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jing没有任何问题,本来就打算给他们的。只是法海,这需要问过白素贞。

    “白姑娘,这法海身上的冰什么时候会化?”宁采臣想了想问道。

    白素贞:“宁公子为什么问这个。”

    宁采臣:“我知道他与汉文有关。如果化了,就可以问出汉文的下落。”

    “说的好听,还不是要与皇帝哥哥献宝,换取一场富贵!”耶律敏儿不屑道。

    天祚帝这么快召见宁采臣,她是既惊又喜。

    对他这位皇帝哥哥,耶律敏儿是极为了解的。

    在得知宋人要派使节来,他当时便打定主意,绝对不见。

    别说是他,当时耶律敏儿也是极为生气。小小宋人,儿子辈的,竟然胆敢与小小的金人联手反抗大辽。

    实在是太可气了,太可恶了。自然要好好教训一番。

    正因为如此,她才胆敢逼得一国使节团连处住处都没有。

    然而随着几ri相处,耶律敏儿已经有心帮助宁采臣他们去拜见她的皇帝哥哥。

    只是天祚帝快了她一步,她才没有出声。但是萧百里一说把这些东西弄进宫里去,她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态度立即变了。

    天祚帝本就不怎么处理政务,再来这种事,她自然是不乐意。

    宁采臣笑了:“我要富贵,还需要如此吗?”无须更多的解释,转头对白素贞说,“如果可以,我想带他进宫。”

    证据自然是越多越好,宁采臣需要这些说服力。

    白素贞:“公子无须担心,他中的冰封。只要我不与他解法,三五个月都化不了。只是汉文一事,不好久拖。”

    “这是当然。汉文毕竟也是我的亲人,如果可以。不带他入宫也没有什么。只是……”宁采臣皱着眉,许仙的事他是真的没办法。

    白素贞:“只是什么?”

    宁采臣:“也好,说出来,大家集思广益。”

    自己个没有办法。也只有寄希望于众人的智慧,真可以弄个诸葛亮出来了。

    “白姑娘,这法海已经入了魔。恐怕想让他开口,并不容易。”

    宁采臣说轻了。

    法海不仅入魔,更是有杀xing。他一旦醒了,不仅不会回答问题,更是会杀人杀妖。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这样的理念,哪个可以说服他。

    更不必说,这法海自己还有一套解释理论:比丘杀人,如何解释?

    分说,不分说,不由分说。

    难!实在是难!

    白素贞果然也是秀眉紧锁。这宗教人士弄拧了xing子,想从他们嘴里问他们不愿意说的。没有人有把握。

    宁采臣本来是不想提这事的,但是他自己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从法海。这杀生罗汉口中问出许仙的事来。

    只是他现在就要进宫了。一心多用,一边应付宫廷礼仪,一边应付天祚帝。一边还要想许仙的事。难,更是难!

    萧百里说:“好了,宁大人快入皇城吧!”

    宁采臣问白素贞说:“白姑娘,要不一起进宫吧!也好看着些。”

    白素贞想了一下,说:“不!宫中人多事杂,更加没有办法细想办法。公子言之有理,此事倒是麻烦了。”

    小青说:“有什么麻烦没,他不说,就杀了他。”

    白素贞:“杀了之后呢?”

    小青:“他一死,便归宁公子管了。到时候什么都问不出来?”

    白素贞摇了摇头说:“此法于一般修道者倒是可以施展,但是和尚不行。”

    小青:“为什么和尚不行?”

    白素贞:“也不是所有和尚都不行,而是法海不行。他不仅是和尚,更有罗汉果位,就是身死也有佛门接引,不归地府。再加上他尊地藏。而地府却是地藏为尊,真若杀了他,反倒与宁公子惹上大麻烦。”

    这绝对是个大麻烦,不说地藏已经是地府的大boss,就是不是,以地藏王准圣的修为,也不是宁采臣可以对抗得了的。

    没有什么好办法,又在萧百里的再三催促下,他们进了宫。

    蜈蚣jing的尸体有众军士抗着,婉延百米有余,随后是冰封的法海。宁采臣是最后入的宫。

    由此可见,比起蜈蚣jing与法海来,宁采臣实在是不受重视地很。不然,也不会是“礼物”先行,这人反倒排在了末尾了。

    门并不宽大,只有三骑并行的宽度,蜈蚣jing的尸体一进入,整个门便堵死了。

    大门里是长长的廊道,约有十米左右,宁采臣没有细量,只是目测。

    随着蜈蚣jing尸体进入,它的百足,锋利的爪子在左右两侧廊墙留下深深的划痕。

    吱-

    青石的廊墙发出划破破纸箱似的吱嘎声,听得人牙发麻。

    好在只有这一处是石制的,其余都只是夯土版筑而成。那声音也便变成了以利刃割开破面口袋,发出扑扑的声音。

    好在刚刚下过雨,割裂下来的泥土只是落在了地上,而没有发生尘土飞扬的墙面。

    带法海进宫可不简单,一身的妖冰,就是雨水也冻结了。是不能直接用手抬,用肩扛的。

    不是没有人试过,只是凡是试过的全都冻伤了。

    因为是辽人,宁采臣也没有提醒的必要,更何况提醒就有用了。他可是宋人,最为契丹人看不起的宋人,提醒了,他们反倒会以为是骗他们的。

    凭什么女人(白素贞与小青)碰得,他们就碰不得。这些从内宫出来的侍卫更是傲慢无比。

    没有经历过,没有亲眼看到,他们是不会信的。真的冻伤了,他们才知道怕。

    萧百里眼见蜈蚣jing越走越远,这和尚却没人可以抬,不由急了。“宁大人,你看这,是不是帮帮忙!”

    这和尚太神奇了,特别是他身上的冰。虫子长大了,勉强可以解释,可是这冰和尚呢?这是法术,绝对的。这也是他万万不愿意放弃的。

    宁采臣看了一眼说:“人手碰不了,你可以找个轿子抬着走。”

    怎么说也是个得道高僧,坐坐轿子,也不算逾制。

    宁采臣是觉得不算逾制,或者说他不觉得逾不逾制有什么了不得的。但是萧百里不这样想。

    不,也不是他这样想。而是凡自以为高贵的,无不对这些条条框框分外重视。

    法海不仅是个和尚,更是个汉人和尚,他有什么资格坐轿?还要契丹人抬他?美的他是。

    至于找汉人来抬?怎么可能,这可是皇城,汉人这样低贱的人是没有资格进入的。这是规矩,所有游牧民族的规矩。

    就是几百年后,野猪皮入侵中原,也是划分内城以供本民族居住,更不要说这个时代了。

    自以为高贵的契丹人不愿意抬,至少不愿意给汉人抬轿子。这是立国之基,也是统治汉人的基础。一代代传承,早深入骨髓中,几百年上千年都没有断过。而这个时代,正是他们最繁华昌盛的时代,更是不愿了。

    萧百里也算是有法子。只见他令人找来两根圆木,圆木上绑上绳子,然后用绳子往法海身上一套,就这么抬着走。

    说是抬人,其实与他们打猎抬野猪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这样一抬,他们倒是极为高兴,嘻嘻笑笑,说个不停。

    宁采臣是不懂契丹话,不过他也猜得出来。不外乎,这才是汉人的待遇,汉人就应当如此之类的。

    堂堂罗汉,却受此待遇,也算是虎落平阳了。

    不过他们很快便笑不出来了,因为那寒气实在是冷得很,只是在身边抬着,也是受不了。不多久,便要换人。

    宁采臣走在后面,默默行着,默默看着。

    看着他们,宁采臣算是真正明白为什么宋人不愿意帮助辽人了。

    太傲了!傲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汉人尊儒术,所以汉人才这么爱面子。而契丹人呢?偏偏就不给汉人这个面子。

    没有面子,汉人又怎么会帮他们?

    汉人中不是没有jing明聪慧的,但是在面子的大cháo流下,是明知有害,而不得不做。

    后世不也如此吗?三年自然灾害,饿死千万,好容易从国外买了两船(万吨巨轮)的粮食,都到了中国海了,但是由于无产阶级兄弟要粮食,需要无偿援助。大笔一挥,去,调头!根本不管本民族会死上多少人。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所以不给面子的胡人,才没有百年运。给了的,哪怕是虚假的,也照样可以统治华夏。只因为“面子”。

    可笑不可笑,华夏已然如此,深入骨髓,没人改得了,改得动。

    一连进了四个门,直到进了第五个门,队伍才停下。

    隐约间前面有一个穿兽皮制的衣服的人在围着蜈蚣jing的尸体打转,一会儿又从侍卫那儿抽出刀来,对蜈蚣jing尸体捅了捅,又用尽力气劈下。显然他是在试验蜈蚣jing尸体的坚固度。

    只是这使节不见,却纠缠于一具尸体,实在是……

    “宋国使臣,陛下宣你拜见。”一个宫人来到宁采臣身边传达了旨意。

    知道他们毁坏不了尸体,主要是法海的身体。宁采臣整整衣冠向着正殿而去。

    但是宫人却拦住了他。“宋国使臣,你去哪儿?”

    宁采臣:“去拜见皇帝陛下啊!”

    宫人:“陛下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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