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见状赶紧扶住肩舆,同时喝道:“混帐东西,怎么抬得肩舆,竟敢惊了娘娘,是想去慎刑司领罚吗?”

    “奴才们该死!”那四个小太监不顾被淋湿的身子,只惶恐地请罪,三福冷哼一声,转脸小心地道:“主子,还好吗?”

    刚才连着两声雷响,令那拉氏头隐隐有些作痛,挥手道:“行了,让他们继续走吧。。”

    正当凌若亦准备登上肩舆的时候,年氏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目光冰冷地道:“弘晟的死,真与你无关?”

    看着檐外哗哗落下的雨水,凌若一字一句道:“若有半分关系,让臣妾受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年氏盯着她,缓缓点头,在转过身时,她毫无温度地道:“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否则本宫必不让你善终!”

    对于如今的年氏而言,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找出害死弘晟的真正凶手,其余的什么都无关要紧。

    看着年氏渐行渐远的身影,凌若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直至温如言走到身边方才回过神来,“同情她吗?”

    凌若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她虽先后失去了两个儿子,但不值得同情,一切皆是报应。”

    温如言颔首道:“你能这样想便好,我就怕你一时心软,走吧,去我宫里坐一会儿,云悦也同去。”

    瓜尔佳氏在一旁无声地点点头,三人同登上肩舆往延禧宫走云,虽说有顶伞遮着,但斜风之下还是被淋湿了许多,由着宫人替他们拭着衣上的雨渍。

    彼时,温如倾急急走了进来,看到凌若她们都在,微微愣了一下,赶紧见礼,随后关切的走到温如言跟前道:“姐姐,您没事吧?我在宫里可是待得心急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想去慈宁宫找你了。”

    温如言笑道:“这么着急做什么,慈宁宫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地方。”

    “可是平常太后都不怎么见人的,这次特意命宫人来传姐姐过去,哪个晓得是否会有什么大事。”这般说着,温如倾又问道:“姐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如言当下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听得温如倾紧张不已,待知道最后是那拉氏吃亏后,拍着胸口笑道:“皇后娘娘这次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笑声未落,忽地又皱起了眉,“呃,皇后这次的事,我竟是一些也不知晓,亏得熹妃娘娘没事,否则……”

    “别往心里去。”温如言见她露出内疚之色,安慰道:“皇后心思慎密,想让她相信一个人,哪是那么轻易的事,还不得慢慢来啊。”

    “我还以为她已经信了我那些话呢。”温如倾厥着嘴闷声说着,对自己事先没探听到一点风声,始终耿耿于怀。

    瓜尔佳氏扬一扬帕子道:“相信是一回事,共谋又是一回事,皇后想来一个措手不及,又怎会与你说。”说罢,她侧目看着正徐徐饮茶地凌若,似笑非笑地道:“熹妃娘娘,这当中的玄机能与我们说了吗?”

    凌若放下茶盏,举目笑道:“姐姐想听,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看似不经意地瞥了犹在生闷气的温如倾一眼后,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不过却故意略过了药从何来。饶是如此,其中诸般过程,也令温如言几人惊诧不已,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温如言第一个道:“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奇药,小小一个针孔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瓜尔佳氏扬眉冷笑道:“亲眼看着自己的血流尽而死,虽说残酷了些,但是对于手上沾满鲜血的柳太医来说,一点都不为过。”她顿一顿又道:“你这次给皇后下了这么大个绊子,可是让她失尽颜面了,刚才当着咱们的面跟你认错时,我与温姐姐看着都解气得很。”

    温如言闻言为之一笑,赞同道:“是啊,她这次真是什么颜面都丢尽了,亏得她自己还能当成没事一般,这本事咱们可是远远不及。”

    “没有这些荣宠不惊的本事,她又如何能稳居皇后之位。”凌若弹一弹指甲道:“与之相比,我倒更在意太后的病。”

    乌雅氏晕倒的事尚未传出慈宁宫,温如倾自是无从得知,惊讶地道:“太后?她老人家怎么了?”

    “太后刚才昏倒了,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惊动了。”温如言稍稍解释了一句,转向凌若道:“妹妹是觉得皇后没有说实话?”

    凌若斟酌着道:“若太后真只是因一时劳累而晕倒,众太医的脸色不会那么凝重,齐太医也不会专程只告诉皇后一人。而且,我观太后今日气色实在不佳,尤其是脸色,暗黄无光,绝对不是区区一句劳累所能遮盖的。”

    瓜尔佳氏面色微惊,脱口道:“难道太后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刚说完便又摇头道:“应该不至于吧,也没听说太后身子特别不好。”

    “生死无常,这种事谁又说得准。”温如言感慨道:“不过最近宫中确实一直没断过事。”

    不论怎样的话语,终归只是猜测而已,唯一知道乌雅氏病情的,除了众太医便只有那拉氏,她只所以在慈宁宫故意隐瞒病情,是怕刺激到乌雅氏,可是这种事瞒得了一瞒不了一事,终归是要说的,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告之胤禛才行,在雷声不断的大雨中,天色越发暗沉,随着宫灯一盏接一盏亮起,那拉氏方才惊觉已经到了晚间,思索了一会儿,她唤过小宁子道:“知道皇上今日翻了谁的牌子吗?”

    每次胤禛一翻牌子,敬事房那边都有消息传出,而这个消息又往往是各宫各院头一桩关心的事,有专门的小太监负责打听。

    小宁子恭声道:“回主子的话,皇上今夜没有翻任何人的牌子,看样子是准备独宿养心殿了。”

    那拉氏点点头,正在犹豫是否现在过去,外头进来一个宫人,恭顺地打了个千儿道:“启禀娘娘,苏公公求见。”

    这宫里姓苏的太监不少,但有资格被坤宁宫的人唤一声苏公公的便只有苏培盛一人,他此时过来,再联想到胤禛今夜没有翻牌子,难道是胤禛想到自己,特意命他来传自己过去侍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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