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深夜,紫禁城。

    秉笔太监刘瑾,如今是位高权重,兼任东、西两厂的厂公。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也是倒向了他。一时间,风头无二。此时他依旧端坐在书案前,批阅着奏章。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禀告刘公公,各地的锦衣卫密报,已经由飞鸽传书过来了。”

    刘瑾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淡淡地说:“递上来吧。”

    小太监双手捧着手中的文谍,毕恭毕敬的将东西放到了书案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刘瑾看着这个小太监,不禁回想起自己刚净身入宫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于是刘瑾摆摆手,说道:“下去吧。”

    小太监如蒙大赦,躬身告退。

    刘瑾这才翻看着密报。

    嵩山锦衣卫密报:“嵩山派招兵买马,大有吞并五岳剑盟之势。野心昭然若揭,望厂公明示。”

    衡山锦衣卫密报:“华山派弟子,当街杀四名武林人士。死者疑似青城派弟子。系仇杀。另衡山派刘正风,身手为一流高手之列,心系朝廷,荐衡山百户一职。望厂公明示。”

    河北锦衣卫密报:“日月神教勾结神秘组织,东方不败已经不在朝廷的掌控之下,图谋不小,望厂公明示。”

    杭州锦衣卫密报:“五毒教叛走一人,连屠一十二个村落,致五百二十三名大明子民无辜枉死。后于松江府出海,后又勾结倭寇。日前带领倭寇隐藏于我大明境内。望厂公明示。”

    刘瑾不悦的将密报丢到了一旁,低声的自言自语:“越来越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看来得加快脚步了。”言罢,提起笔。连连在密报上作了批注。吩咐手下,将这批复回火速传到各地锦衣卫卫所。

    时间倒回到前一天。

    春寒料峭中,当岳不群、宁中则和定逸师太一起来到得月楼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拉二胡的老者,起身就要离开。未承想,被岳不群一眼认了出来。

    “这不是莫掌门吗?多日未见,风采依旧啊!”岳不群说起话来依旧带着儒雅。

    莫大也不好驳了岳不群的面子,虽然莫大特立独行惯了,但也不好马上离开,就回道:“岳掌门、岳夫人还有定逸师太,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刚才一见几位令徒的风采,着实让人一惊啊!”

    定逸师太师太忙问:“可曾看见我那不肖的徒弟仪琳?”

    莫大半回忆地说:“是有一位年芳十五、六岁的年轻比丘,容貌倒是清秀。不知是否是师太所说的仪琳。不过华山的四位弟子倒是看了个全,据说已经回到住处了。”

    宁中则不放心地问:“是否出了什么事情。冲儿虽然顽皮,但是应该不会忘了约定的时间。”

    莫大将酒楼中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宁中则随着莫大的讲述心随之一上一下的,脸色也跟着紧张。岳不群倒是对这几个徒弟放心,尤其是岳灵珊没有动手。余沧海这个青城派掌门的武功也就是二流货色。偌大的青城派如今完全的毁在了他的手里。辟邪剑法!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啊!

    岳不群名字里虽然带着不群二字,但却是好交朋友,而又善于言谈。几句话的功夫,就拉着莫大要到住处秉烛夜谈。一是拉拢强援对付左冷禅的阴谋,二是想在武学上进行一下切磋。

    莫大实在推辞不过,也就跟着岳不群他们来到了悦来客栈。果然是江湖中最大的连锁店。店小二总是那么的热情,马上迎接这四位风度不凡的侠客。

    岳灵珊正在苦恼大师兄带着二个小师弟喝酒,听见一阵喧哗。就将眼睛瞄向了大门口。一看是自己的爹娘来了。心想:“哼!臭师兄,敢不听我的话,现在我告诉爹娘去。你等着挨说吧!”

    “爹!娘!大师兄不听我的话!带着两个师弟就知道喝酒,你们快管管他吧!”岳灵珊上来就是撒娇**。

    令狐冲一看师傅、师娘来了,赶紧放下酒杯,不是怕师傅说自己了,而是出于一个弟子对师傅和师母的尊敬和爱戴。

    吴仁品和林平之反应也不慢,也起身施礼。

    岳不群正式地向莫大介绍了几名弟子和自己的女儿。

    莫大笑着对岳不群说道:“没想到岳灵珊都这么大了,我可真的老咯!”

    岳灵珊小鸟伊人的偎在宁中则的怀里。

    宁中则宠溺的对岳灵珊说:“还不给莫掌门,莫师伯见礼。”

    岳灵珊乖巧地给莫大施礼问好后,几人都重新落座。杯筹交错,宾主尽欢。而定逸师太也知道了仪琳的遭遇,反复地叮咛江湖险恶,以后外出千万小心。这师徒二人只是吃了些素菜,喝了两杯清茶,就告辞休息去了。

    宁中则带着吴仁品等几个晚辈吃得差不多了,就都回到各自的房间。莫大却被岳不群领到了自己住处,当小二把茶水送了上来。岳不群吩咐小二道:“没有事情就不要来打扰了。”

    小二应了声是,就走到门外,关门离去。

    岳不群凝聚内力探听了下外面的动静,这才开口:“莫掌门!几天后就是刘正风师弟金盆洗手的正日子。我在衡山府可是发现不少嵩山派的人。怕是左冷禅会有所动作啊!”

    莫大见岳不群神色郑重,也试探着说:“莫非真的要对我衡山派下手?我如今已经多年不管门派中的事情了,衡山派对他左冷禅也没什么威胁,为什么他就不能安份一下呢?”

    岳不群哀叹道:“左冷禅最早在我华山派安插的卧底,居然是五年之前的事情了。就是为了我华山的武功秘籍。直到近日,终于被他得手,盗走了林家的辟邪剑法。”

    莫大反问道:“我今日见到林平之和余沧海使用辟邪剑法,毫无神奇之处。为什么这么多的人要抢呢?”

    岳不群却是苦笑道:“莫掌门!这辟邪剑法却是邪门的很!想要练成还要一套心法与之配合。而那心法,居然要……”

    “居然要怎样?”莫大被吊起了胃口。

    岳不群这才接着说:“欲练神功,必先自宫!林家守着秘籍为什么不练?还不是怕断了香火吗?没想到,林家险些被余沧海灭门!造化弄人!造化弄人!”言语之中带着无尽的唏嘘之意。

    莫大略一思考就问到:“莫非我派之中亦有左冷禅的眼线?”

    岳不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回答:“如我所料不差,左冷禅应该在其他各派都有卧底。武林中人也开始使用孙子兵法中的‘间’了,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

    莫大一心想要跳出是非圈子,可如今左冷禅步步紧逼。战?力量对比悬殊。和?摆明了对方的作为都是有目的的。而左冷禅又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真是进退两难。况且,要是左冷禅只是一般性的道贺呢?自己要是如临大敌的准备了一番,反倒给了对方口实。

    岳不群一眼看出了莫掌门的顾虑,说道:“不如观礼之时躲在暗处。嵩山派如果只是来祝贺,那就罢了。但要是他搞阴谋诡计,我们也不会等着挨刀。”

    莫大非常赞同这个提议,点点头,说道:“也好,我先暗中潜回衡山上。但愿平安无事。岳掌门,告辞了。”莫大不等岳不群答复就风风火火的离去了。

    岳不群望着莫大的背影感慨着:“武林中怕是真的有一场大变故了。”

    客房中的吴仁品躺在床上,右手依旧握着剑。思索着一些事情。思过崖上的五岳剑盟各派的剑谱主神不让透露,而今金盆洗手的事情还是不让透露。看来明日衡山上的一切依旧还会发生。不知岳掌门能不能劝动莫大先生。算了!拳头大,道理才大。明日还是用刀剑说话好了。想到这里,吴仁品一翻身,盘腿坐了起来。有开始修炼内力。

    几天后悦来客栈完全地安静了下来。因为参加金盆洗手仪式的各路英雄早已经上路了。

    岳不群带领着华山派的众人乘车来到了衡山的山脚下。弃马车,运起轻功,不多时就看见了衡山派的山门。刘正风面带着笑容,带领着自己的嫡传弟子迎接着各路的武林豪杰。看起来,刘正风心情不错。

    岳不群和刘正风寒暄了几句,就往里走。华山派的众人也是跟随着进到了衡山派的里面。

    此时距离金盆洗手大典的时辰也是越来越近,大厅中喧闹异常。岳不群和各派掌门或是成名的人物打着招呼,亦或是介绍自己的几个得意弟子。尽显其儒雅的气度。

    刘正风见时辰已近午时,山下也看不到登山的人影,就返回了内堂,准备宴席。可一进来看到的就是剑拔弩张。

    余沧海昨日吃了亏。以为林平之不敢把弟子们怎么样。怎知道,这一走却是天人永隔。虽然便宜徒弟不肖,但也浪费了十多年的心血。这林平之就是自己命中的克星!儿子死在他的手里,弟子又死在他的手里。本以为岳不群的到来,会给自己几分面子,倒酒赔罪。可是岳不群却站到了林平之的一边。口诛笔伐自己的种种不是。

    真是岂有此理!老子的儿子也死了,你们怎么不帮我说句话?

    余沧海拔出剑就要和林平之一决生死。

    刘正风怎么会让他们真的在这里杀起来,这要是打了起来,自己的金盆洗手还洗不洗了?连忙劝阻二人。

    林平之心想:“也好!让余老狗再多活一会儿。等仪式一完,一定把他千刀万剐!”于是收起了剑,又站到了岳不群的身后。

    余沧海忿忿不平的说着:“我余某人卖你刘正风一个面子。”一甩衣袖,躲到了角落里。

    刘府的众弟子这才指挥厨伕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刘正风的亲戚、门客、帐房,和刘门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恭请众宾入席。依照武林中的地位声望,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该坐首席,只是五岳剑派结盟,天门道人和岳不群、定逸师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一众前辈名宿便群相退让,谁也不肯坐首席。

    忽然一个人影,从外面几个起落就出现在内堂之中。群雄暗叹:“此人轻功当真了得。”

    吴仁品一看更是吃惊,暗道:“这步法不正是唯有葵花向日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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