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斯特罗维奇自然不是空着手来的,他给我带来了两只白熊和一些俄罗斯特产。有来不往非礼也,等他走的时候,我为了表示“诚意”,向罗曼诺夫沙皇赠送了大批绸缎和瓷器,这些东西都是朝廷织造场生产的老百姓用的寻常物件,要说起来也值不了多少银子,可是这在欧洲就成了名贵货,至于偏居东欧的俄罗斯,那就更把丝绸和瓷器当成了宝贝。

    博斯特罗维奇大喜过望,千恩万谢后将他佩带的英格兰产双筒燧发式手枪赠送给了我,这种枪在这个时代可是名品,在俄罗斯只有很少的高级将领才可以佩带。这种枪可以说是世界上第一款真正意义的单手射击火器,就连对火器颇为了解的卢斯特见了以后也是大加赞赏,至于焦言秀听说了以后更是千请万求的让我借给他拿回去研究。这枪我自然是要给焦言秀的,一支枪对我没有什么意义,只有把它变成大汉自己的技术并且批量生产才能起到作用。

    户部过了年后就开始了上一年国税各项收入和支出的统筹核算,这时已经弄好了。当我召集议事大臣商议国事的时候,方明德将收支情况写了折子递到了御书房里。

    上一年的情况很不错:由于去年没有发生什么自然灾害,农税收入保持了平常的一千七百万两,而我重点扶持的工商业则是突飞猛进,从前年的一千一百万两迅速增长到了一千八百万两,其他方面的收入也达到了四百万两,朝廷织造场的情况也很不错,除了发放工人的薪水加上给军队派发的军饷外还给国库增加了二百万多两的收入。当然,收入是增加了不少,但开支也是很大的,大汉内外从年初起就不消停,先是西北剿匪,接着又在吐蕃、金国和朝鲜连打了三场仗,打仗的开销是很大的,再加上官员俸禄、河务等等开销那就是个天文数字,但就算这样,国库在年底依然保持了一千五百万两的盈余。

    “很不错嘛。”我看了折子后非常高兴的向方明德说道,“看来朝廷发的政令还是对的,以后要坚持做下去。”

    方明德不露喜怒的回道:“皇上,去年因为军营和地方裁撤冗员,朝廷节省了许多开支,再加上不需再向金国送岁币,朝廷才能节余这么多银子。看来征北这一仗打的值,虽然花消不小,但却除去了一个大祸患。”

    “岁币?”我冷哼了一声,“皇太极是不用想了,咱们大汉给他们送了十多年的岁币,怎么也得一两千万。既然现在金国向大汉‘称了臣’,那咱们也得跟他要要岁币。只是金国未必肯交。马树华,你带上五万人去找皇太极要。”

    马树华还没吭声,方明德却先被我逗笑了:“皇上还记着皇太极那份要岁币的国书呢?大人不记小人过,皇上何必和那些蛮夷一般见识。”

    吏部尚书曾楚卿也凑趣道:“方大人,这话不能这么说,当臣子的哪能不为皇上效力?皇太极既然称臣,那就得给咱们皇上孝敬,皇上要点岁币什么的还不是应当应分。”曾楚卿的一席话顿时引来了众议事大臣们的一致附和。

    这里正说笑,军器局主事焦言秀兴冲冲的拿着那杆双筒燧发手枪走了进来(枪是空枪,不然守宫门的侍卫不会让他拿进宫来),他请了安后急忙说道:“皇上,臣还当这短铳有什么特别的。原来也和咱们的火器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更加便于携带、设计更加精细、火力更大罢了,臣已弄明白它的设计。皇上请看……”

    焦言秀摆弄着那支双筒手枪向我介绍了起来。

    由于在征北过程中火器大发神威,因此七王、曾楚卿他们也已经开始重视火器了,现在看到焦言秀说火器的事,纷纷感兴趣的围了上来。

    “皇上,卢斯特和臣一起看过这杆短铳,他和臣都认为还有改进的可能。皇上去年发谕旨让臣将火器与刀枪合成一体,臣一直未想到办法,现在有了这种极其轻巧的火器,那就不必再弄那些东西了,这种短铳是极其便于携带的,不用时可以挂在腰上,神机兵若能大量配发这种短铳,就可以腾出手来拿刀枪,岂不就和将火器与刀枪合为一体一样了?”焦言秀介绍完双筒手枪的构造后兴冲冲的说道。

    “嗯,有道理。”我高兴的说道,“你去做就是,卢斯特是个人物,你以后要多和他商量才好。”

    “臣遵旨。”焦言秀躬身答道,“对了,皇上,卢斯特还正有事让臣代禀呢。他的一个朋友文伯朗最近改进了一种西洋风车,用风带动水车浇灌田地很是管用。他想将这物事献给皇上。”

    “噢,是吗?”这时我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已经有建立专门机构让那些西洋科学人才搞研究的打算。这风车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众位爱卿,这些红夷倒是有些意思,如果真能用风带水车,确实可以节省人力,咱们以后得让他们多为朝廷出力多造些有用的东西才是。”

    我说这话就是为了堵住众臣的嘴,免得他们再说什么“奇技淫巧”之类的话,既然这些西洋人造的东西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的,那就说不上“奇技淫巧”。

    七王躬身禀道:“皇上,前几天您说要给卢斯特他们官职,既然他们可用,不如就把他们发到工部供职。”

    “可以是可以。”我想了想道,“不过朕想着最好能专门设个衙门安置他们,让他们给大汉多造出些有用的东西。另外,我大汉人才济济,如果能想办法让他们像文伯朗这样创造些新东西那就好了。”

    “皇上,要说文伯朗这种人应当归工部管。在工部下单设个衙门也不错。只是朝中各官实在想不出有谁即懂这些东西又与红夷相交颇深。总不能让焦侍郎去管他们吧?”曾楚卿提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督察院左督御使刘有光突然说道:“皇上,焦侍郎说的这东西臣等都没见过,若说用风代替人力引水浇地,臣实在想不明白,难道那风就这么听人的话?红夷人多是些言大于实的,皇上还是要小心为好,万一那什么文伯朗是想骗官骗银子的,朝廷若是信了他,那这笑话可就大了。”

    刘有光这个封建卫道士当真是气人,要不是他在监管百官上很有能力,我早就一脚把他踢一边了。刘有光的话顿时引起了连锁反应,七王、曾楚卿他们纷纷附和起来:“是啊,皇上,所谓耳听为虚,这些红夷应当防着点为好,不能被他们那些奇技淫巧骗了。”

    我心中那个生气,但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向焦言秀问道:“文伯郎当真造出那什么风车了?”

    “是,皇上,文伯朗确实造出了一架风车安在了京郊河边田中。不然他也不敢说献给皇上的话。”焦言秀禀道。

    我长出了口气:“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文伯朗说他造出了这东西,咱们不妨去看一看,它到底是奇技淫巧还是可用之物一看便知。”

    “是,皇上,臣等遵旨。”议事大臣们采取了妥协政策。

    两天以后,我带着众议事大臣去了城郊河边。下轿走上田埂,前边不远处一架高大的适用于风力不大地区的多叶式风车映入眼帘,高高的风轮上十多支风叶向外伸展着,此情此景让人感觉就像到了荷兰一样。

    “皇上,您看那个庞然大物,脑袋顶上还有十几个翅膀,”刘有光看着不远处的风车戏谑的说道,“臣看不出这玩意儿怎么提水。”

    我没理刘有光,当先向前走去。早在风车下候着的卢斯特、文伯朗他们忙上来请安。

    我摆了摆手:“免了吧,去做你们的事。”

    文伯朗带着几个农夫到了风车前忙活开来,只见他们将几根粗绳一圈圈的缠在了旁边的几架水车的转轴上。等这边弄好以后,文伯朗站直身向风车方向摆了摆手,等在哪里的人将绳子的另一头缠在了风车架的一个什么东西上,然后靠手工将风叶启动了起来。

    因为绳子太长,中间有很大一节弯弯曲曲的摆在地上,而且因为风不是很大,那风车转的颇慢,老半天依然未将绳子拉直。刘有光看到这一幕,不禁摇着头笑了起来。

    风车并不在意刘有光的讥笑,依然按着自己的节奏慢慢的转动着,绳子在一点点的收紧,最后绷成了直线。此时水车发出了转动的响声,河水被水车提了上来,开始汩汩的流进了田里。

    “皇、皇上,真、真引上水来了!”刘有光颇为惊诧的喊了一嗓子。

    风车的风叶转动着,隐隐传来呜呜风声,这风声犹如笑声,它正在嘲笑刘有光和那些与他有共同想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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