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前沿督战的吕旷,此时一见情形,立即一声低喝道:“不要理会那些粮车了,与我冲出去!”

    吕旷话音一落,竟是一刻不停返身就走,连头都不回。他身边的亲卫将士都各擎兵刃在手,把他围得水泄不通,一路簇拥着他向堵着路的山谷外急行,踩得碎石簌簌,沿路滚动。

    吕旷这时的出点是正确的,无论如何现在在这种地形下,与敌持久拼斗,肯定与他们不利。但突围又谈何容易,不过在吕旷看来纵然敌军封堵了前后通道,他们拼死不要了那些粮车,人总是能突出去相当一部分的。此地离他们的大本营已经很近了,只要他们一突围,再引兵回驰,凉那些敌军也没那么快撤退和搬运走这些粮草。

    但就在吕旷带人奔出没几步,就听右侧的林中一阵呐喊,杀出一队人马来。

    原来林中真的早有埋伏!

    吕旷再次大惊失色之际,那些从林中冲出的敌军人马未到近前,一篷箭雨飞蝗般先至,十余名吕旷身边的士卒惨呼着倒下。

    吕旷拔剑在手,大吼一声,将剑舞得风车一般,磕飞几支箭矢,大叫道:“散开,反击!”

    突如其来的袭击使吕旷所部乱了片刻,伤了二十几人,但是这支军队倒底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片刻的惊慌之后,士卒们已拔剑持刀在手,或借山石、或借树木掩护,一边躲避对方箭矢,一边向敌接近,很快双方便短兵相接,叮叮当当地战在一起。由于山路狭窄,突袭曹军的人数优势利用不上,一时双方竟然战了个旗鼓相当。

    但曹军可能也考虑到了这点,林中仍有许多箭手,这时便专门向左右被隔断在谷中各处的袁军射箭。

    曹军中本就有许多擅箭的好手,袁军又受山上抛下林木巨石的威胁,是以被完全压制在那儿,虽有人想强行冲出,渡河、攀山的进行作战,奈何河水湍急难以站稳,但凡下了水的,都成了人家的靶子,根本难以靠近。向攀山,冲入林中与曹军短兵的也一时受地理影响,难以冲上一人。对于一两个冒失突上的,也是无暇救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中箭倒地。

    就在这时,埋伏在山林和河流那头的曹军冲锋的号角响起了。吕旷、吕翔见状大惊,待要下令全军掩杀入树林,只求一面形成突破,却也已来不及了。但在此时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曹军武将,持着一柄重戟大步从林中,从冲出的曹军人群中大步狂奔而出。在这片甚是难行的山谷里也是催步甚急的朝着吕旷身处之地疾奔而来。没几步,就与吕旷两下里的距离倾刻间缩短,那名曹军将领大步向前,迎头便要撞上了吕旷护卫的人群。

    那人却是毫不畏惧,一步不停的马上杀进了人群中。

    吕旷一手按剑,站在一辆瘪了半边车轮的车辕上,身边较刚才已是无几名亲信军士,眼见面前迅逼近的敌将,吕旷退无可退,竟大呼一声,持剑落地,反向来犯之敌扑去。

    “当”地一声,两人利剑重戟相交之下,急急扑出的吕旷竟被对手硬生生震的倒退两步。

    “咦?”吕旷一惊,他没想到这位来犯之敌竟有如此敏捷地身手和气力。当下挥剑再刺,但对手一戟挑开一名上来救援辅助吕旷的军士,使戟横扫。那吕旷连刺两剑,均未果的情形下,闪身向后一退,忽地左腿一痛,已然是被对手的长戟扫中。

    吕旷一个踉跄,单膝跪地,这时的敌将已和身扑来,戟光怒卷之下,眼看这一戟就要狠狠刺入他的胸膛。这一下要是被刺中,定是要直贯入柄。

    吕旷怆然大叫一声,单手把剑一挥,人也立即侧翻滚开,这一戟贴着他的肩头劈了过去,并未刺实。

    但紧跟抢上的对手又岂会就此放过他,又是一戟如影随形而至,“噗”地一声刺入了吕旷的铠甲衣襟之内。

    吕旷目眦欲裂,虎目圆睁,整个身子随着这惊天一刺,心知自己必死之下的向一侧歪倒,竟是做好了死不瞑目的准备。

    “哈哈……吕兄今日可好,可还认得故人?……”

    “咦?”睁目等死的吕旷在老大一声疑问之下,终是回过神来,看清了来人。

    来人的确是他吕旷的老熟人,甚至还是他过去的密友——张颌。

    当吕旷认出张颌之际,从树林中冲出的曹军另一名将领和一队曹军兵士。这一面领头的曹军将领是一个使斧的家伙,同样身手矫健,杀气凛凛,在张颌之后从另一面河流的那头,一路冲杀而出。那些惊魂未定的袁军哪里抵敌得住,片刻间便被他们杀到了粮官冯鲁的马车前面。

    我们这位平时爱克扣点粮草的冯鲁自战事一开,就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不过马车前还有数十名士兵,一直挥舞兵器挡在他车前,进着护卫之职。

    此时一见一名敌军将官逼近,就立即迎了上去,双方人马交实,顿时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

    来人志在车上之人,根本不想与他们恋战,眼见双方堪堪冲撞到一起,喊声如雷中。那使斧的曹军将领纵身一跃,跳上了一匹袁军骑兵的马背,一手持斧,一手在马背上只是借力一点,“呼”地一声,身子已腾空而起,十余柄攒刺过来地长矛尖锋自他脚底一掠而过,那曹将已然如同御风,越过他们,凌空飞落向冯鲁的马车前。

    那人在空中,那巨斧已然扬起,舌绽春雷,厉声大喝:“呀……开!”

    那巨斧凌空劈下,车右欲阻挡的军士手中的长戈“咔嚓”一声被断成两截,那军士受力不住,“哎呀”一声翻下车来。自此那军士惊得魂飞天外,翻身一滚,便仆到了地上,不敢再起。而那曹军将佐手中巨大的斧刃劈势不改,一声奇异的声响中,已然重重地劈在冯鲁的车架上。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巨斧连劈带震之下,木屑纷飞如同攒刺,一辆结结实实的马车刹那之间四分五裂,前边两匹战马受了惊,立即各自奔逃,被两匹马一扯,那裂开的战车被彻底扯碎,两匹马各拖一截车体向外狂奔。

    冯鲁此人无勇无谋,早被这场面吓得魂飞魄散,一见手下抵挡不住那杀神一般浑身浴血的敌军大汉,吓得未等那人扑到,便大叫着跳下车来。此时正好那曹军将佐一斧将他的马车分裂,他整个人就被那股巨大的冲力,给掀得直飞了出去。

    待到冯鲁回看到他刚才乘坐的车架,依然成了那副样子时,冯鲁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但求生的本能,依然促使冯鲁手足并用,便要爬上眼前的坡去,争取逃得一命。

    山壁陡峭,纵让他从容攀爬,也未必上得去,何况如此紧张时刻,背后又有旋风一般扑来的追兵。那曹军将佐挥斧直劈时,旁边一个袁军士兵挥矛拦阻,矛锋尚未刺至那曹军将佐身上,便被不知哪里飞来的一矛掷翻于地。

    无人阻拦,那曹军将佐势如疯虎,根本不管他向交相刺来地兵器,一个箭步冲到冯鲁面前,寒光一闪,血气迸现。

    冯鲁死前也是仓促的翻过身来,一见那寒光回来,只知大呼一声:“吕将军救我……”,话未说完,一颗大好人头已滚落在地。

    “那来的贼子,伤我粮官,吃我一刀……”晚来一步的吕翔听得冯鲁叫喊,立即舍了之前的对手,循声而来。

    但还是来晚一步的吕翔一看冯鲁已经身异处时,不由一举战刀,扑上那持斧敌将。

    “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徐晃是也……”

    吕翔一惊,原来此人就是曹智帐下猛将徐晃。徐晃的威名他吕翔可是听说过的,正当吕翔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这个徐晃对手时,只听远处又是两声大喝:

    “兄弟们停手,翔弟停手!”

    “都停手,徐晃住手……”

    第二声是张颌的叫声,徐晃和曹军众将士听得真切。那第一声自然是吕旷之声,同样吕翔也听实了。

    吕旷当然没有死,在张颌手下留情,及手上重戟拿捏的恰到好处之下,他只是被张郃的重戟划开了铠甲衣襟,伤了一点表皮。要算重伤,可能就是腿上被张颌扫中的那一下了,但也未伤及筋骨。

    当下各自军队里六七十名士兵齐声呼喊,一群人正在交战地全部收手,随着各自的将官退向一边,依然怒目对视着。

    吕旷、吕翔、张颌、徐晃很快在谷中央见了面。随着双方还带着警惕的寒暄后,张颌、吕旷屏退左右,开始了一番交流。

    这两人不知密探了些什么,从神情上看,张郃说的多些,显得意气风。相对于说,吕旷表意见的时间不多,而且吕旷自始至终神情严峻,愁眉不展的。

    大约两刻钟后,张颌像是与吕旷达成了什么协议。只见张颌一纵上了一辆粮车,戟挑车布,往车上一看,便纵声大呼道:“将道路清通,再将这些粮车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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