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多崇鲁提辖,仗义却不妄为;对武松却颇有微言,称其好勇斗狠,睚眦必报,但却不免背上了滥杀之名。可是万事都有缘由,武松的凶狠不正是在一次次地的背叛和陷害中淬炼而成的嘛!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当朝揖高义,小节岂足言。

    大火冲天而起,我却心中满是寒凉,匆匆然孤身出了院子。

    大门外,已经聚拢了二十多个汉子,围成了弧线,怒对院门,火把冒着浓烟,个个是:头戴草标帽,腰挎回环刀,手持巫蛊瓶,肩缠彩羽袍,面色阴沉,杀气腾腾。

    眼见我走出来,众人相视一眼,马上躬下身,手握刀把,做出了一副攻防具备的架子,随时都准备出手!

    经过这两年的淬炼,我太了解这些仗势欺人的性子了。这个世界上,越是舞刀弄枪,嘴巴喊的哇哇叫的,越是心里虚,真正杀人如草芥的,一般都是默不作声的。就比如眼前这群人,哪怕他们有一点杀我的胆量,就不会做出攻击的姿态和我相对了,而是该我一出来,乱刀就砍过来才是。

    所以,别看他们个个眼神凶巴巴,可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从操刀瞪眼到尿裤子不过咫尺之间!

    我冷眼环视一周,微微朝前走了几步,这些人则小心翼翼朝后退了几步,从他们脸上紧绷的青筋来看,他们的情绪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我忽然心中一笑,想戏弄一下眼前这些泼皮。

    又朝前走了几步,来到了马路的正中间,就在他们朝后退着立足未稳之际,我突然学着李小龙的腔调骤然喊了一声:我打

    面前的几个人被我这突然一嗓子吓了一跳,本来就是朝后退着走,还以为我冲上来了,几个人顿时相互推诿,齐齐摔了个后仰八叉。他们这么一乱,其他人不明情况,也都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跑啊扭头撒丫子就跑。

    羊群效应来了,二十多个人,一瞬间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是的,丢盔卸甲,手里的火把棍棒刀具全都扔在了地上,嗷嗷叫着四下逃散去了。不足十秒钟,整个街道上已经没了一个人影!

    杀也杀够了,既然苍颜确实没在这,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顺着草标寨的大街我匆匆往外走,两侧亮着的油灯,就像是送别仪式一般,我走到哪,哪里的灯慌忙熄了。细听之下,还有捂住嘴的女人孩子的惊惧声。

    我不禁苦笑一声,这虽非我愿,但是却已成了事实,张辽止啼恐怕也不过如此。

    古贤人曾说:你可以让一个人怕你,但是你却做不到让别人必须尊敬你;其实世界之大,你为什么非要让别人尊敬你?有些人,生来作恶,何必勉强?正如伟大的评论家人生如梦如幻像说的一样:既然无法让别人尊敬你,那就让别人恐惧你。虽然孤独了点,但是这样也挺好。

    出了草标寨,过了澜沧江,天已渐亮,我却不能像来时那般度了,一来这一路上花费气力不少,二来,既然那老贼婆引来了救兵,我总要留些体力。不管怎么样,这个老贼婆必杀无疑。

    回返又是七八里山路,等我到了村子的时候,天亮了,山民也都已经都起床了。

    这些人仍旧是无所事事逆来顺受的样子站在街边,观看街上的行人好像是他们每天的例行公事一般。今天比昨天尤甚,所有人像是看猴子一样紧紧盯着我。

    一夜的折腾,我已经无力和他们交流眼神,也懒得理会他们的嘁嘁喳喳,径直往阿雅家走,一直进了那条胡同的时候,我突然觉察到了一点不对劲,这胡同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倒是我身后,那些看客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了,不远不近的,好像等着瞧什么好戏是的

    走着走着,我突然看见阿雅家外昨天死了老婆的那个男人了,只是,他竟被吊在了一棵大树上,就像是待宰的猪羊一般,而且鼻青脸肿,看来是挨了不少的打。

    我回头看了看,这些村民们有的人脸上竟然还挂着一丝笑意,就因为这个男人比他们还穷,连保护费都交不起,就因为自己没被吊在上面!

    我叹口气,上前径直将吊着这男人的绳子扯断了,低声问道:为什么?

    这男人已经濒临气绝了,有气无力道:他们要我老婆的尸体,说尸体里有他们的东西,我交不出来。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给拿去了,害我挨打

    看看,弱者都值得同情吗?

    我心中觉得此人有些好笑,可又无比可悲,一个男人,自己的老婆被人害死了,自己也差点打死,他却不恨施暴的人,而是恨那个导致自己被揍的人。浩瀚五千年,我们身边这样的人仍旧不计其数。

    我不想再理他,继续往前走。

    这男人突然朝我喊了一声:你别往前去了,他们就在我隔壁的院子里,你过去会死的反正,他们家比我有钱,死了更好!

    听了这话,我突然有种冲动,险些一赌气再把他吊回去。

    身后那些人竟然还哄笑一声,我瞬间怒火中烧,回头骂道:一群直立行走的猪,都给我滚,想死的在往前来一步!

    这一嗓子,比枪炮还好使,所有人转头慌忙逃窜去了!

    有些人跪的久了,反倒觉得站着累了!

    啐!我厌恶地吐了口唾沫,飞身几步到了院门口。只见院子里足足有三十号人,有人正在高声叫阵。至于屋门则紧闭着,不知道老史和阿雅有没有受伤之类

    屋里的人听着,把金蚕和那两个姑娘交出来,再赔偿五万块或许可以留你们一命。不要以为不出来就没事了,呵呵,三分钟之后,我们开始放火烧屋。

    恫吓声中,屋里已经传来了老妇人的哭泣声,应该是阿雅的祖母。

    你们都给我退后,我告诉你们,我是警察,谁敢妄动,我就开枪了!屋里传来了老史的声音!

    人群中一个男子放肆大笑道:警察?在我们这,就没有警察一说,只有草标寨。我数十个数,不出来,你一样成为焦炭。十,九,八呃!

    还数吗?成全你,去阴曹地府给阎王爷教小学数学去吧!我脚尖一点,一枚石头飞起,猛地脚背一抽,那人身子一晃,倒在了院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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