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雅阁花车上所载主角佳人,不仅姿色绝代,其抚琴的才艺更是有如天授,一经出现,顿引得万众瞩目,花车所过之处,更是掌声雷动,尖叫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

    沈香亭目不转睛地盯着花车上那抚琴的主角佳人,目中都似要喷出火来,嘴里说道:“啧啧!那佳人真是天仙下凡,看来今年这花魁非鑫雅阁莫属了。”

    看着鑫雅阁的花车从楼下缓缓走过,楚天秋亦随着花车的移动,瞬也不瞬地盯着车上的那两个女子,满脸的惊愕,嘴里喃喃自语地道:“怎会是她俩?”对于沈香亭的话却似未闻。

    听到楚天秋许久没有出声,沈香亭心里纳罕,扭头看去,却见楚天秋双眼直视着鑫雅阁的花车,满脸的惊愕,遂笑道:“楚兄想必也被鑫雅阁花车上那两位佳人的绝代姿容给惊到了吧?”随又见楚天秋的神情不对,又问道:“楚兄,莫非识得那两位佳人?”

    楚天秋点头道:“我确识得!”

    沈香亭一怔后,随即又羡慕又惊佩地道:“楚兄与那两位佳人竟是旧识,真是羡煞我也!不知那两位佳人的芳名,楚兄可否见告?”

    楚天秋道:“花车上抚琴之人姓柳名如烟,而旁立的那黄衣女子则叫苏舜。”当说到柳如烟的名字时,手上不由得向怀里摸去,那里兀自藏着柳如烟送自己的那方绢帕,同时脑海里又泛起绢帕上所题的那诗:“兰舟系岸柳,惆怅折绿枝,送君别归去,再盼相见时。”不由得痴了。

    沈香亭嘴里默念着两人的名字,目光仍盯着那花车瞬也不瞬,脸上充满了兴奋和狂喜。

    当楚天秋看出花车上的柳如烟和苏舜后,心里惊愕之余,更是一片紊乱,至于紧随后面而过的“怡香楼”和“美仙院”两辆花车竟也无心再看,花车上的主角佳人像貌如何,更是看也未看。

    这时就听沈香亭击案说道:“今年这游街夸美实是精彩绝伦,让我尽饱了眼福。在今年游街夸美的上百家青楼妓馆中,尤以‘金钱巷’、‘怡香楼’、‘鑫雅阁’、‘美仙院’和‘潇湘馆’五家佳人为最。而在这五家中,又以‘鑫雅阁’的佳人最为出色。今年这花魁非鑫雅阁的柳如烟莫属。看过此等绝代容姿之后,再见后面那些佳人的容貌便如粪土一般,简直天差地远,无法再看。”随即振衣而起,又道:“不看也罢,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节目,楚兄且随我来吧!”说罢,向着楚天秋一招手,迈步就走。

    楚天秋不知沈香亭嘴里所说的精彩节目会是什么,心里好奇,遂紧跟前起身去了。

    当两人从定住的李林桧几人身边走过后,忽见沈香亭往后一挥手,一片清光闪过,解去了那几人的定身法,同时嘴里说道:“爷我今天高兴,且饶了尔等性命,若下次再撞在我的手里,定杀不赦!”说话间,两人已走下楼梯,出了酒楼,浑入人流中不见了踪影。

    李林桧和那几个跟班打手被定住了这么久,一旦定身法解去,手脚恢复了行动,顿觉浑身又酸又痛,呲牙咧嘴地痛呼不止。

    李林桧一向横行惯了,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却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心里又羞又恼,也知对方实是厉害,自己绝不是对手,故怔了一怔之后,也觉无颜在这呆下去,向着那几个跟班打手一挥手,讪讪地道:“我们走!”随即一行几人灰溜溜地下楼走了。

    楚天秋随着沈香亭下了酒楼,出了门后,回头看去,却见门楣上一扁额上写着“天香楼”三个大字。

    大街上万头攒动,人山人海。楚天秋和沈香亭二人刚一挤入人海中,竟是寸步难行。随听前面的沈香亭说道:“楚兄随我来!”就见他暗中运用真气,双手往前一分,一股无形劲气将人群左右分开,现出一条人弄。

    沈香亭当先自这条人弄中大步前走,所过之处,人群自然而然地向左右分开,竟毫无阻碍。

    楚天秋紧随在沈香亭的身后往前走,见他所使暗劲甚是柔和,人群被他分开竟无人觉察,不由得又是惊叹,又是钦佩。

    见沈香亭走得甚急,楚天秋心里好奇,问道:“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沈香亭头也不回地道:“你只管跟我来,一会儿便知道了。”

    两人在人群中走不一会儿,已然追上了前面鑫雅阁的花车。楚天秋见状,这才恍然。

    沈香亭双眼紧盯着那辆花车,目光在柳如烟和苏舜间不住移动,嘴里说道:“此等绝色,世间少有。我若有幸能一亲芳泽,便死也无憾了。”

    听沈香亭说得如此露骨不堪,觉得是对柳如烟和苏舜的亵渎,楚天秋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这时忽见沈香亭回过头来,冲着楚天秋一笑,说道:“楚兄休要笑我说得露骨,不只我一人有此等想法,恐怕今天这里所有的男人都是这般的想法。”

    楚天秋听完,转念一想,觉得沈香亭说得也是人之常情,再转眼向身旁那些看去,果见每个男人,无论年老年幼,盯着花车上的柳如烟和苏舜都是一脸痴狂的表情,心里暗叹一声,也就不以为意了。

    楚天秋和沈香亭夹在人群里,随着鑫雅阁的花车不疾不徐地往前走。就见花车上柳如烟抚完琴后,又从坐下摸出一支横笛,就唇吹奏。笛声悠扬悦耳,动人心弦。随着笛声,旁观的百姓更是山呼海啸般的尖叫。

    再看其他那些花车上的佳人,虽仍在卖力表演着,可是看到所有的目光都被鑫雅阁花车上的柳如烟吸引去时,心里也是又沮丧又气忿,却又无何奈何。

    看到其他花车上那些佳人既无奈又气恼的表情,楚天秋不觉好笑,嘴里向沈香亭问道:“显而易见,鑫雅阁花车上的柳如烟乃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恐怕其他花车上的佳人都是陪衬了。既然这花魁非柳如烟莫属,分晓已分,其他的那些佳人,却还那么卖力表演却又为何?”

    沈香亭笑道:“楚兄却有所不知了,这游街夸美,便如朝庭考状元一般。第一名便是状元了,这第二名便是榜眼,第三名自是探花了。这每年一度的游街夸美,不仅要选出第一名花魁来,也要选出第二第三来。便如那榜眼和探花一般,也是有名份的。故那些佳人才会卖力表演,自知第一花魁无望,可总还有榜眼和探花可争吧!”

    楚天秋听后,不禁哑然失笑,说道:“原来如此!”随即又问道:“刚听沈兄说,后面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却不知所指是何?”

    沈香亭道:“白日游街夸美结束之后,到了晚间这所有的佳人都要齐聚到‘清风轩’,等待最后评出魁首和那榜眼探花。这还不是最精彩处,当选出花魁和榜眼探花后,大会便依三人次序标出价码,出钱最高者,可与花魁共度春霄。出钱第二和第三多的,自可得到榜眼和探花了,而这也是最精彩之处。按着大会规矩,凡事参加游街夸美的各家佳人,必须是处子之身,就因为这样,才能吸引那些富胄阔少,为之疯狂竞价,自然也就心甘情愿了。”

    楚天秋听完,心里一片惘然,尤如打翻了五味瓶,竟不知是何种的滋味。

    楚天秋由于想着心事,脚步慢了一些,离得前面的沈香亭稍一远,顿被人群重新裹住。当他回过神时,再找沈香亭,唯见人海如涌,万头攒动,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怔了一怔,楚天秋随即暗道:“沈香亭此人深不可测,绝非常人。而他的言行举止,也绝非正人君子所为。既然走失,索性由他去吧。”有此一念,自然而然对沈香亭生了疏远之心。

    稍稍耽误了这短工夫,再看前面鑫雅阁的花车已然走远了。楚天秋当下也暗运真气,排开身边拥挤的人群,向前追去。

    很快又追近了鑫雅阁的花车,楚天秋正往前走着,忽见人群中有一神色怪异的男子,也正不疾不徐地跟在花车的后面。

    那男子年约三十上下,装扮得倒也普通,只是满脸横肉,双眼盯着车上的柳如烟乱转,忽而面色狰狞,忽而目闪凶光。

    楚天秋见状,暗吃了一惊,咐道:“此人莫不是要对柳如烟小姐不利?”心念及此,果见那男子暗中手掌一翻,掌心现出一柄短刃。振臂挥出,那柄短刃化作一道白光,径向花车身去。

    楚天秋看得真切,暗叫一声:“不好!”待要出手相阻,已是不及。

    只见那柄短刃所化白光,去势如电,从人群头顶飞过,疯狂的人群竟都未觉察到。那道白光眼见飞近花车,忽而空中一折,不射柳如烟,反转而向那几个抬花车的汉子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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