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婆婆小心翼翼在旁伺候着二位贵用餐,满心期待能在赏下一颗银锭。事与愿违,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捏着鼻子吃完的饭菜。嫌弃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掩饰。

    二位贵严肃寡言,晚饭过后早早睡下。搬出正房睡在偏房的魏婆婆彻夜难眠,她想不明白,如此豪华的饭菜,人怎么会不喜欢呢?“

    老妪一夜无眠,黎明时分刚刚睡去,清晨时间又被脚步声吵醒。迷迷糊糊眼眸半睁半闭的老妪,先是骂了一句:“谁家嘎嘣死的大清早不让人睡觉。“

    紧接着老妪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骂咧咧:”老没羞的,怎么能诅咒自己孙子,该打。“

    推开窗定睛一看,原来是昨夜的两位人在前,自己的孙子在后,正向着门外走去。

    魏婆婆顿时火冒三丈。好不犹豫摔出银锭砸向大个子的贵人。后者捕捉痕迹的躲开。

    昨天收到银锭,睡觉时随身携带,生怕一不小心给弄丢。现在却没有丝毫的含糊,就这么当板砖给扔出去了。

    紧接着飞奔而出,速度和老迈身躯不成比例,就像是护犊子的老母鸡,在小鸡仔遇险时会有超常的爆发。

    魏婆婆顺手抓起立在房门边儿的扫帚,双手死死攥着扫帚杆,挡在欲出门的三人前方。

    “我就说嘛,一进门扔钱装大老爷,吃个饭挑三拣四。那么一桌子可口饭菜,你们居然捏着鼻子吃,不是装的是什么?”

    ”自从进门就看你们不像好人,收起你们的臭银子。回去告诉魏林他爹,既然小时候不认不养,也别想长大了和我抢孙子。“

    魏婆婆看的出,身形高大的贵如果一意孤行,她一个老妪根本拦不住。

    所幸将扫帚扔到地上,老妪自己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诨。

    “魏老二你个没良心的,孩子小的时候你不管不顾。现在长大了能出人头地了,你就花钱雇人来抢。”

    “不行、绝对不行。魏林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谁都不许抢走。除非你们从我身上踩过去。”

    “来人呐报官呐,有人丧尽天良雇凶杀母啦。有人大白天强抢儿童啦。光天化日还有说理地方没有。“

    刘宪和卢俊顿时愣在当场不知所措,跟在后面的魏林,两个大步赶到刘宪和卢俊前面。搀扶起魏婆婆解释道:“**误会了,他们二人是教我打拳那位叔叔的朋友。”

    “他们说昨天晚上您睡的太晚,想让您多睡一会儿。我们出去把早餐买回来,在喊您起床吃饭。“

    魏婆婆仍不肯起来,摇着脑袋:“我不信,是不是他们给你银子,又说了你爸爸的一些生活状况。你要背着我和他们偷偷离开。”

    魏林继续安慰道:“**放心,你看他们有和那人一样的牌子。您自己的二儿子什么德行您最清楚,像是有这种玉牌的人家吗?”

    魏林回头使了个眼色,刘宪会意上前一步拿出一块晶莹玉牌,一面刻有卢字,一面刻有个火字。

    魏婆婆看了一眼继续摇头:“我头发长见识短,看不出玉牌的价值。”

    魏林接过玉牌放到老妪身前:“**您看,这俩字你总认识吧?和教我打拳那人一模一样。”

    “还有件事忘告诉**了,我已经拜教我打拳的人为师了。以后他就是除了**以外,魏林最尊重的人。”

    老妪想了想:“好吧,我相信孙子的话。林儿不会扔下**一个人走。”

    “**回去穿件衣服吧,您身子骨弱别凉着。”

    老妪这才想起,自己穿着睡袍就出来了。起身后捡起刚刚扔到地上的银锭,交给魏林。

    “拿去买早餐吧,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魏林推了一下老妪的手说道:“**收起来吧,他们出钱我带路,”

    “好好好,早去早回。”

    三人走出院门已经看不到身影,老妪方才想起一件大事。原来是二位贵花钱。顿时扯开嗓门大喊:“魏林~多买些肉包子回来。你正长身体需要营养得多吃些,千万别买素馅的,素馅没营养。“

    “好勒。”隔着院墙能清楚听到魏林的回复。

    院墙外面确并不像回答的声音那般随意和谐。魏林正在与刘宪对峙,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开打的架势。

    魏林道:“拿出玉牌的时候,我看到你脸上有憎恶,是对我**还是瞧不起我们这样的山村野夫?”

    刘宪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在冷笑:“一境武者都算不上,还敢和我大言不惭。一根小指头就能碾死你。”

    “哦,你所谓的师傅帮不了你。他只不过是我的下属。”

    魏林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二人间气氛凝固。随时有一绝高下的可能,或者说是以卵击石的事情发生。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卢俊,突然怒喝:”刘宪!是你有错在先。给我立刻向魏林赔罪。“

    “还有别拿官位大小欺压别人,回到京城后我会上奏父皇下旨。赐魏林拜入国师崇虎门下,到时你们二人就是师兄弟。”

    卢俊发话,刘宪立刻换了一副嘴脸,笑容满面:“魏林小师弟请勿见怪,刚刚只是一场误会,咱们一起同朝为官相互照应的地方会很多的。”

    魏林默然转身留下一句:“我不为官,我只修神。还有我只认我现在的师傅,不认识什么崇虎。”

    身后的刘宪和卢俊,彼此相视一笑,二人互相伸出大拇指佩服对方。

    魏林背对二人不可见,也不会知道身后二人一黑脸一红脸的搭配。

    清晨购买包子的人很多,特别是这家楚记包子铺,算是青阳镇的老字号商铺,正直早晨人满为患。

    受高轩之托帮忙买些食物给德**改善一下,刑真第一想到了楚记肉包子。眼看着排队长龙将轮到自己,有点小期待。

    突然身后声音传来不和谐声音:“给我来二十个肉馅包子。”

    刑真回头一看,原来是青阳镇的小魔头魏林。之所以叫小魔头,是因魏林下手太重,对人对动物皆是如此。

    特别是和同龄孩子打架,**岁的时候,就知道捡碎石块砸人脑袋。同龄孩子没人敢惹他,也没人喜欢和他玩。

    刑真缩了缩脖子,心中暗想:“这人惹不起惹不起。”

    有随意看了一眼付钱的高大男子,生面孔,看样子是刚来青阳镇的。腰间悬挂刻有卢字的玉佩,里面好像有火苗升腾,当真稀奇。

    微微愣神把**队这事给忘了,后面的怒骂声方才惊醒刑真。孩童害怕魏林,不等于大人也害怕魏林。

    早上辛苦排队谁都着急,**队自然愤怒。什么有娘生没娘教,野种贱种之类的话,全被魏林无视。

    买完包子将要出得店铺门口时,一位小镇妇人仄仄噘舌根:“上梁不正下梁歪,老鼠洞儿子天生会打洞。跟着魏婆婆这样的贱人,能交出什么好种来。”

    魏林二话没说,上去一个巴掌抽得妇人晕头转向。

    刑真看得清清楚楚,难怪同龄人打不过魏林。出手的速度和力道可以和成年人媲美。也许会比成年人更强。

    魏林扇人的是左手,右手始终紧握,应该是买包子找回的零碎银子。

    待得刚刚出言讥讽的妇人清醒时,魏林三人已经远去,留有背影任由妇人随便咒骂。

    刑真只是稍微看了一下,便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宋云心,你不是讨厌在包子铺工作吗?今天还有时间去铁匠铺子吗?要不要帮你请个假。”

    正在忙碌宋云心迟疑了一下:“不用请假了,有时间我自己会和商师傅说的。”

    刑真道:“好吧,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

    “咦,平日不是宋叔叔和宋阿姨在铺子里面工作吗?今天怎么没看到宋阿姨?”

    送云心吞吞吐吐:”娘亲今日身体不适。“

    刑真扔了一句:“好好照顾宋阿姨。”然后便小跑带冒烟,奔跑向自家茅屋所在的后山。

    德公公已经转醒,武者的强横体魄加之大隋的秘制金疮药。一个夜晚初见成效,面庞初见血色,居然还能吃肉包子。

    换做常人受这么重的伤,绝对经不起如此折腾。刑真没有贪恋早餐,交给杨轩后自己飞奔而出,边跑边喊:“今天去铁匠铺子比往常晚了不少时间,不能在耽搁了。”

    望着远去的背影,高轩感慨万分。高大老人突然出现在高轩身边,吓得后者颇为紧张。

    连忙关心询问:“德公公怎么出来了,现在行走方便吗?“

    高大老人甚是宽慰:“有劳殿下记挂,杂家感激不尽。”

    高轩佯怒:“德公公老是如此气,是想要将我杨轩所学的尊老爱幼和以民为重抛之脑后吗?”

    德公公有点害怕:“不敢不敢,民是平明百姓,而不是杂家这种官宦人家。”

    高轩反驳:“父皇麾下全部是平民百姓,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德公公沉默不语。高轩接着问:“您老看刑真的资质如何?和大卢王朝谍子选中的孩童,相差多少?”

    德公公不假思索答道:“天壤之别,心性,根骨,悟性全部是天壤之别。”

    高轩小声儿呢喃:“真差这么多啊,我看刑真真行,什么都会。”

    德公公解释:“刑真毅力过人不等于天资聪颖。武者和神修的成长受资质影响太大。加之根骨不全,恐怕连第一境的门槛都摸不到。”

    高轩愕然叹息:“我真的很喜欢刑真。”

    德公公耐心劝解:“有些事情不能全凭喜好,当今陛下也就是你的父皇,贵为九五尚且做万事要思大体懂大势。不因喜好一意孤行,这才是我大隋王朝的幸甚所在。”

    扬轩来了兴趣:”德公公可否细说。“

    后者顿时脸色发黑:“老奴不敢,请殿下赎罪。”

    高轩打趣道:“开玩笑的,不为难你了。您老能这么快恢复,少不了刑真的功劳。虽然不能将他带回皇宫,临走时总要为他做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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