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窗外,雨在不紧不慢地下着。屋内,昏暗的灯光下,炉子里的火懒洋洋地燃着。我百无聊赖地坐在电脑前,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好,无聊的日子真难熬啊!

    我打开浏览器,从下拉列表中随意选取了一个网站*。“怎么这么巧,又进了”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我随便点击了几篇散文看看,都是些伤感的文章,让我本来落寞的心情更添寂寥。唉,还是去小说区看看吧,或许能找回我快乐的心情。正看着,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作者跳入我的眼帘,“林俊”——个业余写手,一个让我伤透了心、让我恨之入骨的男人。

    我正想关掉这个页面,但我的好奇心又促使我继续看下去。唉,又是一篇关于爱情小说,我一眼看出文章中写的又是我,竟把我说得一无是处。想不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对我的仇恨丝毫未减,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啪”的一声把电源插头直接扯了,静静地坐着,思绪像长了翅膀一样,又回到了四年前!

    二

    那时候我才刚进大学,认识的朋友不多,对身边的环境也不是很熟悉,过着既空虚又寂寞的日子。一天,我正在睡午觉,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把我惊醒了。我接过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孩的声音,我正疑惑不解,对方已经自报姓名了。原来是我小学的校友林俊,其实我认识他已经很久了,但双方从未有过任何交往,只是偶尔听身边的人提起过他。听到这久违的声音,我真的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真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想不到在这异乡,还有人牵挂着我,我内心不禁有一丝触动!

    随后双方闲聊起来,从谈话中,我得知他和我一样,也是刚入大学的,和我在一个城市。而且很凑巧的是,他和我竟然学的是同一个专业。想不到离散多年又上了同一条船,缘份这东西真叫人捉摸不透啊!我俩聊了很久,仍觉意犹未尽!随后双方交换了号码,毕竟聊天更实惠!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他经常相约在网上,慢慢地,我对他的了解也逐渐增多了。原本在我眼里,学计算机专业的男生,就应当都是刻板、沉默的那种。可他完全不是我所想像的那样,他是一个超级幽默的人,很普通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能惹得我捧腹大笑。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对文学也有着特别的爱好,能写得一首好诗,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可他的理想却是做一位诗人!如此另类的人,自然激起了我对他无限的兴趣。

    随着交往的深入,我对他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由于我和他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很快,我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他和我谈他的身世,他的过去,他的未来……但是,他很少提及爱情,只是每天都会写首诗歌送给我。虽然写得很含蓄,但女人的内心都是异常敏感的,从那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对我深深的爱意和他对纯真爱情的追求。他的这种良苦用心,让我很感动!

    果然,一切如我所料,没过多久,他就向我表白了。当时的情景,我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他说:“妍荆,妍荆,我惜艳如金!”

    听到这话,我很有感触,女人如花,花开几度?花落为谁?花开花落只为惜花之人啊!

    但是,我并没有立刻接受他,我紧接着问:“妙语连珠,岂为我一人?”

    他从容地答道:“虽有千千弱水,我只取其中一瓢饮;纵有千红百媚,我独爱你一位!”

    想不到他能如此巧妙地回答,不愧是位文学爱好者。一个对感情如此专一的男孩,我想我是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的。女人不同于男人,男人可以随意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人。但女人就不同,青春短暂,女人的青春更是易逝啊,当人老珠黄的那一天,自己是否还还具有当初的魅力呢?一个真心爱自己,感情专一的男人,不正是女人所真正所需要吗?顺理成章,我最终还是接受了他!

    恋爱的开始还是很甜蜜的,虽然不在同一个学校,但在相爱的人眼里,即便是对方的一声浅浅的问候,也会给双方带来幸福。一有时间我们也会去公园玩玩,或者是我抽时间去学校看看他。虽然相处的时间短暂,但还是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叫人回味无穷!

    他还是像以前那样,时不时的会为我写写诗歌,虽然有些诗歌我不太看得懂,但他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知足了。或许那就是他的爱的表达方式吧!但我却不同,我性格内向,又不善言辞,虽然深受着她,但我从来不说出口。我想,爱不一定非得说出来,爱不是光靠嘴说就行的,关键还得体现在行动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波澜不惊。但是,接一下的一件事,却彻底打破了我们生活的平静。

    一个星期五的下午,他突然打电话给我。

    “小荆,你明天有空吗?”他嬉皮笑脸地问我。

    “有啊,明天又去公园?”我以为他是这么想的。

    “我是想明天来你们学校玩玩”他停了停,接着说:“都这么久了,你们学校在哪我都不知道呢!”

    “不可以!”我迟疑了一会儿答道。

    “什么?为什么不可以”。

    “你可以不问这个问题吗?”

    ……

    最后,我实在无法忍受他那无休止的追问,慌忙挂断了电话。

    本来,他作为我的男朋友,我毫无理由地拒绝他来我学校,这是不合情理的,但我也有我难言的苦衷啊!一来,他来我们学校,固然会被我身边的同学指指点点,我觉得有点难为情。二来,当时的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穷光蛋,一没事业,二没学业,这让我对他的爱有所顾虑,毕竟这是我终生的幸福啊,我不得不慎重。我不想因为我和他的关系,影响到其它男生对我的看法。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用在恋爱上也是适合的,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谁更优秀,谁就越有机会赢得我的芳心。为了我终生的幸福,我不得不保留选择其它男孩的余地啊!我只恨他,为何就不能挣气点,干出点像样的事业来,这样我就不会有任何顾虑了。

    接下来几个星期,他又多次要求来我学校,都被我以同样的方式拒绝了。我的这种做法,很显然是对他自尊心的最大伤害。自那以后,他似乎对我彻底失望了,再也无法信任我了。

    而我,又何尝不想把我内心真实的想法对他合盘托出,消除双方的误会。但是,他追求的是那种纯真的爱情,如果让他知道我有这种世俗的想法,他毫无疑问会和我分手的。他又怎么会明白,正是因为我是乎这段感情的,才不向他表明我的心意啊,这正是我对爱的表达方式啊!经过这次,我算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了。

    自这以后,我每天都在他无休止的猜疑中度过,他开始怀疑我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干涉我和别人的正常交往。不知不觉之中,他的爱已成为我无法承受的痛,我开始害怕他,极力想摆脱他。要知道,无端的猜疑,是对我自尊心最大的伤害啊!

    我把我内心的这种想法,如实告诉了我最要好的一位朋友。朋友对我说:“男人只会为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争风吃醋的!他那么在乎你,正是他真心爱你的表现啊!”我细想了想,确实有道理,他若不是真心爱我的,干嘛整日疑神疑鬼,自寻烦恼啊!于是我打消了和他分手的念头。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实在忍无可忍。他竟不经我同意就跑到我学校来了,竟然还找了个让我哭笑不得的理由。

    我既好气,又好笑。他这不是拿我当贼防吗?竟对我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亏他还是搞写作的,相互信任和尊重是爱情的基础,难道这样的道理他都不明白?要知道,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儿,是不可能快乐的啊!放飞在天上的风筝,扯得太紧也会掉下来啊!

    我对他算是彻底失望了,终天有一天晚上,我向他提出分手。他听了很伤心,很伤心,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当时的他。我知道他是真心爱我的人啊,我真的不忍心伤害他啊,但我实在没办法,我被他的爱压得我喘不过所气来,他的爱已成为我无法承受的痛!

    最后,我提出希望能和他做个普通朋友的请求。我是想让他好好冷静下来反省一下自己,给我们的爱情留下最后一丁点余地啊。但他根本无法理解我的用心,他满口拒绝了我的要求。因为,从那一刻起,他对我只有无穷无尽的恨,在他眼里,我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自那晚起,他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了。我开始收拾起自己破碎的心情,本以为可以开始我平静的生活了,想不到等待我的却是一个接一个的噩梦。

    就在分手后的第三天,他竟在网上公开我和他的恋情。想不到,我当初拒绝他来我学校,竟让他耿耿于怀至今,我当初那种看似理智的做法,终于遭到报应了。我先前对他所有的美好印象一夜之间荡然无存,我万万想不到,他竟是一个如此的卑鄙小人!无赖我见的多,没见过像他这般无赖的!我真恨我自己当初看错人了!

    更有甚者,他竟然还凭借他的计算机技术入侵了我同学的电脑,让我在同学面前下不了台,这更是让我对他恨之入骨!

    他根本没有去想过,他种种过激的行为不仅仅是有悖道德伦理,更是触范了法律。我真想一怒之下将他告上法庭。但是,反过来一想,不管怎样,毕竟他是真心爱我的人啊,叫我如何忍心这么做?我最终还是心软了。

    于是,我气冲冲地打电话给他,希望他能收敛一点。

    “想不到你竟是这种卑鄙小人,竟是这般无耻,我当初算是看错人了!”我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停顿了一会,我接着说:“知道吗?如果真的爱我,就请不要伤害我,就应当希望我过得幸福”。

    “你先伤害我的,还有脸和我说这个?爱他就不要伤害他,你自己做到了吗?如果你自己都做不到,那麻烦你把刚才这句话收回去吧”电话那边传来他狮子般的吼叫声。

    “啪”的一声音,他挂断了电话!

    三

    昔日的一对恋人,就这样成了水火不容的敌人。爱和恨实现了它完美的*!渐渐地,我对他的种种无耻的做法已经麻木了,我对他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日子久了,他也渐渐淡出了我的视野!

    转眼到了大二,另一位男孩王明,不记前嫌走进了我的生活。王明个子长得不高,但长相还过得去!我主要看中他有着宽广的心胸,而且脾气又好,对人态度也很诚恳!他的出现,对我面言,无疑是雪中送炭。因为经历过那件事后,我的心已经伤痕累累,太需要别人的呵护。我心情郁闷的时候,他总是能陪伴在我身边,排解我内心的苦闷。久而久之我对他也有了感情,很快,我和他成了公开的恋人!

    他那宽广的心胸,终于让我找到了小鸟依人的那种感觉,我脸上终于又开始露出久违的微笑。和他相处的那段日子,我有过太多的快乐,可是,却无法让我找回初恋的那种感觉。交往久了,我也渐渐发现,在他身上也有很多让我所无法容忍的缺点,而且我也很明显地感觉得出,他并没有像林俊那样在乎我。慢慢地,俩人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疏远了。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最终还是选择离他而去!从此,我又开始了我的单身生活。一个人的日子虽然少了许多烦恼,但也时常会感到空虚和寂寞。为此,我整天拼命地工作,这样就不会那么无聊了。为了打发业余时间,我也慢慢喜欢上了文学作品。

    一天,我正在公司上班,我的一位同事从上发来一篇文章,他说挺感人的,叫我也去看看。我打开那篇文章,仔细品味起来。唉,又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文中的男主人公是如此的痴情,而女主人却是那般薄情寡义,看着都叫人心酸啊!我继续往下看,却越发觉得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身边,但我心里不太确定。我迅速读无全篇,顿时惊呆了,这个故事的女主人公不正是我自己么?难道是他?他不是在分手后就封笔了么?

    我马上在百度查找有关这篇文章的信息。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林俊2008年发表的一篇文章。我一下子瘫倒在办公桌上,想不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对我的仇恨丝毫未减,难道在他心目中我真的就那么一无是处?难道我就真的有他说的那般可恨?想到着,我仿佛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委屈,强忍着泪水,呆呆地坐在那里。

    “小荆,你怎么了,是不是故事太感人了,看你,都成这样了?”我同事走了过来。

    “是啊,真的太感人了”我随声附和着。

    他的再度出现,从此又打破了我生活的宁静。我心中渐渐熄灭的怨恨,似乎又开始复燃。他以前种种无耻的做法,又一遍遍地在我脑海里浮现,我对他的怨恨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但是,从这以后,我却偏偏像着了魔似的,总是忍不住去关注他。

    我托人,从他的一个朋友那里,打听有关他现在的情况。当我得知,自从和我分手后他就一直孤身一人时,我竟感到一种莫明的伤感!

    自那以后,每天下班回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去,去看看他有没有发表新的文章。我似乎对他有一种期待,希望能看到一篇对我充满善意的文章。可是,每次给我带来的只有失望,他写的每篇文章,不是把我说得一无是处,就是写对我恨之处骨,我彻底失望了。而此刻,我又看到了一篇这样的文章,让我倍感委屈,不知道不觉,我的睛角已经湿润了!

    四

    “小荆,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晚也没睡?”母亲的责怪声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午夜1点了多,炉子里的火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已经熄灭了,可我竟一点也没也有觉察到。

    “妈,我没事,我马上就去睡”我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母亲为*劳一辈子,我实在不忍心再让她老人家替*心。

    我草草地收拾了一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上床睡去了。可躺在床上,我的心情无法恢复平静,怎么也睡不着。我又想起了他写的那些文章,想起了他文章中一个个被他刻画得很丑陋的女主角。在他的心目中我,真的有那么坏吗?我无数次在心中问自己。唉,注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第二天,我一大早起床了,可能因为昨晚一夜没睡的缘故,只觉得头重脚轻。我从柜子上随手拿了一瓶牛奶,骑着新买的电动摩托车,匆匆赶往公司。

    一路上,我还在为昨天的事心烦意乱,再加之在路上吹吹风,我头痛得厉害。当行至一个十字路口时,突然,从我的左侧面飞奔来一辆卡车。我立马踩了一个急刹,只觉得眼前一黑,接下来发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母亲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正关切地看着我。

    “妈,我这是怎么了?”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你可把妈给吓死了!”母亲眼里含着泪水。

    之前发生的事,此刻,我似乎有点印象了,我试图翻过身来,发现自己的下肢已经不能动弹。

    “妈,我的腿,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我急切地问道。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母亲停顿了一会,接着说:“你一向是个很细心的人啊,那天是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母亲的这个问题,其实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心里很清楚,但我实在不想让她老人家担心。

    醒后的第二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洁白的床单上,仿佛是想安抚我这个受伤的生命,我的心情也变得舒畅多了。但是,很快我的心情就一落千丈。医生跑来告诉我说我的腿可能无法完全恢复。这消息对我而言仿佛一个晴天霹雳,难道我将在轮椅上渡过下半辈子?我绝望了!

    下午的时候,夕阳西下,医院的病房显得格外冷清。忽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惊醒。

    有谁这么快就知道我出事了呢,我心里正纳闷着。

    “进来吧!”我有气无力地应道。

    门“嘎吱”一声音开了,一个鼻梁上架着副眼镜,长得眉清眼秀的男人,神色匆匆地径直朝我走来。

    是他,是他,正是他,一个曾经让我刻骨铭心的男人,一个曾经让我痛彻扉的男人,一个让我对他恨之入骨的男人。就是他——林俊。尽管已经四年没见面,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是他。

    “小荆,你没事吧!感觉好点了吗?”他显得非常急切。

    “我还死不了!”我心里有点激动,稍停了一分,我接着说:“你终于还是来了,你是来看戏的对吧!看我没被车撞死,是不是另你很失望啊?”

    “小荆,在你眼里,难道我竟是那种人?知道吗,我一听说你出事了,就连夜坐飞机赶了过来了啊!”他眼睛里流露出几许无奈。

    “那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在这里?”他都已经四年没和我联系了,我感到万分疑惑。

    “你难道忘了,我俩相恋的时候,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他说话的语气很像他四年前。“月亮走我也走,不管你走到哪儿,也永远走不出我爱的边际!我对你说过的这些你都忘了吗?”

    是啊,四年前,我和他恋爱的时候,他确实给我写过这样一首诗歌:

    月亮走

    我也走

    不管我走到哪儿

    也始终走不出月亮的视野

    因为我

    就在月亮的怀抱里

    你走

    我也走

    不管你走到哪里

    也永远走不出我爱的边际

    因为

    你就在我的心里

    四年后的今天,再度听到这席话,我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但我马上使自己镇定下来。

    “那么,在你写的文学作品里,为何总是把我说得一无是处?为何总是把我刻画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不知道怎么,提到这个,我心里有点激动。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深情地望着我说:“爱到深处才知痛啊!我之所以总是把你往坏的方面想,我总是在文学作品里把你写成一个背信弃义的坏女人,目的是想让自己能彻底忘记你啊!如果分离已成定局,倘若我还一直挂念你的好,叫我如何割舍这份爱,叫我如何忘了你啊!”

    我听到这话,顿时傻眼了,强忍多时的泪水,此刻像溃堤的洪水,倾泻而下!他赶忙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了过来,想替我拭去眼角的泪水。我接过他手中的纸巾,把它整整齐齐地叠起来,放在的心窝上。

    病房里一切都是那么静,唯有我的低泣声,时间仿佛就凝固在这一刻。

    “你是怎么知道我写的那些文章的?”他似乎想起了点什么,突然问道。

    我默默无言。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又何尝不是和他一样呢。他写的那些文章,即使是把我写得一文不值的,我也篇篇铭记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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