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玮施展轻功来到城边。此时天黑已久,城门早就关闭。他一路上留神,并没有看见苏忆荫,心中十分着急。正准备纵身跃过城墙,蓦的身边落下一个人来。来人身手敏捷,脚刚触地便向前疾奔。吴玮惊喜叫道:“师妹!”发足追上去。

    迎面一阵劲风扑来,吴玮奔行中身形移动,“咣当”一声响,一枚暗器落地。他知道认错了人,立即收住脚步道:“在下认错了人,多有得罪。”便在此时,又一人从城墙跃下,奔将过来。

    借着星月微光,吴玮见此二人夜行衣打扮,黑布蒙面,只露出两个眼孔。他知是江湖中人夜行。当下摊开双手,面对两位夜行人,缓步后退,以示毫无敌意。

    一名夜行人拨出长剑,闷声道:“料理了他!”他的同伴止道:“不要节外生枝,误了正事。”“咣”的一声,长剑归鞘,两名夜行人的身影瞬间已至丈许以外。

    吴玮见到夜行人的轻功身法,不觉额头渗出汗来。心想:“这两人的内功远在自己之上,果真动起手来,只怕当真会被料理了。”他在城墙外等了一会儿,不见再有人跃出,才提一口气,翻身跳入城中。

    行不了几步,突听得前面喧嚣隐隐,暗地里一带火光逶迤而来。他暗自叫苦道:“今夜怎得如此不顺。”寻思要跳出城墙躲避,却已来不及。二十多个守卫士兵高举火把,手执兵刃,早将他团团围住。

    领头的队长大喝一声,道:“你这恶徒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杀害朝廷命官。兄弟们,给我拿下!”众士兵恶气腾腾,各挺手中兵器,上前捉拿吴玮。吴玮一边提运内力护住全身,一边叫屈道:“我手无兵刃,身无血迹,如何断定是我杀了人?!”

    队长听他说得有理,略一迟疑,挥手叫停手下人。道:“你既然抵赖,不肯承认。我倒要问你,这三更半夜的,你在这城门口做甚?”

    吴玮心想:“我要是实话实说,岂不是败坏师妹和司马玉的名声吗。”他年纪虽青,江湖阅历颇深,当下随机应变,躬身恭谨道:“启禀官长,小人是外乡人,头一回来都城,现在城外一个村庄上住着。今天早上我进城,看见一条大河上停着无数五颜六色的船,船内的姑娘个个貌似天仙。两个天仙姑娘拉我进船喝酒。”

    说到这里,吴玮假装打了个酒呃,脚下踉跄,露出嬉笑意淫的表情道:“官长你是知道的,这样漂亮的姑娘陪着喝酒,那能不喝醉了。我喝醉了酒,走不动道,就在河边树下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就黑了。小人急着要赶出城,就到这城门口来了。”

    吴玮只扮做不识世面的乡巴佬。那队长一时拿不准真假,但朝廷命官被刺杀,兹事体大,他带人追捕,无功而返,这饭碗还想要不想的了。便道:“邓大人被奸徒刺杀属实,兄弟们仍旧与我拿下。待明日大人过堂审问,便知分晓。”

    吴玮要打倒这些士兵,逃出城去,实在轻而易举。但势必会将事情闹大,反而更难澄清。一来对柳家庄众人所办之事产生阻滞;二来其中牵扯到师妹的清誉。索性无知村夫做到底,任由这些士兵左推右搡,拿一根绳索绑了去。

    司马玉与苏忆荫两人夜间见面,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或是秉烛对谈;或是相互讲文论武;甚至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视对望,也能坐上很长时间。

    司马玉病体日渐康复,却担心自己的身体好后,再也见不到苏忆荫了,精神反而萎靡不振。这一夜,两人谈话很少,守着桌上红烛默坐无言。烛泪滴了又滴,重叠凝固成了珊瑚珠子。突听司马玉一声轻叹,苏忆荫抬头见他脸上愁色浓重,担心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

    司马玉道:“荫儿,你在那个柳家庄住得惯吗?要不要我”这句话未了,外面传来曾儿惊慌失措的声音:“夫人,夫人来了。”苏忆荫听见格敏特来了,又羞又慌,站起来望着司马玉,不知如何应对。

    司马玉也慌得将“我派人接你回来。”,这后半截话咽回肚子。抬眼见到苏忆荫满脸羞臊,惶急无措,他毅然站起身来,牢牢握住她的手。苏忆荫更加急了,道:“不行,不能让你娘见到我。”司马玉道:“不要紧,所有的事都由我来应对。”

    两人正相峙间,格敏特已走进屋来。司马玉虽说已下定决心,但见到母亲仍不免面红耳赤,心跳如鼓。幸好只有母亲一人进来,且她进门之后,房门立即被曾儿关上。看来母亲早知屋内情况,乃是有备而来。

    司马玉记起,病重昏沉中听母亲说过:“我再也不会反对你和苏姑娘了。”如今他的病好了,母亲必不会食言,才强制平静了心情。

    格敏特年逾中年,但面容仍十分清丽,只是一双秀眉微扬,眉间含威不露。这时见儿子紧扣住苏忆荫的手,威严之色散发出来。但转眼间,眉头便即紧锁,忧愁无奈写满眼底。

    她叹了口气,在桌旁坐下来道:“你们也都坐下吧。”

    苏忆荫想立即脱开司马玉的手,跑入黑暗夜色之中。却被他坚持拉着坐下。她面对司马夫人,羞窘的手脚都不知如何放。

    突听得格敏特问道:“玉儿,你喜欢苏姑娘吗?”如此直白询问,司马玉固然是惊鄂失神,苏忆荫更是全身一颤。这一颤传递过来,他手上心中同时一紧,脱口而出来:“我喜欢。”

    苏忆荫和他同时转头对望,司马玉又道:“我喜欢。”这一句却是对着苏忆荫说的。

    格敏特又问道:“那么,苏忆荫你喜欢玉儿吗?”司马玉心跳急速加快,虽然他已知对方心意,但听她亲口说出来,意义便完全不同。

    原来格敏特是女真人出身,虽在汉地生活了近二十年,但游牧民族的不羁豪放本色不改。她认为儿子和苏忆荫的行为,已经表明他们两情相悦了。那么说出来也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但要苏忆荫当着她的面,承认自己喜欢司马玉,实在是强人所难。

    苏忆荫面红过耳,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被司马玉攥着的手心中竟涔出汗来。格敏特注意到她的窘迫,道:“苏姑娘,倘若你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了。”司马玉微觉失望,但想到:“荫儿一直不开口,便表示她认同母亲的话。”心下也自喜慰。

    他心情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苏忆荫的局促不安,深恐母亲再问出什么难题。正欲岔开话题,格敏特道:“玉儿你别说话。”转向苏忆荫,十分认真的问道:“苏姑娘,令堂尊姓名讳?家住在哪里?我要替玉儿向令堂求亲。”她曾听司马玉说过,苏忆荫父亲早亡,母女相依为命,是以只问她母亲名讳。

    司马玉一颗心如小鹿般乱撞,日夜萦索的心事,不期今日得偿心愿。他也不想想,自己的母亲是同意了,别人的母亲会不会答应呢。

    他满面笑容的充满期待,却听苏忆荫为难道:“不,不行。”她的意思是我不能说出母亲的姓名,家住在何方。司马玉母子理解是,我不同意你们向我母亲提亲。母子俩的脸色都变了,司马玉更是表情僵硬,来不及褪去的笑容凝固成痛苦。

    原来青儿始终不敢欺瞒夫人,将苏忆荫夜探司马府的事说了出来。格敏特得知此事,又喜又愁。喜得是儿子的病是不用担心了。愁的是她要拿这两个年青人怎么办呢?

    说起来她是非常喜欢苏忆荫的,这个姑娘善良、纯朴,待人诚挚无私,更重要的是儿子喜欢她。若不是世上的事有所为,有所不为。她又怎么会见到小穗拿来的纸条后,派人去见戴颜英,刻意制造苏忆荫和儿子之间误会。但事情发展出乎她的意料,唉!她应该记得“情”这种东西是毫无道理,超越一切的。

    她整想了一天一夜,终于拿定了主意。与其假作不知,听凭他们私下幽会,不如明白成全他们。至于这件事的后果,那就由她来承担好了。

    但现在又是怎么会回事呢?如此情形也不像玉儿一厢情愿,难道是这个孽子做出了什么事,叫人难以答应。严厉问道:“玉儿!你是不是对苏姑娘做过什么无礼的事情。”

    司马玉脸色涨得通红,又是痛苦又是委屈,竟分辩不出一个字来。苏忆荫触得他手底冰凉,心中难过之至,张口道:“不是这样子的,司马夫人。我娘,我娘叫做蒋英林。”

    不等她说完,格敏特满脸疑窦站起来,问道:“你母亲叫蒋英林?那你父亲呢?”苏忆荫道:“我爹爹叫苏瑾。”

    “苏?!苏瑾”格敏特失神叫了出来,疑云中带着三分警惕,道:“你父亲叫苏瑾?你母亲叫蒋英林?这怎么可能?”沉呤半晌,不可置信的摇头道:“难道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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