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芈姜的剑术,比起当初她与她妹妹芈芮二人劫持赵弘润时,不知要精湛多少,度亦比当年更快了一筹。

    这让赵弘润安心了许多。

    毕竟不管是否是体内那只怪虫的关系,依旧是这一两年来朝夕相处,不可否认芈姜如今在赵弘润心中的地位还是极高的。

    因此,赵弘润自然不希望芈姜受伤,更不希望她出现什么危险。

    不过就眼前的战况看来,芈姜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不得不说,赵弘润虽然只会耍几手光有卖相的剑术,但眼力还是不错的,这不,只是半柱香工夫,那两名来历不明的巫女便已倒在了芈姜的剑下。

    反观芈姜,只是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呼吸也略有些不畅而已。

    等会,芈姜似乎是受伤了?

    赵弘润不由地心中一惊,连忙走上前去。

    因为他看到,芈姜的左手手腕处鲜血直流。

    “芈姜,你没事吧?”赵弘润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

    “不碍事,只是气息有些不畅而已。”芈姜摇了摇头,呼吸了几口气,调息着。

    “还说没事,你这不是受伤了么?”

    赵弘润抓起芈姜的左手,皱眉瞅着手腕处那血流不止的伤口。

    然而,芈姜注意到自己左手手腕处的伤口时,却是略微愣了一下,随即,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她下意识说道:“这伤并非是此二人所伤”

    说到这里,她的解释戛然而止。

    “并非是此二人?”赵弘润闻言略微也愣了一下,随即他便注意到,芈姜的左手手腕处,在那血污覆盖之下,隐约可以看到几道已愈合的疤痕。

    这几道疤痕似乎是有些年月了,新伤覆盖旧伤,且大多都集中在手腕处。

    “你这个伤”

    瞧见赵弘润凝视着自己手腕处的伤口眉头皱起,芈姜不动声色地将左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淡淡说道:“没什么,这是修炼我巫门秘术时留下的。”

    赵弘润将信将疑地瞅着芈姜,毕竟因为体内那只怪虫的关系,二人间有种不可思议的心灵联系,就仿佛那种心有灵犀。因此,尽管芈姜脸上不露声色,但赵弘润还是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是在撒谎。

    不过赵弘润也明白芈姜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女人,她若不想解释,追问也是无用。

    于是,他只是这样说:“还是先包扎一下吧。”

    “唔。”芈姜顺从地点了点头。

    而此时,宗卫长卫骄与肃王卫长岑倡正在驱赶那位围在周围的肃王卫们。

    “走走走,没什么好看的。”

    “散了散了。”

    于是乎,肃王卫们很识相地退散,只是临走前,他们仍忍不住偷偷观瞧赵弘润与芈姜二人,且窃窃私语。

    毕竟赵弘润与芈姜的关系,向来是这些肃王卫们所关心的八卦。

    甚至于,别说这些肃王卫们,就连肃王卫的卫长岑倡,亦对此事颇为关注。

    这不,岑倡这会儿就凑了过来,满脸堆笑地向芈姜打着招呼:“芈姜大人的剑术是越来越高明了,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便将这两名贼子击毙。”

    面对着岑倡的奉承,素来不擅长言辞的芈姜只是略微点了点头,权当与对方打了招呼。

    而对此,岑倡毫不介意,毕竟眼前这位,搞不好日后就是他们的肃王妃,岂敢得罪?

    因为岑倡的打岔,赵弘润这才想起不远处地上那两名巫女来,皱眉问道:“她二人。”

    “已被我击毙。”芈姜淡淡答道。

    听闻此言,赵弘润微微一愣。

    虽说他知道芈姜学自于巴国巫术,死在她手中的人固然不会少,可是自从二人相识之后,这位终日摆着一张冷面孔的高冷巫女,却几乎没有再杀人。

    然而今日,却毫不留情地杀死了两名来历不明的巫女。

    很显然,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他所不知的缘由。

    “死了就死了吧。”

    赵弘润点点头,吩咐岑倡道:“派几个人将此二女埋了吧。”

    话音刚落,就见芈姜打断他的话说道:“虽是宿敌,但终归是我巫门的巫祀,我当亲手让她二人归土。”

    宿敌?

    赵弘润心中一愣,随即见岑倡转头看向他,遂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等包扎好手上的伤再说吧。岑倡,你先将这两句尸体搬到贤侄的帐内,好生看着。”

    “是!”岑倡抱拳应道。

    见此,赵弘润遂拉着芈姜的手到帅帐,虽然芈姜一个劲地表示自己包扎即可,但赵弘润还是亲自替她敷上了药,用绷布包扎了伤口。

    在包扎的期间,赵弘润随口问道:“你怎么会在军中?倘若我没记错的话,我是叫你们大梁陪伴我娘吧?”

    他口中所说的你们,指的便是芈姜、羊舌杏以及苏姑娘,毕竟这三女在他母妃沈淑妃的眼中,仿佛已是内定的儿媳一般。

    面对着赵弘润的质问,芈姜淡淡说道:“我不喜呆在宫廷内。”

    她这话倒是真话。

    要知道芈姜素来不喜欢住在宫阙内,那巍峨的宫殿,难免会让她想起她曾经在汝南的那个家,想起她的父亲汝南君熊灏,想起那段悲惨的幼年往事。

    还有嘛,就是赵弘润的母妃沈淑妃对她太过于热情,热情地让芈姜有些害怕。

    毕竟每单独面见沈淑妃,沈淑妃都会旁敲侧击地询问他俩的事,大抵是你俩的关系展到什么地步啦、我啥时候能够抱孙子呀这种让女儿家分外羞涩的话题。

    虽说芈姜平日里面无表情,可这并不代表她心如铁石啊,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至于最后的原因嘛,恐怕就是出于种种原因,她想呆在有他在的地方而已。

    对于芈姜的答,赵弘润并不感觉意外,因为芈姜本来就是一个很自主的女人。

    想了想,他问道:“混在军中多久了?”

    芈姜还未开口,宗卫长卫骄的眉头却不由地挑了挑,正要不动声色地离开帅帐,却听到赵弘润淡淡问道:“想去哪啊,卫骄?”

    “啊?”卫骄讪讪一笑,说道:“卑职就是出去走走您看,你给芈姜大人包扎,卑职在这里多有不便”

    “哼!”赵弘润轻哼一声,斜眼瞅着一脸讪讪笑容的卫骄,淡淡说道:“敢瞒着本王,你比沈彧胆子大。”

    “哪能啊”卫骄这位在外人眼里颇为豪迈的宗卫长,此刻仿佛整个人都酥软了下来,竟露出一副谄笑的表情,讪讪说道:“殿下,卑职哪敢瞒着您啊,芈姜大人混在军中的事,卑职真的不知情哇”

    见卫骄不打自招,赵弘润冷哼一声道:“哦?本王什么时候说过是芈姜的事了?”

    “呃。”卫骄顿时语塞。

    “哼!”赵弘润冷哼了一声。

    想想也知道,芈姜穿着一声巫女服饰藏在魏军当中,若没有宗卫长卫骄的包庇,他赵弘润作为魏军统帅,岂会连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甚至于,不光卫骄,很有可能众宗卫、包括肃王卫们都在包庇芈姜,毕竟他们最清楚芈姜的身份,半个肃王妃嘛。

    就在卫骄满脸尴尬之际,芈姜开口替他解围道:“不怪卫宗卫长,是我恳请他们莫要告知于你的。他们因为你的关系,不敢得罪我,因此莫要怪罪他们。”

    “殿下您听到了,不管卑职的事。”丢下一句话,卫骄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望着那摇曳的帐篷摇了摇头,赵弘润一边替芈姜包扎着伤口,一边问道:“为何要瞒着我?”

    “若告知于你,你定会派人将我送大梁,而我不喜呆在大梁。”

    “”赵弘润看了一眼芈姜,没有说话,显然是被芈姜说中了。

    “前些日子,我在铚县被那假扮成小妇人的刺客行刺时,也是你出声示警吧?”

    “嗯。”

    “为何当时不露面?”

    “你身边的护卫实力不弱,保护你绰绰有余。”

    “那今日呢?”将绑布打了一个结,赵弘润抬头望向芈姜,皱眉问道:“那两个巫女,究竟是何来历?她们自称是什么龙门,而且仿佛也懂得剑舞你为了亲手击毙她二人,不惜暴露行踪,想来对方的来历并不简单吧?”

    芈姜闻言看了几眼赵弘润,见后者态度坚决,遂解释道:“她们说的龙门我不清楚,可能是她们如今所在的地方。此二女,乃楚国的水巫女,乃是信奉水神祗共工的巫祭祀。而我则是供奉火神祝融的巫祭祀。你在楚国呆的十日也不短了,对楚国的神祗,应该也有所了解了吧。”

    赵弘润点点头,随即忽然感觉不对,疑惑问道:“你学的不是巴国的巫术么?怎么又与楚巫牵扯上关系了?”

    芈姜沉默了片刻,随即低声解释道:“巴国巫术,在于用蛊用毒,至于剑舞,则是楚巫的火巫一脉传承当初学此术的时候,传授我姐妹二人巫术的婆婆就让我姐妹在巫坛上起誓,他日碰到共工一脉的巫祭祀,尽皆杀死,绝不留情。”

    这恩怨似乎还不小啊。

    “为何?”赵弘润疑惑问道。

    “具体的恩怨,我并不清楚,据说是曾经共工的巫祭祀们对我祝融火巫一脉杀尽杀绝,我祝融一脉遂逃到巴国,多年后与巴巫融合如今的楚巫,就只剩下共工的那些巫祭祀了”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仿佛是为了解释什么,补充道:“我若不杀她们,则死的就是我。水火不容,彼此双方,早已没有旋余地。”

    “哦”

    赵弘润点了点头,终于理解芈姜为何对那两名巫女毫不留情。

    而与此同时,在一张闲置的帐篷内,那两名巫女的尸体,忽然其中一具尸体猛地睁开了眼睛,捂着心窝处的伤口坐了起来。

    只见此女用痛心的目光望了一眼摆在旁边的尸体,随即眼眸中闪过深沉的恨意。

    祝融之墟那一脉居然还存活着,还与魏国的公子润牵扯上关系这件事得即刻禀巫姥与楚水君大人,不可叫祝融一脉死灰复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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