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落水时便已闭气屏息,运功护住全身,但这河中之水直涌上来,内力抵挡不住,他只感肌肤酸痒,仿佛浸泡在盐水之中。   要看   ? 这河水毒性并不剧烈,但悄然入骨,难以抵御,更令人遍体酸软无力,仿佛失血太多,以至于精神困乏之极。他稍稍思索,便知这水中蕴有极其古怪的力道,似气似毒,阴毒刁钻,暗中作祟,如同水鬼河妖般将人死死缠住。

    他习得神农天香经、贪狼内力、蛆蝇尸海剑、炼化挪移等诸般法门,应付这等作恶真气,乃是张飞耍扛子,轻而易举之事,稍稍运功片刻,将河中毒物由经脉吸入,运转片刻,便已熟知其习性,只觉与炼化挪移的夺血炼化术颇有相近之处,但这河水施毒时更为隐秘,非但纠缠体魄,更暗中操纵心神,他凝神片刻,便能随意化解这水中真气,脑袋探出水面,呼吸几口,又潜下去搜救鬼魅、迫雨。

    顺水流方向游了片刻,顿觉前方寒冷,他心生感悟,探出水面一瞧,只见迫雨抱着鬼魅,行动如常,竟不受半分影响。苍鹰救人救得惯了,见状大觉失望,愤愤想到:“这小子练成寒冰内劲,不惧这血肉纵控毒气,抢老子救人的风头,当真好不知趣。”这般一想,自己大感好笑,迎了上去,迫雨断断续续的喊道:“鬼魅姑娘似中了毒,皮肤似要泡坏了。”

    苍鹰闻言一乐,想到:“看你游得欢畅,还不得看老子救人?”脸上却颇为郑重,说道:“我来看看!”接过鬼魅,果然见她深受毒害。看来这河水毒素由内而外,先麻痹经络,再损害皮表,若在水中浸泡久了,血肉腐烂,连骨头都不剩下。或身体出现种种异状,变得不人不鬼。苍鹰将内力注入鬼魅体内,驱逐血肉纵控之气,以纯阳真气驱邪护体。鬼魅情形立时好转。

    迫雨放心下来,又喊道:“看来得游过瀑布,才能进入红水石村!”

    苍鹰点点头,不停将内力注入鬼魅体内,与那河水相抗。又将她背负起来,逆流前行,迫雨体内寒气鼓荡,这河水似有灵知,对他颇为惧意,迫雨行动之时,竟半点不来阻挠。苍鹰见状颇不服气,大喊大叫,与迫雨竞,但始终落后迫雨甚远。迫雨不明白苍鹰心思,见他咬牙切齿,粗气如牛,微觉莫名其妙,问道:“鹏远大哥可是累了?我拉你游上一会儿。”

    苍鹰怒道:“拉你个鬼!”扑腾扑腾一阵加劲儿,稍稍离近了些。迫雨知道此人脾气滑稽,微微一笑,便任由他去。

    临到瀑布前头,只觉水柱沉重,几有千斤的力道。苍鹰憋住一口气,以蛆蝇尸海剑心诀助鬼魅屏住呼吸,与迫雨钻入水下,使足全力潜游。两人皆是一等一的内家好手,甩手之力极大,在水下行走,本该如履平地,毫不为难,但此刻却步履维艰。只能缓缓移动。如此走了许久,忽察水压顿消,大喜之余,立时上浮,钻出水面,深深呼吸,只觉如释重负,心神俱醉,这辈子再也没这般痛快过。

    欢喜之后,方才觉得精疲力竭,奋力顺着岩洞水流游了许久,前方光亮迎来,到了洞外,苍鹰与迫雨合力一托,将鬼魅送上河岸,这才手脚并用,撑到实地之上,两人大声喘气,仰天躺倒,互望一眼,心生钦佩喜悦之情,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苍鹰笑道:“迫雨小兄弟,你内力好得很哪,只怕不在我鹏远之下,小小年纪,这功夫怎么练的?”

    迫雨道:“我这内力...是两位姑娘传授给我,我珍而重之,勤修苦练,不敢有一日疏忽。   ?  ”随即将扬州城与光明顶之事说了出来,原来当年他抱着轻衫身躯,被飞蝇寒冰掌力侵蚀身躯,眼见性命垂危,但迫雨悟性不俗,将蛆蝇尸海剑的心诀运用到极处,侥幸之余,竟将那寒冰真气化为己用。

    他初时迷迷糊糊,以为是轻衫灵魂依恋于他,不忍离去,对之加倍爱惜,想尽法门,竭力维持巩固,那寒冰内力便愈浑厚,竟练成了一股世上罕有的奇门内劲,但这内劲有极大隐患,令他倍受煎熬,痛苦不堪。尔后他与谷霞前往光明顶,谷霞舍命相救,以炼化挪移之法,生成荼蘼之花,喂他服下,自此百毒不侵,这寒冰真气自此也已大成,威力之强,更胜过仙剑派的虹光神功。他能安然无恙淌过这河水,也正是因此缘故。

    苍鹰自然知道其中原委,听他说起“苍鹰”名字时牙关紧咬,似仍难忘旧仇,叹道:“小兄弟,那苍鹰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但此人似不像是罪大恶极之人,他杀那么多人,犯那么多错,或许有极大的苦衷,也未可知。”

    迫雨道:“大哥所言甚是,但那苍鹰杀我生平最爱之人,这等大仇,令我刻骨铭心,我性子急躁,举止或太过冲动,至今思之仍颇为懊悔。何况他已然死了,我....我早已原谅他了。”

    苍鹰松了口气,心想:“你小子这句话,老子可听得清清楚楚,将来老子万一被你识穿身份,你要找老子算账,老子便拿这句话来呛你,你小子难道还能不认账么?”细看迫雨脸色,总觉得心里没底,不禁摸了摸脸上黑泥,这黑泥以内力吸附,所幸并未掉落。

    过了一会儿,鬼魅慢慢醒来,修养一会儿,问道:“两位大哥,我怎地晕过去了?咱们现在可是在红水石村内了么?”

    迫雨点头道:“**不离十,只怕就是此处。”

    三人损耗过重,走动艰难,但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仍勉力站起,鬼魅悄悄运静心裂序心法,逐走剩余毒气,心神平静,但半个时辰内无法动用内力。他们沿河岸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座矮山上,透过薄雾,一座宏丽庄严的石头大城矗立眼前,但见一座座高屋,一层层广厦,顶天立地,威严阴森,城楼少说有也有二十丈高,精雕细琢,飞檐如剑,塔尖如矛,直刺苍穹,真不知是如何造出来的。

    苍鹰说道:“这并非中原房屋,只怕是西域色目人的手笔,建屋之人极为狂热,不遗余力,耗时长久,方有这等成就。”

    鬼魅笑道:“昔日我鬼剑门总坛所在,也算作天底下难得的高阁层楼,谁知此地楼宇,个个儿能与之媲美,这红水石村中的红石神教,果然神通广大。”

    正赞叹间,三人同时觉异样,一同低伏卧倒,只见有十多个男人沿街飞奔而过,行动匆匆,似在逃跑。苍鹰见其中有数人身法不俗,奔行飞快,说道:“那似是丐帮的捕兔轻功身法,这些都是丐帮中人。”

    鬼魅与丐帮打过交道,奇道:“丐帮近年来人才凋零,里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高手,前些年连帮主都死在了恒阳山,本已沦为万兽堂附属门派,可这几人身手不凡,轻功可好得很哪。”

    众人逃到街中,突然从一座石屋内钻出一只大怪物,那怪物高约两丈,长脖尖嘴,身上光秃秃的,一对鸡爪坚硬似铁,竟似一只通体染血,羽毛落尽的大公鸡。公鸡上坐着一女子,只用两件布衣包住胸口、胯.下,穿着粗陋异常,但容颜清秀,甚有丽色,她厉声嚷道:“你们胆大包天,居然敢杀死那几位姐妹,逃窜出来?”

    丐帮领头一人约莫五十岁年纪,抽出一柄单刀,高呼道:“左右是个死,大伙儿杀了这女妖,从这儿冲出去!”

    那半.裸女子暴喝一声,嗓门粗豪,如擂战鼓,那大公鸡猛冲过去,脖子一伸,尖嘴啄起一人,顷刻间咬出那人肠子,用力一甩,将那人砸向一旁。众人吓得心惊胆颤,呼喊声中,快步奔逃,那公鸡仰天喔喔乱叫,振动翅膀,脑袋左转右转,又将几人开膛破肚,如甩鞭子般在空中转来转去。

    这几人虽然未死,但力气全无,被这大公鸡甩来甩去,如三四件兵刃一般,逃跑众人躲闪不及,被同伴击中,喀剌剌声响,肋骨断裂,摔在一旁。

    那头领喊道:“使仗义屠狗阵法!”他身边几位高手虽被红水石村的妖女诱骗到此,囚禁许久,但都练有一门健体之法,擅长抗毒忍刑,是以并不见困顿无力,几人手持单刀,围绕那公鸡纵跃如飞,公鸡挥舞肠子,拿数人当流星锤来使,但都被丐帮高手躲过,而他们趁隙反攻,手脚灵活,出招刚猛,砍在那大公鸡身上,划出深深血痕,丐帮众人士气大振,更急于脱身,攻势变得愈猛烈。

    这时只听一女子笑道:“雄冠妹妹,你看你的宝贝公鸡被人又斩又刺,怎能忍心不出手?”

    苍鹰循声望去,只见那聚女、柔鱼领着百余个女子,正朝逃犯方向赶去,逃犯头领见状大惊,喊道:“散了!散了!各逃各的!”众人惊呼起来,脚底抹油,没命价一通狂奔。

    那叫雄冠女子哼了一声,从大公鸡身上飘落,瞬间赶上那头领,那头领身一刀,声势颇为惊人,雄冠双手一合,夹住单刀,胸口处突然裂开大洞,钻出一只遍体红毛的小鸡,飞空而过,小鸡钻入逃犯头领眼眶,又从那头领脑门儿钻洞出来,那头领头破血流,毫无作声,立时倒地死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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