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头上的气运,居然都蒙着一层黑色,这是将要遭遇劫难的表现。”



    为了节省名望金液,陈止自然只是撇了众人一眼,但这一眼扫过去,以他的过目不忘之能,已然能将众人头上的景象了然于胸。



    其实今日的晚宴,他本就是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要靠着考评之法,将世家中真正有本事的人筛选出来,而另一方面,就是用双眼观气,将这些世家士人里面真正有气运根底的人遴选出来,或者拉拢,或者抑制,既壮大自身,又防患未然。



    这就涉及到陈止大半年以来,对气运之道的研究了,有赖于他所在的位置,三教九流都能接触,甚至还有靳准、葛洪这样在历史上留下名号的人物作为参考,陈止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一个本身就具有浓郁气运的人,正常的情况下,都是会搞出事端的。



    这个浓郁的气运,并不一定就代表其人有能力,因为能够留名的人,未必都是因为能力过人,也有那些会搞事的,一样能够流传于后世。



    对于当下的陈止来说,人才他要笼络、收为己用,而那些搞事的……也不能因为对方还没有做下的事,就提前给予惩戒,不过放任不管的话,当下自己还有精力处理各种突发事件,但很快又要有一轮风暴袭来,便就有些分不开身了,那时候再有人闹出事端,就要平白分散精力,说不定关键时刻,就因为。



    于是,他索性这次就把最有影响的人物,都集中起来,看看哪个的气运浓烈,偏向与闹事的,若是有才,那就给个职位,作为辅佐,将其人笼络过来,气运就好像是木柴,可以助长自身势力,至于那有闹事潜质的,就集中管理,关键时刻还有他用。



    只是,任凭陈止事先如何设想,都没有料到众人头上会有这般表现!



    “这黑气代表不幸、血光之灾,诸多世家皆有的话就有些不对了,之前我遇刺的时候,也曾观这些人的气运,当时这些世家人的头上,可没有这般模样……”这么想着,陈止目光一扫,再次动用了名望金液,只是这一次,他却不是看向院中的世家士人了,而是身边的亲信、亲人!



    这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这些亲信,头上的气运也赫然沾染了不少黑气,虽不如那些世家人浓密,却也是不能忽视了。



    “好家伙,这次因为他们回来的比较急,我也因为平时的往来公文和书信,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因而就没想着再浪费名望金液,观看几人之气,未料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陈止这一下子,心中可是有些惊了,他着实没有想到,这次因为得了将军实权,而临时起意之举,会让他发现这般变化!



    “不过,他们气运上的黑气,却不是完全相同的,有的人多,有的人则少,比如杨家兄弟,这两人头上近乎没有黑气,其次就是陈梓和苏辽,这两人气运中的黑气比较稀少,而最多的,却是在代北经营的嵇倔、阮清这两人,头上的黑气显得最为浓密,这似乎已经可以说明问题所在了。”



    短短时间内,诸多猜测在陈止的心头闪过,但很快就被他确定了最有可能的那种。



    “所有人都遭难,那按理说不是天灾,就是大范围的人祸,如果是天灾,那大概是不会区分人的,既然代县城中的一众世家子弟皆有遭难,偏偏同在一城的苏辽遭遇较轻,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更何况,杨家兄弟大部分的时间,也是在县城里面的,总不能天灾还分人来袭吧?”



    他将目光收回,在心里思索着。



    “更不要说,代北在北边,而今日过来的人里面,还有从当城来的,又从更南边来的,结果全部遭灾,一整个郡都要波及的天灾,恐怕非同小可,怕是连整个州都不得安宁,那必然是要上史书的,然而我却毫无印象,那天灾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几乎可以排除了,那剩下来的,就是人祸了。”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投到了人群之中,看着那一个个欢笑面孔,沉吟起来。



    “以代县当下的情况,一般的人祸不足为凭,莫说强盗土匪,就算是流民军来袭,亦无法动摇世家根基,那就只能是更大规模的兵灾了,只是论兵灾,最大的可能就是王浚的兵马了,但他现在打算提前攻打过来,连兵力调动的大部分,都已经被我知悉,本不该有这么广泛的影响,更何况这王浚制定的三个进攻计划中,最先被他摒弃的,便是北边的路线,这就和嵇倔、阮清他们二人黑云盖顶的情形不符了。”



    陈止在王浚的势力里面安插了许多的探子,那密谍司虽是新建,但毕竟有着陈止三世经验,所以在安排和布局上并无什么疏漏,而这王浚的幽州,便是密谍司练手的绝佳选择,上上下下派出去很多,与此同时,还有十二生肖折纸传来信息。



    他当然知道,要说王浚再攻,两边鹿死谁手不好说,但绝非灭顶可言,不至于让前方、后方,南边和北边都被黑云笼罩。



    “若是反过来想一下,为何杨家兄弟头上黑云少?莫不是因为他们可以带兵,而苏辽也类似,坐镇代县,武丁环绕,相比之下,陈梓为何黑云亦淡?莫非与新城有关?我若是领兵来攻,那这般新城着实是积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关键是新城搭建了城墙,可以据守,但因人口不多,百业待兴,其实没有多少战略价值,所谓矿场,也不是一时可以搜刮的,但话又说回来了,代北同样是新城,怎么嵇倔、阮清头上就黑云压顶?”



    想到这里,他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



    “除非是这代北是非攻不可之地!那也就是说,是从北边草原攻打过来的人了,而且大概还不是王浚,那会是何人?当下有这个实力的,也就是三家,慕容、拓跋与匈奴……”



    这边正想着,那边陈舵已经走来,说是好卷都备好了,何事呈上来?



    “现在就开始吧。”陈止收回思绪,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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