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离去后黑影出现,安逸毫无所觉,一路返还葛长庚家中,却发现他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道长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难道梁王有为难你?”

    葛长庚一直在门外踱步,见安逸回来,猛迈步上前来问道。

    安逸打量了他一眼,注意到他鞋面裤脚满是尘土,知其等候多时,神色并非作伪,心下微动,暗道:

    “这世间的事还当真奇妙,之前教导许仙虽然不说全心全力,但也付出了一番心思,可却换来那样一个结果。而今与这葛长庚无亲无故,他却对我如此挂心,也是……唉……”他心下一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见葛长庚在焦急的等着自己回话,他忙收拢心思,面露微笑,答道:“梁王身份高贵,怎会为难我一个普通野道,只不过请我吃吃茶,谈谈话,顺便通知我让我进宫一趟,说皇帝想见见我而已……”

    葛长庚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对于安逸之前的话也不置可否,但当听到皇帝要见他,心下猛然一惊,尖声道:“皇上要见你?怎么可能?!”一双眼瞪得滚远,显然十分吃惊。

    安逸笑问:“怎么不可能,难道我不像有道高人吗?”说着,将下午谈话大体对葛长庚重复一遍,也算回答了他的疑惑。

    葛长庚顿时了然,道:“这也难怪,如今陛下年幼,请道长前去,怕只是为了看一看仙术,是以梁王才想先让道长展示一番,以免见了皇上出丑,说起来倒还是一片好心呢。”

    “陛下……年幼?”安逸对于梁王好坏没有在意。但对于皇上年幼却心怀好奇。

    他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对于王朝皇帝还真没怎么留心过。

    这许仙、白素贞在《白蛇传》里是南宋时期的人,但在《雷峰塔奇传》中。却是元朝。而如今这个世界却是在宋元交接之际,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他也无心过问,是以根本不知道当今皇上是谁。

    对于皇上,他脑海中第一印象要么是中年汉子,要么是青年英豪,而猛听一个“年幼”,说当今皇上还是个娃娃,心里还是蛮诧异的。

    葛长庚却并不知情,疑惑的望了安逸一眼。道:“道长难道不知?先皇去世的早,当今圣上五岁便已登基,如今不过两三年,算起来也就*岁模样,正是少儿玩闹之际……”

    安逸忽然打断,表情怪异道:“按理说你一个儒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俱应遵守,怎么现在开来,你对这小皇帝不怎么尊重啊。”

    “道长此话何意?”葛长庚脸色有些不自然。

    安逸道:“没什么意思。但‘玩闹’这个词,用在皇帝身上怕是不合适吧。”

    葛长庚闻言一顿,忽然笑道:“道长莫要危言耸听。皇上虽身份高贵,但毕竟岁数在那摆着,说是孩童根本不为过,孩童玩闹,自然也不无不可。更何况,尊敬是在心里摆着,又不是口头上说说……”

    安逸赶紧摆手打断他继续辩解,道:“急什么,我又没说告你的御状。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说起来比你对他还要不堪。”

    葛长庚绽颜一笑。道:“道长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是要说一声。如今我意向道,所以,这儒生一词,却是不该用在我身上了……”

    言外之意,就是:如今我也算半个方外之人,什么君臣父子不能再约束我了。总之,是间接肯定了安逸的猜测,对于皇权,他看的已经很淡。

    安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道:“不早了,我们去睡吧。”

    说完,当先毫不客气的进入房间,用相隔距离,结束了这段谈话。

    葛长庚望着他的背影,停留片刻,后摇头一笑,也是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后,掌灯点烛,摸出日间安逸给的功法,细细研读。

    而此时,另一间房中,安逸坐在床上,脑海中猛然灵光一闪,之前看到的那丝气体,再次在他的脑中闪现。

    莫名的,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在他心头升起……

    “这难道是……魔气?!”

    安逸心中一动,猛然想起,这气息中似乎与天魔有相似之感。

    这世间魔道修士与天魔又有不同,说白了就是一种修炼方法而已,但起源却出于天魔。

    人有人气,妖有妖气,仙有仙气,这魔自然也有魔气。这气息的不同,按照世人理解,无非是修炼方法不同,所吸收灵气不同而已。

    但在《大道通明录》中记载,却有所不同。

    说白了,其实大家所吸收的气体都是一种,但因为自身理念不同,到了每个人的体内,气体就会结合他的理念而产生变化,最后分为仙、魔、妖、佛等气,使人容易区分。

    这其实依然是唯心论,大道通明录中,大道唯心的一种体现。

    只不过这些安逸虽早就知晓,但由于之前一直未正正经经的见过魔道修士,所以在猛然见到那股气体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可话又说回来,每个世界修炼之法都有所变化,这气息就是是否是魔气的一种,安逸也不能确定。

    “但不论是不是魔气,那种给人怪异感觉的气体,日后也应该留心……”

    这不仅仅是因为好奇,还是一种对世界、对修炼、对大道的探索。毕竟说起来,他修炼虽一切唯心,但也要结合外界体系。

    闭门造车,始终不是正途。

    可现在在回去查看,也已经晚了,所以只能留待日后。

    安逸徒自挽叹片刻,暗怪当时怎么没想到,不然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离开,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用。只好合衣睡下。

    一夜无话,时光匆匆,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长庚家外忽响起敲门声。原是梁忠带着仆人马夫赶到,隔门喊:

    “道长开门,吾奉梁王之命,领道长入宫面圣!”

    安逸打开门,见又是他,满脸似笑非笑,但却懒得纠缠,与葛长庚辞别后。坐上王府马车,摇摇晃晃向皇宫行去。

    路上,他闲极无聊,挑开车帘对外面梁忠问道:

    “你们王爷呢?怎么就你自己过来,而且还这么早。”

    梁忠此时受过教训,无论心中如何想法,但表面上却不敢怠慢,忙答道:“回道长,王爷一早就去上早朝,故不能亲自相迎。托老奴向道长请罪。”

    这句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然为何等安逸问才说。可安逸却毫不在意,面含微笑。点点头不置可否。

    梁忠呵呵一笑,继续道:“道长其实有福了,皇上闻听道长答应进宫相见,心中十分欣喜,故决定于早朝之后,金銮殿上相见。”

    金銮殿?这不是明朝才开始的叫法吗?

    安逸心头微晒,不再答话。场面瞬间安静,唯有马蹄声,哒哒不绝。

    而此时。金銮殿上,却恰恰相反。闹哄哄跟菜市场一样。而起因,正是因为安逸。

    只见一方身穿绯色罗袍。佩玉饰、锦授的大人出班在列,站在堂下,对高坐在金銮宝座上,一身穿金黄滚金龙服饰的*岁孩童躬身行礼,口中道:

    “陛下万万不可,那安逸来历不明,怎可召到朝堂之上相见,若万一其人有歹心,行专诸、荆轲之举,则圣上危矣,天下危矣!”

    却原来,早朝之后,小皇帝叫住退朝的大人们,将安逸进宫的事说了一下,并挽留他们留下来看“戏法”,一下惹得众官员不快,暗骂昏庸糊涂。

    可念及皇帝年幼,也不过少年心性,所以当朝一品大员韩昌,出班相劝怕是刺客,但并未说指责之语。

    可即便这样,却惹得一旁梁王心生不快。

    想安逸是他找来的,现在却被说成刺客,那岂不是含沙射影,说他别有异心?

    如此诛心之言,当下惹得他大怒,站出来,也不顾之前与安逸的不快,道:“韩相公慎言,那安逸你又不是不知,自一来京城,哪家达官显贵没有招待过,就连你韩相府上,不也请他一宴,如此奇人异士,又怎会行那刺杀之举!”

    捧人即是捧己,梁王此时也只是为了自己面子,才帮安逸说话。但话一出口,心中也是忐忑,怕真的被韩昌猜中,那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顿了一下,面相皇帝道:“不过韩相所言也确实有理,皇上还可三思而行。”

    小皇帝刚要说话,忽然下面走出一武将,浓眉大眼,正气方刚,道:“陛下不必担心,倘若那安逸真是贼人,有微臣在,定保陛下万无一失。不过臣曾听闻,那道人在韩相府上曾与相爷发生不快,也不知今日相爷之举,到底是何道理。”

    最后一句是向韩昌所问,但并未有咄咄逼人做态,反而如闲谈般,说完就面无表情退下,让人反应不及。

    韩昌一张脸黑不溜秋,刚要开口反驳,小皇帝此时却已说话:

    “好了,都不要说了,韩爱卿所言有理,但正如方将军之言,有诸位爱卿在,即便他真是刺客,又怎能伤的了朕。”

    话虽如此,但他一双颇为灵动好奇的大眼,却透露出他刚才所说不过是为见安逸急中生智说的托词而已。

    而恰在此时,忽有小黄门来报:“启奏陛下,道人安逸已到殿外候见。”

    小皇帝大喜,道:“宣他进来!”

    太监唱了一声诺,尖声叫到:“宣道人安逸觐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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