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也是对韩嵩的话一愣之后,表现出为之意动的表情。他属下的兵卫也看在眼里,不由的缓了拉扯韩嵩的动作。

    韩嵩趁机继续大叫道:“就算将军负嵩,嵩也是绝不会负将军的,如今朝廷在曹公治理下皇上盛德,京师繁荣,做的是一派中兴之举,将军此时依附朝廷,实属明智之举!”

    韩嵩一番称颂,让全场没了声音。刘表也是踱开几步,背对着韩嵩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刘表沉默之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悄悄走到刘表身边,轻摇着手中的羽扇,替刘表送去一丝凉风后,轻轻对着刘表低声道:“父亲,利用曹智对付势头正猛的孙策,也不可视为一条权宜之计!”

    这个年轻人刚才一直站在刘表主位的左侧,显得身份很是特殊,此子就是刘表的大儿子刘琦。

    刘琦已经成年,也有能力帮助父亲处理政事了。但他刚才一直一言未发,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厅内的一番变化,到了此时,整个事情已经有些倾向了,他才站到刘表身边进言,此子的这种做法不可谓不聪明。

    但有时候太聪明了在刘表这种太过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这里,反而可能被这种聪明所耽误。

    刘表听完儿子的进言,转首看了刘琦一眼,然后点着头就回身对韩嵩道:“那以韩侍中之意,我又该如何与曹智结盟呢?”

    “主公应当立即给曹公回信,以示交好,再遣子入侍……”

    韩嵩话还没说完,厅中已经发出一阵嗡嗡声。刘表大怒道:“汝怀二心耶,要我儿子去许都做人质,想都别想,来人,把这个心怀鬼胎的家伙推出去斩了。”

    “不可,不可,主公不可啊……”蒯越高声为韩嵩求饶之际,刘表却转首对着身旁聪明的儿子刘琦大声斥责道:“你是不是和他串通好的,送你弟弟去了许都,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父亲,孩儿没有……”

    “没有,哼,有我在这一天,你的确想都别想,你先下去吧!”

    刘琦待要争辩时,刘表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被刘表挥手叫他离开。而刚才欲拉韩嵩出去的兵卫,这时也在刘表的新命令之下,直接下手,扭住了不停在叫怨的韩嵩的胳膊,拖拉着行向门外。

    像这种送子进京侍奉皇帝的做法,在当今豪强林立的时代并不稀奇。其实这就是一种送人质,让实际控制朝廷的曹智放心的一种表示行为。韩遂、马腾等十几路豪强臣服曹智的外藩、豪强,已经都送子入京给曹智作为人质。而且一般这种送子入京的行为,当权者不会把自己的长子,或是继承者送往,通常的做法就是送那些不重要的次子。

    而刘表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刘琦,小儿子刘琮,两人相差两岁。自古以来,小到几件草房,大到帝位,兄弟之间为了财产、权力的相争历来都没有停止过。

    像刘琦、刘琮这样年龄相差不大,又有高位可继的,自是相争激烈。刘琦、刘琮其实倒是一个娘养的,是纯种的手足亲兄弟,但蔡氏嫁入刘家时,刘琦七岁已初懂世俗之事,而刘琮只有五岁,还是活泼可爱之时。

    人都喜欢自己手把手教会,身上印有自己印记的孩子。蔡氏作为新一任的刘府后院主母,自然而然地更喜欢刘琮一点。等他们都长大成*人时,蔡氏因为无所出,便把感情和支持毫无疑问的站在了小儿子刘琮的一边,而排挤刘琦。在蔡氏促使下,刘琮今年和蔡氏娘家的一名侄女定亲后,蔡氏更是将帮助刘琮成为刘表的第一继承人,而不遗余力。

    这样一来由于蔡氏枕边风的无边吹拂,刘琦长子可继承大统的地位,日益严峻起来。双方各自的势力明争暗斗也是闹得刘表不是很安生,刘表也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

    但今日刘表本来迫于重重重压,心情本就很不爽。他生性也比较猜忌、多疑,于是在韩嵩提出要送人质去许都之前,会合之前刘琦的赞同进言,就误以为刘琦要借此等机会,害自己的亲弟弟,好独占刘表的继承权。

    明争暗斗刘表还能容忍,但发展到手足相残,他就不能原谅了。他把大儿子刘琦直接轰出议事厅,让他回家面壁思过。而对呼怨的韩嵩,刘表更是额头上青筋暴起的急吼着要兵卫立即将此等心怀鬼胎的家伙立即推出去斩首。

    蒯越一边阻止着兵卫的执行,一边向企图辩解的刘琦暗示“现在不是像你父亲解释的时候!”

    而此时另一位荆州政坛的重要人物蒯越之兄蒯良,左劝右劝之下,立时觉得这样混乱下去不是一个办法。此人也算急中生智的马上越众而出,对着刘表大呼:“主公可曾忘了,嵩未去之前,先有此言矣,要是韩嵩此去京师,帝赐官,他就不能在效忠主公,而要侍奉帝侧的。韩嵩今日能回来,还是为了主公面临的困局,他还是心系荆州的,主公此时杀了他,恐有损威信……还请主公三思……”

    蒯良的话让激动地刘表终于安静下来,刘表也想起了当日送别韩嵩时,的确韩嵩有过这段未雨绸缪的话语。此时刘表执意要杀韩嵩的话,的确不妥。

    而此时厅中的大部分荆州官员在韩嵩的启示下,都认为此时结盟曹智事项不错的选择。只是众人碍于正在气头上的刘表,不敢再劝刘表。但韩嵩是万万不能杀了,他此时带回来这番消息和建议,在众人眼中此时不但无过,说不定将来反而是有功的了。

    就连刚才还主张要杀韩嵩的蔡瑁、张允此时也开始帮着韩嵩劝刘表不要生气,此事不着急,可以慢慢再议等等之类的话,总的意思就是劝刘表此时不能杀韩嵩。

    刘表也是个敏感度很强的人,见众人的劝词,也知道此时再要坚持杀韩嵩,恐怕会引起众人的不满,于是也只得挥手让兵卫先把韩嵩下狱,待后处理。

    而就在这场风波暂息,所有问题又要回到原先的议题上时,于飞楼外又是一身急叫响起。

    “报……曹智三十万大军分三路杀向荆州,曹仁前部兵马已到新野……”

    “曹智,大军!”这些惊人的词语立时如炸雷般响彻在于飞楼的议事厅,是厅内再次陷入一片慌乱。

    五十六岁的刘表终于在惊骇和劳累过度的双重打击下,升起的手指遥指着于飞楼外新野的方向,喉咙里咯咯了两声,不支的狼狈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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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刘表老儿,孙策,我来了……”

    这声犹如夜莺啼哭般的声音,是来自无数正在破浪前行的战船之上,笑的比哭还难听的正是隐忍三月之久的曹智。

    在这片白帆联翩,舳舻相接,连绵蜿蜒的战船,和江岸上望不到尽头的一队队马队和步兵的旌旗蔽日,烟尘弥天之下,声势浩大的三路曹军中最大的一路,也是由曹智亲自统帅的,从九江出发的水陆大军正浩浩荡荡的行进在大江(长江)的江道和沿岸之上。

    他们九江合肥、濡须邬方向出发的,许多人都以为他们这是要进攻庐江或是彭泽等孙策势力的。也一度让再次杀败黄祖,得到江夏蕲春、沙羡等两县后,急忙回身布防。

    但曹智的大军大出人意料的错过庐江,错过彭泽,甚至一路错过了江夏的各处城池,一路轻过大江之水,在汉水于大江的分界处,再次出人意料的转入西北道的汉水之中,剑锋遥遥的指向了西北方悠悠云天处的襄阳。

    曹智这三个月来过的不容易,要顶住重重压力,实施郭嘉的这番计划,的确招致了众多的非议和不理解,特别是来自许都朝堂的反对声。但曹智都顶住了,他第一次运用他的集权,不顾反对声的一意孤行。

    终于他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实现了从许都、豫州、扬州三路齐头并进荆州的攻势,逼迫刘表。

    而就在曹智权利得到集中体现之时,他的亲情遭受了一次无情的摧残。这一次他差一点就站不起来,就此倒下了。

    曹智在这三月的积极备战的繁忙工作中,失去了两位亲人。两位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一位是他的好友、知己兼同事的枣袛。枣袛因为突围彭泽时,受了重伤,回到宛陵时已是奄奄一息。当曹智决定留守合肥,赶到宛陵探望这位多年老友和连襟时,连曹智最后一面也没见上的枣袛,就撒手人寰了。

    曹智悲痛,曹智怨天怨人,为什么要天妒英才,怨他自己,没能保护好这位知己。他把满腔悲愤都记在了孙策的账上,指天发誓,一定为枣袛报仇。

    但正当曹智沉浸在痛失枣袛的悲痛中时,他生命中的一位红颜知己香消玉殒了。那就是他的妻子,昔日的皇太后,今日的曹智正妻何静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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