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向以清廉视人的魏叔玉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上门掏这让我很是大吃一惊,我自然知道这家伙的家庭情况,虽然不敢说家无余财,可这家伙跟他爹一般,太清廉了,若是拿出个千来贯我或许还信,可是一万贯,我甚至怀疑这家伙鬼迷心窍,也去学人贪赃枉法,后边一问了才知道,原来这钱是他的婆娘交给他的。

    “哈哈哈,叔玉兄,你早说嘛,害得小弟都在这儿担心个半天,生怕咱这个铁面无私的兄台,竟然也干起其他的勾当。”我拍着桌子指着面红耳赤的魏叔玉大笑道。因为父亲与魏叔父的关系,加上这些年时常的来往,跟魏叔玉的关系,虽然比不上亲兄弟,却也是十分的融洽,至少不需要像对付那半打青春版程叔叔一般地伤脑筋。

    果然,魏叔玉气的踹了我一脚笑骂道:“你这家伙,整天就想一些歪头歪脑的事儿,莫非就许你有钱,不许旁人得财不成?”

    “哪能啊,呵呵,小弟不过是觉得高兴罢了,对了叔玉兄,您可莫要忘记了,您也是股东了,怕是过了年,陛下就会宣布了,到时候,您拿着这张条,直接去总行那儿领股东证便成,到时候我会先给他们打声招呼,嗯,不用打也成,长安里边,谁不认识您这位魏强项哪!”我冲魏叔玉笑道。

    魏叔玉白了我一眼:“懒得理你,对了。听说你家那口子又怀上了?”

    “嗯,那是当然,嘿嘿,咋样,用不用小弟教你两招?”我眉飞色舞地冲魏叔玉挤眼道。好事总会双喜临门,李漱又怀上了。还有儿也珠胎暗结,嗯,听婉儿说。这几日灵儿也是茶饭不思。晨起欲呕。看样子,本公子的能力更胜往昔,或者应该说本公子属于暴发型地选手。不来则罢,一来就来一串。

    娘亲乐得都找不着北了,大嫂那边也怀着快生了,咱这边一下就冒了三个大肚婆。娘亲不乐才怪,年纪大了。总希望能见到孩子们开枝散叶,嗯,老爷子已经开始专研起《说文解字》这部我国历史上的第一部字典。准备继续给娃子们起名,看样子,本公子想过这样的瘾头的话,只能等到我的孙儿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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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不像你一般急。再说了,为兄我可也不比你差,对了。你老婆跟我婆娘说什么呢?两个女人怎么那么多话。从方才说到现在,都有一个多时辰呢。”魏叔玉抿了一口酒,冲着远处歪歪脑袋。我扭头一看。这姐俩笑得甜滋滋的,不知道在嘀咕啥子,李漱手扶在小腹处,才两个月。这丫头……就是喜欢摆显。

    “甭理她们,能有啥好事,咱们聊咱们地。”我冲魏叔玉举起了酒杯。魏叔玉点了点头。刚端起了杯子,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抬头冲我正色道:“俊哥儿,你听说了吗?孔老祭酒已经上表向陛下致仕了。”

    听了魏叔玉这话,我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有啥,从前两年到这会子,这位孔老爷子上表致仕,没有十回,怕也有个七八回了,哪一次不是被陛下驳回。”

    “这一次,陛下没有驳回,而是留中不发。”魏叔玉很是意味深长地道。这不由得让我一愣:“不是吧,难道陛下他……”

    魏叔玉见我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想哪儿去了,你觉得陛下像是半途而废之人吗?呵呵,只不过,这位孔老大人这几年来,为了这个科举改革,给折腾得够呛,得罪的人,多得海了去了,孔老大人怕是已经熬不住喽。”魏叔玉说这话地时候,不由得有些感慨。

    我也点了点头,说实话,对这位孔老头,我还是相当地尊敬,虽然这位老头总喜欢跟我对着来,但他并非是无礼取闹,他是按照他地思维模式来行事,或者应该说他跟我的冲突是观念上的冲突,还有学术理念上地坚持。这位老爷子今年怕也有七十四还是七十五了,年纪比我家老爷子还大上好几岁呢。

    大唐科举制度,这位孔老头倒也能干,硬生生把这些科举制度的改革生生地贯彻了下来,现如今大唐对于科举制度还加以抨击的人不能说没有,但是比起几年前来,已经是少得不能在少了,况且,现如今的人抨击地只是执行的力量,而非是制度本身,也就是说经过了几年地实践,这种制度确实已经深入了人心,而且在实际使用当中,并

    显的弊端。

    废话,这些改良制度,可是后世一直沿用至科举制度消失为止,不敢说是最好的,至少是最适用的,况且,士子们不再像以往一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样的话,他们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因为如今地考试,总会牵涉到当地地民生,还有当地官吏的作为,他们必须要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这样一来,他们也才能了解百姓的生活,为他们以后地工作奠定一定的基础知识。

    “是啊,孔老大人这几年的功绩,可算得是有目共睹,这一点,就算是小弟,也不得不说上一个服字,要是没有他,怕是咱们大唐的这个科举制度改良,不知道还要拖上多少年。毕竟,凭这位老大人在士子心目中的威望,还真是无人能及。”我也很是用力地翘起了个大拇指言道。

    “嗯,是啊,这位老大人也算得是功成身退了,对了,老兄我倒是听到了个消息,陛下准备让令狐德棻来接任国子监祭酒。”魏叔玉抿了口酒,美滋滋地砸砸嘴,挟起了一块肥而不腻的肘子肉丢进了嘴里享受着。

    “令狐德棻?”我不由得一愣,这家伙我不认识,可并不妨碍我不知道他的事迹,这家伙也是出身于官宦世家,祖父令狐整为北周大将军,父亲令狐熙北周位至吏部中大夫、仪同大将军。

    至于他,原任大随想府记室,后迁起居舍人,礼部侍郎、太常卿,也曾经在弘文馆和崇贤馆里边当过学士,不过,这老家伙没有教过我。至于我从哪儿知道他的事迹的,这说来也巧,我爹曾经奉李叔叔的命令修撰史书,而这位令狐大人也同样奉命修撰史书,他与当时的秘书郎岑文本主修的便是《周书》,专记西魏、北周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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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北周诏令文书多仿先秦文体,《周书》如实照录。但书中叙事纪言,也往往过于文雅,华而失实,不能恰当反映北周当时风气,也就是说,这位兄台确实有材,不过,却有些虚浮,老爷子在给我灌输这些历史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地提到过这位兄台,当成反面教材来进行批评,当然是在家里边私下说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出去。

    所以我就记住了这家伙,毕竟后世咱认识姓令狐的也就一人,还是从金大师的《笑傲江湖》里认识的那个令狐冲。

    “让这位令狐大人来担当国子监祭酒?陛下这是怎么样的,这位老爷子年纪可也不小了,而且威望……怎么会用他呢?”我摸摸下巴,很是疑惑。魏叔玉摆了摆头:“我哪知道,反正这事还在讨论,不过相信变动应该不会了,想来,这位令狐大人,不过是一个过渡人选罢了,不然,陛下肯定会另择他人的,别说你,就是为兄,也不看好此人。”

    “哦,兄长你这话有道理,很有可能,陛下是为了给其他人铺路,不然,不会这么干。”我点头,很认同魏叔玉的说法。哥俩吃吃喝喝,又聊了许久,魏叔玉这才打着饱呃携着婆娘衡山公主告辞了出去。

    方自送别了这二位,远远就见父亲晃晃悠悠地打马行来,我下意识地一抬眼,才注意到太阳已经挂到了西边,乖乖,一顿酒,竟然从中午喝到了晚饭时间,看样子魏叔玉的话也不少,想当初,我总以为这位魏家长子是个古板之人,相处久了才知道,这位除了在大是大非上认死理之外,小聪明劲儿也不少。一张嘴皮子也能说会道得紧,不然,衡山公主也不会整天都甜滋滋的,很幸福的模样。

    “孩儿见过父亲。”我就候在府门口,殷勤地接过了老爷子手中的马缰。“嗯,方才老夫见着叔玉贤侄和衡山公主了,怎么不留人吃晚饭?”老爷子把马鞭丢给了身后的家将,回过脑袋来白了我一眼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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