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嘣嘣嘣嘣”一阵摄人心弦的奇怪声音连串响起时,哲布心就咯噔一响,糟了,了埋伏了。他还来不及作出更多的反应,只来得及蜷身缩头,将身体紧紧贴在马背上,刺耳的尖啸携带逼人的劲气从头顶上方掠过,让人头皮麻,身边已经响起几声惨叫,几个同伴已经哀嚎着从马背上倒撞下来,紧接着一片黑糊糊的骑影已经从沟口陡然出现。

    没等幸存的几人喘口大气,沟口十余骑已经季节成攻击队形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沟猛压了过来,雷鸣般的蹄声激起无数沙尘,扬起的砍刀甚至在漆黑的夜里也透出森森杀气,如同暴风骤雨般袭来,哲布暗叫苦的同时也不敢有任何后退之意,敌人已经占据地理优势,自己若是再有退缩的举动,只怕身后这几人和自己都只有埋骨与此了。腰间的长刀在最短时间内已经拔出,夹马直冲而上,迎着对方猛冲而来的身影,哲布怒吼一声,手长刀由下而上荡起阵阵风雷,猛地向上斜提,正好与对方当先一人疯狂下劈的刀影碰撞在一起,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错声,短短一错面,双方都在这一瞬间劈出了三刀,飞溅的火星让双方都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楚对方狰狞的面孔。

    这等黑夜面对面的短兵相接战,比拼的就是勇气和臂力,没有任何取巧可言,任何花招在这个时候就只能给主人带来死亡。双方身后扑上的士兵都深深明白这一点,一个要拼死截杀对方,另一边却要冒死突出包围,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杀,暗夜红的眼珠只有对方的身体和手的武器,砍翻杀死对方是双方心唯一的选择。

    刀影交错,杀气纵横,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两群血性汉子在这腾格里草原边角处的矮沟里展开了一场血火相搏。

    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在静夜格外刺耳,紧随在后的扎瓦里心一阵狂喜,忍不住大喉一声:“快给我上,他们被围住了,活捉一个赏金币十枚,杀死一个五枚!”

    就在扎瓦里带领着众骑从后面蜂拥而上准备瓮捉鳖的时候,老练的哲布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马上不能突破眼前的包围圈,让后面的敌人跟上夹击包抄上来,那可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脱身了。不再犹豫,刀锋交错间,哲布微微斜身躲避身后斜拉上来的一刀,锋利的刀刃轻松的穿过了他背后破旧的皮甲,一霎那间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浆喷溅而出,不过此时他已经成功的将自己腰刀捅入迎面堵截的敌人胸,就在对方痛苦的蜷身委顿下去时,大口喷出的鲜血甚至溅射刀了哲布脸上,浓烈的血腥味儿让久经沙场的哲布也感觉到些许难受。但此时不是考虑其他问题的时候,哲布甚至连刀都来不及抽回就势将对方推开,强行突破一个缺口,纵马跃出。

    他身后的两骑终于也等到了这个机会,就在前后两方形成合围那一瞬间紧跟着哲布摇晃的身形策马窜出,迅消失在漆黑一片的大草原上。

    率领后续人员赶到的扎瓦里在解决掉剩余的几名莫特斥候后,挥手制止了还欲追击的手下,这种夜幕深沉的环境下要想在茫茫的草原上捕获熟悉地形的那几名莫特斥候无异于异想天开,而借用夜色掩护的莫特人甚至可以轻松的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对自己一方进行狙击,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扎瓦里绝对不会去做。对方关键时刻忍痛断腕的魄力夜让扎瓦里对对手的果决赶到一丝敬佩,只是实力上的差距决不是一两个人的能力高低所能改变的,就像这场腾格里草原战争一样。

    崔秀端坐在帅营仔细的阅读着案台上堆放的情报,旁边情报参谋正不断的从如山的情报信息挑选出重要的必须腰由主帅知晓的那些,作为深入腾格里草原上的西北先锋军,崔秀异常小心,他知道这一仗不同于与西征旁遮人那一仗那么轻松简单,那一仗是以有备对无备,且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几乎没有什么悬念,而这一仗则不同,双方都已经严阵以待,莫特人据说已经作了战争动员,不但将所有牧民西迁,而且还征募大量牧民加入军队,看这样子是真的准备要和自己一方来一次硬碰硬了,不过这似乎是他们的一厢情愿,企图拖长自己一方的补给线,骚扰袭击自己一方后勤补给,迫使自己一方后勤无法继续不得不退兵,他们在从后掩杀,这从理论上是一个相当美妙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上司早已和自己研究过此次深入腾格里草原一仗所要遭遇的难题,并不出自己和上司的所料,莫特人果然避而不战西迁躲避,但崔秀也知道这里边蕴藏着森森杀机,自己已经率先深入腾格里草原四百里,已经到达了昔日莫特人的心地区,紧跟在自己师团背后西北第一军团第二第三师团也已经到达,还有稍后的近卫师团和南捷洛克第五师团,可是斥候们依然没有现敌人的影踪。看来敌人真要采取诱敌深入这条办法了,茫茫大草原,若是敌人以为避而不见,自己一方还真是无可奈何,考验的就是自己一方的后勤补给线问题了。随军携带的粮食就是打紧消耗也只够坚持半个月,后面的就都需要从庆阳运来了。好在莽野镇已经储存了大量粮草,可以源源不断的运来,只是这保卫运输线的问题就要靠自己师团来承担了。

    门帘一响,两条剽悍的身影一闪而入。

    “哦,你们俩来啦?”崔秀抬起头见二人进帐,笑着招呼道。

    二人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矮台边的地毯上,仰着身体躺下,舒适的伸了一个懒腰。

    “唉,还是你们骑兵幸福啊,由四条腿驮着你们走,可怜我们就只有靠爹妈给的两条苦命腿了,***,四百里地,还得负重行军,三天就要赶到,大人还真看得起我们啊。”一脸风尘之色的壮汉躺在地毯上哀叹道,“我们第三师团弟兄们虽然还经受得起,但饭量可比寻常长了三成,娘的,原本计划带了半个月的口粮,眼下又能够得上十二天了。”

    “老木,你那些高岳族士兵还好啊,他们都是天生行军的料,我们第二师团可就苦了,谁曾遭过这罪啊,一天一百多里地,弟兄们都喊受不了,可是谁又敢耽搁,早知到这样,说什么也不来抢这第一了。”另外一个歪在一边的壮汉也毫不客气的端过放在矮台上的咖啡,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瞧瞧,香浓无比的咖啡啊,想想我们,哪有这么好的闲心来品味这些雅人们的嗜好啊。”

    看见二人如此这般模样,崔秀也忍不住咧嘴大笑:“当初是谁在李大人面前有是派胸膛又是立军令状啊?什么这等行军实乃微末小事,日常行军训练早已经历多次,嗬嗬,那张嘴啊,可是比那将评书的还甜,就差说能赶上我们骑兵的度了。这会儿却来我面前叫苦,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那躺在地毯上的壮汉自然就是西北第一军团第三师团的师团长木力格,三天连续行军四百里,即便是全由高岳士兵组成的这支步兵师团也有些吃不消了,好在总算在规定时间内赶到了指定地点,否则当初立下的军令状就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那个喝崔秀咖啡的家伙当然就是第二师团师团长沙浪,作为一个混成师团,若是单论步兵行军度,他们还无法和第三师团相比,只是他们是混成师团,两个联队的骑兵让他们占了不少先手,另外还加配了两百辆军用运输车,所以长拉短,也让他们堪堪跟上了第三师团的行军度。

    “秀,你说的倒轻巧,当初咱也不是想捞上一仗打么,这第一仗好歹也得让咱第三师团占个先,谁曾想到大人一声令下却是让咱们长途行军,那时候我敢软口吗?只怕一软口,以后的战事大人就再也不会考虑我们了,你没看到齐柏林那小子在那里跃跃欲试的模样,恨不能就让大人下令让他们南捷洛克第五师团先上了。”木力格依然躺在地毯上休息着,连卫兵们送上来的咖啡也只是以手示意放在一旁,身体却半点也不想动,“哼,也不看看有咱们西北第一军团几个在这儿,还轮不到他们呢。”

    “是啊,齐柏林这小子带领归德警备师团一直憋着劲儿,早就想把警备师团这张皮给去掉了,这一次好不容易遇上大人整编军队的机会得了这么一个名额,总算转了正,还不想着得做出点成绩,让大伙儿瞧瞧,让咱们两个占了先,只怕是心委屈得很吧。”沙浪也笑着解释道,那齐柏林本来和他以及木力格本来都是从无锋最早的城卫军出身,只是机会没有他和木力格那么好,现在好容易才出头,自然要想拿出一番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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