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贝,我说到就会做到,你这样委屈我不会一意孤行自私下去。这件事当我没说,只是我没办法做到以后与她不再来往,希望你体谅。”我可以不屈服,但苏照雪的表现让我不得不如此让步。我只提到了乔鸢的名字,她就抗拒一切,不管是不是真的嫉妒外表她的确很害怕乔鸢出现在我身边。要想让她接受一个人一种状态,强迫她只会适得其反。

    苏照雪听到我根本没有劝说的意思,感动地紧紧抱住我,“你同依依再如何亲密,我已经接受都不会干涉,但不要让我总是担心、害怕……”

    我摸着她的秀发,“不会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最不能缺少的呼吸和心跳--”

    还要继续安慰她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现在方便吗?”

    是叶问津的声音,他那部陈旧的手机上根本就没有储存过电话,突然主动跟我联系只怕是有非常棘手的状况。我抱了抱苏照雪,从床上起身走到角落,“我在很隐秘的地方,你尽管说。”

    “我可能遇到麻烦了,需要你的帮忙。”当叶问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猛跳了一下,害怕杜夫人的手下已经找上叶问津。

    “你在哪,我立刻来找你。”能打电话,说明还有逃离危险的机会,必须争取时间。

    叶问津也没有跟我客气,告诉地址马上挂了电话。

    苏照雪在一旁看到我脸上严肃的表情,也不问我具体事情,帮我找来外套披在身上,“今天就让依依住在这里,你速去速回,我们等你。”

    有苏照雪替我转达,我也就没有到苏闻霜房间去跟沈依依她们道别。裹好风衣戴上苏照雪给我准备的面罩,帽子压低匆匆赶到叶问津等我的地方,他还是一身过往独行的装扮,“一切都还是我的猜测,我需要你出面帮我调查一下。”叶问津看出我神经紧绷着。

    “是关于揭发杜家罪行的事吗,哪一环出问题了?”叶问津不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他肯定有所凭据。

    “参与揭发杜家的人来自左家,他不仅与我一样有足够的理由做这件事,更有制造舆论、渗透政府的社会实力。那天你跟我在植物园碰面前三千界应该已经看到同我接头的人,他是暗杀界的泰山北斗‘千面玉龙’。本来这个人的实力绝对值得信赖,我也决定明天凌晨将更重要的证据交给他去散播,可今天早上他突然提出改变接头的地点。虽然只是一条简单的信息,但我感觉这里面有很多不寻常。”

    叶问津并非是草木皆兵,而是像“千面玉龙”这种人不太会毫无根据的临时变卦,“你的意思是千面玉龙可能被人控制了,抑或与你联系这人根本就不是千面玉龙?”阵吗叼技。

    “杜家现在面临这样危急的情势,表面上却不慌不忙、井然有序,千面玉龙的多余小动作在时间上太巧合了。我不得不防备见微堂已经调查到千面玉龙身上,要知道见微堂中有不输给森罗万象的能力。”

    “你暂时不要露面,等我去左家帮你弄清千面玉龙的底细再决定是否继续跟他合作。”我去左家毕竟还有左家代理人的身份作为掩护,即使千面玉龙已经被杜家收买也未必会瞬间怀疑到我身上。

    其实我很想问叶问津之前为何会这样信任千面玉龙,毕竟要与左家合作,不优先想到左岩也会考虑将军。叶问津总是能洞悉我的心思,“其实我真正担心的是千面玉龙背后的神秘人被杜家迫害,毕竟只有他才能将我手里的证据发挥出全部作用。你这次去左家如果查到任何线索随时跟我保持联系,我要权衡利弊来决定值不值得冒险。”看来叶问津已经有即使千面玉龙背叛也不断掉跟他背后神秘人联系的觉悟,只是风险肯定会很高。

    “如果要冒险,我陪你去,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叶问津继续藏身到人群中,我独自打车到左家。向左岩打听千面玉龙的行踪根本没有答案,他只好帮我把将军叫到密室里来。将军进来第一句话是惊讶,“你要找戌!”

    “是不方便还是出了什么变故?”戌虽然资格很老,但毕竟是左门中人,我肯定有资格找他。只是这样突然确实有些太急躁。

    将军对我毫不隐瞒,“戌失踪了。”等我错愕过后,将军才细细述说,“戌跟十二地支其他人不同,他追随老爷这些年基本已经不再亲自出手。把易容潜伏的技艺传授给卯之后,一直跟着老爷学习怎么打理生意。所以我昨天派卯去请他来继续辅佐少爷管理左家家业。不曾想卯一去不复返,连同戌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么敏感的时间点,我最担心的就是杜家打击报复将他们抓走威胁左家帮他们应付现在的危局。”虽然十二地支只是左家的下人,可千面玉龙跟左如龙矫情匪浅,真被抓做人质对左岩和将军多少起到一些作用。

    可我注意到这里面有一个漏洞,“从我之前的观察来看,戌的行踪似乎连你都没办法完全掌握,那杜家又是怎么找到他的呢?”

    “这个……”将军少见的犹豫了片刻,“恐怕十二地支里面出了内鬼。”

    “内鬼!”十二地支看上去个个忠心,谁会在这关键时刻倒戈相向,我完全始料未及。我明白将军的犹豫有些顾忌家丑外扬,毕竟十二地支大多数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但面对我严肃的神情,他只好起身将我带到一间重重把守的囚室内,“怎么会是你!”

    屋中间坐着一人,全身套着锁链,神色惨白却没有皮外伤。看来对方还没有招认罪行,不然将军绝不会这样心慈手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老爷把你从孤儿院接回来并没有亏待过你,你如今恩将仇报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

    辰打开角落里的铁箱,注射器吸取药物递到将军手中。我虽不确定是什么药物,但看着面前颜色憔悴的女子,一把拦在将军身前,“将军,她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为何你要认定她是内鬼!”这女子不是别人,真是与我颇有交情的落雁。

    将军给我面子,将注射器暂时放下,“戌失踪之前,她假传命令从卯那里套出戌的下落,私自去找过他。现在卯和戌同时失踪,她的嫌疑最大。”

    “她为什么要背叛左家,没有任何理由呀!”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落雁会是叛徒。

    将军分析道,“她的确不是卖主求荣的性格,但未必能抵挡住一切威胁。几天前我曾派她反跟踪一个试图监视左家的探子,结果她足足耽误了一整晚才回来复命,现在想想应该是被敌人抓住投降之后才回来吧。”

    从我进来,到与将军谈论落雁,她一直低着头没有说半句话。她越是这样我越害怕将军说的就是事实,我摇了摇她的肩膀,“落雁,你说话呀。只要你说你是被冤枉的,我绝对不会让你被严刑拷问。”落雁轻轻摇了摇头,眼泪无声掉了下来。她虽然是女子,却在十二地支多年,不会轻易流泪。我认定她必然有苦衷,回头向将军请求道,“我能不能单独跟她待一会,我只想听听她的心里话。”

    辰似乎有话要说,但将军马上挥手阻止,“你是少爷现在最信任的人,我愿意相信你做任何事都不会违背左家的利益。”

    将军跟辰离开后,我蹲在落雁身前耐心询问道,“我们一起对付阎罗会的时候,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眼皮都没眨一下。我绝不相信你会贪生怕死出卖左家,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落雁满脸泪水终于忍不住抬头看着我,“我以前是天不怕地不怕,生死根本没放在心上,可我现在做不到了。我怕死,好怕好怕,因为我死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落雁的话让我失望与感动并存,她为我而脆弱却似乎已经暗示将军的推断无误,“每个人都怕死,我也有很多比性命更重要的人值得我留恋。可如果要以背叛为代价来偷安,我恐怕做不到。左家对你不谈恩情总有培养之情,你如何能这样狠心……”

    落雁立刻紧张道,“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不要恨我、讨厌我,我现在就把一切都告诉你--”落雁说着突然神情一疼,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我也没办法真的对她心生恨意,看到她难受,马上伸手扶住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将军早就给你注射了药物?”

    落雁笑着摇了摇头,“是杜家的人在我心口安置了东西,如果我不按她们的要求在二十四小时内跟所有左家的人见上面就会心脏破裂而死--”

    “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要求,她们也许只是利用你的恐惧心理控制你,你不该这么傻的。”在心脏上安置东西怎么可能一晚上就恢复如初,有些骇人听闻。

    落雁立刻摇头道,“我能感觉到有东西扎着我的心脏,清清楚楚的痛觉。而且……”她又笑了笑,“而且我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否则心脏还是会破裂。”

    落雁的话让我一阵紧张,“那就不要说了,如果你的举动并不是直接造成卯、戌失踪的原因,我可以替你跟将军求情。”

    落雁再次捂住心口,依旧努力笑着,“你听我说,她们让我见每一个人的目的是让我心脏里的东西传染给真正威胁杜家的人。我想卯和戌也许已经因为我也被她们控制了,将军惩罚我是合情合理的。左家接下来恐怕难以对杜家构成威胁,你一定要小心,千万担心杜家里面用锁链--啊!”落雁似乎要告诉我威胁她的人到底是谁,却一口血喷出,倒在我怀里。

    落雁的惨叫立刻惊动屋外驻守的人,将军冲进来看到落雁吐血,“辰,快送她去医院,她现在还不能死!”

    “不要随便靠近,她身上有念!”未在门外一声厉喝,然后冲过来伸手搭在落雁脖子上。

    落雁突然惨叫后便再没有任何声息,我无比紧张地盯着未,“她到底怎么样了,敌人是怎么对她动手的。”

    未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击毙命,心脏已经碎裂,根本不可能有医治的机会。”

    我心口如遭重击,搂着落雁迟迟不肯相信一刹那生离死别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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