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不悔眼中有些迷惘了,思绪似乎又回到了七年前,思绪似在飘飞,眼前景物依旧便如在今时今日般清晰可见。但此处并非想事情的地方,沉吟半晌后辛不悔抬起头看向那青衣少女道:“她当真来了?”

    青衣少女频频点头道:“来了,来了!这还有假的吗?”

    辛不悔向远处眺望了一下后道:“她没跟你一起来?”

    青衣少女调皮的一笑道:“她?她说一定要你亲自去见她,不然这多年的相思苦可怎么能解,又怎么能证明你的诚意呢?”

    辛不悔鼻子里哼了一声低沉道;“我不会跟你去的,你回去跟她我是不会跟她回中原的。让她别浪费心机了。再有,这七年中我过的还不错,希望她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你回去吧。”

    那青衣少女一听辛不悔如此说脸上不禁一变,将脚一跺怒道:“姓辛的,别不识抬举,我姑姑好意来见你是给你机会也是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这话一说辛不悔本是不易动怒的人竟是冲冲大怒,他将眼一瞪怒道:“我与她之间的事何时轮到你这丫头来管了,赶紧回去。”说着他已背转了脸不再去理那青衣少女。

    青衣少女似已怒极,鼻中哼了一声道:“你若跟了我去万事皆休,我还帮你打了这些喇嘛,倘若不听姑***话我让你尝尝这虎鞭的厉害。说着她当真将手中的鞭子一抖大有上前动手之意。

    辛不悔此时似乎对这青衣少女视如无物,转身来到苍阔海跟前问道:“大哥你伤势如何?”

    苍阔海刚刚一点头忽地脸色一变,辛不悔此时也已感觉到身后劲风呼啸而来,心中一惊下忙提气纵身而起,空中一个折转落下地来回头看时竟是那青衣少女站在身后怒气填膺的抖动着虎鞭,双目紧瞪着他。

    辛不悔平了平心中怒气道:“姑娘你到底想怎么样?话我已经跟你说的再明白不过了,难道你非要辛某跟你变脸动手吗?”

    青衣少女冷笑一声道:“你一句让我回去我便回去了吗?我姑姑这些年来一直在后悔当年的事情,而且她此次前来也是为了想跟你说个明白是为了天下苍生,如今元人大举南侵,朝廷懦弱无能,国大空虚无有良将,你身为男儿是习武之人本应近到一份力量,你一句不会回去就这么算了吗?”看她年纪稚嫩,但听她娓娓道来却都是大道理。辛不悔看着她心中不由一阵好笑,一阵感慨,这多像多年以前的她。

    辛不悔想着,那青衣少女却似不愿再磨蹭下去,手中长鞭一抖道:“你不跟我去,我却偏要让你随了我去,既然如此你我便动动手,若你输了给我便要听我的。”

    辛不悔看着她稚嫩的面容不由感触良多,叹了口气道:“姑娘你不必多费唇舌与功夫了,我是决意不回去的了,你一再相迫也是无意,你还是回去对你姑姑此处天时寒冷,她身子虚弱还是尽早回南边去吧。不要再想着我了。”

    青衣少女听辛不悔这一翻话眼圈似有些红了,她道:“辛大哥,辛大爷你就跟我们回去吧!若你回去我马上打了这些人,回了南边姑姑便嫁了给你,我便是你的晚辈,到时候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对付元鞑子岂不甚好!”

    辛不悔脸上一红,苦笑着向她摇头道:“多谢你的美意了,我意已决,你回去吧。”

    青衣少女见辛不悔软硬不吃不禁火气又起,怒道:“好!给脸不要脸,姑娘我便教训教训你。”她话落鞭子也随着落了下来。鞭上挂着锐啸,想来她是动了真气,这一鞭的力道着实不小。

    辛不悔知道这青衣少女年龄虽是不大,但内力颇为深厚,见她虎鞭已到头顶身形向旁一闪躲过这一鞭。但那青衣少女却不肯就此罢休,手腕一翻,长鞭在空中一圈横空扫了过来。辛不悔不敢怠慢忙身形晃动纵出三丈以外。

    那青衣少女见辛不悔不肯与她动手火气更大,怒叱一声跳了过去举鞭再攻。辛不悔连连避开她三十余鞭不由心中也有些动怒。身形一拔纵起一丈多高落在远处向那青衣少女道:“你若是再不停手可休怪我要还手了。”

    青衣少女将嘴一瘪嘴道:“谁让你让着我了,早该动手了。”她说着手下却是不停,长鞭挥舞处又攻向了辛不悔。

    辛不悔无奈只好身形转动与青衣少女周旋了起来。

    这边被那青衣少女弄的极为热闹,贡布那里却是极为高兴,他捻着不长的胡须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切,待看到辛不悔被迫出手与那少女当真斗在了一处时她眼前一亮,嘿嘿一笑向闻苦道:“老方丈,我们不要总看人家的闲事,也该解决我们的事了。若你当真不肯将此人让我们带走,讲不得我们只有动动手了。”

    闻苦双手合什道:“师兄此言差矣,老衲怎会拦阻师兄拿人,只是这位施主现在仍在敝寺,何况他身上之伤是老衲所为,既是如此老衲又怎会让师兄将他带走。但若这位施主离开本寺,你们之间有何事生老衲一概不管。”

    贡布冷笑一声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把人交给我们了,那也只好手底下见个真章了。”

    贡布话音一落不等闻苦再说什么已扑了过来,他知闻苦武学修为颇为了得,故此不敢等闲以对,故此一动手便是疾风骤雨般的攻势,掌影翻飞下已将闻苦围了起来。

    闻苦颇不愿与贡布动手,因他这灵岩寺在此山中算是头排的寺院,他不愿树敌太多,但见对方咄咄逼人也只有放手一搏斗了。眼见贡布杀招凌厉,每一招都是致命之击不敢怠慢,忙屏气凝神小心应对。那贡布深得密宗真传,一套“密乘大戒掌”运用起来法度严谨,加之他内力充沛,如猛虎下山勇不可挡。只见他每一招每一式都攻向闻苦身上要害,而这闻苦既是本寺方丈,其武学修为也颇为了得,两人掌来掌往打得也是甚为热闹,一时之间倒也分不出个上下高低来。

    此而时一旁的苍阔海却是在暗暗起急,此事皆因自己而来,看着寺前打斗的两对儿他心潮澎湃,真不知这事情怎么会越弄越复杂了。而这贡布一伙喇嘛僧人又因何要来捉拿自己,这就更奇怪了。他想着,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此时一条白色人影却已悄然飘落在了灵岩寺的院墙之上了。

    当那白色人影看到辛不悔与青衣少女相斗时不由眼眶里满是泪水。她拭去泪水后不见她如何作势身形便来到了辛不悔与那青衣少女之间,双手一分,一边拿捏住了青衣少女的虎鞭,另一只手挡住了辛不悔凌厉的一击。只听她缓缓地向那青衣少女道:“住手,还有些规矩吗?”

    青衣少女此时也早已领教了辛不悔的厉害,两人相斗有五十余个回合,她已感觉出自己要比辛不悔差了很多,若不是辛不悔故意相让,恐怕自己早已落败。她看着白衣人眼泪在眼眶里一转没有掉下来,轻声道:“姑姑,他、他不肯跟我们走。”

    白衣人听青衣少女如此一说不由转头看向一旁的辛不悔。

    此时辛不悔却早已将头偏转了过去,头脑中一片混乱,他不曾想到会在如此的情景下与这多年的故人相见。心中起伏,当真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之人。

    白衣女子此时眼眶中又已满是泪水,她轻声对辛不悔道:“大哥,难道你当真如此不愿见到我吗?难道我古柔便当真让你厌恶到如此地步?这七年当中我所思所想都是过往种种,难不成这七年却是将你我的情义当真化作乌有了?”

    古柔这一翻的追问另辛不悔心头大动,毕竟七年前的事并非古柔一人的错,他辛不悔当时也是年轻气盛。这七年中午夜梦回时分他所梦所思也尽是眼前这泪流满面的人儿。

    辛不悔的心软了,但抑郁多年的结还是没有真正打开,他回头看向古柔笑道:“柔妹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又怎会不愿见你。只是在这种情景之下实在不是你我叙谈之所。眼前还是将这些喇嘛打了才好。

    古柔看向对面的大批喇嘛,再看看与闻苦相斗的贡布,心中一动道:“这群喇嘛是从‘香岩寺’来的?”

    辛不悔一愣不禁道:“不错,你怎会知道?”

    古柔拭去腮边的泪水道:“我与虎儿来此地找你之前在路上现了一些黑衣人不知在做什么,一直似乎鬼鬼祟祟的向这个方向来了。”她顿了下又道:“我好奇之下让虎儿自己先来。”她说着虎儿眼神看了看一旁的青衣少女,看来她便是了,但想来这么个娇俏的女孩子叫虎儿却是有些令人不解。

    辛不悔见她不说下去了,也看向虎儿笑道:“不错,果然是有些儿个虎劲儿。”说完又是一笑道:“那后来你跟踪前去可有什么现吗?”

    古柔想了想道:“我跟踪了他们一程,见他们到了离这里有五里之遥的时候竟折而向东,似乎要绕到这寺庙的后面去,我奇怪之下跟了过去,见果然他们是进了这‘灵岩寺’,我心中疑窦大起,跟随而入,不想进来之后便没了他们踪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了,就是他们一定是‘香岩寺’里的喇嘛。”

    辛不悔心中一惊道:“你是说有‘香岩寺’的喇嘛进了眼前的‘灵岩寺’?但你又何以知道他们一定是‘香岩寺’中的喇嘛呢?”

    古柔点头道:“你问的不错,其实我当时也不知道,但当我找不到他们想离开的时候却现了一样东西。”说着她从宽大的白色衣袖里摸出了一块衣角和一块令牌。”将两样物饰递到辛不悔手上又道:“这是我在‘灵岩寺’东大墙墙根处树藤上拾到的,应该是他们纵进来的时候被树藤挂到失落的,照估计这些喇嘛来意并不是那么简单。”

    辛不悔不禁点头道:“不错,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想了下他才又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要尽快将这些喇嘛打了才是。”

    古柔闻言不禁笑道:“如此甚好,你我多年不曾并肩对敌了,不想今日会在此再度联手对敌。”她说着,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欢愉之情。

    辛不悔看着古柔不由一笑道:“说的是啊!七年了,这双剑不曾一同对敌真的好久了。”他眼光落向手中的长剑长叹着。

    伤感半晌后辛不悔抬头道:“柔妹,还是先将这闻苦和尚换了下来吧!若要让他与贡布如此耗将下去不是办法。”

    古柔点头称是,也不跟辛不悔打声招呼,身形忽动下已来到闻苦与贡布之间,宽大衣袖忽地一抖,一股劲气骤地推在了两人之间,双手分处已将两人的攻击全都接了下来。内力稍一催动下向两人各攻出三掌,而每一掌都胜过前一掌。

    古柔所掌力之强劲大大出乎相斗两人的意料之外,待得古柔每一掌后他们两人便后退一步,待古柔三掌过他们已远离相斗圈子。

    古柔掌力过身形向后一退,向闻苦一礼道:“方丈大师女子多有得罪,请您见谅。”

    闻苦与贡布相斗已有八十余个回合,心中明了,两人若要分出胜负恐怕要在五百招以后,恐怕所耗内力、体力要极其巨大。待见有人将自己两人拆解开来,心中大石不由落地。见古柔赔礼不由笑道:“女施主哪里话来,若不是女施主出手相助还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老衲还要多谢女施主才是。”

    古柔嫣然一笑。转头向贡布道:“大喇嘛,你也是出家之人,因何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生事女子来此前曾现贵寺有人偷入‘灵岩寺’不知大喇嘛有什么话说。”

    古柔这一翻话刚刚说完两边的人都是一惊。闻苦所惊是因没想到贡布会暗中派人潜入“灵岩寺”,而贡布所惊是因他所派之人都是武艺不凡之辈,且潜入这“灵岩寺”本是一件极隐秘之事,今夜来此本是计划好之事,不想竟被人数语道破,心中不免大惊。

    古柔一翻话说完后见贡布一时无语不由笑道:“大喇嘛要我说你们便就此回去的好,在此多做流连没什么好处,若你当真有何所求不妨直说了出来,看看方丈大师是否能帮得上你,你看如何?”

    贡布怔愣半晌嘿嘿一阵冷笑道:“你这女娃娃说话倒是风趣,佛爷们来了便是来了,哪里能空手而回,你们若是不将身后之人交出来我们绝对是不走的。”他说着,眼神却看向一旁的苍阔海。

    古柔看向一旁的苍阔海不由道:“大喇嘛所说之人定然是阁下了。”

    苍阔海点头道:“不错!他今日来此是冲着我来的。”

    古柔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我倒要问问阁下,你可认得这大喇嘛,或是去过‘香岩寺’吗?”

    苍阔海摇头道:“俺没见过他没去过什么‘香岩寺’,我母亲信奉的是‘如来佛祖’可从没信过那喇嘛神。”

    古柔点头道:“如此甚好。”她转头又向贡布问道:“大喇嘛,人家说不识得你没去过你‘香岩寺’,你可有话说?”

    贡布冷笑道:“他是我寺中杂役,逃了出来,这还有什么说的,你们若要袒护于他我们便一直在这寺前不走。”

    古柔见贡布言语闪烁,心中也是有气,面上不带半点怒色笑道:“大喇嘛莫要动怒女子与你打个商量,你看由我替代这位兄台与你们回去如何?”

    古柔这句话一出口更是语惊四座,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贡布看着古柔冷笑道:“你要跟我们走?”

    古柔微微一笑道:“可以跟了你们去,不过也是有条件的。”

    贡布脸色一沉道:“没的商量,要走便走,你若不去就把那人交出来。”

    古柔也不动怒,微微一笑道:“大喇嘛,你来要人我们出人不也就算了,何况你们要的人其实也并不一定非是那位,换成小女子也无不可,何必咄咄逼人。”

    贡布微一沉吟道:“你倒看有什么条件。”

    古柔听贡布如此一说不由笑了,这一笑犹如春花乍放,她笑着对贡布道:“你看那边之人,他叫辛不悔,我想与他联手与大喇嘛比上一比,若大和尚能在我们两人剑下走过三个回合不败,别说是我,就是那位你指明要的人也随了你去。你看我这提议如何?”

    贡布低头沉吟半晌终于点头道:“你们说话可是算数?”

    古柔微笑道:“当然算数。”

    回头看向辛不悔与苍阔海,似想看他们的意见。此时辛不悔早知古柔心中有了计较,向苍阔海打了下眼色,苍阔海本想不同意,但见辛不悔连打眼色,想来他与这女子定然熟悉,心中必定有数,想及此也便点了点头。

    古柔回头看向贡布道:“大喇嘛那我们可就说好了,若我们三招不敌你,你可以将我们与那个你要的人一同带走。但若你输了又当如何呢?”

    贡布听完古柔的话仰天一阵大笑道:“女娃娃,老佛爷我能在你们手下连三招都过不去吗?嘿嘿!孩子话,那要让你我若输了你想让我怎么样?”

    古柔微然一笑道:“那倒也没什么,若大喇嘛你输了给我们,第一,你得立即收了人马回去;第二,你要立即将这‘灵岩寺’内的人也都叫走;第三,那就是请你大喇嘛说个清楚,今夜为何来此生事。这三点你可同意。”

    贡布听古柔说完眉头一皱道:“还真啰嗦,要你这么说我今夜前来岂不是空来白回?”

    古柔看这他一笑道:“现下你我双方尚未比试,还看不出谁胜谁负,难道大喇嘛对自己没有信心?怕输了给我们这些小辈?”

    贡布听古柔如此一说心中不由火气,怒道:“哪个怕了你们?好比就比,你们两个一起上,若是不够可以再叫几个一起过来。”

    古柔微笑道:“那倒不必,便我们两人足矣。只是大喇嘛我们可说好了,我们两人对你一个人,你可不准有帮手,若你有帮手便即你胜了我们,我们的赌约也不算数。”

    贡布心中一动,他刚刚也当真暗中盘算过:“看这女子与辛不悔的功夫应都不弱,自己若说单打独斗的与他们比试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若说他们两人联手来攻自己倒当真有些儿个麻烦,若自己当真输了就当真的这么一走,或是说出来此的目的,心中实有不甘。故此若当真实不可解的时候还是应该有人接应一把。”

    故此待得古柔将话说到这里时贡布不禁打了一个愣神儿,干笑道:“这个一定,我也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

    古柔微微一笑道:“那就好,希望大喇嘛话符前言,不要打赖才好。”

    贡布点头道:“那是一定,你们可也是一般。”

    此时辛不悔将过走笑道:“大喇嘛,只要是你说话算数,我们必定也是一样算数。”

    贡布冷冷一笑道:“那就好,请吧!”说着他已将宽大的喇嘛袍脱了下去,甩给一个小喇嘛后在辛不悔两人面前一站准备搏击。

    辛不悔,古柔两人相视一笑,辛不悔缓缓抽出了长剑,古柔在宽大的衣袖中也慢慢抽出了一柄与辛不悔长剑几乎相同的长剑。只是此剑与辛不悔的长剑恰恰相反,此剑是黑鞘白柄,看上去也是极为的不协调。

    两人长剑一亮,眼神便不由自主的对到了一处,心中此一时的感触与想法当真不知转的多少个来回。这双剑合璧是七年前的事了,当时并不觉得如何,但今时今日故技重施时那翻滋味当真难以形容。

    感触虽然良多,但终究是临阵对敌之时,一瞬过后两人便同一时间出了一剑。

    双剑合璧果然威力极大,此双剑一出但见“灵岩寺”前似出现了一道剑那网绵绵不绝,似银河倒泻,贡布身在其中不禁大有无法喘息之感,而此时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似乎错的很严重。那铺天天的剑影席卷而来时如电闪般快捷,贡布知道硬接不得忙伸手在腰间抽出了兵器一对“折铁戒刀”,戒刀出手横扫,劲气纵横下想将辛不悔两人所施剑网撕开,若是不得他已留了余力也可将这一招卸了开去。但他这回又打错了算盘,辛不悔两人见他戒刀来势迅猛忽地同时都向后一撤,大片剑网猛的消失,而后招又至,双剑竟以不同角度闪电般直抢而入贡布防守圈内。

    此时贡布一击落空,虽留有余力想卸落对方剑势,但不想对方两人心意相通,双剑同时撤回,并在他前力已,后力未生之际攻进身来。心中大骇下猛的脚下连措,身形向后倒纵想脱开这凌厉无匹的一击。

    他退的虽快,但终究是后力未生之时,收间并不如何灵活,故此这一退退的并不远。而此时辛不悔两人便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的跟着进身攻来。

    贡布退后时早已料到辛不悔两人必定会紧随而至,但他所未料到的是辛不悔两人这次所用剑势之凌厉。他身形尚未站稳只觉眼前白光大盛,寒气加身,不觉身上一颤,心中明白对方两人所用剑法应是自己今生仅见的绝妙剑招,自己全身已被所罩,自己护身内劲虽已提升至极限,但似仍无半点能动转回旋撕破剑网而出的机会都没有。心中起急,手脚似已不听使唤,手忙脚乱下手中戒刀只好避重就轻的向外格挡出去。

    一阵“叮当”声响之后三人修然分开,辛不悔与古柔两人跃出三丈开外,贡布仍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面色苍白,眼神中一片迷惘。沮丧之色一望可知。半晌他低头看向胸口被双剑所划开的两条口子不禁一叹道:“我输了,两位果然好剑法。”

    古柔微笑看向贡布道:“大喇嘛你该……”她话尚未说完忽地“灵岩寺”里一片大乱,人声鼎沸下早有小沙弥冲出寺门来报给闻苦:“师傅,不,不好了,大殿,大殿失火了。”

    此话一闻苦心中猛地一沉,吃惊道:“怎么弄的?快叫人都去救火。”

    那小沙弥哭丧着脸道:“师傅,火势控制不住,这还要你亲自主持才好。”

    闻苦心中吃惊更甚,不禁道:“如此大的火势是如何起来的?”

    小沙弥摇头道:“这个当真不清楚了。”

    闻苦无奈只好带人回寺救火,留下了辛不悔等四人仍站在寺外与贡布等喇嘛相对。

    此时贡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一笑道:“如此说来‘灵岩寺’这里有了大事生,我们也不好再多做逗留,何况我们赌赛已输,就此告辞。”说着他当真准备带着众喇嘛撤走。

    “啪”地一声脆响后那青衣少女虎儿拦在了贡布眼前,她双目瞪得老大看着贡布,冷笑道:“大喇嘛,你记性不大好吗?为什么赌输了不将答应了的事办妥就走?”

    贡布似乎一愣,摇头道:“小姑娘你弄错了吧?我已按赌约撤走我的人,不再围困这‘灵岩寺’,难道这还不行?”

    虎儿将手中长鞭一抖道:“别在这儿装糊涂,刚刚你与我姑姑立下赌约,倘若你输了给我们要做三件事,这其实一件你现在要走便也就做了,寺中的人放了火谅他们也不敢继续留下去,但第三件你还没做,快将今夜来此生事的目的说了出来。”

    贡布眼神中杀意一闪而过,冷笑道:“这个嘛,本佛爷早在刚来之时也已说过,就是要我寺中的杂役跟了我们回去,如今我们赌斗输了也就算了,任他在这里便是,但若离开此处被我们碰上说不得要让他多吃些苦头。”说着他狠狠瞪了苍阔海一眼。

    虎儿听贡布如此说仍是不依不饶,手中虎鞭一横仍是不让贡布等一众喇嘛过去。高声道:“大喇嘛,你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跟小孩子般耍赖皮过了话不算数,今日你不把真相说了出来就休想离开这里。”说着她虎鞭连抖,一连串的“啪啪”声不绝于耳。

    贡布目露凶光冷残一笑道:“女娃子,若佛爷硬要走就凭你能拦得住我吗?”

    虎儿正要反唇相讥之时古柔在一旁却道:“虎儿,让大喇嘛他们去吧。”

    虎儿一愣不禁道:“姑姑,他们……。”不待她说下去古柔脸色已沉了下去道:“你懂得什么?大喇嘛既然说了出来理由我们便该按照约定而做,今日之事就此了结。”说完她看向贡布一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大喇嘛你可别见怪,就此别过。”说着她向贡布拱了拱手,以示道别。

    贡布冷笑一声,不再说什么。只是也一拱手便带人去了。

    至此“灵岩寺”外莫名其妙的一场风波才算告一段落,但寺内此时却仍是热闹非凡。

    “灵岩寺”始建于唐代,历经数代修缮极其宏伟,其大殿尤为壮观。而此时起火之所恰恰便是大殿,火势迅猛之极,那火借着北风一吹更是猛烈数倍。当真应了那句“火借风势,风借火威”直烧得大殿“噼啪”作响,如此大的火恐怕要救当真难得很了。

    当辛不悔四人来到火场时闻苦正满头大汗的在指挥众僧救火,四人见此情景也只有一同加入救火行列一同对大殿施救。然而这把火起的急,着得旺,岂是人力所能救得了的。堪堪救了一夜,东方白,再到正午时分这火仍是着得极为旺盛,并不见任何熄灭的迹象。

    二更

    众人都已束手无策了,只好眼睁睁看着这如此宏大的一座大殿毁于一旦。

    闻苦看着这仍未熄的大火,满地瓦砾不禁长叹一声:“唉!阿弥陀佛,不想这数代的基业就丧在老衲的手里,罪过,罪过。”说着他眼角似有泪光隐现。

    苍阔海此时心中似也有不忍,看向闻苦道:“老和尚,这事皆因我而起,照说有罪过也是在我身上。你何来的罪过?”

    闻苦听他如此说不禁苦笑了一下道:“施主所言差矣,老衲乃是此间主持,未能保护好此处安危,这主持方丈一责老衲未能但当好啊!如此说来扔是老衲的不是,罪过!罪过!”说着他倒身拜向了烧毁的大殿。看来这闻苦方丈内疚之情当真溢于言表。

    虎儿此时似再也耐不住性子已高声喊了起来:“喂!老和尚,都这么长时间了,该给我们弄点吃的了吧?折腾了大半夜你不饿我们还饿呢。”

    闻苦回头看向她叹道:“好!老衲这就安排。”说着他起身当真为众人安排吃食,另为众人安排了休息所在。这也许便是自“灵岩寺”以来第一次款待,留宿江湖中人吧。

    折腾了一夜又一个半天大家都够累的了,用过膳后都各自回房间安歇。

    辛不悔与苍阔海同住一屋,躺下时苍阔海看着辛不悔一笑道:“兄弟你可真有一套,我装醉你都看出来了?”

    辛不悔苦笑着道:“这个大哥你不用奇怪,当时没看出来,但你一出来我便察觉了。”辛不悔翻了个身又道:“你老哥也太不够意思了,来冒险也不跟我打招呼,还有意将我灌醉,服了你老哥了。”

    苍阔海苦笑着躺下,伸了下懒腰叹气道:“其实真的不想让你卷进来的,我知道此事必然不会那么简单,若你来了必定凶险异常。”

    辛不悔微笑道:“危险倒是不怕,只是怕来了帮不上忙,不过说实话,那厢房中当真有古怪,估计里面应该有地道一类的东西才是。”

    苍阔海听辛不悔如此说精神一振道:“话是不假,但我进去的时候确实没见到任何异常情况,而且可以说屋子里几乎没有任何动过的迹象。”

    辛不悔沉吟道:“按道理来说他们三个人在屋那里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你我今日休息够了,明天叫上闻苦大师去看看。”

    苍阔海点头称是,当即两人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的好长,当辛不悔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中午时分,充足的阳光照射进来让两人觉得格外的舒服,那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如同在身上多加了件衣服般暖和。

    辛不悔伸了个懒腰,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子。一股清新的冷空气扑面而来。辛不悔精神为之一振。浑身感觉轻松了很多。回身看苍阔海时见他仍是沉沉大睡,知道他多日来心神恍惚,为帮中兄弟与家人的事劳心过度,此时难免会困倦如此。辛不悔不忍心打扰他,推开门走了出去,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古柔的房间外。

    辛不悔脚步停下心中好笑,自己为何会在不知不觉中来到这里。心中想着,脚下却开始向别的方向移动。但就在此时门开了,虎儿如小女孩儿般跳着出来,看到辛不悔不禁一愣,继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上下看着辛不悔道:“辛先生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辛不悔此时大有尴尬之意,脸上一红道:“没什么!只是随便走走而已,你姑姑可曾起来了?”

    虎儿笑意盎然的道:“早起来了,不过嘴里一直在叨念你,这不你就来了。”说着她回身向屋子里喊道:“姑姑,辛先生来了。你可要见。”

    辛不悔脸上更觉烧,自己本无意来此见她,但似鬼使神差般便来了这里,当真让自己心中奇怪。而此时又不得不进去打个招呼。他看了一眼虎儿,无奈的进到屋见古柔端坐在窗前,背对着门口,她眼前的窗子大开着,阵阵冷风袭来,她身上白色衣衫被风鼓动起来大有翩然起舞之态。

    辛不悔看着古柔的背影,心中激荡,七年了,这七年恍若隔世,七年前的古柔尚是一个俏丽绝俗的小女孩子,此时她神韵更胜从前,但在辛不悔的眼中她仍是那个与自己并肩对敌,不畏强权的弱小女子。当年,当年的古柔似乎就在眼前,那七年前的一幕幕仿佛就在今时,若当年不是因为两人意见不和,若不因为朝廷强权高压,若不因为何香儿的出现,倘若没有了这些自己是不是就不用远走关外在此隐遁七载不会令佳人伤怀,也就能帮助知己良朋力抗元人。这些的假设当年真的都兑现了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呢?而此时呢?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这他本不愿想不愿提及的问题此时竟真真切切的摆在了眼前。

    辛不悔想着,眼神中的迷惘悦来粥重,似已忘记自己身在何方,所处何地了。

    外面的风很大,吹进屋来时给人以透骨的感觉。古柔常居于江南一带,很少经历北国的风光很少遇到如此的天气。此时窗子已开了一阵子了,她已觉身上有些冷,伸手关上了窗子,回头看到辛不悔愣在那里不禁心中也是一阵难过。这七年来大家都不好过啊!

    她走过去轻声道:“大哥!昨夜睡得可好?”

    辛不悔仍沉浸在回忆与遥想神思悠悠中被古柔这一呼唤才回过神来。他看这眼前的古柔脸上带着一丝苦笑道:“好!还算不错。”

    两人都停了半晌,最后还是辛不悔打破了僵局,他道:“不知柔妹在这苦寒之地住的可是习惯,你向来身子弱,且长期生活在江南一带,少来这苦寒之处,可小心身体了。”

    古柔幽幽叹了口气道:“还可以,刚来的几日当真有些儿个不习惯,这几日倒是好多了。不过这里的空气倒当真好的很,而且这山中的风景也是不错。若这里春暖花开时节应该是风景秀丽啊。”

    辛不悔不禁点头道:“不错,此处虽然冬季寒冷之极,但若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风景也真的不错,便是这冬季下过雪之后的风景也是别处少见的。”

章节目录

不悔江湖憔悴剑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林潇阁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五章 七年相思恨别离 月下退敌弹指间-悴,不悔江湖憔悴剑,一本书并收藏不悔江湖憔悴剑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