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念卿经不起莫笑狂与马步芳二人真气在他体内的激斗,他竟然因此而受了内伤,一直昏迷了三天。直到第四天中午时分,这才渐渐地苏醒。武念卿一有了意识,便觉得胸口剧痛,他眼皮沉重无比,想睁开眼来,却是没有一点力气。他只觉得他躺的地方软软的很舒服,而且还觉得脸上有阵阵热气吹来,他这才能慢慢的睁开眼来,但见莫笑狂正低头凝视着他,莫笑狂的鼻尖几乎就要顶上他的鼻尖。这股股热气,竟然就是莫笑狂的鼻息。

    莫笑狂见到武念卿醒来,不禁高兴地手舞足蹈。武念卿看到了莫笑狂的样子,像是小孩子得到了糖吃一样的兴奋,他也不由得笑了笑。可是,他只一笑,便觉胸口剧痛,他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莫笑狂见他咳嗽的厉害,忙过来将他扶住,不住的抚着他的后背,说道:“小心点,好兄弟。”

    武念卿咳了一阵,便缓过气来,对莫笑狂道:“小弟多谢大哥相救之恩!”他说着话,便要下床磕头致谢。莫笑狂见状,立马站开,双手掐腰,一本正经的道:“停!”他看到武念卿停下,这才又道:“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怎么能说‘谢’字呢!我救你,是我做大哥的本分,你若是说‘谢’字,那是看不起我,不肯和我做兄弟了!”他说着,一扭头,显示出很生气的样子——却不知道,武念卿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拜他所赐。

    武念卿见状,不由得好笑,也很感动,忙道:“小弟只是想谢···”他这一个“谢”字还没说完,就已经意识到说错话了,不免的又惹莫笑狂生气了。他忙即改口,说道:“兄弟逢凶化吉,心中高兴。想与大哥痛饮一番,不知大哥可备得有酒?”莫笑狂一听此话,吓得连连摇手,道:“不行,不行,你重伤未愈,不能喝酒。上次你受伤喝酒,我就被笑笑骂了一顿,这次再也不敢了!”武念卿听此不免好笑。莫笑狂却又走到床前,扶着武念卿的肩膀,说道:“贤弟,你且先躺下,待大哥弄点补品回来给你补补身子。等你好了之后,咱们在斗酒不迟!”说完这话,他诡诡的笑了一笑,然后转身便出了屋子,一眨眼便不知了去向。

    武念卿不知他此话是何意,见他走了,也问不得了,只好在这里等他回来。武念卿坐起身来,背靠着墙壁,发现这是一所废弃的屋子。这屋子看起来好久没有人住了,屋顶都出现了好几个漏洞。残缺不全的桌椅板凳上,都积满了灰尘,门窗破败,窗格上也结满了蜘蛛网。此时,呼啸的寒风不住的灌进屋子里来,武念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顺手拉了拉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他这才发现,原来床上的被褥是崭新的鸳鸯花被。他不知道莫笑狂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被褥?心想,莫大哥待我真好,要不是他出手相救,我早就死在马步芳的手上了。他想着,似乎马步芳被莫笑狂的真气给打死了。于是,他心道:“幸好莫大哥打死了他。要不,还不知道他会危害多少少女呢!”他想到马步芳被莫笑狂打死,心中甚是高兴,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去伤害香儿了。

    过不多时,武念卿便听见莫笑狂远远地大笑而来。武念卿抬头看时,他已来到了门前。只见他笑呵呵的抱着一大堆东西,大踏步的走到桌子前,也不顾桌上满是灰尘,便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堆在了桌上。武念卿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他都不认得。却见莫笑狂拿起一个树根样子的东西,道:“这是人参。”说着将人参放下,又拿起一样东西,说道:“这是鱼翅、这是熊掌、这是燕窝······”莫笑狂一直数到最后,竟然有几十种名贵的补品。

    这些东西,武念卿虽然都没有见过,但是也听过其名。此时,看到莫笑狂竟然弄了这么多的好东西过来,不由得十分的惊讶。莫笑狂见到武念卿不可思议的样子,他便走到床前,说道:“这些东西就当是哥哥给你赔罪了,你尽管的放开了吃,直到把身子养的结结实实的,哥哥心里才过意的去呀!”

    武念卿一听,便知是因为他打伤了自己,他过意不去,所以才这么照顾自己。武念卿不由得感激涕零,说道:“大哥对小弟实在是太好了,若不是大哥出手相救,小弟早已经死了,哪里又敢劳架大哥去找这些好东西来。”他说着这话,便紧紧地握住了莫笑狂的手。莫笑狂甚是高兴,说道:“贤弟就不必客气了,你伤得不轻。”他说到这里,不由得红了一下脸,用手搔头,续道:“哥哥一时想戏弄戏弄那个姓马的小子,不想,累的贤弟收了重伤。”说着又笑了笑,道:“你昏迷了三天,可把哥哥急坏了。”

    武念卿一听,惊道:“三天!我怎么昏迷了三天?!”莫笑狂离开了床前,走到桌子旁,说道:“不错,你一昏迷可就是三天那!”武念卿又看了看这间破屋子,问道:“那我就一直在这里躺着的么?这里又是何处?”莫笑狂回答道:“对,你一直在这里。这里是盱眙,这间破屋子离城较远,想必是主人在战乱之时逃的不知去向了,所以我们哥俩才能得以在此安身呐!”武念卿不由的道:“盱眙!岂不是离杭州很远了!难为大哥将我带到了此处!”

    莫笑狂“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只是摆弄着桌子上的珍品。武念卿掀了掀被子,又道:“那这被褥是从哪里来的?”莫笑狂听他问起被子一事,他便哈哈一笑,道:“这被褥么,哈哈!”他提到被褥,似乎遇到了很开心的事,止不住的想笑。他笑了一阵,才又道:“此被褥大红大紫的,你猜是从哪里弄来的?”武念卿却是早看到了被子的火红颜色,而且还有鸳鸯戏水图案,他便回答道:“是新婚洞房花烛之物。”莫笑狂哈哈大笑一阵,道:“不错,贤弟果然聪明!”

    到此时,武念卿不由得觉得莫笑狂很可能干了件坏事。却听莫笑狂继续说道:“前一日我们来到此处时,我见你穿的单薄,又是身有重伤,昏迷不醒,身子不住的发抖。于是,我便进城去,想要给你买些衣物。可是谁知,半夜三更的,商铺早就打烊了。于是,我便用了江湖人的手段···”他说道此处,又是忍不住的笑了,眼中还不免的露出了得意之色。只听他续道:“我用江湖人的手段,看到一座深宅大院。我想这富贵人家必定不缺衣物,于是我就跃墙而入。”说到这里,他又哈哈大笑起来,对武念卿说道:“你猜怎么着?”

    武念卿摇摇头示意不知,莫笑狂得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原来呀,这是这里的县官之家。这个县官正在给他儿子办喜事呢!我见他院子里摆满了酒席,场面甚是宏大,宾客少说也有五六百人。”武念卿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张大了嘴吧,惊讶的说道:“五六百人?这么多!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县官!”莫笑狂接口道:“可不是么!当时我也想,我们大唐天下刚稳,这些官员便他妈的骄奢淫逸、贪污**。这个小小的县官哪有那么多钱摆这样的场面,还不是搜刮了民脂民膏。这些前来道喜之人,哪个不是为了巴结县官而来!”莫笑狂说道这里,仿佛又回到了那夜的情景,显得有些气愤。

    随后,他又接着说道:“当时我虽然有些气愤,但是我想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所以我也没管那些,我就悄悄的来到了新房,看到那个新娘子正盖着红盖头,静静地坐在床上。”莫笑狂说道此处,不禁哈哈的大笑起来,武念卿见他大笑不止,忙问道:“那后来呢?”莫笑狂强忍住,不再笑了,说道:“我当时突然想看看这个新娘子长的是什么样子?于是我便扯下了她的盖头!”

    武念卿一听,当即呆了一下,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可是他一笑,胸口就又痛起来。武念卿边笑边咳嗽,说道:“大哥,你也太有意思了,你扯下人家的盖头,人家岂不是要嫁给你么!”说着又忍不住笑,心道:“莫大哥童心未泯,竟然去扯人家新娘子的盖头,这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这个新娘子可不是要羞死了,新郎官可不是要气死了!”哪知莫笑狂听到武念卿说到新娘子要嫁给他,他却突地停止了笑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一扯下她的盖头来,她本来是默不作声的,她一看到我,‘哇’的一声大叫起来。我一看她还没有笑笑漂亮呢,我便不喜欢她。我见她大叫,我怕被别人发现了,于是我扯了她的被子和褥子就逃了出来。”说道此处,还是忍不住得意。

    武念卿笑道:“可亏得大哥为了小弟去扯人家的盖头!”

    莫笑狂笑了一阵,突然止住笑声,道:“不笑了,不笑了,你已经饿了这么久了,大哥给你做点吃的!”说着话,他便顺手抓了桌子上的几样东西就往外走。他一提到“饿”,武念卿确实也觉得饿得慌了。只是他刚才只顾着胸口的疼痛,没感觉到饿,这时胸口的疼痛减轻了一些,这才感觉到肚中空空如也,肚子咕咕直叫。他想下床去,可是浑身乏力,一起身,头就发晕,只好又坐了下来。

    武念卿想着莫笑狂的行径,不由得又笑了出来。他眼望着桌子上的这些东西,心道:“这些东西又是莫大哥从哪个达官贵人家里弄来的呢?”他本就是豪爽洒脱的脾气,所以对此也并不在意。

    不一会他便闻到香气从屋子外飘来。他抬头看去,但见莫笑狂端着一只大破碗,走了进来。莫笑狂端着碗走到武念卿的跟前,道:“兄弟,尝尝大哥给你做的人参熊掌粥!”武念卿接过碗来,道:“什么人参熊掌粥?”莫笑狂得意的道:“人参加熊掌熬的粥!”武念卿道:“有这么做的么?”莫笑狂抓抓头皮,说道:“我就这么做了呀!”武念卿不再回答,他看着这碗粥,不由得感动之极,一时只是愣愣的端着碗看着。

    莫笑狂见他不吃,便催他快吃,武念卿十分的豁达,只这么感动了一会,他看到莫笑狂对自己十分的诚恳,也不再多言,便埋头吃了起来。这碗粥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他吃的还是蛮好的。他吃完之后,莫笑狂欢天喜地的收了碗筷。武念卿感慨道:“以前只是听闻人参煎汤治病,没想到我武念卿开天下之先河,竟然吃了人参熊掌粥。哈哈···咳咳···”他只一笑,便又咳嗽不止。

    莫笑狂扶着他的背,说道:“贤弟,你快快好起来。哥哥带你去看一场热闹!”武念卿知道莫笑狂最喜凑热闹,不知道他此时说的热闹又是什么事?他便问道:“什么热闹呀大哥?”莫笑狂却故作神秘的摇摇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说着,他便端着碗走出了屋子。武念卿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也不再问了。

    就这样,他们便在此住下,每日里都是莫笑狂给武念卿弄很多大补的东西吃,吃的武念卿都有些腻了。可是,却也管用,只是七八日,武念卿便可下床走动了。他受了如此重伤,若不是有这些补品天天补着,他半月也不会下床的,他可是被莫笑狂与马步芳两大高手的真气打伤的呀!

    莫笑狂每日都给他把脉,一直过了十来日,武念卿觉得自己精力从未有过如此的旺盛。他心知是吃这些大补之物的缘故,他想身子应该好了。可是莫笑狂每每给他把脉却总是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还差一点!”

    终于到了二十日上,莫笑狂试着给武念卿把脉,大笑道:“好了,好了,贤弟的内伤完全好了。”他显得兴奋异常。这二十日来,莫笑狂对武念卿贴心照料,此刻武念卿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道:“大哥受小弟一拜!”此时莫笑狂并未像先前一样反对,而是正正经经的受了武念卿的这一拜。然后,他拉起武念卿,道:“贤弟即已好了,我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即刻启程去关外!”武念卿一听,便问道:“去关外干什么?”莫笑狂道:“看热闹呀!”他说这话,不住的打量武念卿,又摇头道:“不可,不可!”武念卿正在纳闷,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却看着自己说“不可”,他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可”,不知道莫笑狂意欲何为?欲待问他,可是他却早已离去,跑的无影无踪了。武念卿对莫笑狂的这种思维,表现,真的是无奈了。他没法再问,只得在此等着他回来。

    武念卿在院子里等了好一会,正等的焦急,却见莫笑狂从外面快速奔来。他奔到武念卿跟前,只见他手中拿着几套衣服,他对武念卿说道:“贤弟,试试看!”武念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莫笑狂说的“不可不可”,乃是指他的衣服不可,果然他低头一看,他的衣服确实是“不可”,又破又烂的。

    莫笑狂给武念卿挑了一件,递给了他,道:“我们行走江湖四海为家,这衣服和补品都是从那个县官家里拿来的。”武念卿听此,不由得惊道:“啊?!”但是,随即他就哈哈笑道:“大哥也该换一家才是,不该总是麻烦一人呀!”他说着话,便顺手接过了衣服,他本性洒脱,对这些事情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莫笑狂却又开口道;“俗话说的好,一事不烦二主。索性都拿他的,反正他也是贪来的。”说着,二人都笑了起来。

    武念卿换上这套衣服,顿觉精神一振。莫笑狂拍手叫道:“正合身。看看,贤弟穿上这衣服,真是风流倜傥呀!”武念卿活动一下身子,却是挺合身的,也就笑了笑。换好衣服,他们二人便向盱眙城中进发,莫笑狂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我们此去,须得骑马才行,我们先去城中将我的驴兄找个地方寄养着,然后再买马前去!”武念卿听他这话,突地想起莫笑狂还有一头毛驴呢!莫笑狂平日里总是骑着它的,武念卿不免心想,这次去关外,肯定有什么大事情,须得快马加鞭才行。他虽然此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既然莫笑狂不说,他也就不去问,心想,反正莫大哥是不会害我的,到了便会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会儿又何必多问呢。于是,他就跟着莫笑狂一直朝盱眙城走去。

    原来,莫笑狂将他的驴子寄养在一家客栈里。他们二人来到客栈,莫笑狂吩咐店主给他养好了驴子,若是少了一根毛,一两肉,他便要烧了这家客栈。店主迫于他的淫威,连声称是。莫笑狂急于赶路,于是也不再多说,便与武念卿出了客栈,想找到马市,买两匹快马。

    此时正值早市,街上人头攒动,甚是热闹。他们二人正由南向北的走着,突然听到前方喝骂之声大起,同时街上的人群纷纷叫喊着,鬼哭狼嚎的往两边散开,看样子都十分的惊恐。他们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群会如此的恐慌?他们二人便站在当下不动,抬头向北望去,突见两匹快马正疾驰而来。但见这两匹快马,一匹全身血红,一匹通体乌黑,乌黑的马四蹄却长了一圈白色长毛。很显然,这两匹马乃是非同一般的佳品。再看看马上乘客,乃是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看他们的穿着,便知他们都是阔少爷。

    但见这两个阔少爷,跃马扬鞭,正在赛马呢!他们二人也不顾街上行人的安危,自在奔驰,见着躲避不及的行人,他们便在马上一鞭子抽过去,将躲避不及的行人,打得人仰马翻,或者他们就直接纵马从人群的头顶飞过。有的人被马撞倒,有的人被马踢倒,有的人被他们的皮鞭打倒。看他们的样子,根本就没把这些人的生命放在眼里,他们似乎看着行人惊恐的摸样,心里十分的舒服。

    武念卿见状,不由得气愤之极。他看到这两个阔少爷快要驰到跟前了,他们竟然毫无驻马之意。于是,武念卿指着他们大声喝道:“放肆,快快下马!”此时,整条大街的人大都早已挤在墙边,武念卿和莫笑狂却还敢站在街心,行人们看到武念卿和莫笑狂不去躲避这两个阔少爷,也不免为这一老一少担心。

    这两个阔少爷正自不分胜负,斗得起劲,哪里去管街上百姓的死活。突见一老一少两人个人不知死活的站在街心,他们便张牙舞爪的准备冲到他们跟前,用马蹄和皮鞭招呼他们。他们又看到武念卿竟然站出来,指着他们大喝,他们便更加的生气了!

    眼见他们就要冲到武念卿跟前,可是他们还是毫无驻足之意。此时,在武念卿和莫笑狂身后还有许多人无处躲藏,势必还会有人因此受伤。武念卿也不多想,双臂张开,大叫:“停下!”这二人马到跟前,挥鞭欲打。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莫笑狂轻移脚步,白影一闪,他早已冲至两马中间。他顺手就去拉两马的缰绳,他立定脚步,两臂如有万斤巨力,大喝一声,两马长嘶一声,同时人立了起来。

    本来武念卿看躲不过他们的皮鞭,他便闭起了眼睛,任由他们撞来,只要伤害不到身后的行人,自己受伤,哪怕是死了也无所谓。他闭着眼睛,突然感到身边一阵疾风,听到两马的长嘶。他睁开眼来,但见两匹马早已被莫笑狂拉住不能前进。那两个阔少爷也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痛苦呻吟。

    武念卿看到莫笑狂正自握着两条马缰,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也就心有余悸的笑了笑。此时,街上众人见到这位白须老者竟然有如此巨力,硬生生的拉住了两匹疾驰的健马,不由得又是佩服又是喝彩。众人早就对这种不顾百姓生死,当街赛马的龌龊行径恨之入骨了。可是,他们人微言轻,也制止不了他们。这时,他们看到有人出来打抱不平,他们又看到那两个阔少爷摔在地下痛苦呻吟,不由得大快人心。

    有些激愤过头的人,便上前踢打这两个阔少爷,一时之间人群纷纷涌来。这两个阔少爷被打得不住的磕头求饶,可是愤怒的人们,哪里肯放过他们。武念卿虽然讨厌他们,但是也不愿闹出人命,他便叫了莫笑狂一声,道:“莫大哥!”莫笑狂知道武念卿的意思,于是,他便大叫一声,道:“诸位暂且停手!”此时,他已是人们眼中的英雄,所以他的话一出口,就像圣旨一样管用。

    众人一听到这位老英雄出面说话,便都立时停止了对这两个阔少的殴打。武念卿与莫笑狂挤过人群去看那两个阔少,但见他们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痛哭哀嚎不止。莫笑狂上前揪住一个人的衣领,骂道:“狗日的,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只图一时之乐,却会伤害很多无辜的百姓!”这人此时却又壮起胆子,哼了一声,说道:“老东西,要你管。我爹爹有的是钱,死伤一两个人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赔钱就是。你快放了我们,否则小爷让你离不开盱眙城!”

    众人一听此话,便又被激怒了,莫笑狂一下子扔开他,想要打他。武念卿却拦住,说道:“好呀,既然死伤一两个人无所谓的话,那咱么就走吧,看看这些人会不会打死了他们!”莫笑狂一听,道:“贤弟之言甚是,走,咱们走!”这两个阔少爷见到气势汹汹的群众,不由得吓呆了。另一个忙即抱住莫笑狂的腿,哭喊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武念卿本就是只要吓吓他们,他看到他们被打的很惨了,他又知道莫笑狂最会玩乐。他怕莫笑狂会再回身折磨他们,于是,他对莫笑狂说道:“莫大哥,他们既然已经认错了,也得到了该有的报应,咱们就放过了他们,咱们走吧!”莫笑狂本来被那人抱住腿,他是真的想再折磨折磨他们。可是,他听到武念卿话,又看到这两个阔少在那里磕头如捣蒜,于是道:“好,爷爷今日就饶了你们!”武念卿接着对人群道:“诸位街坊,既然他们已经知错了,诸位也就暂且饶恕他们吧!”众人便有人应道:“是,是,少侠说的是!”

    于是,武念卿拉着莫笑狂就要走。可是,莫笑狂瞥眼看了看这两匹马骏马,不由得心花怒放,突然地转身扯起一个阔少,问道:“你们从哪里得来的这两匹骏马?”这两个阔少本来看见他们要走,他们心下就松了一口气,却突然看到他又凶神恶煞的回过身来,不由得吓得全身打颤。

    被莫笑狂抓着的人,更是惊恐的不知所措。他听到莫笑狂问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我的那匹马叫做踏雪乌骓。”武念卿听了此言,便转头看了看这两匹马,只见一匹通体乌黑,四蹄上都生了一圈白色长毛,心道:“踏雪乌骓就是它了!”但见这匹马双眼放光,显得霸气十足。武念卿心道:“果然是好马,名字也取的贴切!”

    这时另一个阔少也爬过来,说道:“小人的这匹马是汗血宝马!”众人对乌骓马不是很了解,可是他们一听到“汗血宝马”的时候,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匹传说中的无匹良驹。人们也不由得啧啧称奇,他们都听说过塞外诸胡中有一个大宛国,此国善于养马,所出良种最多,但是唯独这汗血宝马是马中的极品,别处却都养不出来。这**在塞外都是少见,更别说在中原了,众人不由得都用欣赏羡慕的眼光,不住的观赏着这匹马。

    人们都知道汗血宝马是名驹,可是都不知道这踏雪乌骓的来历。莫笑狂想抢走这两匹马,所以他想知道这踏雪乌骓的来历,要是弄了一匹宝马,结果配上一匹孬马,那可就不好了。于是,他问道:“你这‘踏雪乌骓’是什么马?”这人忙回答道:“此马也是来自西胡。在塞外大宛国以西,有一个小国,名叫欧巴国,此国人数甚少,所以我们都不知道。这欧巴人虽然人口少,可是生性残忍好斗,所以虽然人数少,却没有一个大国敢去欺压他。他们也是极善于养马的,这匹欧巴马也是马中的极品。此马乃是我爹爹经过欧巴国时,花了一万两银子买来给我做生辰礼物的。”

    另一个人也抢着道:“我这马也是我爹爹花了巨资买来供我玩乐的。”莫笑狂一脚踢开他,道:“爷爷没问你,谁让你说的!”然后,莫笑狂便高兴起来,道:“原来这两匹马都是好马,那你们的爹爹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有那么多钱跑到那里去买马呢?莫非是山贼么?”最后这两句话,他故意用极为严肃的口气说出来,吓得这两个阔少爷忙不迭的叫道:“不是,不是!”被莫笑狂抓着的这个人说道:“我爹爹是做茶叶生意的,常年来往于中原和西域之间,并不是什么山贼!”另一个人爬过来也说道:“我爹爹是做丝绸生意的。我们都是好人,求爷爷高抬贵手,放了小人吧!”

    他们二人同声哀求,莫笑狂怒道:“好人,好你个老人头。”他说着话,一松手,将抓着的人撂在地上,那人啊吆连叫,不敢爬起来。莫笑狂这时拍拍手,笑道:“既然是好人,那你们这两个好人就大方一点,将这两匹马送给爷爷了,怎么样!”他此言一出,这两个阔少爷“哇”的哭了出来,他们爬着过来抱住莫笑狂的腿,求他不要抢走他们的宝马。莫笑狂突地发怒,一脚一个将这二人踢出丈外,骂道:“爷爷说要就要了!”他本不欲伤害这两个人的,所以踢出这两脚也并未出大力。只见这二人被踢出丈外,跌在地上,吓得乱摸着身子,发现并未受伤之后,这才放了心。但是,他们却也再不敢起来去阻拦了。

    武念卿不由得好笑,心道:“莫大哥好手段,即教训了这两个畜生,也使我们有了两匹快马。”莫笑狂牵过“踏雪乌骓”,让武念卿骑上。武念卿抚着马的脖子,但见这马比普通的马更加的健硕,皮毛油亮光滑,果真是一匹好马。只是不知道这匹马比之举世闻名的汗血宝马怎么样?

    武念卿也不客气,道了一声谢,便攀鞍上马。那个阔少爷一见,不由得惊呼道:“小心!”武念卿刚要上去,又下来道:“怎么?”那个阔少道:“这马,只认我一个,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天天喂它吃草,这才能骑上它,少侠是骑不得的!”武念卿一听,心想也对,但凡好马,都是不会轻易让人骑的。可是,越是这样,武念卿越想试一试。于是,他对这匹马道:“好马儿,乖马儿,我们若是有缘,你就让我骑一骑。”

    武念卿说完这话,便上了马背。武念卿害怕这马认生,会使劲跌他,所以他一上去,便即用双腿死死地夹住马腹。他吃了二十天的大补品,此时精力旺盛,虽然没有武功,力量也比先前大了一些。果然,他一上去,这马便即焦躁不安起来,又厥又跳。武念卿差点没夹住,他一晃之下,一下趴在了马背上。那个阔少看到此景,不由得欣喜。武念卿抚着马鬃,道:“好马儿,乖马儿。我知道你想要驰骋,可是我们不能在这里,会伤及无辜的!”这匹马似乎能听懂人话似的。它只是焦躁了一小会儿,便即安静下来。

    莫笑狂见状,哈哈一笑,道:“这马注定是你的坐骑!”武念卿呵呵笑了笑,那个阔少爷可就傻了眼了。莫笑狂也跨上了汗血宝马,这马先是极力的不情愿,可是莫笑狂是何等样人,他内力如此强大,只一用力,那马儿便被他制的服服帖帖。二人相识一笑,然后又都望向那两个阔少爷,看到他们两个的痛苦表情,他们不由得乐了,心中却都是同一句话:“这么好的马怎么能让你们两个糟蹋了呢!”

    他们二人拨转马头,一声吆喝,径朝城北而去。众人见状不由得喝彩,那两个阔少爷见到自己的宝驹被人就这样抢走了,也只能是心中痛恨,却哪里敢去追呢!他们又见这些行人给那一老一少喝彩,他二人怕他们回过神来对自己不利。于是,他们只得忍痛割爱,趁人不备,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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