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听的那声怒吼,不用抬头都知道是那瞿家老者赶了来,当下也不再恋战,刀上的劲力又加重三分,却是毫不留情的砍向还剩下的三个瞿氏子弟,那三人也知只要再挡得一时半刻,拖住这秦穆,也就算将功折罪了,当下都紧咬牙帮,奋力抵挡。

    哪知他们三人举刀相迎秦穆的刀身时,却都发现扑了个空,三人都不禁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神,喉咙便在顷刻之间被秦穆割破了。原来这招却是秦穆当日对付令狐冲所创时用的一个小窍门,却是结合了那幽明诀和自身刀法,可以幻化出一个虚假的刀身,真要说如何出其不意倒也不是,只要是武功到了一定层度,对气息流转都极为敏感,哪里分辨不出这招式的虚实之处。

    可这三个小子已经快被秦穆吓破了胆,每次出招都战战兢兢生怕一着不慎身死刀下,哪里还有心思分辨个真假,故而一下子就着了道。

    秦穆一招得手,抽身便退,一跃而出那处小楼,足尖在屋檐上连点,看也不看那瞿家老者,便向城外飞奔。

    那老头看他如此行径,真是怒发冲冠,脚下加速赶来,口中还喊道:“无胆匪类,可敢和老夫一战。”

    秦穆正埋头跑着,哪里理会得他,只甩给这老头一个背影,便三下两下翻出了城墙。

    这瞿家老者进了院落,看见内里一片狼藉,大多数瞿家子弟都死绝,留下几只幸运的大猫小猫,也被吓破了胆,看情况是毫无前途可言。

    不说这一下瞿家真是伤筋动骨,而且这瞿家老者去之后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族中人的愤怒。他心下却是怒极,一掌拍向身旁的木桌,那桌便立刻化为飞灰了。这幸存的几个人看到这等情况,心下更是惊恐,缩着脖子,不敢再哭喊。

    只听得他疲惫地说道:“把院子清理好,孩子们的遗体一个个收殓好,我没有护住他们,让他们归家,还是应该做的。”说罢,又声色俱厉的交代手下:“去天风楼查,看这个贼子是谁,老夫要亲自拧下他的脑袋祭奠族人。”

    这时有个侥幸未死的瞿家子弟怯生生地说道:“他就是天风楼的。”

    这老头听到这话,更是愤怒:“我瞿家世代为天风楼流血流汗,不意竟被自己人给杀了个血流成河,我倒要看看这楼中怎么给我交代!不对,他无缘无故杀你等作甚?说!”

    那弟子哭丧着脸说:“我等平日里和他是有些不睦,可他,可他不就是一个废物吗?瞿迪堂兄要什么女人要不到,就他敢唧唧歪歪。”

    这瞿老头真是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死死地盯着这说话之人,吼道:“是你们招来的祸端?他是废物,你们这险些尿裤子的窝囊废是什么东西!瞿迪又是怎么事?”

    “那日瞿迪堂兄看见一名女子,就跟丢了魂似的,后来打听到是和这个人一队的,就跟他们有了纠葛。瞿迪师兄说此次任务恰好和他们一组,说是要除去这两个碍事的废物。还说要”这弟子一股脑全说出来了,此时却支支吾吾。

    “要什么?”

    “要,要抱得美人归!”

    这瞿老头气极反笑,说道:“归个屁,我说他怎么下手如此狠毒,瞿迪那小子怕是归了西!”说完他倒是平静了下来,说道:“给楼里传信,就说要捉拿此人,一有他的行踪便通知我!”

    他阴沉沉的说道:“还没有人,可以践踏了瞿家,一走了之的。”

    于是这瞿家子弟打扫的打扫,传信的传信,一时之间,秦穆倒是在那天风楼又出了一次名,这就不是原来的废物了,反而传出来的是他的心狠手辣,不过瞿氏子弟仅仅到了这金陵近一年,就骄横的神憎鬼厌,天风楼上层怎么想不得而知,但底层的弟子,反而多有仰慕,如今说秦穆,都是一声“秦师兄”。

    那瞿老头匆匆写了信传本家,又花了几天功夫收殓尸体,忙的也是不可开交。待得了空再到居所之时,已经是三日后的晚上了。

    他一踏进屋内,便觉着心头一跳,猛地抽身便退,可不多时他四面八方都是一团红色迷雾,不辨东西。待得他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观察形势之时,就觉得脑内一阵眩晕,方才反应过来这雾气有毒。哪里还敢多待,朝着门口的方向便是一刀划出,也不管这刀划了个空,便拔腿向那出口跑。

    哪里知道跑了两步便觉着不对,他进门不过一小步,但这走了这么远还不见门外,心中知道,这雾这毒怕是会产生幻觉。这瞿老头也是精于暗杀之人,心知再不能慌乱,当下屏息闭目,就在原地查探起来。

    待得半刻,便见着他刀光一闪,便是半尺刀芒劈向一处虚空,可这虚空却传来叮的一声,那秦穆就忽然出现,身形踉跄地在地上退了三步,口含鲜血。

    原来这迷雾倒是没什么大毒,就是能迷惑人的视线,秦穆藏身其间,打眼看去,竟是丝毫不见其人。但这瞿老头不仅经验丰富,又是地阶好手,竟是一招便伤了秦穆。

    这老者一招得手,也不睁眼,便刀刀无情,向秦穆置身处袭来。他们瞿家老祖号称夜翎刀,秦穆一直是以为是说其刀悄无声息,鬼魅难当,可看这瞿家老头使出来,虽然是刀极快,而且连一丝刀风也没有,实在是鬼魅。但那刀光却是绚丽异常,丝毫没有鬼魅之气,反而有如那雨后的虹光,方才明白这翎字何解。

    这是想这些却是没有用的,他拼尽全身能耐,使出听风,意图抵挡,哪知不过三刀便虎口流血,胸头闷闷,气血已经不畅了。

    原来他虽然是一刀斩杀过地阶之人,可一来那范离心魔深重,即使是秦穆不出手,他心中死志以深,非是长寿之人,而来这瞿老头一生都在杀人,哪里有半点悔意,又哪里会有什么心魔,故慕善道才知己恶,存仁心方起内魔,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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