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坐在沙发 ,眸光转向刚刚和夏云航说完话的颜海若,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转头对江莹说:“刚刚你也听到了,她现在是向天的干女儿,不看谁的面子也得看向天的,对她,场面上要过得去。”

    江莹忙说:“妈,她本来就很好啊!您和她接触的太少不了解,其实她真的很善良,也很懂事的。”

    江夫人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了别说了,你没看出来思思很讨厌她吗?一个干女儿,一个是亲女儿,你说谁才是宁向天真正在乎的人?谁才是宁家将来的继承人?只有思思!所以,我还是更希望思思能做我的儿媳妇,而不是这个假冒的宁家女儿。”

    江莹轻声劝道:“妈,您应该多和她接触一下,才能了解她的为人,更何况,小北也不喜欢思思,海若也不爱小北,您何必为根本就不存在的事儿烦心呢?还是给小北自己选择喜欢的人的权力吧?”

    “他懂什么?这些年来他身边女人还少啊?我什么时候管过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爸身体这样,他该收心好好找个合适的女人成家了,江家早晚还是要交到他手中的。我不能等了,过了生日我就要和江北谈谈,要他马上准备接手的事。”

    江莹轻轻叹息了一声,忙端起水杯给她:“妈,别想那么多了,喝点茶吧。”

    身后安静坐着的江蓠,眸光轻轻闪动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悄悄离开了宴会厅。

    “颜海若,跟我去看看我父亲吧?”江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海若身边,轻声请求。

    “我?”颜海若很诧异,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江北轻声说:“其实我父亲还清醒的时候,问过你的情况,他对你的印象,还是挺好的。”岛向欢才。

    海若很意外,她以为江夫人不喜欢自己,江先生也不会喜欢自己,没想到……

    “好,咱们现在上去?”海若轻轻点头。

    江北点点头,放下酒杯走在了前面,海若提起裙裾跟在了后面,一起出了宴会厅的大门,穿过通道往客厅的楼梯走去。

    “江北……”背后忽然传来宁思思的轻声呼唤。

    海若和江北回头,赫然看到宁思思红着眼眶站在通道的那端,眸光跳跃的望着他们。

    海若暗暗叹息,摇摇头,轻声说:“她在叫你,我自己先上去了。”

    江北点点头,转身迎着宁思思走了过去,不把她安顿好了,他就没法静静的和父亲、海若呆一会儿。

    颜海若穿过二楼的走廊,推开尽头的房门,正坐在房中沙发上看书的私人护士站了起来,犹豫着看向她,她轻轻点头,小声说:“是江北让我过来的,我是他的朋友。”

    护士点点头,海若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在椅中坐下,低下头,凝望呆呆睁着眼睛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江中岩,轻声唤道:“江先生,我是江北的朋友颜海若……您好些了吗?”

    床上上的人安静的躺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护士轻声耳语着提醒:“他不会回应的,没办法交流,最多能眨眨眼睛,可是哪儿能事事猜到他心里去呢?”

    海若轻轻点头,摆摆手,示意她不要阻拦自己,伸出手,握住江中岩干瘪的手,微微一笑,轻声说:“江先生,您放心休养,江夫人很好,两位小姐和家里的人都很好。江北……也非常好。我知道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江北,但是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帮您看好他,并且劝说他回归江家,担起他该承担的责任。您放心,以江北的能力,他能把江家管理的非常非常好。”

    小护士有些震惊,她对海若了解的不多,可听海若的口气,她似乎对江北的影响力非常非常的大。

    海若不傻,她知道,江北要她来的目的,一定是因为江氏父子曾经谈论过她,江中岩知道江北对她的感情,当他倒下以后,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江北,他也知道海若对江北的影响力,所以,她说出的话,才会让病中的他更放心。江北让她来,便是让她来安抚江中岩的。这些话,即便是江北不授意,她也知道该怎么说。

    海若又柔声说了几句,放下江中岩的手,轻轻掖好被角,站起身要离开,一回头正对上江北和江莹姐弟俩微微发红的眼睛。

    江北笑了,带着淡淡的苦涩和酸楚。他还没来得及对颜海若交代什么,蕙质兰心的她,便明了他让她来的目的了,所说的话,就是他想要安排她去说的。父亲虽然不能言语,但是他知道,他一定可以听懂,因为每次他不在,父亲就发呆,每次他来了,父亲的目光总是盯着他,像不敢眨眼间一样,想要时时刻刻看着他,似乎有许多许多的话要说,可惜,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和江氏姐弟一起下楼的时候,海若纳闷的问:“除了猜,就没有办法和伯父做交流吗?”

    江莹轻轻叹息,红了眼眶,摇摇头:“没有。索性简单的需求一遍一遍的试探着问,大半还是能够猜对的,但是再深入的交流,就不可能了。”

    海若紧紧咬着唇,冥思苦想,江北拍拍她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海若回神,轻声说:“我在想,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让江伯伯说话……”

    “那是不可能的。”江北摇头,坦白的说:“医生已经暗示过了,爸爸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话了,能保住性命,保持现状的状态,已经是万幸了。”

    海若扔不肯死心,皱着眉头苦思,轻声说:“别灰心!咱们再想想,一定有办法的。”

    江北轻声说:“谢谢你,海若。”

    海若呵呵一笑,提起裙裾加快了脚步走在前面:“真啰嗦!”

    江氏姐弟都笑了。

    “你去哪儿了?”云帆从暗处闪出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拖到暗影里,轻声追问。

    “去楼上看宁伯伯了。”海若小声问:“什么时候能结束?”

    云帆摇摇头:“不知道,你若累了,我先送你回去。”

    海若摇摇头:“那倒不用。”

    云帆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皱起了眉头,轻声说:“手怎么这么凉?”

    “没有啊,我没觉得,挺暖和的。”海若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旋即打了一个喷嚏,这就是最好的否定。

    云帆握紧她的手,牵着她往里走,海若忙小声问:“去哪儿?”

    云帆轻声说:“去偏楼的休息室看星星。”

    “你疯了?这是江家。”

    云帆轻声说:“管是谁家呢?”

    海若对江家不熟悉,而云帆却一清二楚,绕过人群溜出宴会厅,再穿过长廊走上偏楼的楼梯,有寒意从走廊里袭来,云帆停下脚步,脱下自己的外套,强硬的给她穿上,拉着她的手,又上了偏楼的二楼。偏楼和主楼相接,却又不相通,平素是下人和司机住的地方,但是二楼是闲着的,主要用于江家人的休闲和健身娱乐,装修的非常现代,但也简单清雅。

    云帆拉上休息室的窗帘,没开大灯,只打开了昏黄的落地灯,海若还在傻傻的追问:“你拉上窗帘看什么星星?”

    云帆瞪了她一眼:“笨蛋!让你看满头金星。”

    海若被他按在沙发上坐下,还云里雾里的,他却已经蹲在沙发前面,低头伸手去握她的脚踝,她忙挣扎,他抬头威胁:“别乱动!再乱动正法你。”

    海若哆嗦了一下,老实了。

    云帆脱下她足足有十公分高的鞋子,眉头皱了起来,轻声说:“我就猜,脚一定红了。痛不痛?”

    海若还在发懵的状态,呆呆看着他,喃喃的问:“你怎么知道红了?”

    “跟着宁伯伯转了一大圈,又跟着江北上楼,踩着钉子鞋,脚能不痛吗?明明走路的姿势都不对了,还强撑着?”云帆轻声呵斥着,语气却是温柔的。

    海若震惊于他的仔细,他已经在她身边坐下,抬起她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轻轻揉着她的脚踝,用指腹轻轻按揉着她的足底和脚趾。有一簇一簇的暖流从脚心慢慢往四肢往小腹往心间窜去,让她浑身酥酥软软的,说不出来的舒服。

    “好些了吗?”他一直低垂着眼眸,认真的看着她的脚,细心的按摩着每一个角落。

    海若的心忽然就软了,所有的坚持,都因他不经意的温柔和呵护而慢慢瓦解。

    “你的个子也不矮,以后不穿这么高的鞋子不行吗?”他又叹了口气,转头看了她一眼。

    海若一直紧紧盯着他低垂的眼眸看,看的入迷看的发呆。他不经意的回头,让她瞬间红了脸,忙躲开他的视线,轻声解释:“我平时不穿的,就今天参加 宴会嘛……”

    海若说着,想要把脚放下来,他却不肯,执拗的握着,继续轻轻揉动。

    “夏云帆,别对我这么好,我会忍不住原谅你的。”海若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轻声开了口。

    “谁稀罕?”他大约是赌了气,哼了一声,头也没抬。

    海若微微一笑,懒懒的靠在沙发背上,呆呆望着他,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凝望他。

    霸道的男人温柔起来,好看的要死,颜海若忽然觉得,若不是因为父辈的恩怨,这样的男人,她怎么着都不会放过,一天得强三百遍,才会放心。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眼睛都在放光,要多风骚有多……”淡淡的嘲讽忽然飘入儿耳中,颜海若蓦然意识到自己又跑神了。

    “捏你的脚吧!话真多。”海若红了脸,轻声提醒。

    宴会散后,几个年轻人不肯罢休,非得拉着江北去唱歌,几个关系比较亲近年纪又相仿的,都被拖着去了,其中自然也有海若和夏云帆。

    敷衍了一阵子,海若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半多了,她悄悄摸起手机溜出了包厢,躲在角落里拨通了颜岳的电话。

    电话极快的接通了,颜岳的声音有些颤抖:“海若,是你吗?”

    “是我。颜岳,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那件事,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什么事?”

    “我……身世的事。”

    “好,可以。”颜岳答应的干脆利落,却又疑惑的问:“为什么呢?如果说出你不是叔叔的孩子,夏云帆不是就不会再恨你了吗?”

    “他本来就不恨我。”颜海若冷冷打断他的话,认真的说:“颜岳,如果你食言,我也会食言,我会继续追查遗产问题的。”

    “海若,何必这样威胁我?我不会说的,但是我很好奇,到底谁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只有一个父亲!颜岳,你失信了。”

    “好,海若,我不问,我也不提这件事,但是!海若,我不会什么都不做,看着你回到别的男人怀抱中的。海若,别怪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太晚了,我睡了,再见。”海若不等他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剩下颜岳傻傻的站着,发了许久的呆。

    江蓠和宁思思也跟着来了,和海若隔了很远的距离坐着,江蓠还好,宁思思的眸光落在海若身上时,几乎能喷出火来。

    “江小爷,生日快乐!你今儿是献身庆祝呢?还是解/衣庆祝呢?”几圈酒下肚,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开始起哄,海若咯咯笑了起来,云帆看着她的笑容,也笑了。

    他是有多久不曾见到她的笑容了?真美!他的世界里,最美的,便是她的笑容。

    江北已经被灌了不少酒,可是他酒量极好,又耍了滑头,所以还算是清醒的。当即摇头,还哈哈笑着去扒同性友人的衣服,几个人笑闹成了一团。海若也跟着喝了不少的酒,头晕晕乎乎的,脸颊也渐渐红了起来。

    “猪!明明不能喝,还非得喝?”云帆轻声呵斥着,夺过她手中的酒杯,扯了纸巾温柔的为她擦去唇角的酒渍,拦住了要继续和她痛饮的朋友们,仰头替她干了。

    海若醉眼朦胧,呵呵傻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笑嘻嘻的说胡话:“小帆帆,你别喝多啊!当心姐趁醉强了你!”

    “姐,我醉了,你强了我吧!求你了……我保证不反抗啊……”江北身边的朋友大声喊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想要坐在海若身边,云帆一把推了他,那人摇晃了几下,竟然跌在了云帆腿上,众人哄笑起来:“帆帆喜欢男人!帆帆果然喜欢男人啊……亲一个!亲一个!必须的啊!”

    海若已经醉了,也傻笑着跟着一起起哄:“帆帆,亲一个!亲一个!”

    夏云帆咬牙看着醉的话都说不清楚的她,挑挑眉看了一圈众人:“真的要亲?”

    “亲一个!亲一个啊!”

    坐在云帆腿上的朋友也哈哈大笑,嘟起嘴晕乎乎的说:“帆帆,哥不会反抗的……”

    一片哄笑声中,云帆也坏笑,头微微前倾,向他凑了过去,颜海若眯着眼睛哈哈笑着鼓掌,就在众人哄笑着期待的时候,夏云帆忽然猛地一转身,用力推开腿上的男人,一把捧住了颜海若的脸,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海若懵了,感觉整间房都在旋转,世界忽然安静了,万物消失不见,她像是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漩涡里,不停的转啊转啊,转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可是那种感觉,她喜欢的要死,不想离开,不想失去……

    包厢里一片寂静,片刻,口哨声、起哄声、鼓掌声、大笑声此起彼伏,而深吻的两人,却置若罔闻,一直黏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云帆微微歪头,狠狠裹住她的唇瓣,用力的吮/吸,唇上滚烫,世界无声,他所有的力气都像是用来吻她了,身边再无其他。

    松开的时候,她还轻轻闭着双眸,脸颊红的像火,他还那样的姿势捧着她的脸,眸光软软的凝望着她,她缓缓睁开迷蒙的眸子,他声音嘶哑的低声问:“颜海若,你心里还是有我。”

    她不语,脑中一片空白,呆呆看着他,好像怎么都看不够,片刻,忽然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低低的喊:“小帆帆,我爱你哦,我要洗澡……我要唱歌……”

    云帆大窘,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脸红的能滴下血来。这是她喝醉之后必然要做的事啊……

    云帆笑了起来,心情忽然大好,紧紧揽着她的腰,额头抵着额头,全然不管身后的人在说什么做什么,他好像忽然又拥有了她,并且沉浸在她回来的美好里,无法抽身。

    海若,酒后吐真言,一场醉,看清一颗心,这么多人作证,你说你爱我!你还要再继续逃吗?

    江北呆呆看着因酒精的麻醉而痴缠的一对眷侣,苦笑,端起身边的杯子,仰起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苗晓卿转头看了他一眼,在他又去端第二杯的时候,一把夺了过来,轻声劝道:“江北,别喝了,你喝的太多了……”

    江北一把夺了过来,掩藏起失落与悲伤,大声说:“苗晓卿,来,你陪小爷一起喝!今天是小爷生日,小爷高兴啊!来来来……”

    苗苗一把夺过了他抢走的杯子,轻声劝道:“江北,唱歌吧!大家都想听你唱歌呢!来,别总是喝酒了……”

    江北伸手去夺,苗晓卿不给,忽然一只啤酒杯递了过来,宁思思笑着说:“小北哥,我来陪你喝!”

    江北看了她一眼,笑了,苗晓卿忙提醒:“宁小姐,江先生已经喝多了……”

    宁思思笑了,指了指身边的江蓠说:“二姐在呢!你还用担心什么?江北的酒量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苗晓卿忙想要继续阻拦,江北已经端起了思思推过来的酒杯,笑着说:“思思,干杯!”

    一醉解千愁,有人因酒而美满,有人因救而示意,在这个迷乱的夜,就用酒来掩盖所以的悲伤和孤独吧?

    宁思思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包,大口喝着酒,笑意却浮现在唇角,藏都藏不住。包里,有母亲给她的催/情香水,今晚,她要让它发挥它该有的作用。

    苗晓卿咬唇看着和宁思思不停干杯的江北,心急如焚,几次劝阻都被江蓠和宁思思拦住了。

    江蓠笑了,端起自己的杯子,浅浅抿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宁思思,你是在别人挖坑呢?还是在给自己挖坑呢?

    海若喝多了,假如今天夏云航没有对她说一些意味深长的话,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可是夏云航的话让她明白了她和云帆之间依然还有跨越不了的沟壑,所以她在强颜欢笑之后,有种想要一醉解千愁的冲动。

    可冲动是魔鬼啊……她用灿烂的笑容掩饰自己的悲伤,用嘻嘻哈哈来掩藏她对云帆的在乎,然而在酒醉之后,她还是失控了,又加上云帆借玩笑的机会深情的表白,她再次迷迷糊糊的陷落。

    酒醉的人,越是喝醉了,越是不承认自己醉了,海若和江北便是。海若醉了,一边晕晕乎乎的和大家继续畅饮,一边摇摇晃晃,不时歪倒在云帆身上,仰头看着他傻笑;江北也醉了,眼神迷离的看着身边的苗晓卿,一遍遍的说:“颜海若,你为什么不喜欢小爷?小爷哪儿比帆帆差了?”

    苗晓卿苦笑,一再捂住他的嘴,不让他乱说话,因为海若与云帆和他们就隔着三四个人,若不是喧闹的音乐声和对话声掩盖了他的醉话,大家都会尴尬。

    宁思思胸口不停的起伏,握着酒杯的手也在不停颤抖,她几次都要失控了,眸子里闪出的冷光能杀人,而她想杀的,便是不远处正依偎在云帆身上傻笑的颜海若。

    一个落魄千金,如今已经一无所有,凭什么她就可以让两个最优秀的男人为她神魂颠倒?凭什么她就可以顶着宁家义女的身份招摇?呸,义女?有她这个亲生女儿在,她一定不会让这只假冒的野凤凰飞上枝头。

    清楚的听到了江北的呓语,又看着苗晓卿很熟稔的几次用手捂住了江北的嘴,不让他乱说话,宁思思对苗晓卿的态度也不耐烦了。她是他的助理,谁知道他们背后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暧昧?苗晓卿坐的离江北太近,半个身子都靠在他手臂上,手碰到他的肌肤时,宁思思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江蓠小口喝着自己的酒,精光内敛的眸子不时扫过场上众人,淡淡笑了。片刻,放下酒杯,捂着头往沙发上瘫靠,宁思思忙问:“小蓠姐,你怎么了?”

    “我喝多了,头晕的难受……你们谁能陪我出去吹吹风吗?”江蓠低声呻吟,看起来非常痛苦。

    宁思思眉头紧皱,她当然不想去,可是她又不能这么说,正犹豫着,江蓠主动说:“苗苗,帮个忙,扶我出去走一走,透透气,我受不了了……我要去打醒酒针,我难受死了……”

    苗苗看了看闷头喝酒的江北,又看了一眼宁思思,正要婉拒,思思轻声说:“苗苗,你去吧,我陪着江北哥,反正我们要一起回江家的,他喝够了我陪着他一起走。”

    两人都这么说了,苗苗相对来说只是助理,是一个外人,她真的不好再拒绝,只好轻声嘱咐:“回去之后,让他多喝水。”

    宁思思一脸温柔的笑意,轻轻点点头,又看似担忧的嘱咐:“小蓠姐,你好好让医生给瞧瞧,别担心江北,我会照顾好他的。”

    江蓠点点头,手搭在苗苗肩头,被她扶着踉跄着先出了ktv,不久之后,云帆看海若喝的实在太多,不敢再停留,也带着海若先行离开了,其他人 也陆陆续续走了几位,到最后便只剩下江北、宁思思、江北的朋友刚子和他女朋友了。

    宁思思有心事,所以一直没怎么喝酒,她是这些人中最清醒的一个,除此之外,便是刚子的女朋友了。

    摇摇晃晃的出了ktv,江北还知道给司机打电话,却被宁思思一把夺了过去,用温柔至极的声音劝道:“都十二点多了,司机都休息了,咱们打车回去吧,别再骚扰别人了。”

    刚子的女朋友也点头附和,大家又互相嘱咐了几句,便各自打车离去。

    宁思思看着喝的迷迷糊糊倒在自己身边的江北,唇边一抹得意的笑,轻声嘱咐司机:“师傅,去君庭大酒店。”

    司机调转车头,沿着午夜静寂的长街往君庭大酒店的方向疾驰而去,宁思思笑意愈发浓了。今天的江北,跑不掉了,她不在乎他们是否真的发生了亲密的关系,只要他们看起来像是发生了就可以。

    得意过头的宁思思没有发觉,有一辆黑色的车,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的车后,他们快,那车便快,他们慢,那车便慢。

    扶着大醉的江北走进房间,将门踢上,江北摔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去,宁思思又费了许多的努力才将他扶到床上。

    江北摔倒在床上,醉的一塌糊涂,宁思思弯下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的衣服一一除去。

    看着衣衫尽除的江北,宁思思脸有些红,喉间也有些发干,胸口像是有团火,在熊熊燃烧。江北的肌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肌肉紧实,那是长期健身的结果,整个身体的线条都呈现最完美的形状,属于男人的性感,让人血脉贲张,身体都微微热了起来。

    宁思思的指腹落在江北胸前,紧紧咬着唇,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轻轻俯下身子,低低的唤道:“江北……小北哥……今夜,你是属于我的了……”

    宁思思猛的起身,找到自己的包,手忙脚乱的掏出香水,举到江北鼻尖,喘息着小声问:“小北哥,好闻吗?多香啊!这个会让我们更快乐……喝了酒也许不可以做最亲密的事,但是有了它,就没有什么不可能了……小北哥,这是最有效的药,你会知道,它有多奇妙的。再好好闻一闻,只需要闻上一分钟,你就可以快乐一整晚……”

    昏黄的台灯下,因为过于兴奋和得意,宁思思美艳的脸扭曲的让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江北轻轻哼了一声,翻了一个身,离开了香水,宁思思冒汗,忙又转向另外一侧,将香水放在了他的鼻下,随着呼吸的起伏,江北毫无知觉的接受了那浓郁的味道。

    时间大约够了,宁思思收起香水,放在自己鼻下,轻轻的嗅着,她的心都要飞起来了。母亲给的香水,真是一个好东西啊!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燃烧,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心底不停的在呼唤着江北的名字。

    收起香水瓶,宁思思爬上床,趴伏在江北胸口上,轻轻的吻他紧实的肌肤,江北迷迷糊糊中低低哼了一声,手无意识的胡乱伸了一下,落在宁思思的背上,又滑落到了床上。

    宁思思拉起江北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用摄人魂魄的呓语柔声唤道:“小北哥,今晚……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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