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去了剑宗,因迫不得已行事,造成龙兴洲和龙断州气运相连。

    龙断州连年和蛮荒大陆征战,龙兴洲一直平静祥和。

    不用多想,此举是弊大于利。事后自己回想起来,千万般的无奈。

    不过老秀才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曾去过青阳镇,的确见到了一袭黄裙的神仙姐姐。

    别看老秀才满脸褶子,见到黄衣女裙也要恭恭敬敬的称呼神仙姐姐。这还是黄裙女子喜欢这个称呼,否则按照辈分来称呼,老秀才得哭死。

    也曾和神仙姐姐有过长谈,知晓她与刑真之间的关系。自信如果当时自己不出手,神仙姐姐也不会坐视不理。那位如果出手,动静怕是闹得更大。

    所以老秀才只有无奈没有后悔。在青阳镇时,因自己身份特殊,才没有被神仙姐姐痛下杀手。

    齐玄真也好袁淳罡也罢,不见得有老秀才这样的身份。故而他没敢把真相说出来,否则一不小心惹怒神仙姐姐,后果他承担不起。

    捏着鼻子一力承担,直言是自己鲁莽酿成大祸。然后堂而皇之的赖在剑宗不走了,理由便是在这里想办法补救。

    犯错就犯错,补救也好忏悔也罢,总得拿出点诚意不是。

    老秀才的诚意很是让人咋舌,趁袁淳罡找齐玄真到天外切磋时。偷摸跑到户三娘关禁闭的地方,很是为老不尊,把户三娘给狠狠的拾到了一顿。

    回来后的齐玄真没责怪老秀才,反而给袁淳罡一通臭骂。

    “混账,我知道你俩是师兄弟,也知道你看重刑真。既然户三娘已经受罚,你们何必抓着不放。”

    袁淳罡始终是农家汉子打扮,看起来相当的老实沉稳。被训斥后一脸的无辜,委屈的反驳。

    “老秀才教训的户三娘,你说落我干嘛。不就是在天外被我打了几拳不服气吗?不服咱俩在战。”

    齐玄真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紫金色道袍熠熠生辉。

    现在被农家汉子气得不轻,扯了扯嘴角一语道破:“当我不知道,你们一个调虎离山,一个暗度陈仓。与外人合起伙来坑我剑宗,身为剑宗长老怎么好意思?”

    袁淳罡无所谓道:“人是师兄打的,要怪去怪老秀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天外和你打架不在场。你就是证人,怎么算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农家汉子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有些泼皮无赖的味道。

    熟知袁淳罡的齐玄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农家汉子。无语之余更多的是感慨,这位剑宗长老是真的对刑真用心了。

    事已至此,户三年已经被打了。再多责怪也无益于事,无奈摇头:“别再有下次。”

    “说不准。”袁淳罡话没说完,便看到懒得理会的齐玄真道袍飘摇,飞往剑宗的擎天峰。

    只不过半路上,一袭紫金道袍明显凝滞一下。

    见齐玄真身影消失,始作俑者的老秀凑了过来。探出一张老脸打量自己的师弟。

    “咋样?没吃亏吧。”

    生平中最爱石头和种地的汉子,见到老秀才后一改常态。

    语出惊人道:“没打够,你在陪我练会?”

    “师弟请求,做师兄的怎可不应。”老秀才为老不尊。

    接下来的日子,剑宗内经常看到一位农家汉子和一位腰悬朱红色酒葫芦的老秀才。这二人好像是生死大敌,隔三差五便会打到一起。

    起初时,饶是身为剑宗的长老和门主等,一些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油条。不约而同的为这俩人捏了把汗,生怕这两人一步小心把对方打死。

    后来打着打着,老家伙们习以为常了,也就不在关注两个疯子。倒是剑宗的弟子,扔下手里的事物。练剑的不练剑,打铁的不打铁,齐刷刷他抬头看天幕。

    算算时间,好像又到了两个疯子打架的时候。剑宗的一众弟子,十之八九涌向各自山头的山巅处。眼巴巴的抬头望天,满是希翼。

    弟子当中,还有人开始坐庄押注。老秀才挨十拳以上,买一陪十。农家汉子被葫芦砸中十次以上,同样买一赔十。

    时间尚早,距离俩人往日开战的正午还有半个时辰。

    老秀才先到,趴在云中玩起了狗刨。引得在下观望的剑宗弟子,笑声连连唏嘘不已。

    “够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是想把剑宗扰闹的没有安生吗?户三娘惹你们不爽,不是剑宗惹你们不爽。已经惩戒过户三娘了,不要在剑宗胡闹下去。”

    擎天峰传来齐玄真严厉训斥,以往不含烟火气的声音。今天人情味儿特浓,怒气居多。

    训斥完老秀才继续冷哼:“所有剑宗弟子,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发现有偷看二人打架者,提前仍到困魔窟去训练。”

    “呼啦“一下,一众学员呈鸟兽散。宗主发话了,没人敢停留片刻。

    扰乱剑宗的老秀才,无视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站起身后手指通天峰跳脚大骂。

    “齐玄真你个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和我打一场。自己不敢打,吓唬自家弟子作甚。”

    “没有观战者没有崇拜者,我和师弟打的还有什么意思。老乌龟,要不你来打一下试试。看看这些剑宗的弟子还听你的不?”

    见擎天峰没人回应,老秀才不依不饶。盘膝坐在云端,各种挑衅接连出口,老王八蛋老乌龟等一直没断。

    嘚啵嘚啵连骂带说,折腾了近一个时辰。见擎天峰无人应答,一直得理不饶人的老秀才帅先怒起。

    取下朱红色大酒葫芦嘀咕道:“在不回应,小心我砸断你擎天峰。”

    而后不由分说,将葫芦抛向天空。朱红色酒葫芦瞬间放大,如山岳一般。

    在粗细方面,至少和擎天峰有的一比。高度差上很多,暂时没有顶天立地之能。

    大葫芦口朝上底朝下,直直的砸向擎天峰。两座相差无几的大山撞到一起,后果很难想象。

    出奇的是,剑宗大大小小的长老门主,相当的默契选择了不插手。

    齐玄真不允许弟子们看戏,可是没有禁止长老门主这些大佬们看戏。各个山头上,都有眼睛戏谑的看向擎天峰。

    “够了,不得胡闹。”通天峰传来齐玄真的怒吼。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话语中透漏些许寒气。

    老秀才全然不顾,山岳般的葫芦没有丁点儿迟疑。朱红色大葫芦骤然加速,显然是不给齐玄真丝毫的情面。

    朱红色大葫芦还未临近,磅礴的契机压迫的擎天峰所以的树木弯曲。好似遇到了强劲的风浪,无论多高大的树木,皆不受控制也无法保持挺拔身姿。

    “哼,胡闹。”一声冷和后,葫芦底部凭空出现一座雷池。雷池大小与葫芦底部持平,当中数之不尽的雷霆银蛇劈啪作响。

    看不清雷霆大小,只能隐约见到雷池当中密密麻麻。数量不可言语,只能说是无穷无尽。

    雷霆链接银河倒挂,一银一红在空中对峙,双方同时出现了暂时的凝滞。

    老秀才立身云端,嘀咕:“天眼开。”

    “咕噜”朱红色葫芦发出一声轻轻的动荡。而后塞子自行打开,酒水似喷泉,溅射后洒落向四面八方。

    水能灭火,现在是酒浇雷霆。不到一炷香,倒挂的银河便被酒水压落。

    “轰隆“一声,酒葫芦猛然下坠。擎天峰上越是高大的树木越是倒霉,树干或多或少有裂纹出现。

    一鹤发童颜身穿紫金道袍的老人,立身葫芦下方单手托起。

    道人大喝:“手举青天。”

    “嗡”虚空颤鸣天地震荡,朱红色大葫芦下坠势头戛然而止。

    反方向急速上升,转眼间便冲破云端消失在天幕处。

    老秀才咧嘴嘿嘿一笑:“齐老头,我来了。驾!“

    弯身抬手拍向脚下的云朵,乘坐战马一般。老秀才驾驭云朵,追随齐玄真去天外在战。

    所谓的天外,并不是上界。而是肉眼不可及的云端外,战斗的灵力也不会波及困龙大陆。是大多强者切磋时,喜欢选择的地点。

    二人相继离去,各个山头的长老门主等很是失望。没了热闹看,甚至不知道这场押注如何收场。

    万事他有个例外,剑宗竹楼里农家汉子大摇大摆走出铸造门。

    既定好的路线没什么好犹豫的,袁淳罡优哉游哉,走向了户三娘关禁闭的所在地。

    路过其他山门时,也不管有没有门主观望。挂着憨厚笑意的农家汉子,不忘对着山门内打招呼。

    也不管是否有人看到,心意到了即可。农家汉子并不在意,是否会有人回应他的热情。

    其实哪有人回应,袁淳罡就差敲锣打鼓的在各山头通行。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家伙们,全都知道他的存在。

    感应到农家汉子的和煦笑意后,所有老家伙脊背生寒。生不起丁点儿的笑意,反而是替某些人默默祈祷。

    齐玄真和老秀才二人,于天幕中去的快回的也快。看似是去打生打死的秀才和道士,回来后俩人完好无损。

    只不过齐玄真面色肃穆,直奔锻造门而去。

    袁淳罡先一步等在锻造门山门处,不用齐玄真责问,开口道:“上次老秀才打人你斥责我,这次我打人,你该斥责老秀才了吧。”

    齐玄真气不打一出来:“老秀才是外人,我拿他没办法。你是剑宗的长老兼门主,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

    老秀才这次没躲,上前与齐玄真勾肩搭背:“消消气儿,气坏了身子骨不好。”

    “滚,这是我们剑宗的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失去耐性的齐玄真,拍掉老秀才的手掌,勃然大怒。

    老秀才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劝慰道:“一把年纪了,不能像年轻人动不动就发火。”

    齐玄真果真消气不发火,突然闭口不语,手指默默掐诀。

    老秀才和袁淳罡知道事情轻重,不在有事没事的前去打扰。

    片刻后齐玄真缓缓道:“夜莺门有点儿不老实,有门中高人前往麻寿国了。”

    袁淳罡不以为意:“麻寿国一小国,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老秀才反应快捷:“刑真在麻寿国。”

    “是的。”齐玄真加以肯定。

    “咻、咻。”老秀才和农家汉子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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