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因为刚从外地赶回,到现在才有网络发布,二章合为一章~

    ※

    其实匕首上根本没有淬毒,只是她防身的罢了,说有毒,只是为了吓唬那黑衣人。

    但经此一事……落银觉得还是淬上毒再带着比较有利一些。

    听得房门咔擦一声被从外面反锁的声音,落银无力的倒在了牀榻上。

    快进了六月的天气,忽然觉得有些发冷。

    算一算日子,离寒症发作的日子还有几天。

    落银一把拉过被子覆在身上。

    自打从在白世锦的灵堂上昏迷了之后,身子就越发的不如从前,甚至有逐渐回到当初在白头山上的时候那种状态。

    月娘配的各种药也吃了,可见效甚微。

    一旦情绪不稳,或是过度劳累,身体就会撑不住。

    敲击窗子的轻响忽然传入耳中。

    “表小姐。”

    落银无力的应了一声,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一边是担心荣寅的事情,一边又思索着今晚这前来刺杀的黑衣人究竟是谁。

    “表小姐若是实在担心睿郡王的安危,属下可以前去探听些消息。”

    落银微微一讶。

    她从牀上坐直了身子,还不待开口,便又听白古说道:“属下来回只需半月,比之表小姐前去要事半功倍,表小姐不若安心等待消息。”

    落银沉思了片刻。

    白古说的没错。

    他去要比自己有用的太多。

    而且现下今晚的事情没有查清。她纵然是走,也放心不下来。

    “谢谢你。”

    落银没有多说,只道了谢。

    “表小姐不必同我说谢。”白古的声音一贯的平淡而冷静。

    “那你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嗯。”

    ……

    翌日一早,叶流风就着手去办找护院的事情去了。

    落银一整夜未能成眠,待月娘拿着钥匙带着肖肖来给她开门送饭的时候,正见她靠在迎枕上似乎在发呆。

    月娘叹了口气,从肖肖手中接过托盘,走了过来。

    “这回你就是再怨二娘,二娘也绝对不能让你过去。”她边将托盘放在一侧的圆凳上。边对落银说道。

    看到女儿这样她不是不心疼的,她比谁都要心疼。

    但是比起眼见着她拿性命去冒险。她只能狠下心来。

    “来,起床洗漱吃点东西吧。过几日就是寒症发作的日子,得养好身子才行啊。”月娘苦口婆心的劝道,说到落银的寒症。不免有些内疚起来。

    这寒症根治不得,她自然是最清楚的,但减少发作时的痛苦还是可以的,这些年来她想尽了法子给落银养身子,眼见着有了起色,却因那次在白家受寒昏迷发烧之后,却忽然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生一场小病,也须得花上比常人多一倍的时间才能痊愈。

    “二娘,我现在没有胃口。”落银摇了摇头。

    月娘以为她是在同自己赌气。便道:“你就是再生二娘的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

    落银又是摇头,头脑昏沉。四肢无力的感觉越发强烈。

    她虽然满心都在担忧着荣寅,对月娘将她锁在房间里的事情有些无奈,但却是根本谈不上赌气的,是非好坏,她还分得清。

    只是真的觉得没有胃口。

    月娘见她脸色似有些发黄,这才发觉了不对劲。

    拿手探上落银的额头。温度却是正常的。

    月娘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内心疑惑不已。边慌忙抓起了落银的手腕。

    待将脉象探的清楚,她眼睛赫然睁大。

    又是这种奇怪的脉象……!

    这并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白府那次之后,这已是第四次,现在估摸着时间,月娘已然找出了规律来,这种情况竟是每隔上半年左右便会犯上一回!

    先是脉搏虚弱,而后是身体呈现受到极寒之气侵袭的状态,再然后便会发起高烧!

    这绝对不是偶然。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月娘百思不得其解,心下惊惶,却不敢跟落银说明情况怕她担忧,只道:“那你好好歇着,二娘过会儿再来看你。”

    落银只觉得昏昏欲睡,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月娘疾步走回院中,翻找出了一本又一本年代久远的医书。

    这孩子自打从生下来到现在,受的苦已经太多了。身患寒症这是无法摆脱早已注定的,可是这种奇怪的病却不同……

    她一定要找出这种症状的来由。

    ……

    晌午过罢,叶流风便带着请来的护院回来了。

    总共是十二人,个个武功不凡,是乐宁城中能找到的最好的护院了。

    有他们在,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叶流风走近给他们分配好了各自负责的区域之后,便去了内院。

    没走几步,却见纪海端着个托盘走了过来。

    走近了,叶流风才瞧见那托盘上是一碗颜色极深的药汤,往这一站,都能闻见扑鼻的浓郁苦涩之味。

    “这是什么药?”叶流风朝妻子问道。

    纪海愁眉紧锁,道:“落银忽然病倒了,又是发烧又是昏迷的,弟妹给了我药方,我方才出去抓了药才熬好,刚打算给落银送去——”

    “落银病了?”叶流风一皱眉,而后问道:“昨晚见她且还想要偷逃出去,怎么会突然病了,可是装病想要借机溜走?”

    倒不是他多么不信任自己的侄女。而是这个侄女平日里的主意就太多了,固执起来为了达到目的,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纪海听了当即竖起了柳眉。不悦的道:“你瞎说什么呢?你是没瞧见人都病成什么样子了,烧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么严重?

    叶流风愣了愣,道:“那我随你一同过去看看。”

    当叶流风瞧见了落银的状况之后,立刻就没有了半分怀疑。

    这真的不是装的出来的……

    就连药都是纪海强给喂着吃下去的。

    “这病来的怎么这么急?”叶流风皱着眉,有些担忧。

    落银的身子不好,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再这样日复一日的下去。谁能扛得住?

    这亏得还有月娘在一旁帮着调养着,如若不然还不知道要到什么田地。

    落银似乎能察觉到自己的神志在一点点涣散。

    想开口说话。却难以成声。

    想抓住什么,却动弹不得。

    她很担心,她不想这样下去,她担心叶六郎。更担心荣寅。

    她想清醒过来……

    可越是想清醒,意识便越发的浑噩。

    身体越来越烫,却觉得周身越来越冷,寒冷的程度要较寒症发作之时还要强烈的多。

    落银想紧紧抓住什么用以缓解,却什么都握不住。

    ……

    “怎么样了?还是没能找到吗?”纪海急的满头大汗,在月娘的房间里转来转去。

    月娘边摇着头边快速的翻着医书。

    上百本医书眼见都要翻找了一遍,却根本找不到任何跟落银的情况相似的病症。

    这一次,落银的情况显然要比往常一次都要来的猛烈。

    方才去看了看她的情况,月娘更是吓得冷汗淋漓。

    再这样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落银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外面有名气的大夫也找了几个过来,看完了情况都是纷纷摇头。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病,无能为力。

    外面的天色在一点点的暗下来。

    月娘将尚且不知道情况的虫虫哄着早睡了之后,自己暗下已经急的眼眶发红。

    都怪她!

    若不是她从第一次开始就认为落银只是受了寒才致使如此,早意识到不对的话,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如此田地!

    叶六郎尚且不省人事,若是落银真的因此出了万一……

    月娘配药的手都在颤抖。

    找不到对症的方子。她只能在往常的药方基础上加重分量,希望能暂时稳住落银的病情。纵然是稳不住,能延缓些时辰用来给她想办法也是好的……

    但是这样下去,迟早也不是个办法。

    月娘心神不宁的亲自将药熬好,端到落银的房间去。

    纪海和叶流风,以及刚从茶庄里回来听到消息的拾香都在房间里守着。

    拾香在一旁虽是未出声,但听了纪海讲明落银现在的情况,早已吓得抹起了眼泪。

    见月娘端着药碗进来,坐在牀边的纪海连忙将落银扶了起来。

    隔着衣料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这具身体的炙热程度。

    纪海将紧闭着双眼的落银扶在她怀中靠好。

    然而药却如何也喂不进去。

    一来是这加重了剂量药的确苦不堪言,二来则是落银似乎已经没有了吞咽的力气……

    拾香手忙脚乱的拿帕子给落银擦拭着身上的药汁,眼泪越流越汹涌,声音带着乞求看着脸色烧得通红,嘴唇却是苍白无比的落银,“师傅我求求您了,您就把药给吃了吧……”

    “银儿来……把药给吃了。”月娘也顾不得落银能不能听到,一边又将一勺药汤送入落银口中。

    眼见着刚喂入口中的药汁顺着嘴角再次淌了下来,纪海的眼眶愈来愈红。

    站在一旁的叶流风见到此景,沉声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没关门的药堂,请大夫过来——”

    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

    纵然知道可能只是在做无用之功,但也好比在一旁看着孩子受罪,而他这个长辈却什么也做不了的好!

    “银儿听话。银儿……”月娘轻轻拍了拍落银的脸颊,试图想唤回她的一丝意识,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要吃药才能好起来,你想想二娘,想想虫虫……想想你爹,再想一想易城……”

    403章

    一片漆黑中,好像有人在耳边说话。

    落银想睁开眼睛来看,却惊觉四处都是浓的化不开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易城……?

    好像有人在喊这个名字。

    是他回来了吗!

    落银大喜。在无边的黑暗中四处的寻找着。

    然而找了许久,却仍旧未能找到他的踪影。

    渐渐的她开始着急了起来。

    并且开始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然而她意识里的大声呼喊。落在月娘拾香和纪海的耳中,却是小如蚊响。

    “易城……”

    “有反应了,有反应了!”纪海喜出望外,“快喂药!”

    月娘忙不迭的点着头。连忙将已经半凉的药再次送到落银口中。

    这一次,没有再被吐出来。

    “太好了……”拾香擦着眼泪笑道,好像落银只要将这药吃下去,便很快能好起来一样。

    饶是落银有了配合吃药的意识,但是还是折腾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将药给全部喂了下去。

    月娘将药碗放在一旁,一颗心脏犹如被人放在滚烫的油锅中煎烤着一般难耐。

    现如今能想的法子都想过了,能翻的古籍也全部翻找了一遍。

    “城中医术高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纪海忽然道:“那宫中的御医们说不准会有办法!不如去国公府找白大人,让他去宫里请个御医过来瞧瞧吧!”

    御医肯定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请来的。但是白景亭应该有这个能力。

    “没错……!”月娘醍醐灌顶一般,却是想到了一个比宫中御医更有能力的人来。

    她忙转过身去,对拾香说道:“快去睿郡王府一趟。请府上的方瞒方大夫过来!”

    方瞒最爱研究的就是怪病奇毒之类!

    倘若真有人能救得了落银,月娘除了方瞒再想不出第二个有这种能力的人来。

    拾香听了虽是一愣,但还是立马就站了起来,点了头二话不说就往外面跑去。

    纪海将落银放下平躺好,跟着月娘去打水过来,冰了毛巾给落银敷在额头降着温。

    睿郡王府早已紧紧关上了府门。

    自打荣寅这唯一的主子出征之后。几乎就没人造访,于是天一黑。便是要关门落锁的,除此之外,更是撤去了守夜的门房。

    拾香大力的拍着厚重的烘漆大门,双手掌心被震得发疼,却也不见有人前来开门。

    车夫虽是不明情况,但见小姑娘急成这副模样,便从驾座上跳了下来,帮着一起喊门。

    终究是大老爷们的嗓门高上一些,不多时,便听得门内有脚步声传入耳中,并着被吵醒而不悦至极的骂咧声,“谁呀,这么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么晚定然不会是贵客造访,哪家贵客这么晚不睡觉的——想来定又是哪个没规矩的奴才偷偷溜出去回来晚了。

    然而等门被里面拉开,睡眼惺忪的小厮才瞧见眼前的竟是位姑娘家和一位中年男子。

    “你们是……”小厮借着府门前高悬的灯笼火光打量着二人。

    “我来找方瞒方大夫!”拾香直接道出目的,脸色焦急。

    “找方大夫作何……这个时辰,方大夫早就已经歇下了!”小厮一听是来找方大夫的,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方瞒的脾气是出了名的臭,而且最厌恨在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他是被郡王当成上宾来对待的人,府中上下连管家也敬重三分,不敢招惹。

    “人命关天,劳烦小哥行行方便!”拾香泪腺本就较常人要发达许多,眼下一着急,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小厮见一姑娘这么可怜的样子望着自己,不由地有些头皮发麻,只得又问上一句:“你们是哪个府上的?”

    若是不相干的,还是趁早将人赶走的好,不然放了进去,也会被方瞒赶出来的,到时候还得连累上自己。

    拾香忙不迭地就道:“叶记茶铺的!我师傅生了急病。要请方瞒大夫前去医治!”

    “叶记的?”小厮眼皮子一跳,叶记茶铺他熟啊,这不是郡王那个虽然还没定下来。但已是全城的人公认的未婚妻子名下的商号吗?于是又问道:“你师傅……是哪个?”

    “我师傅叶落银!”

    “叶……叶姑娘!”小厮大惊,而后连忙就侧身让开了道儿,反过来催促着拾香道:“快,我这就带你去寻方大夫!”

    这叶姑娘要是因为他耽搁了病情,这罪过他岂能承担的了!

    拾香一阵道谢,边随着小厮踏入府内,朝着方瞒的居院而去。

    正如小厮所言。方瞒这个时辰早已歇下。

    门环哐哐作响了半柱香之久,拾香急的冷汗直流。这才算是将这尊大神给吵醒。

    “大半夜的作何!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方瞒披着件外袍,口气十足的不耐烦。

    “方大夫,是叶姑娘病了,让您过去瞧瞧!”不待拾香说话。那引路来的小厮就赶在了前头开口。

    方瞒显然还有些没睡醒,“什么叶姑娘王姑娘的!就算是皇后病了也不要来搅我睡觉!”

    “方大夫!”小厮欲哭无泪。心道若是耽搁了这位姑娘的病情,郡王回来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睡觉啊!

    “等等……”方瞒好似回过了神来,看向拾香问道:“哪个叶姑娘?”

    他是不认得拾香的。

    “叶落银……”拾香真的是急哭了。

    方瞒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而后忽然转身折回房中,道:“我去拿药箱!”

    不足片刻,再出来的时候衣服已经穿好,肩上挎着沉重的药箱。疾步朝着院外走去。

    拾香小跑着才能跟上。

    方瞒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他清楚月娘的医术,连月娘都没有办法。而且深更半夜的让人过来请他,想必情况十分棘手。

    为了节约时间,他一坐上马车,就跟拾香询问起了落银具体的情况来。

    拾香哭得已是十句话有九句话是让人听不清的,“总之就是高烧一直不退下去,人也昏迷着……”

    方瞒觉得从这小丫头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便也不再多费口舌,只是眉头越皱越紧。

    马车在夜色中疾奔着。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就回到了叶宅。

    在拾香的带路下,方瞒来到了落银的院子里。

    “伯母,落银怎么了?”

    一见到月娘方瞒就发问道。

    见拾香顺利的将人请来,月娘很是松了一口气,边将方瞒请入内室,边详细的将落银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拾香则是端起盆子去换冰水过来。

    “伯母是说……这看似与寒气侵体发烧无疑的症状,每隔上半年便会发作?”

    “都怪我粗心大意,没能早一些察觉!”

    方瞒走到牀边,看到躺在那里的落银,脸色便是一紧。

    再一搭脉,神色便越来越惊异。

    没错,这脉象就跟月娘说的一样,实在是奇怪的紧。

    “倒像是被人下了毒一样。”方瞒似自语一般。

    “我起初也是这样认为,但这种症状却跟任何中毒的现象都没有相似之处!”月娘摇着头道。

    表面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发烧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她之前才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只当是落银体弱,容易受寒。

    方瞒翻看了落银的眼睑,再又将细细的听了脉象。

    约莫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

    “不是毒……”

    方瞒口气肯定的说道。

    “那是……”月娘见他显然已经诊出了眉目,连忙神色紧张的问道。

    “是蛊。”方瞒将落银的手放了下去,抬起头看着月娘说道,眼底神色凛然。

    “蛊!?”月娘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只一刹那的功夫,冷汗就爬满了后背。

    “这种东西据我所知,不会出现在这里……”月娘想着那些遥远的记载,好像是说在极远的北地才会有人豢养这种可怕的东西……

    关于孤蛊,她只是在书上偶尔看过而已,并不曾接触过中蛊之人。

    “没错,这本是我的家乡北沼那边的东西。”

    “那银儿所中的是哪种蛊?”月娘来不及去讶异方瞒竟然是北沼的人。

    方瞒眼底一派冷色,道:“在北沼,蛊分为两种,一种为内蛊,通过饮食进入人的体内啃食内脏;再一种就是外蛊,虽然不如内蛊可怕,但只要近距离的接触到人的身体,长久下来便会使人精血亏损……而落银的状况,应当是中了外蛊中的一种名为寒蛊的蛊毒。”

    月娘和纪海听得胆战心惊。

    “那照你这么说,落银该是从差不多两年前就被这蛊缠上了?!”纪海大惊失色地道:“可是我们吃住都在一个家里,从来没有类似的情况!”

    “我记得幼时听父亲说,在北沼那边,寒蛊经常会出现在大户人家,正妻会将肉眼看不到的幼体寒蛊打在钗环首饰中给妾室佩戴,因为长期与寒蛊接触,会使女子身体变得愈发阴寒,不易受孕。”方瞒说到此处,顿了顿又道:“而另一种寒性更大的成年寒蛊,长期接触下来……则会使人身体日益亏空,而直至丧命。每隔上半年,寒蛊便会经历一次蜕变,这也是为什么落银每半年便会重病一次的原因所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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