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炎听梅香城说要走,连忙好声好气地哄道:“香城你误会了,墨城不过是开玩笑。那个叶玉卿孩子都有了,墨城怎么可能瞧得上,是吧墨城?”

    萧云炎跟南墨城暗使眼色,南墨城却只是笑了下,起身往厅外走去。

    梅香城脸沉得要下雨,萧云炎赶紧哄她道:“香城你别气,本宫去劝劝他,绝不会让他乱来的。”

    说罢,匆忙丢下梅香城追赶南墨城而去。

    没多久就追上了南墨城,但萧云炎并没有把他带回厅里说话,也没有劝说,而是跟着他到了一个稍远些的地方,追问道:“墨城,你刚刚说的,是真心话吗?”

    南墨城道:“看在这三年,你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不及早抽身,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你厅里那个女人拖累。”

    萧云炎目中光芒闪烁,实话说道:“我也知道她不行,但是,她手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那个东西,值得让你冒着惹怒承元玉玄两国的危险保她?”

    萧云炎想了想,斩钉截铁地应了一个字:“值。”

    南墨城摇摇头:“但愿你不会后悔。”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但萧云炎并不认同他的话。他野心太大了,虽然凭他的本事,的确勉强可以算得上是一名出色的政|客,但这天底下从来就少不了聪明人。

    他以为自己能够成功,但他却已经预见了他的败局。

    因为,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就因为梅香城两句话,他就开始怀疑他了。他不知道,只要他不做对不起他的事,他是永远也不会帮着别人对付他的,算是报答他的知遇之情。

    萧云炎身为一国太子,当然少不了远见与手段。梅香城所持有的火药威力对这个世界来说非常之强大,若他当真能够得到,的确可以轻而易举地开启统一三国的血腥之路。

    但他不知,无论他怎么纵容梅香城,他要的东西都是无法得对的。

    “你每天去找叶玉卿,当真是为了拉拢?”萧云炎旧话重提,刚开始南墨城这么说的时候,他还真相信了。因为南墨城是一个冷情的人,一般情况下,除非自己明确地找上他帮忙,否则他是不会管任何事情的。

    但他却对叶玉卿有着不一样的兴趣。

    他真的在对叶玉卿用美男计?听起来怎么,有些不太靠谱呢!

    南墨城笑声低沉:“她只能是我的,只要能弄回家里来,管它是什么计呢!”

    萧云炎震惊道:“你,你看上了那个女人?”

    不会吧!那个女人虽然有些本事,但她嫁过人还生了私生子,以南墨城挑剔到了极点的眼光,怎么可能看上她呢?

    连他的亲妹妹,燕云国最受宠的公主都不能得他一个眼角的。

    这样的男人,居然会看上叶玉卿!

    萧云炎非常的不能理解,在他的大男人思想里,女人再怎么出色都不过是男人成功道路上的锦上添花。这样的花朵,自然要找最鲜艳最美丽的最能衬托显示自己强大的。

    叶玉卿,她就是满园桃花香中夹杂的那一株,孤芳自赏的带刺寒梅,美丽但扎人。而且已经开过了一季,再灿烂,也不过是凋零前的怒放而已。

    南墨城知道萧云炎的想法,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道:“她很强大,让我很感兴趣。很想知道,要用多久,才能够征服她呢!不知道会用多久,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臣服在我的脚下。”

    原来只是为了征服,萧云炎顿时感觉到茅塞顿开。

    他就说嘛!南墨城怎么可能会看上叶玉卿,原来不过是被她的野性挑起了一时驯服的兴趣而已。只是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南墨城从容地宣誓,他神色严肃认真,萧云炎从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样子,他相信南墨城说的是心里话。

    当然,南墨城最后一句的确是真心话。

    但是萧云炎却忘了,南墨城说要征服叶玉卿,让她臣服的意思,并非是说让她臣服于燕云国,而是臣服于他南墨城一个人。

    萧云炎对南墨城道:“这事可以缓段时间,等过两天我送香城离京后,你再忙行吗?”

    南墨城沉默地看着他,就在萧云炎以为他不会给面子时,他竟然微微颌首,同意了。

    萧云炎心里顿时无限满足,第一次感觉到了南墨城对他的诚心。

    ……

    次日早晨,宫中来了马车接叶玉卿去御书房,说是承元帝邀请他们进宫商议梅江帆等人的后续问题。

    抓了梅江帆,自然不能就这么处死他。这样做,对承元国百害而无一利。但当然,也不能就这么放他回去。所以他们需要谈判,索要赔偿等问题。

    叶玉卿与夜三宿到了门外,发现来的马车上竟然有战王府的标识。正想着是不是被人拦了路,车窗帘子就被掀开,第一无痕喊道:“永安郡王,郡主,本王奉父王之命,接你们进宫。”

    他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心情还不错。

    既然是承元帝的意思,二人便上去了。

    车上,第一无痕尽显一国皇子之风度,很是绅士有礼。哪怕叶玉卿一直百无聊赖地靠着车壁养神,根本就不理他,也不见他生气,仍然与同样不待见他,但起码还保持着礼节的夜三宿相处得客客气气。

    前一次,索赔的对象只是一个小小的城主养女,所以被请入御书房商议的只有叶玉卿这一方同为债主的人。这一次换成了一城之主,已经关乎到江山社稷了,因此御书房里多了好几位朝中重臣。

    但只有叶玉卿与夜三宿二人被请了座,该来的人都到齐以后,承元帝让大臣就此事说说自己的看法。大臣们纷纷誎言,其中九成人都提议要攻打洛城。

    洛城城主的女儿在承元国草菅人命,而洛城城主居然弑女后栽脏陷害他们,这太不像话了。

    必须给他们一个大教训,甚至还有一些武臣都出面请战,表示要直接灭了洛城。

    大臣们越说群情越激愤,直是唾沫横飞。承元帝连忙止住大家,让身边的司礼太监将梅江帆之前呈上用来换梅香城性命的礼单拿了出来给大家过目。

    那其中珍奇贵重之物多不胜数,如果只是用来换梅香城,不得不说洛城的出手当真十分阔绰。但是如果用它们来换梅江帆和梅苏合的命,那就绝对不行了。

    大臣们见皇帝似乎想要用交换的方式和平解决,很多人立即有眼色地不作声了,但仍有一些武臣表示,洛城挑衅的是承元国威,交再多的钱财也没用。

    小小的一个城,也敢与他们叫板,那是不知死活,这个教训一定得给。

    承元帝也不生气,只道要带他们看一样东西。

    于是带着一群大臣轰轰烈烈地出了御书房。

    前面的广场中,站着十名拿着耙子的羽林卫,分两队站着,离御书房前的台子差不多有两百尺的距离。羽林军的统领恭敬地送上一柄长长的铁质管状物,众臣不知承元帝是什么意思,都安静地看着。

    承元帝端了那支管状物,抬高起来对着广场中已经快速跑动起来的羽林卫扣起了板机。

    砰砰砰砰砰——

    承元帝也是自幼习武的,百步穿杨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五枪连发,全部都打中了场中活动的耙子。

    那震人耳鼓的枪响声,叫一些胆小的文臣吓白了脸,就算大胆些的武臣也被这情形惊到了。他们都看到了,那耙子外围裹了一层铁的,但还是被打穿了。

    这东西是什么,威能居然如此巨大?

    承元帝道:“这就是梅江帆奉上的赔偿礼单中所说的火枪。另外,礼单中还有一种可以爆炸的小型雳霹弹,用火枪子弹材料制成。它虽然体型小如东珠,却威力极大。据梅江帆所说,一颗便能炸塌一座房屋。因为数量稀少,朕就不与爱卿们演示了。而今,谁还坚持一定要放弃交换,以武力解决?”

    身后一片静默。

    梅江帆的礼单上,写着火枪二十一支,火药弹五颗。这不仅仅是用来引诱承元帝的,更是一种隐形的威胁。他用道歉的方式在告诉承元帝,洛城是有心认错,诚心赔偿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怕你。

    就凭我们手上有着如此强大的火器,想开战,你可得惦量好了。

    见大家脸上都不太好看,承元帝叹息道:“朕知各位卿家爱国之心,然而这火器之威想必大家都看到了,若冒然开战,谁能有必胜的把握?即便我们能以人海战术赢了,怕也只能是惨赢。

    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女人,而让我承元士兵枉自送死,万分值得。因此,朕以为与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不如换个方式。朕打算用梅江帆父女的性命来换取洛城的火器之术,各位卿家以为如何?”

    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了,傻子才不答应了。至于八方客栈那些枉死之人,反正死都死了,凶手也找到了,可以瞑目了。

    他们这些大人物,总不能放着天大的利益不要,而去为了这些已经死去的小民讨公道吧!

    大臣们转脸很快,从刚才的义愤填鹰到现在的群情激昂,只需要一颗子弹发射的时间。他们纷纷同意了第一夏宏的话,第一夏宏志得意满地笑了笑,道:“好,那就这样决定了。”

    说完,他慈祥地看向旁边默不作声的叶玉卿:“叶家丫头,永安郡王,你们意下如何?”

    他先唤的是叶玉卿,因为每次他们一起出来,做决定的都是她。在旁人看来,仿佛永安郡王没本事一样,什么都要靠表妹。但武王府中,夜三宿在叶玉卿身边的职责,就是骑士。他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叶玉卿自小发号施令惯了,而夜三宿也不介意,甚至他自己都不愿意也不会理会这些事。所以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都是叶玉卿说话的。她半回过脸,似笑非笑:“承元皇上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我们的意见很重要?”

    她还以为,这老头把他们忘了呢!

    “洛城的赔偿有一半是你们玉玄国应得之物,你们的意见自然很重要。”第一夏宏额头青筋一跳,尴尬而愤怒地僵僵笑着。

    这个臭丫头,居然敢明讽他堂堂一国之君。这是在说他无视他们这洛城的主债主,自以为是地乱下决定呢!可是这么好的宝贝,他就不信她真的能不动心,除非玉玄国想要灭国。

    若是他拿到火器之术,他定会凭此,征战四方,称霸天下的。

    叶玉卿笑了笑:“承元皇上,我可以看看你手中的东西吗?”

    “当然!”第一夏宏虽然不愿意,却也不能不答应,只得忍着心里的不悦,笑着递了过去。

    叶玉卿拿过枪,上前两步对着了广场中的耙子,承元帝站在她身边两步之后,望着她的背影暗中气愤而得意。

    当时梅江帆给他演示过火枪的威力之后,他立即非常动心。见礼单上竟有二十一支枪,心知梅江帆耍了些小心思,故意拿这个单数来离间他与玉玄国的关系。

    单数是无法平分的,而两个国家的分脏若不能平等,将很可能会发生矛盾。

    他便以此来责备了梅江帆一番,梅江帆被他吓到自然非常识时务地告诉他一个方法,不如将礼单稍作更改。

    那单上‘二十一支火枪’的‘二’字两横挨得很近,梅江帆说可以把二改成一,如此一来,承元国不止能多得十支枪,还能表现出大方的一面,卖玉玄国一个人情呢!

    第一夏宏自然大喜,改过之后,也暗中表示会给梅江帆一个面子,让这次的交换事件顺利解决。

    他心里自然清楚,这个根本就在梅江帆的计谋。他是故意使计讨好他的,不然那个‘二’字怎么就跟别的字不一样呢!改过之后都跟没改的差不多。

    但是梅江帆这一个讨好非常有用,所以彼此就狼狈为奸心照不宣了。

    然而,让第一夏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叶玉卿会那么刁,他还没有来得及去取出那十支火枪,她的人就已经过来清点礼单了。

    明明白白数出来是二十一支,于是他那点儿小算计顿时泡了汤。到嘴的肥鸭都飞走了,心里可是把叶玉卿恨死了。

    所以,这会儿他明明知道火枪里面已经没有了子弹,根本就不可能打响,他也没有提醒叶玉卿。就是想让她在人前出丑。

    叶玉卿学着承元帝那样,扣动板机,但怎么扣也只听到咔咔声,没有刚才那样的大响声。

    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着面面相觑,叶玉卿似乎非常着急地拿着火枪翻来覆去的看,摆弄来摆弄去的,除了夜三宿来帮她查看以外,其他都没人理。

    第一夏宏眼中带笑,他在等着叶玉卿求教。但叶玉卿倔着,非要自己看,一刻钟过后,见她额头都出了汗,动作已经越来越烦躁了。第一夏宏才算满意了,他正准备出口提醒她,就听得‘咔嚓’一声,那枪的板机居然被叶玉卿粗暴地扯了出来。

    第一夏宏顿时傻眼了,眉眼死命地抽搐着,感觉肉被刀割一样的疼。那样的好宝贝,就这么坏了,这是暴殄天物啊!要遭天打雷霹的。第一夏宏气得嘴巴哆嗦,他抬起手来,指住叶玉卿,是骂也骂不得,不骂又憋得慌。

    但叶主卿却是半点愧疚也没有,她拿着那小小的铁质钗状物摇摆了两下,随即不耐烦地往地上一丢:“我呸,什么破坏意儿,原来只能一次性使用的。”

    说完,她转过身来,对第一夏宏道:“承元皇上,我们都被骗了。那东西是假的,虽然厉害,但你看,只能用一次的。”

    这话顿时又引起了大臣们的愤怒情绪,他们又开始纷纷讨伐起洛城的人来,再一次表示要更狠更狠地教训他们。

    “……”

    第一夏宏噎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丫头误会了,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饮,这是武器,自然也需要一些辅助之物。便连弓箭一般,弓无箭,怎么射?这火器需添加子弹。你……”

    你这孩子也太顽皮了,不会用你长了嘴巴不会问么,结果把那么好的宝贝都给弄坏了。

    第一夏宏责备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叶玉卿恍然大悟地说道:“啊呀,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哎哟,这么好的东西,居然给我弄坏了,好可惜!太可惜了……”

    她说着,连忙把丢在地上的火枪和板机捡起来,就胡乱地想把板机塞回去,一边寒还一边喃喃道:“哎哟,这个怎么装啊,啊,装进去的还能掉出来,怎么办怎么办,真的坏掉了。都是我不好,我好心痛……”

    “……”第一夏宏憋了一肚子的不满,偏偏发不出来。

    他的确是把她晾了一刻钟了,所以……他这是自作自受吗?是自作自受吗?听着她喃喃地念着可惜了太可惜了,第一夏宏感觉心都痛了。他好想跳楼,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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