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老子不专业?老子在这里晒了半天太阳了,他找个角度都找不好关我屁事!”那个模特刚说完就被喻驰一拳击倒在地,模特瞪着喻驰道:“你、你是谁?怎么突然打人?”

    喻驰冷着脸,这个人太吵了。

    英子煞见那模特不服气,对童莫道:“想拍什么动作,告诉我。”

    “打球的姿势,背影。”童莫言简意赅地道。

    他平时不是这么挑剔的人,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那个模特不管怎么摆姿势他就是看不顺眼……

    英子煞点头,拿着高尔夫球杆便按照童莫的要求摆好了姿势,十分简单的姿势,英子煞却能摆弄得英气逼人,英俊的侧脸隐于美丽的夕阳中,若隐若现,正是童莫想要寻找的感觉。

    童莫熟练地调整焦距,一下子抓拍了好几张照片,心中猛地豁然开朗,原来不是别的模特不够好,而是在他的心里下意识地认为这个动作、这幅画面只有英子煞最合适,只有英子煞才能完美地驾驭。

    不是最好的,所以他没有感觉,拍不出令自己满意的照片。

    英子煞见童莫停下了动作认真查看着照片,便走到那个模特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拖拽到童莫的面前,“五分钟不到就能拍好的照片,你敢怀疑他的摄影技术?道歉!”

    “……谁要道歉唔!”英子煞毫不手软地补了一拳,眼底积聚着黑色的风暴,重复道:“道歉!”

    童莫本想说“算了”,但难得看英子煞为自己出头,他握着相机,一个字也没有说。

    那男模特倒也倔强,说不道歉就不道歉,挨了英子煞好几拳也没有妥协,直到高尔夫球场的场长过来劝和,英子煞才罢休。

    童莫反复看着自己刚刚拍好的照片,抬头对英子煞道:“谢谢。”

    “我们之间哪里需要说这两个字。”英子煞朝童莫眨了眨眼。

    喻驰默默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

    头又有些隐隐作痛,喻驰的精神变得很不好,英子煞留意到了,便跟童莫分道扬镳,将喻驰送回了别墅。

    之后的两个月时间里,童莫申请去了比利时深造,他是摄影界的天才,眼光、感觉皆有独到之处,但他也并不是完全自学成才的,每年的六月七月,童莫都会到比利时探望自己的老师,学些新的东西。

    在十年前,童莫的老师里特先生也是摄影界的名人,只不过最近几年渐渐隐退了,外界只听说他在隐退之前收了几个学生,并没有人知道童莫就是里特先生其中一名学生,而且是学得最好最有天分的学生。

    待在伦敦对于童莫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要做到完全不介意英子煞和喻驰的关系,实在太难了,可他去吃那些干醋又有什么意思呢?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孩子,听说你也收了不少学生,今年还记得来探望老师啊!”里特先生虽然年过六十,身体仍十分硬朗,脸色也很红润。

    童莫点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每年抽两个月时间出来探望老师是应该的。”

    “是吗?可我看你好像不太对劲啊!”里特先生啜饮了一口红酒,他的观察力向来很敏锐,不然也不会走摄影这条路,“应该跟那个男人有关系吧。”

    没想到自己的心事就这么被老师一语道破,童莫的脸色变了变,“不,我没事。”

    “你别瞒我,你请教我的那些照片,来来去去都是同一个男人,虽然没有正脸,以为老师真的看不出来吗?”里特先生道。

    童莫低下了头,今年会这么准时地来探望老师,的确有英子煞的原因在,他的内心,很煎熬很茫然。

    “老师,我该怎么办?”童莫终于不再隐瞒,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小鹿般对自己最信任的老师求助。

    里特先生凝视着童莫,“莫,对待那个男人,要么俘获他的心,要么...你死心。”

    童莫愣住了,里特先生接着又道:“爱情是要靠争取的,你一定将自己的心隐藏了,但是不争取一次,怎么知道有没有可能?”

    童莫认真地想了很久,最后朝里特先生点了点头,即使结果是失败,也好过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不是吗?

    时间就像一个狡猾的小偷,偷走了每个人最宝贵的东西,再残忍的事情再美丽的梦境都会在时间的推移中成为不可触摸的回忆,而对于喻驰来说,遗忘并不是一件坏事,起码除了偶尔头疼之外,他确实如英子煞当初所想般,是自由而且快乐的。

    身体完全恢复后,喻驰经常缠着英子煞对打,也许是残留的记忆作祟,喻驰总觉得曾经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就是在与英子煞的对打中度过的,虽然他打不赢英子煞,但他却一直越挫越勇,后来英子煞干脆在伦敦中心给喻驰开了一间馆子,英国很少关于武学的馆子,倒也挺受欢迎。

    喻驰亲自教授一些青年、少年甚至小朋友防身之术,跆拳道、散打、空手道、合气道...只要是别人能说出来的,喻驰都会,虽然刚开始教的时候很多学生不习惯他不能说话,但恰恰是因为喻驰说不了话,大家很快培养起了默契,小朋友和一些过来学东西的青年少年都十分喜欢喻驰。

    才短短两个月,喻驰就依靠自己的能力,将大半年的租金赚回来了,那些钱都进了英子煞的口袋,英子煞瞪着眼,把钱又退回给了喻驰,“这是你靠自己的能力赚的,不用给我。”

    喻驰想了很久,才在桌子上写道:“要钱没用,上班开心。”

    英子煞哑口无言,无奈地笑了,他哪里知道这种无比正常的生活,喻驰从前却连一天都没有经历过呢。

    罢了,钱不是什么问题,只要喻驰高兴就好,他想看见的不就是喻驰高兴么?

    手机响了起来,提醒英子煞今天又是一季度一次的家族会议时间,“喻驰,今天要早点儿吃饭。”

    习惯了听不到回应,英子煞拐出客厅,走进厨房,看到喻驰正在舀汤,便凑过去将已经弄好的菜端出了客厅。

    英子煞热爱美食,也喜欢自己动手研究新的菜式,尤其精通意大利菜和法国菜,喻驰受他的影响也学会了不少意大利菜和法国菜,但每次喻驰下厨的时候都一定会做些中国的菜色,当然,也很合英子煞的口味。

    饭菜都上了桌后,喻驰在高级木桌上写道:“今天要开会?”

    英子煞点头,“再不喜欢也要去露露脸。”

    喻驰给英子煞夹了一块鲜嫩多汁的澳洲牛扒,当是安慰他受伤的心灵,自己则在一旁无比耐心地挑着鲜汤上飘着的翠绿葱花。

    英子煞自然也留意到喻驰每天吃饭都会先将汤里的葱花挑得干干净净,终于忍不住问道:“喻驰,你不喜欢吃葱吗?”

    喻驰拿着筷子的手顿在了半空中,突然愣住了,他不喜欢吃葱吗?

    不,他应该是吃葱的,可是又为什么总是下意识地要将汤里的葱花挑出来呢?

    “你吃葱吗?”喻驰莫名其妙地问道。

    英子煞点头,“吃啊,我很喜欢吃葱。”

    “那是谁...不喜欢吃葱?”喻驰那双如黑曜石般透亮的双眼带着迷茫道。

    英子煞从喻驰的手里拿过筷子放在了木桌上,“这鲜汤就要有葱花才好喝,快喝吧。”

    喻驰顿了顿,微微仰头将那碗还飘着几粒葱花的鲜汤喝完了,原来他并不是不喜欢吃葱,喻驰迷茫地看着桌子上被自己挑拣出来的葱花,觉得自己真奇怪……

    英子煞埋头吃着饭,突然想到喻驰这种异常的行为,似乎从醒过来就天天如此,难道说...是战狱不吃葱?

    英子煞注视着喻驰认真的侧脸若有所思,没想到已经遗忘了战狱的喻驰心里却还记着关于战狱的一切喜恶,一时间英子煞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呵~他的双胞胎哥哥运气可真好,就连一个已经失忆的人都还天天记着他不吃葱的事。

    英子煞并没有想到其实自己的运气也不错,只是人往往只会看到别人的好,而忽略了自己拥有的一切,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英子煞吃完饭后便离开了别墅,喻驰收拾好碗筷便躺在花园的椅子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清风吹拂着喻驰的黑发,他惬意地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一周上六天班,到周日的时候,喻驰难得有空,没事做的时候时间都是这么消磨过去的。

    不知不觉已经跟英子煞一起生活了大半年了,两人就像家人般相处着,出院后回的家就是英子煞的别墅,而“家人”,似乎也只有英子煞一个,但相处这么久,喻驰却依旧觉得英子煞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呃!”喻驰的头又疼了,他用力地捏着太阳穴,咬着牙忍着疼痛过去,一幅熟悉的画面快速掠过喻驰的脑海,那是他摔落悬崖之前的画面,漫天的红色火光……

    心脏在剧烈地收缩着,从前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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