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中,王掌柜双手奉还宴客名单,道:“大人,这名单上的人,小人相识的只有当铺张老板。我们是商户街坊,有时会在一起喝酒。”司马玉问道:“你和这位张老板,最近有没有聚会饮谈?”

    王掌柜回忆了一下,道:“最近一次喝酒,大约是在一个月前吧。那次张老板邀我往“醉太白”酒楼,我们聊得很开心。”大概那次确是酒尽兴,人尽欢,王掌柜说话时,脸上露出愉快的表情。

    司马玉看了一眼手中名单,问道:“除了这位当铺张老板,其他的人你没一个识得吗?”王掌柜道:“对不起,大人,其他人我都不认识。”

    司马玉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想错了。张老板既是你的好友,必然不会在背后使暗计害你。”王掌柜这时才知,司马玉所问问题,与他身上冤案有莫大关系,忙道:“那张老板也算不上,小人的好朋友。”

    司马玉道:“同在一条街上做生意,又相互邀请喝酒,高谈阔论,难道不算是好朋友吗?”王掌柜道:“每次喝酒都是他邀请的我,我却极少回请。”司马玉心想:“难怪那张老板不与你交心。似你这般吝啬,又有谁肯推心置腹。”

    只听那王掌柜道:“我和他虽然在一条街上做生意,但书画裱铺在街东,当铺在街西,一头一尾极少见面。”

    “二年前的一天,有人拿了一幅王冕的墨梅图,请我鉴别。我告诉他这幅墨梅图系伪造赝品,那人气愤填膺,大骂街尾当铺,大胆可恶,偷换客人典押品。我听了那人的话,很是后悔自己不该多嘴多舌,牵扯进同业的纠纷。且喜这件事并没后续发展。”

    “过了几天,张老板亲自登门,告诉我说,有个无赖拿了假画来当铺抵押,他的伙计不肯收,那无赖便大吵大嚷,说伙计故意为难他。幸得我一眼看出那幅画的真假,他才胆怯,不敢再来胡闹。”

    “张老板同时带了几张字画,请我鉴别真假,我不想多生事端,婉言谢绝。张老板倒也通情达理,并不强求。”

    “从此以后,张老板不时请我喝酒,向我请教书画鉴赏,真伪识别的学问技巧。他每次请我喝酒,都是有问题求教于我。我们之间只算的上同道交流,不算朋友交往。”

    司马玉道:“这位张老板对书画兴趣浓厚。势必拿过不少佳品,来你店中装裱。”

    王掌柜道:“他拿过来的字画,算的上佳作的,倒也没有几张。只不过,无论优劣,我都会亲自装裱。”

    司马玉问道:“那么你替他装裱过哪些字画,还记得清楚吗?”王掌柜略加思索,点点头,一一说出,张三拿到店内装裱的字画。这些字画都是他亲手装裱,就连尺寸大小也记得清楚。司马玉也似对这些尺寸大小,特别感兴趣,反复问王掌柜,是否他记忆的准确。

    司马玉回到大理寺,叫一名主薄过来,指着那张名单道:“这位张三老板是“偷换字画案”的证人,你请他来一趟大理寺。我有事情要问他。”主薄答应去了。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主薄进来复命:“当铺张三在外等候传讯。”司马玉道:“叫他进来吧。”话音刚落,张三已从门外走进,司马玉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就是张三。”张三跪下,双手作个揖,直视司马玉道:“小人张三见过大人。”

    司马玉心想:“此人好生无礼惫赖,需得熄灭他的气焰,才能更快将案子问个水落石出。”当下满面寒色,动也不动望向张三。张三初时满不在乎,后来但觉额头发凉,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慢慢低下头去,不敢与司马玉正视。

    司马玉这才发问:“张三,你可知罪?”张三垂着头,口气却仍强硬,问道:“小人何罪之有?还请大人明示。”

    司马玉道:“你偷换商人字画,嫁祸陷害王掌柜。其罪难咎。”

    眼中一丝阴鸷闪过,张三道:“大人身为大理寺官员,需知判罪是要讲究证据的。”司马玉冷笑道:“你好大的口气!我且问你,你做当铺生意前,是否曾为养蜂人?”张三连哼数声,道:“难道改行也犯法吗?”

    司马玉道:“你既做过养蜂人,自然对蜂蜜的物性十分熟悉了。”张三道:“我做一行,精通一行。”司马玉嘴角带着嘲讽,看着他道:“这么说来,你对莲花花蜜在低温下,遇冷凝固也必是精通的了。”张三脸上肌肉抽搐,佯做笑容,道:“大人此话是什么意思?小人不知。”

    司马玉手按桌案,问道:“你如何调包“松鹤堂”装裱字画?又是怎样在齐宅水厅,借着指示草书图真假,将裹有药物的莲花蜜放入卷轴?还不快从实招来。”

    张三大惊之下,脸上肌肉更加扭曲,道:“大人,你知道我以前在什么地方养蜂吗?”司马玉道:“无论你在哪里养蜂,都无法开脱你今日罪行。”

    张三嘿嘿笑了两声,这两声却是真正得意的笑,得意声中道:“我曾是长公主府“胜春园”养蜂副管事。大人,这件案子,你需不需要详查清楚些呢?”

    司马玉心想:“你不过曾是长公主府养蜂庄上一名管事,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能要胁我放过你。”当下双手击案,道:“张三!你休要心存侥幸!快快如实交待罪行。倘若你诚心悔过,我会考虑减轻刑罚。”

    张三道:“我不过是个当铺小老板,大人要加罪轻而易举。但大人你少年才俊,前途无量,何必为我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劳神费心,斤斤计较呢。”

    司马玉审视他良久,突然大笑起来,道:“你以为堂堂长公主府,会出面干涉司法,挟胁朝廷官员,维护于你吗?”

    张三仍然大言不惭,道:“既然大人一意孤行,要定我的罪,就请拿出证据来吧。”司马玉捺下性子,问道:“你一定不肯招供,非等到铁证如山,无法抵赖吗?”张三双手抱肘道:“没有证据,恕小人难以伏法。”

    司马玉道:“曾儿!”曾儿应声,在案前摆上两件物事。司马玉指着其中一个圆形瓷罐,道:“这是一罐莲花蜂蜜。”又指着另一个长形瓷瓶,道:“这个瓶子里是腐蚀性药水。”对着张三道:“这两件都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

    张三呵呵冷笑,道:“这两件是普通人家,寻常日用的东西。”指着蜂蜜罐,道:“蜂蜜用来滋补食用。”又指着瓷瓶,道“药水是用来擦洗生锈铁具。”

    司马玉问道:“这两件日用寻常的东西,你为什么要藏在地窖里呢?是异常珍贵呢?还是除了陷害好人,不能派上别的用场。”

    张三呆住表情,干笑问道:“请问大人,这两件东西,如何能陷害别人呢?”?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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