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自从经过这场打击之后,性情突然大变,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精神出现了问题,特别引人注目,他白天还算平静,每到夜里便如同行尸走肉,行动非常机械,一般的规律就是每到睡觉铃响过之后,他便独自在厕所里用凉水洗澡,一直洗到后半夜,然后再悄然无声地来到小组长的床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如同一具僵尸,时不时还发出一阵阴阴的冷笑,一连多少天都是这样,如此一来,训练班的人无不为之惊恐万分,尤其小组长他们,这些日子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东东倒是显得很精神,可小组长他们却被熬得一个个眼睛通红,神情晃乎。又过了两天,小组长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便把大组长叫来商量一个应对办法,大组长对东东观察了一番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之处,他估计东东一定是被整得大脑受了刺激,在没有出现更严重的后果之前,他也只能提醒小组长小心一些,另外;他还不能过早的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以免背上把犯人逼出精神病的责任,这种责任狱警是不会背的,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再找推卸责任的办法。

    不论别人反应如何,东东算是失去了压力,可鱼头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小组长自从解决了东东问题,便把矛头转向了鱼头,把打扫厕所这种最脏最累的活都分给了鱼头,另外还要打扫大组长单独住的房间,对于这种不公平的安排,他就是不满也只能埋在心里,他根本没有力量和小组长作对,就算硬着头皮拼一下,恐怕下场比东东也好不了哪去。就在这种忍气吞声的坚持里,小组长并没有放松对他的修理和**,比如少给吃饭了,乱七八糟的活多干点了,虽然不打不骂,但这样长此下去更令人难以忍受。

    今天是周末,天气很好,训练班的人都在院子里自由活动,而鱼头却还在忙着打扫厕所,他现在除了干活根本没有多少闲余的时间。这个时候,东东也在监舍里,他这几天已经不怎么引人注目了,他慢步走进厕所,见鱼头正在用力擦地,那种架式让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鱼头,最近过得还好吗?”东东低声问道。鱼头抬起头显得非常吃惊,因为东东自从受过刺激后再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而此刻的问话却又很正常,所以立刻反应过来,东东这些日子一直是在装疯卖傻。

    “好小子!你可真有一套,让哥们给你擦屁股......!”

    “嘘——”东东打断他的话,随即认真地说道:“鱼头,我不想和你费话,我只想告诉你,我们该反击了!”其实;东东这段时间的表现无非是为了避免别人对他的注意,好考虑一个有效的反击方法,他可不是一个喜爱容让的人,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找个帮手,而这个帮手非鱼头莫属,所以才设法将小组长的压力转移到鱼头身上,这样可以完善和激发鱼头反击的勇气与决心,现在这个条件可以说已经成熟了。

    “嗨!你怎么不早说,谁他妈愿意受这个窝囊罪,我要不弄掉307这个王八蛋,誓不罢休!”

    东东却笑了,说:“不,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307,他后面还有个大家伙,只要锄掉这个家伙,307不用打也倒了”

    “你是说大组长?”

    东东点头。

    “开玩笑吧,一个小鬼就够要命的了,还要去招惹阎王!”

    “怎么?你认为我在说笑?”

    “我也知道大组长是307靠山,可是要搬掉大组长简直是不可能的,他能当上大组长就说明后面一定有背景,仅凭你我——”

    “那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办法”

    “好!既然这样,拼就拼了,反正也活不出去了,你说吧,我听你的!”鱼头下了决心。东东这下满意了,他向鱼头打听了很多关于大组长的情况,因为鱼头每天为大组长收拾房间,所以他会知道很多别人不易知道的事情,比如大组长平时有什么爱好?房间里都有什么东西?当东东听说大组长一向有书写日记的习惯时,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格外大胆的想法。他最后交给鱼头一项任务,就是让他在打扫卫生时尽量多多收集大组长写过字迹的东西,再让鱼头用他们这个月发下来的补贴设法买一本与大组长日记相同的笔记本,其余的并没有说的太多,鱼头虽然听的莫名其妙,但也只能照办,反正他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一晃就是一个星期,东东和鱼头制定的计划在秘密进行着,虽说有些只是点小事,可凭他们办起来也是困难重重,他们首先谁也不容易走出小院去生活部买东西,即使去了也不一定能买到与大组长日记相同的笔记本,再说他们的行动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此后又过了三天,鱼头终于买到了一个笔记本,只是表皮与大组长的笔记本不同。

    在此期间,东东则利用晚上夜深人静时,躲在厕所里研究和摹仿大组长的笔迹练字,他在厕所里已经让别人习以为常了,所以不会有人注意他在干什么,夜里正好还有一束探照灯的光线闪进厕所的小窗口。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东东终于按照大组长的笔体丝毫不差地设计了十几篇短文,经过反复的核对,认定准确无误时,他这才开始继续下一步,由此可见他在绘画和书写方面的天赋。

    今天早晨,鱼头照样去大组长的房间打扫卫生,大组长这个时间一般在食堂吃早饭,所以房间里只有鱼头一人,他先把地面扫一遍,等看过走廊没人时,这才迅速用自制的****将大组长床下的一只木箱打开,这点活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从箱里取出一本笔记,与预先准备的这本调换了皮面,又额外地把一张面值两元的钞票夹到有记号的页数里,并且还露出一部分,这些细节都是东东提前设计好的,做完这些,鱼头这才放好笔记,锁好箱子,关门离去。

    紧接着在上午出操时,六监区所有的犯人和狱警都集中在院里,也就在这个时候,东**然大喊报告,狱警询问时,他便将早就编好的一段词背诵了一遍,旁边的大组长一听立刻被惹火了,因为他所报告的就是揭发大组长私藏白酒,从中获利的事,而且早晨还亲眼看到大组长把一瓶酒带回房间。既然有人告状,狱警自然不能不理,有的狱警为了顾全大组长的面子,还想说点圆场的话。大组长受到诬告肯定是火冒三丈,他认为东东是疯狗乱咬人,反正觉得自己脚正不怕鞋歪,也是非常坚决地要求要把此事查清楚,他只要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就有办法再让东东栽个大跟斗。前面的情况基本是按东东预想的发展了过来,那么后面的当然也没有超出预想范围,当几名狱警跟随大组长来到他的住处,大组长非常配合地打开房间里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也包括床底下那只木箱。

    “这是什么?”狱警虽然没有看到酒,却看到了另一种同样属于违禁物品的东西,一张两元面值的钞票。监狱里有明文规定,犯人手里绝不允许存留现金,除非换成只有这里才能使用的代金券,这一规定就是为防止犯人从外面购买物品,或贿赂干部,所以一但出现现金,无论多少,和酒一样是违反规定的。

    “你怎么带头留现金,不知道这也是违反规定的吗?”狱警抓起笔记本,顺手打开夹钱的一页。大组长对这个倒没往心里去,他平时事多,一时也想不起来这钱是什么时候放在这的。但在这个时候,更让狱警注意的已经不是这张钱币了,而是这本日记上写得东西,这名狱警瞪眼呆看了好长时间,这才口气怪怪地问道:“这本笔记是你写得吗?”

    “是啊”大组长也不明白为什么问这个。这名狱警又把日记交给了其他狱警,等他们都传看了一遍后,房间气氛顿时被他们吓人的表情渲染的骤然紧张起来。大组长也感到有些不对劲,也考虑到是否是自己写得东西有言辞不当之处?其实;这本笔记的内容何止是言辞不当,完全都是反动言论,在这种年代,按上面所写,就是被枪毙一百次也不冤枉。

    “我再问你一遍,这是不是你的东西?”狱警的问话已经冰凉刺骨。

    “是......是我的呀?”大组长也蒙了。

    “那好,走吧!”狱警不再多说了,生怕说错了沾上点什么。大组长被带走时还在云雾之中,可院里的东东却冲着太阳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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