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闹的这些事,红牡丹是知道的,等到人走了,她哭的满面泪痕的靠在杨承祖怀里“何必呢?我连你的侧室都不算,最多是个没名分的野女人,为了我,不值得的。再说我已经快三十岁了,在大户人家的妾室,这个年纪不赶出去卖出去,就是侥天之幸,只要能让你过了这一关,就算把我送上哪个大人的床,我也心甘情愿。可是可是你却为了我得罪国舅,这真的不值得,我不配。”

    “没什么配或者不配,进了我的门,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女人,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名分,是你不想要,不是我不想给,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于我而言,牡丹姐,你和如仙她们一样,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张家兄弟就是两个疯子,居然跑到我家里,调笑我的家人,我自然不会给他们面子了。再说我也压根就没打算和他们和谈,大家出来做官,和气生财自然是好的,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要和气,像是张氏兄弟这种人,你对他们越和气,他们就越逼你,退一步进三步,没完没了。所以一开始我就不会退,也免得他们将来废话。”

    郭九姐等人知道这事以后,倒也是一起支持杨承祖,尤其九姐更是搂着牡丹道:“放心吧,有我在呢,没人可以欺负你。早知道是这事,我刚才就冲过来打人了,我就算把他们打一顿,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可惜我爹在山西练新军,要不然我给他写封信,让他想办法帮帮相公。”

    “别乱来,岳丈在外练兵,这个时候最好是跟京里各方面都没牵扯,否则难免会被人怀疑有私心。掌握兵权者有私心,是为万岁所不能容之事,所以这面的关系你别想。”

    听杨承祖这么说,刘五儿也频频点头,支持他的观点。对于嘉靖的态度,饶是刘五儿这种毒士,也看不大清楚。“这位天子,比起先帝来,要阴沉的多,做事么,让人看不透,我也猜不出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也许就是做个样子给人看,板子高举轻落,最后天下太平,但也许就真的会降下雷霆之怒,那也有可能。”

    杨承祖没心没肺的笑了笑“是啊,我这杨记啊,产业啊,都是依附于天子而存在。如果万岁真的下旨,也许我就什么都没了,你们到时候就得做好打算,各奔东西,现在看什么值钱赶紧藏起来,免得到时候被抄走。”

    话音刚落,就被几个女人分别捉住,幺娘在他身上咬了一口,恨恨道:“这家里最值钱的就是你了,到时候我把你砍成十八块,装在坛子里带走,到了地方再拼起来。”

    李家姐妹、柳氏等人,算是家里比较悲观的那一部分,如果不是杨承祖拦着,柳氏甚至准备进宫面见蒋氏求情。又想着让杨承祖把钱交出去,请求皇帝谅解,再不行就典卖家产,赔偿亏空。

    总算九姐在这上还比较明智,抱着柳氏道:“娘啊,现在拿钱出来,不等于是不打自招么?这个时候,必须咬紧牙关,就是说自己没做过,才有一线生机,您别害怕,大不了我明天家一趟,把丹铁券拿来,到时候相公把这个交上去,什么罪过都免了。”

    岑莲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她进门的时间比较晚,算是感情比较疏远的,如仙哼了一声“怎么了,这位妹子敢情是有自己的念头?有什么念头只管说,咱这个家里说什么都成,想走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分家。”

    岑莲沉吟良久,脸憋的通红,最后才小声道:“我是想说,趁着现在还没开始查,咱们可以跑啊。广西那里十万大山,就算朝廷发来百万人马,也不能把每个山头都搜一遍。你们跟我广西,我让阿爸举旗造反,辅佐承祖哥哥做皇帝。”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自这可爱的少女嘴里说出来,结果是没遭到训斥,反倒被杨承祖抱在怀里连亲几口道:“大胆的丫头,说这种话是要受罚的,看为夫家法伺候。”抱起她就向卧室走,如仙扯了扯绣姑,也跟在了后面。

    在杨承祖于内宅惩罚岑莲时,外面来了几波客人,都被挡了驾,其中有五城兵马司的,也有都察院的,还有顺天府衙门的。这些人品阶权柄都不高,来这里,主要的目的也是恶心人。

    杨家家大业大,手下人马众多,难免有人惹上官非,然后躲进杨宅不出门,欺负官差不敢上门锁人。这帮官员来的目的都是一个,希望杨家交出犯人,不要阻挠司法。还有是几位京师的商人,他们和杨记有着供货或是销售的契约,这时候上门,有的是希望立即结算货款不要等到年后,还有的是表示要终止合同。

    等到杨承祖把岑莲和绣姑都弄成了一瘫烂泥,和如仙打的难解难分时,红牡丹过来通报了消息,随后就也被抱上去加入。直到完事之后,才披起衣服来到房,见房里,差不多坐满了人,官商地主,应有尽有。

    杨家的护卫,在霍虬的率领下,全在门首候着,目光不善。他们是在南方杀过倭,见过血的主。到京里本以为是可以当大英雄大豪杰,没想到居然是来了这么一手,心里都窝了火,对这帮找上门来的,差不多就当成了死敌看,只要杨承祖说句话,便是拔刀杀人也是敢的。

    见他出来,这些来客也纷纷起身施礼,毕竟他现在还是一品都督,不是这干人能招惹得起的。看了那几分状纸,又看了看契约,杨承祖冷笑一声

    “列位,你们有的是京师的父母官,百姓的青天大老爷,有的是我杨记的老伙伴,大家合作了很多年,彼此熟的很。今天这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你们现在各走各路,我去陪我的老婆睡觉,你们觉得怎么样?还是说,非要一个交代不可?”

    顺天府来的是一名办,本身不能算官,姿态放的更低“大都督,我家京兆其实也很难做啊。这几份状纸,都是有根有据,实在压不住。内中一位员外的千金,是逃了婚,到你们杨记学戏的,您说说,这要是闹开了,实在是不太好。还望您把人放去,让他们父女团圆,还有那几个人,也交出来,我家京兆表示,一定会秉公处置,如果不信,您可以派人去听堂。”

    一名商人也站出来道:“我家与杨记签这份契约时,以为杨记只是做布匹生意,没想到后来你们做粮食,然后又把粮价弄的这么低。粮价搞的这么低,我们雇佣工人就变的困难,给以往的工钱,工人就不愿意来,最后要加钱,才可以雇到人。员外让我带句话,杨记的粮食如果不涨价的话,我们的布匹生意,实在是做不下去了。”

    “好啊,既然你们坚持,那就别后悔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人我一个也不会交,谁敢在我的家里拿人,就问问外面那些护院答应不答应。至于契约,想中止的没门,签了字就要认,谁敢不执行,我就抓他进诏狱。至于想要结算货款的,把单子拿出来,按着契约规定,提前结算该承担的损失,自己给我承担清楚。今后想不想合作都随你们的便,不过行船走马三分险,不和杨记做生意的人,自己路上多加小心。霍虬,抬银子去,跟他们结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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