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照想到马的事情还是觉得惭愧,借的时候云暮烟很不舍得,可想而知她是很在意那匹马的……

    李天照思来想去,这事情除了道歉再道歉,就只能是托请冰雪武王帮忙把马复活了……

    虽然是有点扯,人家是复活亲人,他是托请复活马……而且,是花费大量的混沌之气干这事。

    可是,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弥补了。

    一队巡逻的战士经过时,李天照穿着披袍,遮挡着头脸,跟那队人反方向错身过去之后,暗觉自己好笑。

    他本不该如此躲藏,可是,想起那匹马的事情,李天照实在觉得应该谨慎些,至少不能给云暮烟带去危害吧?

    那队巡逻的战士去远了之后,带队的交待人回去给玄衣送信。

    盟主府里,玄衣得了消息后,冷着脸问:“看清楚了?”

    “马尾的标记,鞍具都是夫人的坐骑专用,一定是孤王。”回报的十分肯定。

    “知道了。”玄衣打发了那人下去,又去寻了李天照父母,请了他们同桌而作,又关紧了门窗。

    如此郑重其事,李父李母都觉得很不寻常。

    “天下武王都在清扫孤行人,乱战之地的孤行人图谋不轨,武王留他们只是为了利用,但是,孤王受了孤行人的云首色诱迷惑,与之往来过密,被武王怀疑是有非份之想。”玄衣一番话说的李父李母都懵了。

    好一会,李父才道:“是不是误会了天照?”

    “早上娘问,我为何对马撒气,因为那匹马是云首的坐骑。孤王回来之前,先去见过云首。此刻孤王理当日夜兼程赶回都城受领不灭王将的殊荣,可是,他取道的路线,还是去盆山区孤行人的地方,他回玄天之地,无论如何绕不到那里。”玄衣话说的明白。

    李父一时没了言语,李母激恼道:“家有你这等妻子,他敢如此?更何况——玄天武王座下的战士,怎么能够如此不能把持自己!还跟孤行人有那等关系!事情既然确定,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一起追他回来,再也不准他去见那孤行人的云首了!”

    李母说完,突然又觉得不对,这还不够,于是又咬牙切齿的补充说:“不对!不是不见!必须让他迷途知返,亲手杀了那用心不轨的女人!”

    玄衣听见这话,顿时流下了眼泪,口中问:“孤王不肯怎么办?”

    “他不肯!那就我们动手!我还不信了,他还要为了个迷惑他的孤行人,跟我们动手不成?孤王犯了错,我们本不该包庇,但既然知道是那孤行人的云首用了迷惑的手段,理当杀了那女人,让孤王清醒!那之后该当如何向武王请罪,该当如何接受惩处,也才能面对武王!也才能有机会得到武王的宽大处置!这件事情,玄衣你受委屈了,还偏要在中间为难,但你跟孤王既是夫妻,理当互相帮助,此事再难,你也得从中周旋!”李母说罢,起身按剑道:“早一刻出发,就能早一些追上孤王!”

    “如果杀了云暮烟孤王能清醒当然最好,但如果孤王为那女人,反而跟我们急恼,甚至忘了自己是玄天武王座下的战士,那又该如何?岂不是适得其反,还把事情闹的更无法收拾吗?”玄衣说着,哭着。

    见惯了玄衣的强势霸道,李母知道平时在他们面前就已经是刻意尊重了,此刻这般软弱的姿态,根本没有见过,但李母却不喜欢眼泪,不由急道:“我儿天照绝不会为了别有用心的孤行人那等糊涂!你怎可对他如此没有信心?还自己在这里哭哭啼啼!这哪里是解决问题之道?”

    “孤王若真清醒,就不会与那女人有染了!”玄衣还是抽泣着,声音里满是愤怒。

    “无论如何,天照不会糊涂到那等地步!”李母语气肯定,李父显得冷静很多,问了句:“玄衣,依你之见,万一天照真的糊涂到底了,该当如何救他?”

    “我也不知道,所以烦恼……”玄衣说着,见李母很是激恼的说:“哭有什么用?我说了他不会!万一他敢糊涂到底——我便给他一剑!只当没有生过他!看他还敢?”

    李父皱着眉头,他其实也不觉得李天照有那么糊涂,只是李母如此说法,也太不冷静。

    不料玄衣却突然愣了愣,似被点醒了那般,高兴的说:“母亲给他一剑……这倒让我想到办法了!”

    “你快说!什么办法?”李母又惊又喜,此刻却看不出来她如刚才言语的那样,对李天照不会糊涂到底的问题坚信不疑了。

    “其实有我的缘故,武王也不会因为孤王一时糊涂而不肯原谅,只是,凡事都有流程。这里的事情,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消息也同时送去都城了,断然截不住,也不能拦截送信的人。所以消息传了上去,经过数人之手,总务长是必然会知道的。因此,武王为了律法公正,万一孤王糊涂到底,武王存心轻饶,也碍于律法公正不能那么做。”玄衣说到这里,李母如坐针毡。

    她觉得好像他们是在密谋什么破坏律法公正的事情,但是又安慰自己,李天照的情况不一样,他明明对武王忠勇,只是一时糊涂,而且也还没有做什么严重背叛武王的事情,他们设法让他回到正轨,不是在做有违律法公正的事情。

    “但是,如果糟糕的情况根本不需要让总务长知道,只是由我跟武王说的话,武王自然可以当作不知道孤王曾有糊涂之举。那么,一切都不会改变了。”玄衣说到这里,脸上也透着喜色。

    李父李母连忙追问:“该怎么做你说!我们都听你的!”

    “有爹娘一起,我们三人齐心,一定可以让孤王摆脱那云首的迷惑!”玄衣十分高兴,跟搏命鸳鸯细说了该如何,两人很是错愕,但听玄衣细说了究竟,这才放心,于是双双点头答应依计行事。

    于是,他们三个,带着人,离开盟主府……

    李天照在喝酒,在城外的山林里喝酒。

    云暮烟来的时候,看见他还穿着披袍,又知道别人传话时说的是其它名字,虽然很奇怪,但听了传话知道是他,云暮烟还是独自出城来见面了。

    “按时间算,你该刚回去,怎么又来了?还神秘兮兮的用化名,怕被谁知道?”

    “你这里有我妻子的眼线,她知道那匹马是我问你借的。”李天照取下袍帽,抬起头脸。

    “……不可能,这座城里的孤行人都是志向坚定的人,不会被玄衣王将收买。”云暮烟迅速过了一遍可能认识那匹马的所有孤行人,自信不会出这种事情。

    “**不离十,否则她不会杀马。”李天照对玄衣还是了解的,虽然占有欲强,还不至于会跟马吃醋,总不可能他喜欢一座房子,一种花,玄衣也都推倒了,烧光了吧?所以,罪不在马,只能是因为人。

    李天照当时就跟凌晨的密报联系上了,所以才没有表示任何不快,否则只会刺激玄衣,让她觉得他果然对马特别在意。

    “……你就这么照顾我的马?完了,还用这种拐弯的方式告诉我、我的爱马被你妻子杀了?”云暮烟眼里流露着恨意,李天照忙说:“真不是投机取巧。马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想到弥补的办法了,混沌之气我负责,等我从玄天都城回来,就托请冰雪武王帮忙,把你的马复活了,如此弥补,才算真正道歉。”

    云暮烟没做声,因为,很意外李天照有这番打算,静了会,她还是说:“城里的孤行人绝不可能被她收买了当眼线,也许她只是知道马是从这里借的,因而想多了,未必知道是我的马。既然你想到这么道歉,我也不纠缠此事,总不能因为自己喜欢的马被杀了把你打一顿!你说要赶回都城,是有明确消息了?”

    “是啊,所以按说好的,去之前先告诉你一声。”李天照端着酒碗,喝着,看着她问:“你对此特意立约,想必是有很重要的缘故。”

    “作为朋友,我认为必须让你清楚不灭王将的具体情况。然后你如果需要,我会给你建议。至于你最后如何选择,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云暮烟说罢,给自己也倒了碗酒,显然做好了细说的准备。

    “看来要的说的事情不简单啊,早知道挑个更舒服的地方见面。”李天照望了圈周围,说:“树上坐着如何?”

    “然后再给你当枕头?”云暮烟笑着反问,末了,又说:“就这里说吧,好好听着,别处可听不到这些。”

    “请云首指点——”李天照笑着给她倒满了酒,认真的倾听。

    “不灭王将源自于武王力量的应用,而武王的不灭之体,是因为武王力量而出现……”云暮烟说着不灭之体的渊源。

    李天照听着,总结着关键,知道了不灭王将是武王在探索自身力量的过程中触动了灵感的产物,而最初的触动,源自于曾经的某位武王当时想让一匹养了很久的老马长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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