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树生和赵近两人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对方若是一个普通的凤卫也就算了,两人根本不会将对方放在眼中,但现在不一样,对方不仅仅是凤卫这么简单,更是皇帝的小舅子,国公的弟弟,手握重权,哪里是自己两人可以应付的。
谢树生惴惴不安,赵近眼珠转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件事情一旦被朝廷知道,那就是杀头的罪名,甚至连自己的家小都会被牵连进去。
“将军,记住了,前往不能承认有人前来报信,否则,你我就难逃一死。”赵近在一边叮嘱道。谢树生怠慢军机,而他赵近却是背叛朝廷,前者是要丢掉性命的,而后者却是要满门抄斩的。
“能,能行吗?”谢树生望着赵近,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对方不是傻子,凤卫前来自己大营报信,军中的将士们肯定是知晓的,这一切根本瞒不过别人。
“不行也得行,不然的话,将军就要受到军法的处置,慢军之罪,将军知道下场是什么的。”赵近双目中凶光闪烁。
“斩,斩首。”谢树生面色苍白,大夏军纪严明,一旦违反,必死无疑。
他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恐惧,想自己坐镇金陵这样的繁华之所,美女无数,金钱无数,这样的好日子还没有享受够呢,怎么可以丢掉性命呢?
“只是,这件事情是瞒不过去的。”谢树生摇摇头,苦笑道:“那么多人都盯着我们,怎么可能瞒得过朝廷的人呢?”
“既然如此,那就杀了古神策,起兵造反,左右都是一个死,还不如反了他。”赵近双目中闪烁着凶光,捏紧拳头,说道:“当年皇帝不过四百人,就能夺取天下,现在我们拥兵数万人,占据金陵这样的好地方,江南兵马并没有多少,我们兴兵,未必不能成。”
谢树生听了脸色更差了,他睁大着眼睛望着赵近,忍不住说道:“陛下即将归来,朝廷大军云集,这个时候谁敢造反?你我造反,这些士兵们会听我们的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谢树生虽然是一个武将,但并不是蠢材,这件事情他知道是不靠谱的,赵近劝说自己造反,这简直是想要了自己九族的性命。
“站住,什么人敢闯中军大帐?”
“让开,江南道凤卫指挥使,谁敢阻拦,杀无赦。”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将大帐内的两人从争吵中惊醒过来,两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没想到,对方已经找上门来了,而且现在就在大帐之外。
“他,他是怎么闯进来的?”谢树生到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没想到古神策就在这个时候闯进来了,心中骇然,更是惶恐了。
“将军,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然的话,你我的性命甚至包括老幼都得死。”赵近在一边劝说道。左右都是死,赵近决定搏一把,万一成功了呢?
“金陵将军谢树生,谢氏之后,你是金陵副将赵近?”古神策手执战刀闯了进来,双目死死的盯着两人,一双眸子当中闪烁着凶光,就是这两个家伙,才会让自己的部下损失惨重,自己也差点命丧疆场。
“下官谢,谢树生见过指挥使大人。”谢树生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迎接,脸上还有一丝惶恐。
赵近听了心中暗骂对方无能,却是无可奈何,也只能是装着笑脸迎了上去,他没想到谢树生就是一个无能的家伙,见到古神策,就是低三下四的,哪里像一个武将。
“谢将军,你好像是很害怕见到我,是你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吧!”古神策看的分明,心中更有底气了。
“怎么可能,我们将军忠于陛下,维持地方安定,怎么可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将军不要说笑了。”谢树生没有回答,倒是一边的赵近解释道。
“是吗?我的人来见你,让你派出兵马,接应本将,你为何没有派出兵马,导致凤卫损失惨重,关键的证据差点落入奸贼之手,这都是你的责任。”古神策冷森森的看着对方。
谢树生听了额头上顿时流出冷汗,手上的拳头捏的紧紧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最后终于说道:“末将知罪,末将。”
“将军。”赵近面色大变,正待阻止,却见谢树生摇摇头。
“末将作业并不在营中,而是去了城里面,故而并没有看到指挥使的文书,到今天上午来到军营的时候,已经迟了。”谢树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还是很老实的将事情说了出来,相比较背叛朝廷,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承认责任。
“很好。”古神策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说道:“是一个汉子,看来,你可以自己入牢了,跟随本将军入京接受惩罚吗?”
“在武英殿的命令没有到来之前,末将仍然是金陵将军,坐镇金陵,将军虽然是凤卫指挥使,但也没有权力抓捕本将军。”谢树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将军可以上奏,末将等候朝廷的命令就是了。”
“你很好。”古神策听了面色阴沉如水,没想到谢树生刚才还是一副畏惧的模样,现在却变的硬气起来,死死的抓住朝廷的规矩,让自己无话可说。
赵近听了在一边眼珠转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指挥使大人,这里是军营,不是指挥使衙门,请出去吧!”谢树生面色冷淡,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古将军,请吧!”赵近一脸苦涩的说道:“古将军,将军昨日家里有些事情,心中烦躁,还请古将军先回城休息,等过了今日,再上将军府上赔罪。请。”
古神策听了双目中杀机一闪而过,冷森森的说道:“谢将军,不要以为有皇妃在朝中,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就等着武英殿的文书吧!走。”说着就冷哼哼的出了大帐。
赵近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谷觨</span> “古将军,谢将军昨天确实有事情,故而没有看见将军派来的报信人,故而才会如此,还请将军恕罪。”赵近一路上解释道。
古神策看了对方一眼,淡淡的说道:“相信不久之后,谢将军身边要多了一房小妾,叫做小翠花了吧!”
“啊!”赵近听了面色一变,目光深处了多了一些恐惧,他没想到凤卫的情报居然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精准,这么快就将昨天发生的事情给查了出来。
古神策看了对方一眼,冷哼道:“赵将军,你和谢将军是袍泽,但在国法面前,这种袍泽之情并不算什么,关键还是要以国法军纪为重。谢树生仗着宫中的贵人,不将朝廷法纪放在眼中,这是取祸之道,将军可不能和他一样。否则的话,朝纲法纪之下,恐怕难保项上人头啊!”
“是,是。将军教诲,末将铭记在心。”赵近额头上都是冷汗,连连点头说道。
古神策告辞而去,赵近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略加思索,最后双目中凶光闪烁,转身就从后营离开,朝城内飞奔而去。
“公子,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这个时候若是不起兵,朝廷的兵马就会杀过来,那个时候,我们面临就是抄家灭族,公子动手吧!”一处宅院之中,赵近神情慌乱,大声说道。
“我说了,我们只是想赚钱,绝对没有谋反的心思。大夏人心思定,皇帝英明神武,我等手中并无兵马,如何能造反?”年轻公子摇摇头,他需要的是钱财,成为一个有钱人,而不是争夺天下,他自诩聪明绝顶,手段很高,但从来就没有想过,想要争夺天下。
“公子也是皇室后裔,血脉至尊,那紫微皇帝是什么人物,不过是普通的门阀之后,他能坐稳天下,公子为何不行?”赵近有些担心。
“我元氏已经离开天下很久了,杨氏、李氏之后,哪里还有我元氏的地方,否则的话,你认为大夏的凤卫不会监视我们吗?就是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争夺天下的斗志,我们需要的是钱财。”年轻公子摇摇头。
赵近听了面色一变,顿时苦笑道:“公子虽然这么想,但朝廷不会这么想的,此事已经涉及到扶桑人,更是和谢树生有关系,只要谢树生到凤卫衙门中走一遭,一切都会真相大白,那个时候,朝廷岂会放过我们?”
元公子听了之后,却是笑道:“你说错了,朝廷是不会找到我们的,也不会知道这一切的,谢树生将军是一个英雄,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自己犯下的错误,也是会自己承担的。”
赵近听了先是一愣,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目光深处了多了一些惶恐,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当着元公子的面,不敢说出来而已。
“这件事情就算了,主要是你,相信不久之后,你就是金陵将军了,有些事情还是应该避讳一二的,秦淮河那些地方还是少去为妙。”元公子叮嘱道。
赵近听了之后,脸上不但没有任何喜色,反而更多的是惊恐。从元公子的一番话中,他知道了谢树生的结局,以后或许自己能够成为金陵将军,但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元公子手中的棋子,想抛弃就能随便抛弃,性命也都掌握在别人手中。
元公子是在赚钱,但赚钱的方式,让人惊骇,随时都会抄家灭族的。就比如现在死的就是谢树生,下一个死的也有可能是自己。
“不要担心,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十二元辰的,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元公子似乎察觉到他心中所想,在一边安慰道。
“是,是,属下知道了。”赵近连连点头。
凤卫指挥衙门,古神策看着面前的一干人等,面色阴沉如水,金陵凤卫尽数被关押起来,偌大的衙门内,只有跟随前来的几个凤卫,一时间,他突然发现自己身边无人可用,连金陵凤卫指挥使都被收买,金陵将军也出现了问题,军中士卒也不能使用。
“将军,金陵的衙役是不是可以用一下?”小旗迟疑道。
“连金陵将军,金陵凤卫指挥使都给收买了,你认为那些衙役不会有问题?不,整个金陵城的问题很大,我已经感觉到了,在这个平静的下面,实际上已经波涛汹涌,不知道在这个背后,到底潜藏了哪些人。”古神策望着远处的衙门。空荡荡的,让人看了心悸。
“将军,谢树生自杀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凤卫闯了进来,低声说道:“不仅仅如此,他的家人也都自焚而死。听说是畏罪自杀。”
古神策听了双目中凶光闪烁,冷森森的说道:“杀人灭口,好家伙,速度还真快,手段十分凶残,快的让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古神策瞬间就知道,这是敌人的手段,哪里是什么畏罪自杀,分明是被杀。毕竟这件事情就算朝廷处置,也只是问罪一人而已,与他家人有什么关系?
“金陵知府、金陵将军都不可相信了。”古神策叹息道:“甚至连江南的凤卫都不能相信。”
“将军,事情有这么严重吗?江南的弟兄应该有忠心的人吧!不然的话,我们怎么可能收集到这么多的罪证呢?”小旗有些不相信。
“这些是罪证不假,但这些罪证最后指向金陵城,所以我们就来到了金陵城,最后差点丢了性命。”古神策幽幽的说道。
“将军是说这是陷阱?”小旗脸色都白了。
“恐怕是这样了,自从我们进了城,我就感觉到周围有人在盯着我们。只是还没有发动而已,你信不信,我们现在要是离开了这凤卫衙门,立刻就有人杀来。”古神策望着外面说道:“或许他们是在等,等待时机。”
“他们想造反?”小旗面色苍白。
“是我们动了他们的利益,至于造反倒不至于,因为他们要借别人的手来杀我们。”古神策看着衙门外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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