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可怜的邯郸赵军来说非常不幸,邯郸南门的城楼被砸塌的时候,他们的大将陈泽恰好就在城楼里。

    陈泽转移进城楼,既是因为听了好友张魇的劝,也是多年戎马生涯积累下来的经验使然,为了不被敌人投来的石头侥幸砸中,所以才刚看到汉军开始投石,身负重任的陈泽就马上大步进了城楼,躲进具有一定防御力的城楼避弹。

    教条主义害死人,可怜的陈泽将军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因为石弹重量的大幅度提升,汉军投石机的首要目标早已不是城墙上躲到了箭垛背后的守军士兵,而是在守城战中作用十分重要的显眼城楼,汉军出动的二十五架配重式投石机首轮齐射,投石目标也全都是邯郸南门的城楼。

    更不幸的还在后面,第一块砸中邯郸南门城楼的巨石,还正好砸中了城楼的承重大梁,并且以摧枯拉朽之势,十分轻松的直接砸断了大梁,继而又砸穿楼板,直坠到底,失去支撑的城楼房顶轰然倒塌间,顿时就活埋了刚刚躲进城楼里的赵军大将陈泽。

    “将军——!”

    看到这一幕,城楼外的陈泽亲兵没有一个不是失声惨叫,争先恐后的冲进外壁还保持完整的城楼搜救陈泽,可是还没有等他们在灰尘中看清楚城楼内部的情况,又有两块巨石先后飞来,一块砸中城楼外壁,轻而易举的砸穿墙壁砸入楼内,另一块则直接从天而落,再次砸穿城楼里的残余楼板,砸进已经一片狼藉的城楼内部,还把两个躲闪不及的陈泽亲兵直接砸成了肉酱。

    与此同时,更多的巨石也在不断的砸到城楼四周附近,重达一百五十斤左右的巨石所到之处,不是把赵军将士砸得血肉横飞,身体稀烂,就是在夯土城墙或者地面上留下巨大深坑,还有几块巨石直接砸中箭垛,把坚固箭垛砸得砖石飞溅,粉碎消失,顺带着把藏在箭垛后的赵军士兵砸得非死即伤,还有在城墙上留下一个数尺宽的划痕缺口。

    首当其冲的邯郸南门守军也因此一片大乱,士兵叫将领吼,或是奔跑避弹,或是赶紧抢救受伤同伴,或是冲进堆满瓦砾杂物的城楼搜寻失踪的上司陈泽,已经下城的赵军大将张魇也冒着生命危险,重新冲回城上亲自查看情况,结果在看到被汉军投石机砸出的城墙缺口后,张魇还又马上面如土色,吃惊得连搜救好友陈泽的大事都忘了,“汉贼的是什么投石机?这么厉害?!”

    再接着,还没有等赵军士兵从杂物堆里翻出陈泽,汉军投石机的第二轮石弹又已经砸来,目标也依然还是还没有完全倒塌的邯郸城门城楼,准确度还有了不小的提升,先后共有六块巨石砸中城楼,除了把城楼砸得更加垮塌严重之外,还把许多正在搜寻陈泽的赵军士兵给直接砸得筋断骨裂,血肉模糊,同时也在城楼里的瓦砾堆上砸出了好几个渗血大坑。

    “快救陈泽!一定要把你们的陈将军救出来!”

    张魇亲自下达的命令害苦了可怜的赵军将士,几近倒塌的南门城楼本来就是汉军投石机的首要攻击目标,过多的士卒集中在城楼附近后,汉军投石机的杀伤力也随之大为上升,基本上是只要有一块巨石砸实了,通常都能带走五六名赵军将士的宝贵生命,同时继续重创已经残缺不全的南门城楼,不过片刻时间就几乎把城楼彻底夷为平地。

    还是到了这个时候,汉军投石机调整角度,改为重点轰击邯郸南门两侧的城墙,孤立保护城门要害的城上守军,同时在郑布的指挥下,汉军将士还又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挑土担石,填塞邯郸南门附近的护城河,赵军将士虽然也有迅速发起反击,慌乱中施放的羽箭却又偏又软,效果根本不大。

    也是乘着这个机会,坚持搜救的赵军士卒才终于在城楼废墟中找到了他们的上司陈泽,然而可怜的陈泽将军被拖出了废墟后,全身上下已经到处都是鲜血和灰尘,左腿还被直接砸得粉碎,人也昏迷不醒,就连医工都不敢保证能不能把他救回来。张魇被迫无奈,也只好是一边让人把陈泽抬回城里抢救,一边让陈泽的副手陈琨接替南门守将,率领赵军抵御汉军进攻。

    离谱的还在后面,可怜的陈泽将军今天大概是命犯太岁,他的亲兵好不容易把他抬下城墙,还没走出几步,一块巨石又从天而降,直接砸到了他躺的担架上,把他的身体直砸入地,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达数尺的鲜血大坑!周围的亲兵被吓得连滚带爬的四散逃离,张魇收到报告后更是放声大哭,“陈兄弟,你为什么就这么倒霉?!”

    今天倒霉的还不止是命犯太岁的陈泽将军,还有被迫留在城上坚守的赵军士卒,汉军的二十五架投石机从始至终,一直都在对着邯郸南门城上投石不断,城上的赵军士卒只要运气稍微不好,随时都有被直接砸成血肉烂泥的危险,惨叫和惊叫的声音也一直都在城上不断响起。同时在巨石的连续撞击下,邯郸南门的夯土城墙也不断千疮百孔,遭到重点攻击的城门两侧城墙更是开始逐渐垮塌,出现了两个容易攀爬的城墙缺口,也直接切断了两旁守军直接增援城墙上方的道路。

    毕竟是沙场老将,逐渐发现汉军投石机的重点攻击目标是城门两侧的墙段后,赵军主帅张魇也很快就猜到了汉军的战术意图,知道汉军是想靠着砸出来的缺口孤立城门上方的守军,然后用飞梯和撞城车互相配合,猛攻南门打开进城道路。为了粉碎汉军的美梦,张魇也很快就针锋相对的做出安排,让城里的预备队立即着手准备沙包土石,以便在汉军发起攻城时堵塞城门甬道。

    赵军预备队准备好了数量足够的沙包土石后,时间已经是当天下午的接见申时,汉军投石机不但已经在城门两侧砸出了两个大缺口,基本孤立了城门上方的守军,还已经填平了一段城门附近的护城河,打开了一条直抵邯郸城下的稳定道路。而再接着,汉军旗阵中的旗号挥动,二十五架汉军投石机马上停止投石,同时又有汉军步兵举着长盾上前,小跑到城下近处组建临时工事,掩护弓弩手放箭压制城上守军。

    “汉贼要攻城了!”

    经验丰富的张魇马上明白汉军下一步的动作,为了预防万一,张魇也立即下达命令,让城里的预备队开始搬运沙包堵塞城门甬道,同时在陈泽副手陈琨的指挥下,城上守军也全部进入各自阵地,张弩搭箭等待汉军将士发起蚁附进攻。

    让张魇和陈琨等赵军将领万分意外,稍微停顿了一段时间后,随着汉军旗阵中的旗号挥动,汉军的二十五架投石机竟然再次发起了投石攻击,投出的炮弹还直接越过了邯郸城墙,砸进邯郸的城池深处。

    哐!汉军石弹这次落地后,发出的声音还和之前的石弹落地时完全不同,城上的赵军将士好奇回头细看间,又目瞪口呆的看到,汉军的石弹落地之处,竟然直接变成了一片火海,被烈火覆盖的城内民房也马上燃起大火,赵军上下大惊,张魇更是破口大骂,“该死的汉贼!花样还真他媪多!”

    没有必要吝啬,汉军投石机连续四轮投出的燃烧弹,都是造价十分昂贵的桐油燃烧弹,砸下间燃烧的桐油和木炭四射,马上就能引燃旁边的一切可燃物,水浇难灭,甚至还直接让许多躲避不及的赵军将士身上起火,被火焰烧得是满地打滚,疯狂嚎叫,邯郸城内也很快就是火头四起,城中住户守军一起大乱,军心士气同时受到巨大影响。

    乘着这个机会,汉军将士也终于发起了蚁附进攻,还一口气就出动了三千军队,配合飞梯和撞城车直接冲击邯郸南门,另有四千军队从两翼而上,用壕桥车在护城河上抢搭桥梁,冲击其他墙段为主战场分担压力。

    投石机砸出的缺口给汉军将士帮了大忙,顶着守军匆忙施放的箭雨,蚁附进攻的汉军将士只一个冲锋,就有许多士卒直接冲上了缺口,还有人继而通过城墙坍塌后留下的缓坡直接冲击城内,踏梯进攻的汉军勇士也接连攻城不断,还有好些人是直接冲到了城门上方,挥舞刀斧凶狠砍杀那些准备用条石砸击汉军撞城车的守军敌人。

    赵军方面当然也有顽强抵抗,除了拼命砸落石头灰瓶等物阻拦汉军将士蚁附外,又红着眼睛亡命砍杀已经冲上了城墙的汉军将士,与攀梯进攻的汉军将士隔着箭垛厮杀得不可开交,同时陈琨还迫不及待的调动预备队上城助战,拼尽全力保护城墙阵地。

    这个时候,汉军的单兵战斗力优势也开始得以发挥,虽说赵国军队曾经是关外诸侯中除了楚军之外的实力最强,可是几次分裂和内讧下来,赵军的精锐早已损失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军队普遍都是新兵居多,战斗力相比以前已经大为下降。而汉军方面发起蚁附攻城的士卒却都是精锐强兵,单兵素质要比赵军高出不止一截,所以赵军在城墙上抵抗得虽然也算是十分顽强,可还是照样挡不住汉军将士的凶猛进攻,被势如猛虎的汉军将士杀得连连后退,接连丢失大片阵地空间。

    再紧接着,移动速度相对比较缓慢的汉军撞城车也冲到了邯郸南门面前,还因为已经有数十名汉军将士已经直接冲到城门上方的缘故,没有遭到守军太多的条石砸击,直接就抡锤撞击起了邯郸城门。而与此同时,汉军的投石机也仍然还在对着邯郸城内投掷燃烧弹,拼命纵火扰乱敌人,为攻城友军分担压力。

    “一,二,撞!一,二,撞!一,二,撞!”

    口号声中,在数十名汉军将士的牵绳撞击下,前端包裹着尖锐铁角的撞木连续撞击,先是把城门撞裂,又把门闩撞得吱吱作响,逐渐出现裂痕,城门内部的赵军士卒虽然也拼命用身体顶住城门,却还是挡不住汉军撞城车的猛烈撞击,导致城门的裂缝越来越大。

    大概是预感到了末日来临,受命守卫南门的赵将陈琨又调动了一支预备队上城,妄图用人数优势赶走城门上方的汉军将士,然后用条石砸毁城下的撞城车,可是在汉军将士的顽强抵抗面前,赵军将士的反扑却收效甚微,即便匆忙扔下了几块条石,也没有一块能够砸中汉军的撞城车。

    终于,伴随着一声碎响,邯郸南门的门闩直接折断,城门也随之洞开,汉军将士欢呼着扔下撞城车直接杀入城门甬道,疯狂砍杀还在搬运沙包的赵军将士,后面的汉军预备队也马上发足冲锋,呐喊着冲向已经大开的城门。城上城下的赵军士卒则一片大哗,无数人绝望大喊,“城破了!城破了!”

    在位于城外高处的旗阵中看到这一情景,一直学着项康露蛋箕坐的汉军偏师主帅郑布马上一跃而去,先是兴奋挥舞拳头,然后马上命令钟离昧率军发起进攻,又迫不及待的大吼下令道:“陶习,倪季,方子牵,你们三个,各带四千军队,分别到邯郸东西北三门外设防,赵国贼军如果出城突围,不必留情,给我狠狠的杀!杀得越多越好!”

    被郑布点名的汉军三将立即抱拳唱诺,然后飞奔下去组织军队出击,另一边的李左车却是苦笑连连,忙提醒道:“郑将军,兵法正理,围三缺一,应该给赵国军队留一条路走,这样他们才不会顽抗到底。”

    “没那个必要了!”郑布武断的一挥手,大声说道:“我们这一仗的惟一目的,就是要彻底歼灭邯郸城里的赵国贼军!还给他们留一条生路象什么话?赵国贼军喜欢顽抗到底,我们也奉陪到底!拼着多付出一些代价,我也要把邯郸城里的赵国贼军全部歼灭!”

    李左车益发苦笑,还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姓芈的不给赵国军队留一条生路就算了,怎么姓郑的也不留?赵国军队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偏偏喜欢遇上这些不留情面的敌人主帅?”

    汉军偏师主帅郑布不愿手下留情,赵国军队其实也没有打算就此放弃,收到南门被汉军攻破的消息后,赵军主帅张魇在脸色铁青之余,也没想过什么就此放弃,反而还披挂出门,亲自率领城里的预备队向邯郸南门发起反击,并且大吼下令道:“传令全军,所有预备队全部出动,反击南门!一定要把汉贼给我撵出城去!”

    一方不惜代价的全力进攻,不留任何情面,另一方也不惜代价的全力反攻,没有打算退让半步,邯郸南门附近的战事自然也就变得残酷无比,沸腾的喊杀声中,汉赵两军将士人头似蚁,互相交织,在邯郸南城的大街小巷中舍命拼杀,长矛战戈无时无刻不在夺走双方将士的宝贵生命,钢刀斧头和长剑也时时刻刻在斩断手臂,砍开头颅,洞穿人的身体,鲜血飞溅,尸躺不断。

    不时有汉军的原始手雷在赵军密集的人群中炸响,碎片在至近距离射中身体,即便只是陶瓷,也已经能够直接伤人,同时四射的高热火焰伤人,把许多特别倒霉的赵军将士须发直接点燃。

    有来有往,城墙上残余的赵军士卒也在拼命向着城里的汉军士卒人群投掷石头灰瓶,砸死砸伤了相当不少的汉军将士,好在汉军的蚁附进攻一直都在持续,上城甬道也被密集人群堵塞,所以这一情况是在逐渐减少。

    欠着郑布大人情的汉军著名猛将钟离昧逐渐冲杀到了第一线,为了还郑布的人情,也为了立功建勋,身披钢甲的钟离昧提着一把钢刀,在赵军士卒的人群中横冲直撞,犹如无人之地,任何胆敢靠近他的赵军士卒无不倒足大霉,接连被钢刀劈翻砍倒,还有好几个是直接被钟离昧亲手砍掉脑袋。受到钟离昧的鼓舞,汉军将士也冲杀得更加猛烈凶狠,帮着钟离昧把赵军士卒杀得连连后退,不断扩大阵地空间。

    赵军战斗力相对较弱的弱点也再度放大,尤其是张耳此前在南线紧急征召的赵军新兵,面对着如此超高强度的巷战更是手足无措,心惊胆战,他们所负责的左翼战场也彻底成为了汉军将士的天堂,不断进城的汉军将士接连冲击赵军左翼,连续夺占大片的阵地空间,继而又夹击张魇亲自负责的赵军右翼,以排山倒海之势,把负隅顽抗的右翼敌人杀得死伤惨重,根本喘不过气。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赵军主将张魇才终于生出弃城突围的念头,可是抽空询问城外情况的结果自然让张魇大吃一惊——汉军竟然早早就在邯郸其余三门城外建立了阻击阵地,随时准备着截杀赵军的出城败兵!

    没想到汉军会出手这么狠,脸色又是一阵铁青后,张魇只能是下定决心,除了命令自己的直属军队守住城门,斩杀任何胆敢私开城门逃命的将领士卒外,又大吼说道:“把汉贼封锁三门的消息传遍诸军,告诉我们所有的将领,现在出城也是死路一条!只有坚持下去,坚持到天色全黑,我们才有出城突围的活命希望!”

    吼也没有多少用处,赵国军队此刻本来就已经编制十分混乱,城里的房屋街道又起火无数,赵军各部各曲之间互相联络更是困难,所以张魇的亲兵无论再是如何的卖力传令,也没办法把张魇的命令全部传达到位,而且就算是已经收到了命令的赵军将领,也同样没有办法把张魇的要求传达给自己的所有下属将领,赵军的混乱也在不断加剧,还开始出现了基层将领带着什队屯队放下武器投降的情况,入城汉军则不断加强进攻,拼命消灭和俘虏城内敌人。

    这还不算,太阳落山时,见入城汉军已经推进到了邯郸城内的中部区域,打开了足够的进兵空间,汉军偏师主帅郑布手痒难熬,还干脆把城外军队的指挥权暂时移交给灌婴,亲自率领汉军杀进了邯郸城内。结果看到自军主帅的旗帜进城,汉军将士当然是欢声四起,士气更是大增,赵军队伍却是阵阵大哗,士气更坠。

    然而汉军将士中也有不高兴的人,看到郑布亲自率军进城,至少钟离昧就跳了脚,挥舞着已经尽是缺口的沾血钢刀大吼道:“郑大兄,有你的,身为主将还来和我抢功!兄弟们,给我杀!一定要亲手干掉张魇匹夫!”

    “将士们,跟我上!干掉张魇匹夫,歼灭赵国贼军!”郑布也在同一时间挥刀大吼。

    “抢功劳的来了!给我上!不想白辛苦,就给我上!”

    同时发飑的还有另一员汉军大将公孙同,为了不让功劳被上司抢走,公孙同也冲到了第一线亲自率军冲杀,还因为距离方面的优势,率先冲垮了赵军大将范骜统领的赵国军队,并且在混战中砍下了范骜的首级,新兵占到八成以上的范骜军彻底崩溃,降者大半。

    另一边的张魇也彻底支持不住了,正面有钟离昧象打了鸡血一样的率军猛攻,后面又有汉军偏师主将郑布亲自率军杀来,矛头还全都指向张魇的旗帜所在,知道再耽搁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别无选择下,张魇只能是赶紧命令打开邯郸北门,带着剩下的军队出城突围逃命。

    三虎夺食,豺狼拣漏,看到赵国军队从出城逃命,猜拳赢得守卫北门大路的汉军战将倪季既冷静且狡诈,并没有急着催军上前阻拦,而是让麾下军队做好了冲锋准备,先是任由赵军从自军阵地的两翼逃命——反正有灌婴率领的汉军骑兵还在城外守着,也用不着担心赵军败兵能够逃走多少。然后还是在张魇的旗帜冲上了护城河桥梁时,倪季才果断率军发起冲锋,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张魇的旗帜。

    没有任何悬念,蓄势已久的城外汉军只一个冲锋,就彻底冲溃了匆忙出城的张魇亲兵队伍,又象潮水海洋一样,迅速淹没了张魇的旗帜,可怜的张魇将军见势已极,本想举手投降,无奈他才刚刚抛下武器,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投降的话,倪季就已经从冲在最前面的汉军将士后面冒了出来,毫不客气的一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血花冲起,首级落地!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干得漂亮!”

    这是倪季亲自提着张魇首级跑到郑布面前请功时,郑布的大力夸奖,用力拍了拍倪季的肩膀后,郑布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再接再厉,打巨鹿的时候,倪兄弟你是攻城先锋,负责带兵打蚁附战,一定要给我第一个冲上巨鹿城墙!”

    旁边的钟离昧和公孙同等将个个阴笑,笑容一个赛一个的阴险恶毒,可怜的倪季将军则脸都白了,赶紧说道:“别啊,郑将军,张魇匹夫的首级,是你亲手砍下来的总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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