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会这样?”听了顺子的话,我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欧阳家的豪宅就这样衰败了,现在只剩下顺子一个人,以后可怎么生活呀?我同情地看着顺子,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掉到凤儿握着我的手上。

    凤儿也呜咽地说:“玉妮姐,我妈要带我回老家去,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舍不得离开你……”说完,扑在我的怀里大哭起来。

    我抚摸着凤儿的头,说:“你是我的好妹妹,如果你不想离开我,就留在我身边吧,我带你回北京。”

    “太好了玉妮姐,这正合我意,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康教授的。”凤儿总算不哭了。

    我无助地看着康海洋,意思是让他帮顺子出个主意,或者开导一下顺子,康海洋明白我的意思,可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办法来安慰顺子,他给顺子倒了一杯茶,说:“一个大男人顶天立地,没有翻不过的山,没有趟不过的河,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无论好事坏事,都得用坦然的心态去对待,成也英雄,败也英雄,这才是人生之道。作为你的老师,我有义务帮你规划一下以后的生活,仅供你参考。”

    康海洋喝了一口茶,看了看顺子,顺子专注地点点头。康海洋继续说:“恕我直言,老太太在的时候,欧阳家的豪宅还算有一点人气,如今老太太走了,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空宅子了,古语就有‘宅大人少凶多’之说,你一个人住在那里并不太好,再说看到家里人去楼空的感觉,你会一直走不出心里的阴影,精神永远也无法振作起来,不如借现在你父亲处理家事的时机,把宅子卖掉,也免得日后有人说你守不住家业,之后再在别处买一个适合你居住的房子,这样会更好些。”

    听了康海洋的分析和安排,我感觉很有道理,也很可行,就对顺子说:“我看这样可以,也免得你睹物思人地难过,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顺子嘴上没说什么,却不住地点头,似乎赞同康海洋的想法。他沉思了一会儿,说:“谢谢康教授的指点,我想一想再说吧。”他又转过脸面对我说:“你的身体太虚弱了,都怪我们家的事牵连了你,明天你就回北京吧,到北京的大医院好好治疗一下,快点好起来。”

    我点点头说:“放心吧,我没事,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一定要把家里的事和乐器行的事都处理好,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什么都能扛得住的,等你把家里的事都安顿好了,我再回北京。”

    我的话对顺子来说很重要,及时鼓励他就会给他带来战胜困难的勇气和信心,从表情上就能看出,他的心情比刚进来的时候平静多了。我又安慰顺子道:“你一会儿回去要安慰一下叔叔,老太太一走,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也有苦衷,二十多年的形式婚姻对他来说已经够残酷的了,将近晚年了,为自己着想一点也不为过,不要责怪他,毕竟是他把你养大,又给欧阳家留下诺大的一个家业,无论什么时候,谁对谁都不能要求太高、太多,你的安慰会让他离开得安心一些。”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他着想,他对不住处你的地方,你不要记恨他……”顺子用企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摆摆手,道:“别再说了,我一点都不怪他,只有感激,如果没他的帮助,就无法圆了我的大学梦,也不可能有今天的一切。”

    顺子制止道:“过去的事我们都不提了,你好好养病,我回去处理完事务再来看你。我让吴妈留下来照顾我,你回北京时,把凤儿带去吧。”顺子又对凤儿说:“吴妈找你找不到正着急呢,你先回去陪她待几天,等妮子回北京时,你再跟她一起走。”

    “嗯!好!”凤儿用力地点头,跟着顺子回了欧阳大院。康海洋送走顺子,坐在我身边,见出了一身虚汗,就说:“你刚说话太多了,也太累了,快躺下休息一会吧!”

    我抓住康海洋的手,柔声说道:“海洋,谢谢你帮助顺子,也谢谢你理解我。”

    “别说客套话了,快休息吧,你先睡一会儿,我再去医生那儿问问病情。”他给我盖好被子,见我渐渐睡着了,才离开病房。

    已经住院两天了,我一直高烧不退,反复检查也查不出病因来,康海洋心急如焚,他想带我回北京去治疗,却又害怕途中有什么意外,没办法,他又打电话给北京仁济医院的老同学王教授,王教授那天也参加了我和康海洋的婚礼,我还记得当时他开玩笑地说“那次相思病还真有成效了。”

    王教授在电话里一听康海洋说我又生病了,不明原因地发烧,就责怪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女孩子将来会很麻烦,看看,果然如此。”

    康海洋一听就急了,在电话里跟王教授喊道:“你别说废话了,快说!有什么治疗的好办法没有?”

    王教授在电话那头又说:“没见到病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是带她回北京再说吧,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好办法。”

    听王教授一说,康海洋挂断电话,果断地对管床医生说:“现在就办出院手续,我带她回北京。”

    医生拿过病志,让康海洋在上面签了字,以免承担责任。签完字,康海洋又给顺子打了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借他的车回北京。顺子不敢待慢,车子加满了油,把凤儿一起带来了,对康海洋说:“如果不是乐器行和家里的事情太多了,我就亲自开车送你们回北京了,让凤儿在路上照顾妮子,路上多加小心吧。”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康海洋和凤儿把我扶上车,我有气无力地和顺子告别,顺子看着我,一句话不说,眼里闪着泪光。

    这次有病的症状类似上一次的“相思病”,感觉全身无力,昏昏沉沉的,但上次并没有发烧。坐在车后坐上,我的头枕在凤儿的腿上,凤儿抱着我,才感觉舒服了一些。康海洋聚精会神地全速开着车,不敢有丝毫的走神。当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时,我突然感觉胸部疼痛难忍,好像要胸膛要爆裂了一般,额头渗出豆粒大的汗珠,凤儿吓得赶紧喊停车,康海洋急忙把车停在路边,跳下车,打开后座门,急切地喊:“小玉,你怎么了?没事吧?你别吓我呀!”

    我痛得说不出话来,摆摆手,示意他没事,凤儿吓得紧紧抱住我,哭了起来:“玉妮姐,你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呀!”康海洋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又掏出电话,给王教授拨通了求救电话。

    疼痛让我感觉天旋地转,飘起来一般,这种感觉在两年前体会过,我突然想起那个随身携带的紫色丝绸小包,我忍住痛,朝凤儿指了指衣服的内怀,凤儿以为我感觉太闷了,要解开衣服透透气,就帮我解开衣扣,我又指了指内衣,凤儿又把我贴身的纹胸打开,我在纹胸的里侧摸索着,可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半天也拿不出来,凤儿不知道我在找什么,就帮我把纹胸解下来,才看到里侧的夹层里有一个紫色的小口袋,我示意凤儿打开它,凤儿小心翼翼地把丝绳解开,我把手伸过去,让她把里面的土倒在我的手心里,凤儿把口袋里的土和干枯的玫瑰花瓣都倒到我的手里,我忍着痛,坐起来,把土慢慢放进嘴里,一捏,两捏,三捏……咀嚼着,吞咽着,仿佛吸食着自己的痛苦、悲伤,上一次食土的感觉又涌遍全身:好像大地的血液被吸进体内,脉管里奔流的血,不是鲜红的,而是黄褐色的,像黄河浑浊的水流,带着泥沙在体内翻滚涌流,整个肉体完全溶入进大地的肉体,溶化成泥沙,不可拆分,不可游离……

    凤儿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生怕一动我就会消失了一样,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制止我。

    康海洋挂断电话,转过身看到我在吃那些土,也惊呆了,又看到凤儿手里拿的紫色丝绸小口袋,心里暗想:那次在彼岸咖啡厅,见过她的把玫瑰花瓣都装进去了,当时还说她的秘密都在这个口袋里,莫非这口袋真的装着她的秘密?康海洋百思不得其解。

    我慢慢地把那些土连同玫瑰花瓣都吃了下去,让凤儿把那个小口袋系好,放回我的纹胸里,示意她帮我穿好衣服,我趴在凤儿的腿上,过了大约十分钟,我感觉胸部的疼痛缓解了很多,我漫漫坐起来,对惊讶地看着我的康海洋说:“吓着你了吧?我好多了,你快去开车吧!”

    他疑惑地问:“真的感觉好多了吗?真不疼了吗?”

    “是的,没事了,你放心吧!”

    他将信将疑地上了车,也不敢快开,边开边回头看我,我嗔怪地说:“你这样开车能安全吗?别老是回头了,我没事了,都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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