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静的冥府大殿之上,夜冥炎望着坐在自己身旁,如同孩童一般把玩着曼珠沙华的烟幻柔,暗眸中逐渐透出了浅浅的笑意,

    凭空幻出一朵曼珠沙华,夜冥炎递给了烟幻柔,柔声问道:“你喜欢这花,”

    烟幻柔看到他手中突然多出來的曼珠沙华,立刻朝他绽放了一抹绚丽的笑容,

    接过夜冥炎递给她的花,烟幻柔朝他点了点头,

    夜冥炎温柔如水的望着趴在自己桌上的烟幻柔,轻声说:“这花可不是什么好花,在人间倒是有着死亡之意,也被凡间的人们称之为“死亡之花”,虽然生的极美、极其奢华高贵,却并不惹人爱,”

    烟幻柔安静的听着夜冥炎的话,额前的两撇柳眉在他伤感的故事中,越拧越紧,

    她见夜冥炎浓眉间堆起了颇深的沟壑,便抬手帮他轻轻抚平,

    夜冥炎握紧了烟幻柔帮他抚平愁眉的右手,扬起一丝浅笑,

    将曼珠沙华戴在烟幻柔的耳边,他温柔的说:“你可知,千百年來,只有你敢这么做,”

    烟幻柔垂眸看了一眼夜冥炎握着自己的手,嘴角的笑意变得越发明朗了,

    夜冥炎觉得烟幻柔美极了,美得柔弱,美得清澈,

    “真是奇怪,你明明是只妖,怎能如此单纯不谙世事,”

    烟幻柔愣了愣,更是疑惑的瞪大了眼眸,笑看着夜冥炎,

    夜冥炎被她好奇不解的可爱模样给逗乐了,一边笑,一边扶着袖子,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笔,

    “你靠在桌上,不要动,我为你画一幅丹青,”

    烟幻柔听到夜冥炎的话,立刻乖乖的靠在桌上,一动不动的笑睨着他,

    在夜冥炎帮她画丹青像的时候,烟幻柔一直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一动不动的看着正投入的帮她描绘脸庞的夜冥炎,

    似是看到了什么很好玩儿的事情,烟幻柔眸色中的笑意变得越发浓郁,上扬起的嘴角时不时会再朝上撑起一个弧度,

    不知过了多久,夜冥炎终于打破了大殿内的静谧,从蒲团上站了起來,

    放下画轴,他将自己方才画的丹青画展现在了烟幻柔的眼前,

    烟幻柔看着画上跟自己神似的女子,不由惊叹的长大了嘴,

    可惜,她不会说话,

    夜冥炎最为遗憾的就是,这个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打破了他千年如一日生活的可人儿不会说话,

    “好看吗,”

    正盯着画愣神的烟幻柔听到夜冥炎的声音,立刻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站起來,她指了指夜冥炎提在手中的画卷,又指了指自己,

    夜冥炎明白她是想问自己讨要了这幅画,立刻笑的更加开心了,

    “这幅画是为你而作,自然是要送给你的,”

    将画卷起來,夜冥炎将画递给了烟幻柔,

    烟幻柔见夜冥炎真的将画送给自己了,便笑着接过了画卷,

    双手怀抱着画卷,烟幻柔笨拙的动作看起來,似乎对这幅画爱不释手,喜爱至极,

    夜冥炎见她是真的喜欢这幅画,噙着笑意的暗眸变得更加柔和了,

    突然,烟幻柔朝他走近了两步,抬眸笑意盈盈的对上了他的眼眸,

    夜冥炎不知道烟幻柔这是要做什么,便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烟幻柔垂眸抿嘴一笑,将戴在自己耳边的曼珠沙华拿起來,轻点起脚尖,将曼珠沙华戴在了夜冥炎的耳朵上,

    看着头戴曼珠沙华的夜冥炎,烟幻柔觉得有些滑稽,抬起手臂挡着嘴,偷笑起來,

    夜冥炎宠溺的盯着调皮的烟幻柔,笑着说:“你这人儿,怎么就这么不老实,”

    不等夜冥炎的话音落下,烟幻柔伸手施法在半空中画出了一幅画像,然后又打开自己怀抱在手中的画,将两幅画放在一起对比,

    夜冥炎看着画中都戴着曼珠沙华的人儿,笑了出來,

    “啊,”

    低叫了一声,郇明墨猛然从床上弹坐了起來,

    看到自己坐在房间的床榻之上,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抬手拂去额头上的薄汗,他回忆着刚才的梦境,低声呢喃了一句:“我为什么又梦见了他们,”

    ******

    陆月夏被束妖绳呈“大”字状绑在半空,

    她转头左右看了看缚在自己手腕上的束妖绳,怒瞪着面色沉冷的百里骨,生气的吼了一句:“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停的扑腾着自己的手脚,可无论陆月夏怎么挣扎,束妖绳都只是变得越來越紧,

    感觉束妖绳已经紧紧的勒进了自己的手腕之中,陆月夏疼的眼眸红了一阵又一阵的,

    安静的站在百里骨身后的百里越,望着陆月夏变得红艳欲滴的双眸,嘴角泛起了一丝兴致盎然的笑,

    “啊,”

    终于忍受不了束妖绳所带來的疼痛,陆月夏忍不住摇头尖叫了出來,

    百里骨就像沒有看到陆月夏痛苦的表情一样,只是站在她面前,冷眼的看着她,

    “巫长,”

    巫长一手拿着拂尘,佝偻着身板,恭敬的回答了百里骨一句:“臣在,”

    百里骨冷眸睨着被疼痛所折磨的陆月夏,朝巫长吩咐:“去暗牢,带一个比较有实力的妖來,本王需要有一只妖为本王以身试药,”

    巫长抬头看了看背对着他的百里骨,又掠过百里骨,看了几眼被束妖绳绑着的陆月夏,最终还是消失在了宫殿之中,

    不多时,巫长再次出现在了宫殿内,而他身后则是跟着两个狱卒,狱卒压着一名身材魁梧,长相丑陋的男人,

    百里骨转身望着被狱卒压着的男人,问了一句:“他很强吗,”

    “大哥,这只妖已经在暗牢里被关了三千年了,曾经是一个氏族的首领,”

    听着百里越的话,百里骨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说罢,他斜眸朝站在他身后的巫长使了个眼色,

    巫长心领神会的朝他鞠了一礼,凭空幻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陆月夏走了过去,

    陆月夏望着手持匕首朝自己走过來的巫长,害怕的连连摇头,

    “你不要过來,你不要过來,”

    巫长对她惊恐的叫喊无动于衷,他手持匕首,在陆月夏的手腕处开了一个小口,一手持碗开始放血,

    “啊,”

    陆月夏感觉从手腕处传來的切肤之痛,仰头痛苦的叫喊了出來,

    她的眼眸越变越红,越变越妖艳,

    淡红的泪水肆意的从她的暗眸中流出來,染红了她如玉般白的脸颊,

    【殿下,殿下,您现在究竟在哪里,】

    陆月夏从來沒有像现在这么想郇明墨,她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想要见到那个一直温柔的对待自己,总是细心呵护着自己的郇明墨,

    “求你们,放了我吧,”

    在呼喊中,陆月夏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开始向百里骨求饶,

    百里骨对陆月夏的痛苦熟视无睹,而是沉着眼眸望着巫长手中已经装了半碗鲜血的碗,

    “就这么多吧,”

    “是,”

    得到百里骨的命令,巫长就此收了手,

    端着半碗血走到了那囚傀的面前,将半碗血强行灌入了他的口中,

    “啊,”

    血滴才刚刚沾到那囚傀的嘴,宫殿内便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陆月夏的血就好比是炙火,又好比穿肠毒药,

    囚傀喝完了整碗血,还來不及喘气,已经化作了一滩黑色的浓血,

    百里骨望着面前的一滩黑血,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转头望着面色苍白,可双眸却红的发亮的陆月夏,说了一句:“你究竟是什么妖,看似柔弱,却不想是这般厉害,”

    百里越也被刚才的那一幕给惊呆了,

    他哑然的望着几乎奄奄一息的陆月夏,对百里骨,说:“大哥,这女妖真厉害,”

    眸色中闪过一丝雀跃,他接着说:“不过大夫的第一个办法似乎行不通啊,要是让王嫂喝下她的血,那不得灰非烟灭啊,”

    百里骨若有所思的望着面如白灰的陆月夏,面色沉重的自言自语了一句:“你说的对,所以我们现在要來试试第二个办法,”

    在疼痛之中,虚弱的陆月夏听到百里骨的话,眼眸惊恐的一睁,更是害怕的瑟瑟发抖,

    不要,她不要,

    救命,有谁、有谁可以快点來救救她,

    有谁……

    能來救救她,

    ***云絮山分割线***

    高耸入云的云絮山顶之上,丹慧洞门前依旧静谧的很,

    只听“轰隆”一声,石门从两边打开,面色苍白,神情疲惫的白青绾从洞府中走了出來,

    他坐在洞府门前的大石上,失神的望着云雾缭绕的山间,心绪抛诸九霄云外,

    药童走上前,将染姬之前拜托他的信,双手递给身着素衫,坐在大石上发呆的白青绾,

    “主人,前些日子有一名叫染姬的女子,叫我将这封信拿给你,”

    听到药童稚嫩的声音,白青绾先是一愣,紧接着匆忙转过头盯着药童双手捧在手中的信,

    “信,”

    迅速拿起药童手中的信,白青绾着急的扯开信封,快速浏览了一眼信上的内容,

    只见他透着怒气的眼眸一缩,抬起头目眦尽裂的望着着实被他吓到的药童,怒吼了一句:“这信是怎么时候送过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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