个儿怎么了?”叶文冷笑了一下:“莫非我这人看起来特好欺负?”

    他这话本来只是随口念叨一句,也没特意的去和谁说,只是恰好身边站着几个刚刚应聘过关的武术教师,这几个人虽然不是个个都身高马大的,但是也显出一身精壮的腱子肉,和叶文一比……

    “校长!你长得就和现今那些白嫩的大学生似地,的确不够威武……”

    也不知道是哪个嘴欠的竟然真接了一下,这一下本来就觉得如此的人再也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气得叶文一张白脸变成了红脸,硬生生从小白脸变作了小号关公。

    “嘿?生气了?生气了就来比划比划!”这个叫做管杰的散打高手将自己的东西和包裹随手一丢,然后从中取出了几个拳套:“要不要我借你一副?忘了,你那什么绵掌似乎用不到这东西……”

    “不必!就这么打吧!”

    叶文见这人既然不晓得好歹,他也不必留手了!虽然不至于直接一剑将这家伙弄死,但也少不得要他吃点苦头。

    加上适才与几个人稍微活动了一下,他也大致摸清了自己如今的劲道,应该用多少力出手才不会真的把人打死。

    两个人对面站定,管杰摆好了架势先是前前后后的试探了一下,却见叶文动也不动,只是自然垂着双手,然后就那么站着。

    “啧,和我在这充高手?”

    武侠小说中总有这样的形容:这人虽然只是随意站着,看起来好像到处都是破绽,但是当某某某仔细再去瞧,却发现竟然根本没有半点破绽显露出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出手了……

    管杰也经常看武侠小说,对于这种桥段自然熟悉的紧,曾经也幻想过自己就那么随便一站就能吓跑一堆人的情况发生。可是学了这么多年功夫,他早就明白这些东西就是扯淡,叶文如今的情况在他眼里也不是什么破绽都没有,反而应该是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破绽多到了他不知道向哪里下手才好了!

    “这么好的机会,给你来下狠的!”

    管杰突然往前蹭了一步,左拳一个直拳击出,随后右脚一个鞭腿跟上,他自信自己那一记极快的直拳定然吸引了叶文的注意力,随后这记鞭腿就足以让这人出个洋相——出点洋相就好了,打的太狠怕是自己也有麻烦。

    他本是这么想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拳才打到中途就见叶文随手一挥之间,手掌竟然恰好打在了自己手臂上那力弱之处,自己这一记直拳直接就被拍到了一旁。

    第一拳被破解,管杰随后的那记鞭腿虽然使了出来,但是因为身体整个一歪,这本来瞄着叶文下盘的鞭腿竟然扬了起来,直取叶文侧腰。

    这一下发生的太快,众人几乎都没有反应的时间,那一记鞭腿已经来到了叶文身旁,可是叶文依旧不闪不避,左手仅仅是微微一抬,然后轻轻的往下一拍。

    那管杰就感觉自己的右脚脚踝处好似被一股巨力生生砸了一下似地,巨疼不但让他整个人呼吸都是一乱,甚至那踢出去右腿更是被这股巨力打的倒回而来。这还不算完,整个腿更是欲向后扬起,若非他身形借着这一阵巨力恢复了平衡,硬生生止住了去势,可能叶文这一掌直接就能让他原地翻个跟头。

    额头上隐隐有冷汗流下,适才叶文拍他脚踝的时候他瞧的一清二楚,本以为叶文这一下仅仅是招架自己这一腿,哪料到这人那么轻飘飘的一拍就有这么大的劲道,莫非这人竟然掌握了内家拳中高深的寸劲技巧,在极小的距离下也能爆发出强横的劲道?

    虽然他有点无法置信,可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告诉着他这一切都是事实,何况右脚脚踝传来的巨疼让他连步法都有点混乱,若都是假的,那么脚上的伤总不能是自己不小心扭的吧?

    叶文随手两掌化解了管杰的攻势,随后一步向前踏出,又将两人的距离重新缩短到了适才的距离,随后两掌先后拍出,这两掌速度不快,看起来就和老大爷和人玩推手一样,管杰本来也纳闷这是做什么,却不想叶文这两掌看起来似乎不快,但是只是一晃眼的功夫竟然就已经按在了他的肩头上。

    随后又是一阵巨力袭来,管杰这一次说什么也坚持不住了,整个人倒退好多步之后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此时周围众人上来一瞧,只见管杰肩膀上清楚的两个手印子,就和有人能手型的砖头狠狠的往他肩膀上砸了一下似地。可是叶文适才那两掌似乎并没有用力啊?

    在场都是懂得功夫之人,只是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键,而且那绵掌功夫据说练到深处可刚可柔,打出的劲道也是刚柔随意,叶文适才那一下明显就是柔中含刚的手法,看起来柔和但是打出的劲道却无比刚猛。

    能有这般修为,那都是全国知名的武术大家,不想招聘自己众人的校长竟然是这等高手。

    那几个已经被聘请了的教师也是一脸惊讶,几个人互相瞧了瞧之后最后落在了其中两个人身上,这俩人一个擅长咏春一个擅长绵掌,绵掌不谈了,虽然与叶文套路不同,但是多少也有近似的地方,而咏春拳的寸劲也是天下闻名,可是看这二人那不可思议的表情,估计这两人也无法将功夫练到叶文这般境界。

    “咱们这位校长究竟是个什么来路?竟然有这么深的功夫?”

    当今武术界能将功夫练到这等程度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大多都是知名人物或者是一些七老八十的老前辈了,叶文这个人……虽然听说他已经三十多了,但是在武术界三十多依旧年轻的很啊。

    此时叶文对着那管杰说了句:“你这肩膀上的伤也没什么大事,回去休息两天就能恢复了。只是这几天你的胳膊使不上力气罢了!至于脚踝那处,即便不理会也没事!”

    叶文只是要教训教训这个家伙,给他吃点苦头就足够了,倒也没有伤他!

    而那管杰此时也晓得了厉害,才知道面前站着的乃是真正的武术高手,想起先时自己还觉得这人随意的站姿到处都是破绽,那是何等无知的想法?

    这一刻,叶文与无数武侠小说中的高人前辈的身影重叠了起来,这管杰竟然有一种拜师的冲动:“也许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会后悔一辈子!”奈何他眼下双手使不上力气,根本起不来身所以只能巴巴的望着叶文。

    “你想说什么?”

    “我……我……”管杰本想说收我为徒吧!可是自己刚对人家出言不逊,自己就算想拜师人也不见得能收下自己。不过这管杰脑袋也够快,想起这位不就是想要开个武术学校的吗?自己来上学不就好了!到时候天天在这位高人面前晃荡,也许就真的收下了自己呢!

    “我要在这个学校上学!”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怔住,便是叶文也没料到管杰会来这么一句。可是随后他就明白了这个家伙打的什么主意,心里笑骂了一句:“倒是够机灵!”却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这学校办起来就是要收学生的,你要想来上学,等正式招生的时候去报名就好了!”

    不想管杰随后竟然又说了句:“不能走个后门吗?”

    这一下众人齐齐笑了起来,心道走后门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走的吧?不过这句话一出,不少前来应聘却被刷下的人心里也动了念头,心道自己若能进了这学校,哪怕和这校长学到点皮毛也够自己受用终生了,不若也和这练散打的一样来这学校念书?

    当然,也并非全部人都这么想,不过叶文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学校还没开始招生,已经有了一小撮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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