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走时,天上下着雪,飘飘洒洒的雪huā被风裹协着,忽东忽西,视野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朦胧,影影绰绰,难以及远。骑在马上的清风一步三回首,但那高高的辕门外,除了招手示意地唐虎,她最想看到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流过脸庞。

    她成功了,她知道,这役过后,自己苦心孤诣,精心算计的谋划终于成来了现实,想必此时的倾城在定州已发动了政变,也许等自己到达宁州的时候,相应的消息就会送到自己的手中,倾城大概想不到,她政变成功之日,也就是她亲手为自己的坟墓砌好了最后一块砖。

    她也失败了。一直以来,她与李清精心呵护的那一片爱的自留地被自己亲手掘断了水源,这片土地将在以后的岁月之中逐渐贫瘠,逐渐荒芜。

    眼前似乎出现李清那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庞,那因蒂心而痛入骨髓的眼神,清风的心便如万蚁噬咬,手捂住心口,骑在马上的清风终于扼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放声大哭起来。

    特勤队员们震惊地看着马上的清风哭得如同风中摇曳的一朵脆弱的huā朵,左摇右晃,似乎随时会从马上摔下来,在他们的映象中,这位传奇性的女司长是一个极为刚强坚毅的人,统计调查司从成立到现在,其间也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但清风从未气馁,从未言败。

    深悉内情的王琐与韩人杰两人默默无语地伴随在清风的两侧。

    伤心的哭声伴随着风雪一路远去。

    李清没有去送清风,清风走时,他独自呆坐在大帐之内,手里虽然拿着一叠军报,但眼神飘移,明显没有看进去。脑子里不时闪过头裹着层层纱布的清风憔悴的面容。

    “大帅!”,唐虎踏进大帐。

    “嗯!”李清扫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小姐已经走了!”,唐虎道。

    “知道了!”,李清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感波动。

    “小姐走时一直在哭!”,看了一眼李清的脸色,唐虎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李清手一颤,但旋即稳住。

    “去叫陈泽岳和铁豹过来。”,“是!”唐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站在帐内巨大的沙盘前,李清俯身凝视着沙盘之上密密麻麻的蓝旗,看到几支突出的蓝旗时,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第一支扑上来的部队居然是捍威捍武两营骑兵,真正奇怪啊,从偷袭吕大兵开始,诺其阿大失水准现在更是孤军突出,胆子倒是真大啊,现在我的这个感觉越来越强烈,这支部队不是诺其阿在指挥,倒似是一个外行在胡乱作主。”,李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铁豹狠狠地道:“大帅,您瞧白族骑兵过于突前,与他们一齐逼过来的曾吕二军明显滞后,相差了有至少一天的路程,我们可以利用这一天的时间差来狠狠地教训这些无耻的叛贼一次。”

    李清冷笑,“曾逸凡和吕逢春不是不知道要与白族密切配合,他们这是故意地落在后面啊,你们瞧瞧吕曾二贼的动态,他们随时可以派出兵马填补白族骑兵身后的空缺,呵呵,他们在打什么注意?让我们两军先拼上一场无论谁胜谁败,对他们而言,都是一场胜利。”,陈泽岳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如果我们兵力足够的话凭借着他们如此离心离德,互相算计,当真是可以各个击破。”

    李清忽然道:“你们说说,先在指挥白族骑兵的会不会是纳芙?诺其阿已被纳芙录夺了军权?”,不等众人回答,李清又自言自语地道,“从偷袭吕大兵开始到现在毫无章法地狂猛突进,连左右翼都不顾了,倒也符合纳芙的性子。

    在房里转了一圈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沙盘,“沱江对皋靖海镇辽两个营离我们还有两天的路程,利用这个时间差,我们先打一场,吃掉白族一部分军队,震骇住右翼的敌人,这样在我们回身对付靖海镇辽时,时间上会更充足,打。”

    唐虎〖兴〗奋地站了起来,“大帅,我带队去。”

    李清笑了笑,“虎子,你不行,这一仗打赢没什么悬念,如果真是纳芙在指挥的话,不过打到什么程度就要收手,你可把握不住,你去了,杀得性起,估计什么都记不得,只知道挥军冲杀了,要是让白族缠住,吕逢春的骑兵选准时间冲上来,那可就惨了。这一仗,我亲自去。”

    转过身来,对着陈泽岳道:“打白族骑兵,不是我们这一仗的目的,消灭一部分白族骑兵,借此吓唬一下我们右翼的敌人,是为了给歼灭靖海,镇辽两营创造机会,所以,重点,还是在这边,打这部敌人,我们要选定战场,在迫使敌人在我们选择的战场上进行作战,泽岳,你过来。”,陈泽岳大步走到李清身边,李清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一个地方,“我选定的战场在这里,我带亲卫营出去作战,最多两天,两天时间,你要将对方诱到这里,并且在这里构筑成坚固的营垒,我估计,我们在那边打响的时候,靖海和镇辽肯定会趁着我们强大的骑兵不在的时候进攻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陈泽岳点点头,“这几天我召了一批老卒,一直在研究大帅教给我们的办法,现在已基本掌握了,保证到时候能给敌人一个绝大的惊喜。”

    “时机,重点是时机的把握!”李清强调道,“我们能不能冲出去,能冲出去多少,就在这一次对时机的把握上!”

    安福寺,白族大营,原本诺其阿的事将,白族贵族迭摩正在苦苦地劝说纳芙。

    “公主,我们不能再向前走了,我们现在,已领先了友军整整一天的路程,而且这还是以骑兵的速度来算的,如果以步军的行军速度,就有两三天了,我们孤军突出,左右两翼完全暴露在外,过于危险了。”迭摩忧心忡忡,公主根本没有什么军事常识,只知道挥军猛进,眼里就只有沱江边上的李清,但迭摩可知道,李清不是一中人病猫,那是一头猛虎。

    纳芙忽着儿子”看着迭摩,冷笑道:“迭摩,以前的你可是一员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将,想不到现在,也变得胆小如鼠了。是,我们是突拼了,但你怕什么”我们有一万精兵,李清有什么,他的大军现在已经跑了,田丰丢下掉逃往了泉城”李清手里只有三千亲卫营是骑兵,还有陈泽岳的一个步兵营,合起来也只有万余人,还要防守他的左翼,他还有胆子出来打我们不成,现在李清只怕是龟缩在大营里“俚惶不可终日吧!再说了”就算他来了,我们一万骑兵打他,还打不赢么?踩也踩死他了。”

    迭摩张口结舌,公主说得这是什么道理,两军相遇”难不成是小孩子打架不成,人多就一定能赢么?这一次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劝说公主,不能再这样冒险,李清的确只有三干亲卫是骑兵,但这三千骑兵的战斗力,迭摩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以前他与诺其阿也讨论过李清的这支亲卫部队,诺其职的判语他记忆犹新。

    “如果我只有手里的一万骑兵,我绝不会愿意与这支亲卫军正面冲突”这支军队无论是在战力,装备”意志等各方面,在现大的大楚,绝对是首屈一指,远远领先与其它各军,他的单个士兵也许不能以一挡十,但当这些士兵聚集在一起,绝对可以抗衡十倍于他的敌人。”

    “公主,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冒险突进了,我们至少也要等一天,让友军再向我们靠近一点后再行动,这样,即便有什么意外发生,友军也能即时赶过来支援我们,公主,我知道您想报仇,想切下李清的脑袋瓜子来祭奠先皇,但这也不必急在一时啊,现在李清已成了翁中之鳖,早两天晚两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迭摩如此坚井,纳芙也有些无奈,“好吧,那就等上一天,但是迭摩,你给我记住了,李清只能是死在我们白族手中,我希望能亲手割下他的人头,这,你能做到吗?”

    迭摩重重地点点头,“公主,只要友军赶过来,我们配合作战,击溃李清所部之后,我保证,李清一定会死在我们白族手中,而不是吕氏或者曾氏。”

    “那就好!”纳芙脸上鼻出了笑容。怀里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却哭了起来,纳芙赶紧站了起来,抱着孩子在帐内打着转,轻轻地拍打着孩子的背。

    “好宝宝,快睡觉,妈妈就要报仇了!你也知道了?迫不及待地要摧妈妈吗?别急别急,快了!”

    迭摩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就在此时,地面忽地震颤起来,迭摩一惊,定下神来,地面上震颤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迭摩骇然失色,骑兵!大规模的骑兵正在向这边奔袭。

    “敌军偷袭!”迭摩一声怪叫,一个箭步窜出帐外,此时,帐外的骑兵也发觉了异壮,这些士兵可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了。

    “吹号角,聚兵,有敌来袭!”迭摩大叫道,此时此地,除了李清的亲卫营,那里还会有别人。

    “保护公主,准备作战!”

    一点小解释:有书友质疑,李清被包围了,清风是怎么进去的这个问题,枪手要说明一下,一百个包围十个人,大家可以手拉手将这十个人围得密不透风,但十万人包围一万人,恐怕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军事上的包围,其实只是扼守住各交通要道,截断所有能通行的道路即可,想要做到密不透风,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在李清被包围的情况下,大部队是无法进去,但小规模的渗透却应当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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