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一日,吴三桂赴欢喜岭受降,受封平西伯,与身边的几个主要将领一起剃发易服。

    二十二日,多尔衮率大军入驻山海关,连同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在内,他的总兵力达到了十九万。

    不仅兵达到了前次入关的近一倍,质量上也完全不能比,他带来了满蒙八旗的三分之二,和全部的汉军八旗,完全是毕其攻于一役的打法。

    在历史上,多尔衮也是这么做的,但当时的顺军不堪一击,一片石惨败之后,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一退再退,间接的导致了九边的精锐边军向清军投降,最后连老家陕西都丢了,惨死于湖北小地主之手。

    而此时,有了李信介入,一片石的大战没有发生,二人都龟缩在北京城里,军情如雪片般的飞来。

    “启禀皇上,多尔衮已入驻山海卫!”

    “三日后,多尔衮率军西行,征山海卫民夫十五万,合称四十万大军!”

    “清军进驻玉田!”

    “清军绕过通州运河,距北京仅五十里啦!”

    李自成眉头紧锁,这几日来的军情信报在案头堆积如山,殿内一众文臣武将均是噤声不语,就连素以豪迈大气著称的刘宗敏都是满脸的凝重之色。

    “丞相如何看待?”

    李自成向牛金星问道。

    牛金星捋着山羊胡子沉吟半晌,才道:“皇上,清军行军之速,吴三桂又降了清,确出人意料,但北京乃坚城,多尔衮挟四十万之众也未必能攻破,故臣以为,多尔衮以泰山压顶之势逼迫,是要让我军与荡寇军互相猜忌,内乱自生,他则以恰当时机挥军攻城,一战可定矣!”

    刘宗敏问道:“难道多尔衮就不怕皇上与李信暂时联手么?”

    牛金星摇了摇头:“皇上可与任何人联手,唯独不能与李信联手,多尔衮正是看破了此点,才敢大军压境,我们两军之间,早晚会先战起来。”

    顾君恩点头道:“丞相说的不错,但北京毕竟是大明的首都,谁先动手,谁后动手,以及动手的后果需要考量,臣建议皇上严加戒备,以静制动,先看看那李信如何对待此事。”

    “嗯,也好!”

    李自成挥了挥手。

    ……

    “总司令,多尔衮遣使来见!”

    因着清军压境,李信也不敢殆慢,而且身边还有李自成这个祸害,所以他把部分兵力撤出了朝阳门,驻扎在朝阳门以东数里的一处小丘陵附近,也就是现代的朝阳公元一带。

    别看小丘陵只有二十米不到的高度,但在地势平坦的北京东部,已是相当难能可贵了,在丘陵地带架上火炮,能比平地上多打一二百米。

    李信也在阵地上做着布置之时,黄海带着两名斗戴斗笠的汉子前来。

    “哦?”

    李信看了过去。

    那两人拱了拱手:“奉我大清国摄政王爷之命,有书信送与李司令。”随即一人取出书信奉上。

    李信却是不接,反而问道:“你们中,谁是满人,谁是汉人?”

    “这……”

    二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道:“我是正黄旗牛录额真敏桂,这是汉军旗范承荫。”

    “范承荫?好名字,承父之荫,这是生来就打算锦衣玉食啊!”

    李信呵的一笑,问道:“范文程是你什么人?”

    范承荫道:“正是家父!”

    李信玩味的笑了笑:“把帽子摘下来给我看看。”

    范承荫有些迟疑,命人摘帽子是非常无礼的行为,但想了想,还是摘下了帽子。

    只见脑门四周光溜溜,顶心上一撮头发,梳出了一根鼠尾小辫,垂到后背。

    李信绕到范承荫后背看了看,又道:“你也把帽子摘下。”

    “我……”

    敏桂大吃一惊,不悦道:“李司令,我奉摄政王爷之命给你送信,你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吧。”

    “你娘的,总司令叫你摘帽子你罗嗦个什么,非得要老子帮你是不是?”

    二瓤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一把摘下了敏桂的帽子,发型与范承荫几乎一样。

    他也是琢磨透了李信的心思,一眼就看出了李信的恶意。

    敏桂怔怔站着,隐有怒容浮现,却不敢发作,只是拿着多尔衮亲笔信的手,在不断的发抖。

    李信转回头问道:“如果把他俩的辫子打个结,吊起来,你们说,会不会扯下头皮?”

    “你……你要做什么?”

    敏桂与范承荫面色大变,本能的背贴着背靠在了一起。

    “哈哈,这谁知道,总司令试一试呗!”

    “我看行,别看那么一丁溜儿头皮,可是有话说的好,头皮比城墙还厚呐!”

    “放你娘的屁,那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战士们吵吵嚷嚷,七嘴八舌,敏桂与范承荫吓的脸都白了,敏桂还好些,是武将,杀过人,吃过苦,而范承荫是地道的文人,这次跟随范文程南下,是因南征之事至少有八成把握,故而范文程带他出来捞取功劳。

    他是满州的汉二代,出生在后金国,已经在满洲扎下了根,言行举止与民族认同感,与寻常的满洲人并无二致,当然了,他知道自己的地位比之真正满洲人要低上一筹,因此迫切需要捞取功劳。

    本以为来传个信没太大危险,毕竟两国相争,素有不斩来使的说法,而且李信的表现一直都很温和,不象是那种残忍嗜杀的样子,这机会,还是范文程利用手头的权力为他安排的呢。

    可谁知道,前面正有酷刑等着自己啊!

    好在高名衡,皱了皱眉,一脸正气道:“总司令,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纵然是东虏暴戾,犯下血债累累,也没必要斩他的使者吧,他日在战场上堂堂正正胜他,令他心服口服,岂不是更好?”

    敏桂与范承荫立时把紧张的目光投了过去。

    李信冷声道:“鹭矶(高名衡号)先生此言差矣,若说两国相争,那鞑子屡屡犯我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已不是国与国之间的问题了,而是生死大仇,血债当要血偿,请匆要多言,来人,押回北京,本司令要在正阳门前,亲自督刑!”

    “得令!”

    几名亲卫一拥而上,把敏桂与范承荫捆个结实,推了下去,范承荫还一路大叫:“司令爷饶命,司令爷饶命哪,范某手无缚鸡之力,生平未杀过一人,范某无罪,范某不服啊……”

    高名衡与李仙风相互看了看,各自摇了摇头,眼底现出无奈。

    李信平时很好说话,尤其是政务处理,从来不独断专行,但有时会很执拗,天王老子来劝都不听,二人也没必要在杀不杀信使一事上触怒李信。

    ……

    很快的,李信要在承天门前处决清庭使者一事传遍了北京城,市民纷纷涌来,就连崇祯都得到消息,按奈不住,换上便服,混在一群皇亲勋贵中,悄悄登上城门观看。

    如今他已经想开了,不论是李信还是李自成,都不敢进皇城,甚至还得供着他。

    每隔几日,荡寇军都会叫开城门,送上大量的粮食、蔬菜瓜果和肉食,以及宫女妃嫔使用的水粉胭脂,丝绸布帛,住皇宫里的人也习惯了,皇城就形同于一个大号监牢,关押着数千人。

    崇祯隐在人群中,望向下方,周后也打扮的普普通通,一手牵着长平公主,另一手牵着昭仁公主,陪在崇祯身边。

    崇祯突然转头道:“听说你有个堂妹跟了那信贼?”

    “哎~~”

    周后叹了口气:“也是妾的过错,我那堂妹在京城受孙家人逼迫,我竟然不知情,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周菡身为荡寇军财务总公司总经理,身份已经不是秘密,李信曾说带她回家,但周家人先一步找上了门,暗示想在李信手下谋个差使,周菡并未答应什么,李信也未接见,这些信息,都由潜伏在南京的东厂番子传了回来。

    “来了!”

    正当崇祯那阴寒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也不知打什么主意的时候,张皇后低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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