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古城西安;上午十点多钟,东东从火车站出来。他是从徐州换车赶来这里的,虽然没有耽误时间,可也在车上晃荡了二十个小时。下车后的首要任务是找个地方吃一顿,再找一家高档宾馆包房住下,洗个澡,休息几个小时。下午五点钟时,他这才从宾馆出来,乘出租车直接来到市人民医院,他来此的目地就是为了寻找一个人——牛飞鹏。他楼上楼下转了转,选择一些岁数大点的医务人员打听这个人,可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名字,他这下可没底了,只好先从医院退出来。当他经过门口传达室,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花镜的看门老头正好出来。

    “大叔,我向您老打听一个人?”东东抱着试试的心理走上前。老头站住身,东东说出牛飞鹏的名字。

    “牛飞鹏,牛飞鹏?”老头思索着重复了两遍,反问:“你还知道他什么情况?”

    “他以前就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后来出了点事做了大牢,他父亲以前还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知道了,我知道你问得是谁了”一经提醒,老头立刻有了印象。他告诉东东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其父在**前期曾是本院的老院长,其本人出狱后也回到医院做过一段时间的杂工,但时间不长就辞职不干了。

    “我听说他可是留洋的医学博士,做的也是冤狱,回来后为什么要做杂工?”东东有些不解,他问这个问题同时也是为了要证实牛飞鹏当年是否说得都是实话。

    “嗨,老爹一死,自己又没钱没势没地位,管你是不是冤狱,是不是博士,让你扫地就得扫地”老头深有感触道。

    东东明白了,接着问下一个关键的问题:“您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很可能是回老家咸阳了”

    “咸阳?”

    “是,我家也是咸阳的,和他父亲又是同时来这座医院工作的,比此也熟悉,他们家应该在平安路双驼巷附近居住,具体位置嘛,你只好再去打听了”

    “谢谢,谢谢大叔!”东东十分感激,同时也觉得很庆幸。

    东东回去的时候已经天色渐暗,这个时间也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他却不坐舒适的出租车,反而乘上拥挤不堪的公共汽车,并且又换乘了两次,这才回到住处。

    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从身上摸出好几只钱包扔在床上,原来他刚才挤公共汽车就是为了这些东西,不过;他掏别人的钱包可不是为了钱,他根本不缺钱,他现在身上带了至少带有七万多元的现金,他只是为了包里的身份证。现在已经没有人给他专门提供伪证了,更换身份只能自己想办法,他现在需要一个当地身份做掩护,所以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当回小偷。他从几张身份证里选择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将其他的,也包括自己以前用的证件全部毁掉,这才去用晚饭。

    第二天早晨;东东退了房,便直接乘车赶去了咸阳。到达咸阳后,也很顺利找到了平安路双驼巷,他在西安时虽然有准确地址,却找不到人,在这里虽然没有准地址,却打听到了一个令他兴奋的消息,在双驼巷里有一家中医诊所,开诊所的大夫还的确是姓牛。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个牛大夫一定就是他要找的人......

    中医诊所在双驼巷的最深处,门面很小,开诊所的大夫也正是牛飞鹏。他自从出狱后当然还是回原单位上班,可是不但得不到重用,还处处受排挤,一气之下便辞职回家了。可回家也要生活,所以便把自己这两间老屋改造了一下,开办了这家小诊所。别看他的医术很高明,可小诊所的生意却一直是惨淡经营,勉强维持,说起原因有很多,首先地理位置不好,门头简陋,最拿手的外科技术又无法施展,更主要的是有个名声的问题,人门都传说他是因为治死了人才进了监狱,所以有病者更是望而却步。他也想远远换个地方重开家诊所,可是手头没有钱,也只好在这干靠着。

    今天整整一个上午,牛大夫除了给病人开了一盒感冒药,再没有生意上门,闲着无事收拾着药柜。

    “请问,这里是中医诊所吗?”正在这时,忽然有人问话。

    “是啊!”牛大夫回身发现进门者是一位戴着墨镜,手持盲杖的中年盲人,便绕出柜台搀扶对方坐下。

    “大夫,我是来看病的”盲人道。

    “您哪里不舒服啊?”牛大夫问。

    “头疼,半个多月了,尤其晚上,疼得睡不着觉,麻烦您给看看”

    “好的,把手给我”牛大夫用传统的方法摸了摸脉,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

    “大夫,怎么样啊?”盲人问。

    “您以前去大医院检查过吗?”牛大夫看不出有什么毛病,可又不好意思明说,只好婉转道。

    “没有”

    “您应该去检查一下,做个脑电图,我这的机器有点毛病,正在修理,没法做”其实他穷得哪能购得起做脑电图的设备,这才叫人穷志短,没办法。

    “噢,既然如此,那我先去检查,如果有个什么结果,我再来找您”

    “好,好的,只要有检查结果,我一定帮您治好头疼”牛大夫说着,将盲人送出门......

    盲人离开诊所后,拐过两条巷子,身体立刻行动自如起来,其实他根本不瞎,因为他是东东......

    当天晚上十点钟以后,东东出现在双驼巷巷口,他这次也没有特意的化妆,这个钟点,周围黑乎乎已经没有了行人。他站在一截石墩前,脱掉外衣铺在上面,拿出两瓶高度白酒,打开盖喝一口,漱漱嘴吐掉,再往头上身上洒一些,然后把酒瓶都摔碎在石墩上,用掌拍成碎片,接下来,他又用纱布把眼睛一圈圈缠起来。等做完这些,仰面调整一下呼吸,抓起两把碎玻璃渣捂在脸上,并且用力一揉搓,立刻就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两手也粘满了粘糊糊,腥味扑鼻的液体。他这才解下纱布,连同碎玻璃用衣服包好,甩手一扔,不知落到了谁家的房顶,他这才捂着鲜血淋漓的脸向牛大夫诊所跑去。

    中医诊所早就锁了门,牛飞鹏这个时间正独自一人喝着闷酒,沉浸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忧愁中。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打开门,冷不丁被闯进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因为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血,而且边走,血水还顺着他的指缝一个劲流淌,一看便知是受了重伤。

    “怎么回事?”牛飞鹏扶住伤者问。

    “大夫呀!求您救救我,我是一个做生意的,刚收了一笔货款想回家,却被人盯上了,好歹钱是没有让抢走,我却被他们打成这样”伤者沙哑着嗓子诉说道,而且还是标准的本地口音。

    “唉!这世道也太乱了,怎么不去报案?”

    “我是先顾命呢,还是先报案?再说那些劫匪早跑没影了,报案有什么用?”

    “那好,你先躺下,我来看看”牛飞鹏检查了一下伤口,不由摇头道:“哎呀!这些家伙们也太狠了,怎么能打成这样?!我这里恐怕治不了你的伤,你得马上去大医院”

    “大夫,我来您这个地方也是受人指点,他们可说您的医术非常高明,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可我这里实在没有治疗条件,你瞧你这个伤,这可不是一般的小手术,还牵扯到一个整容的问题,万一出点差错,我可担当不起!”牛飞鹏深感无奈道。伤者的脸看上去的确很严重,除了眼睛没有损伤,其他部位都是血肉模糊,有不少碎玻璃片还深嵌在翻开的伤口内,这样的伤岂能是他这种连一把手术刀都没有的小地方可以应付的。

    “大夫,我既然来到您的门上,我就信任您,至于费用,您不用愁”伤者说着从腰上解下一只袋子,掏出几叠钞票堆在桌上,至少有五万多元钱,接着说道:“这些钱您先用着,如果不够,我还会再付给您”。看到这么多钱,牛飞鹏犹豫了。

    伤者接着又说:“大夫,其实我根本不相信什么大医院,那些地方没有一个好大夫,好大夫在那里也混不下去”

    “好吧,我再给你检查一下”牛飞鹏明显被这番话触动了,最关键是那些钱起了作用,他不担心自己的技术,无非是没有资金而已,既然有了钱,设备自然好说。经过更加细致的检查,这位伤者脸上的情况的确令他有些棘手,原有的外貌特征已经完全被破怀了。

    “年轻人”牛飞鹏一边检查和处理伤口,一边问道:“你伤的这么重,总得和家里人说一声吧?”

    “不能说,我刚结婚才不到一年,这要让老婆知道了,非跟我离了不可,除非恢复了像貌”

    “你不和家人联系,他们不担心你吗?”

    “我长年在外奔波,三五个月不回去没什么的,所以也要求您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既然如此,那我就试试,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我也多少年没有接触过手术了,再加上条件有限,万一治疗效果不太理想,我可不敢担这个责任,这毕竟关系到你的长像”

    “您放心,只要别给整得太丑了,我就算谢谢您了”

    牛飞鹏简单处理过伤口,这才心中有数道:“你的情况看似严重,不过都表现在浅组织上,深层的循环系统,神经系统并未受到严重损伤,所以完全可以用一般的整型手术来达到治愈的目的,只是治疗周期可能要长一些,因为有一些部位肯定要进行多次的植皮等修补手术”

    “如果这样的话,大概需要多久?”

    “那就要根据你的恢复情况而定,少则三四个月,多则也可能要半年以上”

    “好!大夫,您就放心大胆给治吧,我一定认真配合”伤者说着还把自己的身份证拿出来,交给牛飞鹏,目的是对照原来的照片形象,或许对治疗有所帮助。

    “嗬!小伙子长得满不错嘛,马新民,还是个回族”牛飞鹏端详着道。

    “是的,不过我不是太讲究”

    “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让你恢复以前的相貌”

    “我不是个挑剔的人”伤者还比较幽默,虽然每说一句话都会带来一阵疼痛,可表现依旧非常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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