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寒雪看了一眼莫染,却是没有一点反应,仿佛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莫染也不去难过,只是妖娆的笑了,走到玉寒雪的身后,双手托起她柔顺的长发,长发如丝缎一样的滑过他的指缝。

    玉寒雪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莫染摆弄她的长发,莫染有一双很巧的手,总是能编出各种漂亮的发型,有时候连玉寒雪都忍不住的妒忌莫染的这双手,心灵手巧大概就是用来形容莫染这样的男人的。

    只是片刻的功夫,莫染已经为玉寒雪打理好了长发,镜子里的玉寒雪温柔端庄,分明就是一个大家闺秀,没有多余的发饰,只有一株红宝石的发簪,只是这一只发簪,也足以价值连城了。

    莫染拿起炭笔轻轻的为玉寒雪描眉,每一个动作都格外的轻,他早已决定,这一生只为她一人描眉,只为她一个人梳理长发,他喜欢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喜欢为她妆扮。

    玉寒雪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盒胭脂水粉,一直以来,她都是不施粉黛,即便是入宫,也都是莫染或者萍儿为她点妆,今日她看到莫染为自己化妆的动作如此的优雅,想起自己也好久不曾亲自化妆了,过去,她可是每日都要化妆的,只是那些化妆品和现在的不同罢了。

    “等一下!”莫染的眼中掠过一抹凌厉,抓住玉寒雪的手,玉寒雪的指尖沾着一点朱红,莫染的目光却是越发的诡异起来。

    “怎么了?”玉寒雪不解的看着莫染,他突然抓住自己的手,她可不认为莫染是在吃自己的豆腐,尤其是他的眼神,玉寒雪立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来,再看手指上的那一点朱红,“可是这胭脂有问题?”

    “还不确定!”莫染转身端来一杯水,将那一盒胭脂拨了一点倒入茶水中,用一根银质的发簪搅拌了几下,银簪没有变黑,而茶水却变黑了。

    看到这一幕的玉寒雪,眼中染上一抹杀气,这胭脂里有毒!有人要害她,是什么人要害死她?皇帝吗?

    “看来是有人下毒要毁掉公主殿下的容貌!”莫染想想都有些后怕。

    “毁容?你是说,这种毒不会要我的命,却会毁我的容貌?”玉寒雪挑眉。

    “嗯,这样下三滥的药市面上虽然不多,可是有心人想要买,还是能买到的!”莫染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自小跟着戏班子的时候,便是见多了那些花旦伶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什么样的手段都有,毁容毒哑嗓子的,比比皆是,公主殿下的梳妆台素来是我在打理,刚才你打开这胭脂盒的时候,我便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这里面的胭脂分明就是有人动过。”

    “你倒是很细心!”玉寒雪用丝绢将手指上的那一点朱红擦拭干净,如果只是要毁掉她的容貌,那便是不可能是皇帝了。

    “这是什么毒?”玉寒雪漫不经心的问道,没有一点受惊后的害怕。

    “一种慢性毒药,不会一下子毁掉你的容貌,但是每日用上一点,不出两个月,皮肤便是会彻底的溃烂,想要修复都难了,尤其是在喝酒以后,会催发这种毒的发作!”莫染是一个戏子,整日和胭脂水粉打交道,对这其中的旁门左道自然也知道的很多。

    “看来下毒的人当真是用心良苦了!”玉寒雪看着那没有变黑的银质发簪,若是她用了这胭脂水粉,脸上肌肤溃烂时,只怕御医也查不出这其中的缘由,只能说是去除胎记留下的后遗症,或许便是皓真成了替死鬼,毕竟银针也测不出这些胭脂水粉有毒,谁能想到,要混在茶水中用银针搅拌了才能发现它有毒。

    “只怕是有人妒忌公主殿下的美貌!”莫染松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风情万种,“看来公主殿下是遭人妒忌了!”

    “你在幸灾乐祸?”

    “莫染不敢!”莫染笑得千娇百媚,眼底却是一片冷然。

    “一个处心积虑想要毁掉本宫容颜的人,必定是个女人,天下男人皆爱美色,即便是恨本宫,也只会杀之而后快,不会这般费心的毁掉本宫的容颜。”

    “那么公主殿下以为是谁?二公主?四公主?还是五公主或者六公主?几位公主可都是在与你争宠呢!”

    “这天下,还有一个人恨不得毁掉本宫的容颜,毕竟本宫威胁到了她的光环和地位!”玉寒雪眯起眼眸,轻描淡写的说道。

    莫染顿了一下,随即也想到了一个人,罗丞相的嫡长女罗元馨,她可是雁鴜国的第一美女,可是玉寒雪去除胎记恢复美貌后,她这第一美女的头衔也是岌岌可危,可以说没有过去那么理直气壮了。

    再者,就是玉寒雪染指了太子玉凛,她原本是未来的太子妃,如今太子被长公主染指,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她也成了众人或是嘲笑、或是同情的对象。

    所以,罗元馨有足够的理由和动机毁了玉寒雪的容颜,玉寒雪可是记得那日在宫宴上,这个女人远远看着自己后背时,所散发出来的怨毒和阴森,只是她太擅长做戏了。

    至于几位公主,二公主玉卿,玉寒雪也拿不准,她既然能利用移魂**这种理由引诱长公主走火入魔,那么这种毁容的事对她来说也就没那么疯狂了,只是……比起容貌,二公主玉卿应该更想要自己的性命,毕竟她在丑女时代,二公主就一直在和她争斗。

    四公主玉薇,这个世人眼中的圣女,她没有绝世的容颜,若是妒恨别人的美貌,那么八百年前,她就该对罗元馨下手了,玉寒雪和玉薇接触以来,只感觉到这个女人隐藏的野心,与美貌无关,她并不是十分的看重容貌,打扮也是很素净,可见在容貌上,她比任何人都有自知之明,没有过分的花枝招展。

    五公主玉颜,一个脑残的二b穿越女,先不说她有没有这个智商,这个世界与她而言是很陌生的,她太爱出风头,不懂得低调,即便是想到用这种法子毁了她的容貌,这样的毒药也不是她能弄到手的,何况她亦是没有那个人脉和能力安插人到她的府中下毒。

    再有六公主玉白,玉寒雪便是不想说了,个性冲动,只会正面冲突,这样歹毒的法子,她是想不到的,除非是刘贵妃在背后出谋划策;但是玉白的目的是风无忧,即便是她毁容了,她亦是长公主,过去她也曾丑陋过,只要是长公主想要的男人,谁都抢不走,这个道理玉白很明白,比起毁容,她若是有这样的机会,应该下毒杀了她来的更靠谱。

    玉寒雪唤了萍儿进来,萍儿还不晓得里面发生的事,进屋后行了礼便是笑嘻嘻的说道:“梁管家已经打点好一切了,说是准备画舫,今日虽冷,却是没什么风,公主殿下和莫公子可以游湖!”

    “萍儿,昨晚有谁进过本宫的屋子?”玉寒雪冷冷的问道。

    萍儿一惊,随即问道:“公主殿下……可是丢了东西?”

    “你只管回答本宫的话,昨儿晚上谁进过本宫的屋子!”

    萍儿见玉寒雪这般严肃的模样,以为是丢了贵重的东西,又看莫染那透着冷意的妖娆笑容,“公主殿下的屋子素来只有奴婢和许妈妈还有莫染公子可以进来,昨儿个……昨儿个傍晚时,我领着院子里的几个丫鬟进来将屋子收拾了一下,想着今儿个是好天气,便是换了被褥,还有一些箱子里的衣裳搬出去准备晒晒了……”

    “有多少个丫鬟进来过?”玉寒雪继续问道,屋子里来丫鬟不奇怪,毕竟每日洗漱,也是好些个丫鬟跟着进来侍奉的,关键如此一来,便是查不出是谁下毒的了。

    “六个!”萍儿肯定的回答,大宅院的人都是很讲究的,数字讲究极力的双数,通常都是六个,不会有人傻的用单数,“公主殿下可是丢了贵重的东西?这些个奴才没想到手脚这般的不干净,奴婢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看看是哪个下作蹄子这般胆大妄为!”

    “你去把那六个丫鬟集中到院子里来,让许妈妈把梁管家叫来,本宫有事要对他说!”

    “是!”萍儿不敢怠慢,只觉得是出了大事,敢偷长公主的东西,还不是大事吗?简直就是死罪!

    玉寒雪和莫染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交汇着他人所看不懂的色彩,梁卫东进来了,所有的丫鬟们都被召集了站在院子里等候发落,隐约的能听见萍儿和许妈妈抱怨的声音,两个人便是怒瞪着六个丫鬟,问她们谁手脚不干净了,自个儿把东西交出来。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梁卫东走进屋后向着玉寒雪行了礼,说实话,他心中也是很忐忑的,听萍儿的意思,是玉寒雪屋子里丢了贵重东西,自己的母亲许妈妈素日里也是在玉寒雪身边当差的,这丢了东西,便是谁都逃不了干系。

    玉寒雪瞥了一眼外面几个一脸惊恐不安的丫鬟,“梁卫东,本宫屋子里从昨儿个开始,只有院子里的那些个人来过!”

    “是,不知公主殿下丢了什么贵重东西?”梁卫东问道。

    玉寒雪摇头,“不是丢了东西,而是多了一些东西!”

    “多了一些东西?”梁卫东不解的看着玉寒雪,不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

    莫染便是将玉寒雪胭脂盒中掺了毒药的事说与他听,梁卫东听得是心惊肉跳,垂眸思索了片刻,“公主殿下是要揪出这幕后元凶?”

    “本宫自然要弄个明白,院子里的六个人交给你,萍儿只说是丢了东西,这件事本宫也不曾告诉她,王府里出了这样的腌臜事,自然是你的失职,你知道该怎么做!”

    “奴才必定为公主殿下查明真相,然后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到是不必了,本宫好不容易培养你这么个人才,需要你的地方还多的是,你只管放手去做,这六个人,严刑拷打也好、威逼利诱也罢,本宫一定要一个结果,当然……”玉寒雪的眼神中一片阴鸷,“去弄清楚她们各自最近家里的状况,或者她们在乎的是什么,本宫就不信,毁掉她们最珍重的人和事时,他们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梁卫东点头,“是,公主殿下,奴才定是不会负了公主殿下的吩咐!”

    “不是准备好了画舫么?今日天气不错,那就出去走走也好!”

    许是因为天气极好,阳光格外的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今日出游的才子佳人也是格外的多,湖心中央早已飘着好几艘华丽的画舫,都是一些世家千金、贵族少爷在船上游赏,也不知是那一艘船上传来琴声、哪一艘船上飘出的笛声,总之此刻的湖面上也很是热闹,偶尔会传出姑娘们嬉笑的声音,也不知是真的开心还是有意要引起公子少爷的注意;湖边站着一群自诩清高的才子们,他们迎风屹立着,偶尔也相互对上几个对子,朗诵几首诗词,目光却是贪婪的盯着那些画舫,费心的想要引起画舫上的小姐们的注目。

    玉寒雪裹着一件灰鼠的大毛氅子坐在船舱里,梁卫东为她准备的这艘画舫从外面看很是素雅,比不得其他的那些画舫奢华,可内里却是应有尽有,天气虽冷,可这画舫立面却是暖烘烘的,炉子上还温着一壶酒,莫染此刻却是心情极好,第一次和玉寒雪两人单独出游,难免要兴奋一些的,“公主殿下若是乏了,莫染可以为你抚琴解闷!”

    “不必了,这湖面上已经够闹腾了,你的琴声只会让人更烦!”玉寒雪说的没错,年轻的少男少女们都在争先恐后的显摆自己的才华,一时间,这湖面上竟是成了大杂烩。

    玉寒雪拿着早已准备好的鱼竿坐在船尾,娇小的身体整个的包裹在灰鼠毛的斗篷下,谁也看不清她的面孔,只晓得是个女子,一个女子却称作画舫钓鱼,这个举止难免让人觉得很不协调,自然的看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不屑,总觉得那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皮子浅薄;

    玉寒雪却是乐的自在,多少年没有这般悠哉的钓鱼了,过去要钓鱼,首先要看时间是否允许,她是组织的人,不是可以随便出去的;

    二来,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钓鱼的,专门养鱼的地方鱼太笨,钓不出太大的兴致,几乎只要放下钩子便是能上钩,可大多数河水被污染,想要找个天然钓鱼的地方也就不那么容易了;

    她记得最后一次钓鱼,是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她伪装成目标的情妇,在称作游艇出海的时候,她倒是钓到了一条大鱼,只是大鱼到手时,目标也同时被自己杀死,如今想想还真是滑稽,到底当时自己在钓哪一条鱼。

    莫染看着玉寒雪安静的侧影,心神一动,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公主殿下怎么想得起要钓鱼了?外面这般冷,也不怕冻着了!”

    “这灰鼠的大毛氅子很是暖和,不会着凉!”玉寒雪扶着鱼竿,生怕水中的鱼儿被惊扰,心里却不肯定,这样的大冷天,是不是能钓到鱼,便是又说道,“若是钓到鱼,今晚就吃糖醋鱼!”

    莫染千娇百媚的笑了,“好啊,就依了公主殿下的意思,我去取个汤婆子给你!”

    不远处的一艘华丽的画舫上传出轻快的歌声,只是玉寒雪一听到那歌声,便是知道了画舫上是何许人了,这样的歌曲,也只有那爱出风头的五公主玉颜会唱了,这样的大冷天,她迎风唱歌,也不怕呛着嗓子,玉寒雪在心里轻笑,目光继续落在湖面上。

    五公主玉颜乘坐的是当朝宋提督家公子的画舫,一直到今日,她才真正明白,并不是穿越做了公主,就表示自己有多么尊贵荣耀,她虽是个公主,却是个贫穷的公主,这帝都城里,多的是比她有钱的千金小姐,不少商贾人家的嫡女手里都比她阔绰上百倍。

    玉颜的母亲出身寒微,没有娘家依靠,每月除了那点月俸,便是没有别的收入了,五公主玉颜自然也是如此,虽然她榜上了梅妃,可梅妃的出身也比不得其他的几位娘娘,这宫里宫外的也少不得要打点,又怎么会有多余的闲钱给玉寒雪花销,就如今日,她堂堂一个五公主,想要出游,竟是连一艘画舫都租不起。

    幸好,五公主玉颜的嘴角微微上翘,她用她的魅力征服了这个男子,宋提督的儿子,他前后献殷勤的将自己带上船,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公主,身份尊贵,虽然这个男人总是抓着机会揩油,只要不是很过分,她还是能容忍的,将来他亦是会成为自己裙下之臣。

    小酒窝/长睫毛/是你最美的记号

    我每天睡不着/想念你的微笑

    你不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

    有了你/生命完整的刚好

    小酒窝/长睫毛/迷人的无可救药

    我放慢了步调/感觉像是喝醉了

    终于找到/心有灵犀的美好

    ……

    玉颜的歌声成功的吸引人所有人的关注,之前那些琴声、笛声或是朗诵声此刻全部都静下来,众人都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打量着站在船头唱歌的女子,湖岸边的才子们更是摆出各种的姿势,尽量表现的谦谦君子一般,能在那样豪华的画舫上的女子,身份必定不会太差,他们今日来,说是吟诗作对、游湖赏风景,实则不过是为了寻找一个做乘龙快婿的机会。

    莫染也听到了这歌声,自然也看到了五公主玉颜,认出了她便是赏菊那日,英勇挺身而出就自己的那个姑娘,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却是走到玉寒雪的身边,将汤婆子塞到她怀里,“我却不知五公主的曲子这样好听!”

    “是很好听,说起来,她曾经也是你的救命恩人!”玉寒雪轻笑,藏在斗篷下的眼眸一片清澈。

    “救命恩人吗?”莫染风情万种的笑了,“公主你明知道那次只是一场戏,一个苦肉计罢了!”

    “可毕竟,五公主当真了,不是吗?故友相见,你也该去问候一下!”

    “公主殿下这是在吃醋?”

    玉寒雪双眼盯着鱼竿,清冷的回答:“本宫既是不爱你,自然也不会吃醋,本宫若是爱你,便是不会让吃醋的事情发生!”一句很霸道的回答。

    鱼竿动了动,玉寒雪知道,终于有鱼儿上钩了,便是一甩手,将鱼竿举起,一条三寸长的小鱼赫然出现在鱼钩上,却是将水花溅到了正在唱歌的玉颜脸上,正在唱歌的她冷不丁的被这冰凉的水刺激了一下,发出一声尖叫。

    “啊!讨厌!”玉颜娇嗔,双目怒视着罪魁祸首,而玉寒雪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让掌船的船夫帮她将鱼儿放到盆子里去,因为藏在宽大的斗篷下,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周围的人都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玉颜见对方不理会自己,只觉得很没面子,“你太过分了?水溅到我脸上了,你道歉!”

    莫染却在这时候开口了,两艘画舫已然靠在一起了,“草民莫染参见五公主!”

    玉颜看到绝色妖娆的莫染时,眼睛一亮,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美得是人神共愤,那日她挺身而出,他却投向了玉寒雪的怀抱,这件事一直让她耿耿于怀,今日见莫染主动与自己说话,便是将刚才的事抛之脑后了,只觉得那宋提督的公子在这莫染面前,简直是一坨狗屎。

    喜欢归喜欢,玉颜还是要装一装清高,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装萌道:“你认识我?你是……?”

    莫染风情万种的笑了,这一笑便是百媚横生,不只是周围的女子差点晕倒,就是男子,也差点拜倒在他的妖娆妩媚之下,“五公主不记得草民了?赏菊那日,草民被人羞辱,是五公主救了草民!”

    “哦……是你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不是说过吗?我叫玉颜,不要叫我什么五公主了!”玉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达到了自己预期的目标,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尊贵的五公主了,她总不能傻乎乎的用大喇叭告诉周围的人,她是公主,如今莫染这么一开口,便是随了她的心思。

    看着玉颜那一脸的天真烂漫,莫染眼中的色彩越发的深不可测了,不得不承认,那日她的挺身而出的确是让他意外了,他布下的局只是在等玉寒雪,却没想到玉颜会这样突然的闯入,当时他错愕、震惊也感动过,她对着自己甜甜一笑,好似一个邻家小妹一样,这样的她……

    莫染看了一眼玉寒雪,他清楚的感觉到,玉寒雪是讨厌玉颜的,不是一般的讨厌,那种讨厌是带着鄙夷和不屑还有嘲讽,每次提及五公主、看五公主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个小丑的,他不知道,这二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莫染不敢!您可是尊贵的公主殿下,莫染只是一介草民!”莫染风情万种的笑着,迷乱了玉颜的眼睛。

    “有什么敢不敢的!”玉颜主动亲昵的挽住莫染的胳膊,如此大胆的动作不免有些伤风败俗,可玉颜却毫不在意,“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朋友之间就是平等对待的!”

    “朋友?”莫染茫然的看着玉颜,平等对待吗?在玉寒雪的面前,他总是卑微的,这世上还有平等吗?

    宋提督的儿子在一旁干着急,他此刻是一句话都插不上来,这个五公主利用完自己就不管自己了么?也太见异思迁了?他今儿还以为要博得佳人芳心,没准也能做个驸马什么的,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只是……

    宋提督儿子的目光落在了那宽大的斗篷下,莫染是帝都有名的戏子,是长公主的男宠,穿上这个人是谁?

    “莫染,那是你的船吗?我去你船上好不好?那日我见你跳舞,可真是好看,你也教教我嘛!”玉颜撒娇着,瞧着这画舫比不得别人的豪华,可也是清新雅致的,更重要的是有莫染这么一个赏心悦目的美男子陪着。

    “这……”莫染自然是要拒绝的。

    “哟,本宫道是谁在这里唱小曲呢!原来是五妹啊,本宫原还以为是哪个青楼的姑娘在这里卖艺呢!”一艘豪华的画舫靠近了他们,二公主玉卿从里面走出来,一边整理着衣服,她的脸颊微微潮红,也不知道是里头暖炉烘烤的原因还是其他……

    五公主玉颜咬牙切齿的看着二公主玉卿,这个讨厌的女人总是与她做对,“原来是二姐啊,今日这样好的天气,二姐一个人出来游湖?可妹妹听说,二驸马的伤一直都不曾转好,怎么二姐你还有心情出来游湖的,不晓得船上是不是还有别人?”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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