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色的光幕散去。

    “嘭”,苏北重重的落地,沉重的力道将一块磨盘大的石头震成粉碎。

    他抬起头望向头顶,发现天坑的出口已经变成了水缸大,还蒙上了一层土黄色的光幕,他不由的咋舌,心道这个天坑至少也得有一两百丈深吧?

    他再打量四周,借助土黄色光幕投下来的微弱光线,他的目力勉强只能看清周围一丈的景物,再远就一片黑暗了,感觉和没月亮的夜晚一样。

    他一拍腰间的储物袋,取出一枚拳头大的夜明珠,在淡淡的莹绿光芒照耀下,他终于能勉强看清楚周围的四五丈的景物了。

    在他的想象中,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肯定是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但他看清楚周围的景物后,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在他的周围,不但有树木,还有茂盛的草地和无数藤类植物,跟外边的林子没多大区别。

    苏北纠结了一会儿,头疼抱怨道:“真不知道掌门和三位首座是怎么想的,竟然把百强大乱斗定在这种地方,看都看不见,还怎么打!”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回应他。

    苏北陡然惊醒,转过身慌乱的扫视四周,“大黄,大黄你在哪儿啊?”

    刚喊完他就忽然想起来,肯定是刚才那层湛蓝色的光幕把他和大黄冲散了!

    他一屁股坐回地上,苦恼的抱着双手嘟囔:“大黄不见了,这还怎么打?”

    “嗷……”正当他苦恼的时候,右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悠扬的狼嚎声,他心头一喜,提起散落在旁边的两柄亮银锤就使劲一扭,然而一股微弱的金光一闪而过,他依然站在原地。

    苏北奇怪的“咦?”了一声,不信邪的再次使劲儿一跺脚,身躯借力一跃丈余高,便见一股比方才要强一点儿的金光一闪而过,然后,他再次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这就很尴尬了。

    苏北扔下亮银锤,使劲儿的挠着后脑勺疑惑的自言自语道:“咋回事?怎么刚学的遁术不灵了咧?”

    “嗷……”就在这时,大黄高亢的狼嚎声再一次传来,和先前那一声儿悠扬的狼嚎不同,这一声狼嚎又急又怒。

    苏北从这声狼嚎里听出一话来,“狗娃,本老爷能揍人不?”

    “遭了……”苏北暗道了一声,心道就大黄那个没轻没重,揍人和杀人没啥区别的性子,一打起来还不得弄残弄死一大片?

    当下他一把抓起亮银锤就撒丫子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狂奔而去。

    还没跑出一里地,苏北就听到耳后传来一股劲风,心中一凛,猛地一跺脚,往前飞奔的身躯骤然往旁边跳了出去。

    “嘭”,一道湛蓝的火红的气劲闪过,草屑纷飞,苏北方才立身之处多了一道丈余长的沟壑,沟壑中漆黑一片,冒着淡淡的青烟,隐隐的还散发出一股轻微的焦臭味。

    苏北扫视了一眼那道沟壑,心知出手袭击自己的人修行的肯定是火行功法,他转过身,便见自己身后数丈外多了一道人影,光线太暗苏北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能看到他手里提着一柄长剑,身上穿的是土黄色的载物山内门制式法袍。

    苏北心里疑惑了一下,心说难道是光线太暗这人没认出自己么?

    “是载物山的师兄么?我是苏北啊!”

    “嘿嘿嘿,我知道你是苏北。”

    那人说话了,声音苏北听着很耳熟,但一时就是想不起这人是谁,“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动手……嗯,先不说这个,大家同门师兄弟,现在不打成么?我现在赶着去找大黄,去迟了会出事儿的。”

    人影又说话了,一口阴阳怪气的味道,“放你?想的还挺美!”

    “你啥意思?”苏北皱眉,“我记得我没招惹过内门哪位师兄吧?你为什么不放我走?”

    “没惹过本少爷?你出谷后再用你那狗脑子好好的想想,你有没有惹过本少爷。”说完,他便像是一只大鸟般一跃而起,手中长剑拉出一道火红色的剑气劈向苏北。

    电光火石之间,苏北借着他拉出的剑气光芒,看到此人脸上带着一个狰狞的恶鬼面具,像是怕自己认出他来。

    “铛”。

    苏北右手挥动亮银锤,正面架住了劈来的长剑,一接触,苏北就感觉到对方的力气好小。

    面具男见自己的长剑被苏北架住也没惊讶,低喝一声,他长剑之上的火红剑气朝着苏北轰然炸开。

    “嘭”。

    苏北只觉得右手一麻,一股磅礴的力量顺着他的手臂汹涌而来,他顿时站立不稳向后退了几步,没等他站稳,那柄长剑再度透过挡开的火光刺了过来,剑尖对准的还是苏北的咽喉。

    苏北心里有点怒了,想也不想的左手抡起亮银锤,一招横扫全军扫向刺向他的长剑。

    “铛”,仓促间没来得及蓄势的长剑被苏北这一记势大力沉的横少千军扫中,当场就好似一根被风吹过的稻草般轻飘飘的飞了出去,连带着面具男的持剑的手臂也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骨鸣,带着他的身躯好似陀螺般的转了一圈。

    “呔,臭不要脸的小人,吃你家老爷一锤!”苏北一跺脚,宛如猛虎下山一般的挥动着一对儿亮银锤冲向面具男。

    面具男猛地转过头,惊骇欲绝的望向苏北,一双黑色的眸子猛然缩成了针尖大小……他不敢相信,以苏北霸体境的修为,在地渊谷内受到了“泰山压顶阵”的压制后还这么猛!

    地渊谷作为天行派内门大比第二轮的战场,内含两座大阵,第一座大阵,便是那层湛蓝色的光幕,此阵名为“洪流分水阵”,入此阵者,将会被阵法之力随机带到地渊谷的任意一个角落,这座阵法,是为了防止个一帮山内门弟子一进入地渊谷就拉帮结派,将百强大乱斗变成三四一峰大比拼。

    第二座大阵,便是将所有参战的内门弟子吸入地渊谷的那股吸力的来源,唤作“泰山压顶阵”,此阵不但能将地渊谷内的重力提升两倍,还能极大的压制住入阵者体内的真元,修为越低,受到的压制越大,像苏北,现在就连遁光都运不起了。

    好在苏北除了一身强横的真元之外,还有一身强横的筋骨,他手中这对儿亮银锤是正儿八经的下品灵器,虽说苏北现在没有真元激发亮银锤的灵器威能,但光凭两只亮银锤单只都不比撼地锤轻多少的重量,就足以和谷内八成的内门人杰硬刚!

    想想吧,以亮银锤本身的重量,再加上泰山压顶阵加持的一倍重力,苏北一锤子有多重?

    从某种角度来看,泰山压顶阵虽然压制了苏北的一身真元,但苏北因为这一对儿亮银锤的关系,实力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是增强了许多,反正他运用真元的方式还很粗糙,有和没有区别也不是太大。

    反观其他参战的内门人杰,他们体内的真元受到了压制,实力也可是实打实的受到了压制。

    此消彼长,这就是为何苏北能一锤击飞面具男手中的长剑。

    眼见苏北又扑了上来,面具男一拍腰间储物袋,放出一枚散发着火光的一指长铁锥,左手并指作剑朝着苏北一指,爆喝道:“疾!”

    “嗖”,火光一闪,苏北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铿”的一声,感觉到胸口好像被人重重的砸了一拳,闷得他一口气没喘上来,脚下连连后退。

    面具男一见苏北完全没有应付法宝的经验,心头大喜,指剑朝着苏北连连点出,口中大喝道:“疾!疾!疾!”

    大道三千,条条可入道,修行除了修武练兵的武修之外,还有练肉练骨的体修、炼宝御宝的器修,研阵摆阵的阵修,画符催符的符修,养虫炼蛊的蛊修等等,而如今的修行界,讲究的是艺多不压身,九成九的修士,为了保命、为了获取更多的修行资源,都会同时辅修好几种技艺。

    比如大多武修在修武练兵的同时,也会祭炼一两件压箱底的法宝;大多器修在炼宝御宝的同时,也会研习一些阵法配合自己的法宝……

    此刻面具男此刻攻击苏北的,就是正经的器修御器手段,苏北从没见过这种手段,一时间手忙脚乱的,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抵挡那枚快得他只能看清影子的指长铁锥!

    不过好在面具男这枚铁锥快则快矣,品级却不高,威力有限,刺在苏北的身上,除了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正在被一帮人用拳头毒打之外,根本就刺不破苏北穿的饿狼吞月铠和龙首红缨盔!

    “铛铛铛……”火红铁锥反反复复的刺在苏北身上、弹开、再刺在他身上,痛的苏北“哇哇”直叫,亮银锤胡乱挥舞也砸不到,气的他心头火起,索性不管火红铁锥了,右手护着脸,左手抡圆了亮银锤掷向面具男,“乾坤一掷!”

    “嘶……”,亮银锤带起凄厉的破空声飞向面具男,猛烈的劲风宛如无数柄锋利的刀子一般,将所过之处的草木尽数搅碎,眨眼间便在地上耕出了一道浅浅的沟壑。

    面具男见亮银锤来势凶猛,不敢硬接,一踏地面高高跃起,避过了亮银锤。

    那知他刚刚跃起,就听到苏北再次大喊“乾坤二掷”。

    他猛地一转头,便见另一柄亮银锤已经旋转着射入到自己眼前,他此刻人在空中,没办法借力,体内真元迟钝又没办法立刻运起遁光,仓促之下他只能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面足有人高的金属大盾立在自己身前。

    “铛”,亮银锤正中大盾,大盾当场碎裂,大盾后的面具男喷出一道血柱,像是出膛炮弹一样飞了出去,眨眼间就没入了黑暗当中……

    “狗杂种,你玩儿阴的!”

    苏北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唔,难道喊了乾坤一掷之后就不能喊乾坤二掷了?看来以后得注意一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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